第20章 章
第 20 章
雲時下車的時候,闫晚提醒他去後備箱把零食帶上,“平時餓了吃,你帶回去和室友分,牛奶繼續喝,一天一盒不能落下。”
雲時拿好東西,繞到駕駛座門口,彎腰和闫晚告別,“拿好了,姐姐周六見。”
闫晚正在導航,聞言朝他彎彎嘴角,“周六見,有什麽事給我發微信。進去吧。”
雲時一步三回頭走了,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他轉頭去看,闫晚啓動車子很快消失在他視野裏。
“怎麽就你一個人,程松呢?”闫晚到了日料店,脫了外套落座,好奇地打量着姜姝。
姜姝情緒有些激動,憤憤地說道:“別提他了,我們吵架了。”
闫晚疑惑,“嗯?發生了什麽?”
姜姝端起桌上的清酒準備給闫晚倒上,闫晚擡手攔住了,“我開車了,你不想我被酒駕抓走吧?”
姜姝放下酒,“他公司來了個實習生,晚上十一點還給他發消息,我生氣。”
闫晚瞪着眼,“他和人家暧昧,還不和你解釋一下?”
心底覺得程松應該不是這種人,但姜姝現在看上去不太好受,正打算開口再安慰她幾句,姜姝支支吾吾地開口道:“是這幾天他洗澡的時候,我剛好看見的......”
“那你點進去了嗎?”
“沒有,我只是本能覺得不對勁。”
“你沒看他們聊了什麽,也沒問他,自己和自己生悶氣啊。”戀愛果然使人降智,闫晚夾起盤子裏的烤鳗魚,開始細嚼慢咽。
姜姝咬牙切齒,“可我早上問他情人節去哪過,他和我說加班。”
闫晚了然,敷衍姜姝,“太過分了,他怎麽可以這樣!”
然後掏出手機發消息。
【你完了。】收件人程松。
姜姝看她打開手機打字,“你是不是在通風報信。”
闫晚快速切換到雲時的聊天框,發了一條【晚飯吃了嗎?】
翻轉屏幕給姜姝看了一眼。
雲時秒回,【吃過了,你呢?】
姜姝打消疑慮,語氣聽起來有點酸,“還是弟弟好,消息都是秒回的,早知道我也找個年下弟弟戀愛了,黏人還可愛。”
闫晚掃了一眼雲時的回複,“建議你找個20歲的,17太小,犯法。”
吃過晚飯,姜姝的情緒看似平緩很多,兩個人走到門口,闫晚正準備告別,姜姝看了眼手機,到現在程松也沒來電話,漸漸熄滅的小火苗突然又蹿了起來。
她拉住闫晚,“還早,去酒吧坐坐。”
闫晚惦記家裏的魚還沒吃晚飯,有點左右為難,“我得回家......”
“你之前很愛我的,我說什麽你都遷就的......”
闫晚頭大,“打住,你已經移情別戀很久了。”
姜姝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走吧。”
闫晚拿她沒辦法,上車的時候偷偷掃了一眼手機,看見程松晚上只回複了一句。
【發生了什麽??】
酒吧裏光線幽暗,空氣中混雜着煙酒的味道,音樂聲震耳,年輕人們在舞池裏搖晃舞動。姜姝拉着闫晚坐在吧臺前點了兩杯低酒精度的雞尾酒,撐着頭看調酒師輕輕擺動身體,優雅地調配。
闫晚給程松發了個定位,【來哄你的女朋友。】
突然胳膊被姜姝拍了一下,闫晚關了屏幕,轉頭朝她看去。姜姝指了指背後遠處的一個卡座,趴在闫晚耳朵邊上大喊,“看後面,遇到老熟人了!”
闫晚坐在高腳椅上轉了半圈直直朝她剛剛指的方向看去,居然是孟今,這個世界果然小。
面無表情地又轉了半圈回來,闫晚端起臺面上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憤憤喊道,“你故意的吧!”
姜姝忍不住樂了起來,一個人煩惱是真的不開心,但現在她心情好多了。“怕什麽,還好你今天出門打扮了,快,把外套脫了去跳一會兒,你看見他邊上那女的了嗎?胸都快貼他臉上了。太不正經了!”
闫晚白了她一眼,百無聊賴地刷起朋友圈,打算眼不見為淨。
姜姝坐了一會兒看她沒動靜,自己坐不住了,拉着她脫了外套去舞池裏跳,闫晚有些不情願,捏着手機要回吧臺。
姜姝抱着她胳膊喊,“別走別走,他好像看見你了,走了就心虛了,不蒸饅頭争口氣啊。”
闫晚停下腳步,配合起來。
成年人的面子不能丢。
孟今晚上和朋友來酒吧坐坐,幾個人相談甚歡,驀然間一擡頭看見舞池裏熟悉的兩道身影。
闫晚看起來和三年前差別不大,一襲旗袍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曼妙且恰到好處。即便在衆人熱舞的環境下,她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清冷又致命,和周遭的環境看起來不搭,但又有一絲詭異的協調。
姜姝俯身在她身邊說了什麽,她突然揚眉笑了起來,風雪侵染的眉眼如遇春風,孟今知道她此刻眼底一定滿盛溫柔。
姜姝回到吧臺重新點了一杯酒,打開手機看見剛剛有幾個程松的未接來電,沒有理會,打算吊他一下。
姜姝釣魚,願者上鈎。
想了想又打開相機,對準舞池裏的闫晚放大,拍攝了一小段視頻,闫晚隔空朝她笑了一下,停下舞步走回來。
“拍什麽呢,開美顏了嗎?”
姜姝舉着朋友圈那條小視頻大喊,“開什麽呀,這氛圍,顯得你特好看。”
闫晚笑着搖搖頭,餘光不經意劃過酒吧入口,程松還沒到,陪着姜姝又喝了兩杯,手機響了一下。
程松:【她不接我電話,我到酒吧門口了,你們在哪?】
闫晚指尖快速落下,【吧臺。】
信息發出還沒半分鐘,程松就到了,姜姝背對着門口和她大着嗓門聊天,冷不防被程松一只手摟住腰,一把帶了下去,另一只手拿起吧臺上姜姝的外套,程松俯身在她耳邊說,“跟我回家。”
姜姝以為他是看見朋友圈過來的,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他來得實在太快了,震驚地轉頭瞪了闫晚一眼,“你出賣我。”
闫晚聳聳肩,“你會感謝我的,姐妹。”
程松看吧臺上有兩個酒杯,明顯兩人都喝了,轉頭和闫晚說道:“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我先送你回家。”
闫晚搖搖頭,這個時候她才不當電燈泡,“我自己開車了,一會兒叫代駕。你把她扛回去吧,鬧一天情緒了,今晚你要哄不好,明天我就勸她和你分手。”
程松無奈,“謝了,你注意安全,回去了給我們發個消息。”
闫晚擡手,掌心向內朝他們擺了一下,示意他趕緊把人帶回去。
程松單手摟着人往酒吧外走,姜姝不太情願地掙紮起來,引得酒吧裏的人側目。
把姜姝塞進車裏,程松俯身扣上她的安全帶,一條腿跪在她的腿側,抓着她兩只手親了下去,雞尾酒的甜味在口腔裏蔓延開,靈活的舌頭勾着她溫熱的舌頭來回糾纏,直到她雙眼泛起淚花,有些喘不上氣才退開身子。
程松大拇指擦了一下她嫣紅的嘴唇,眼神不由暗了暗,“嬌氣。”
姜姝賭氣地偏過頭,“你來幹嘛。”
程松不由氣笑了,一只胳膊搭在車頂,低頭看她:“再不來老婆跟人跑了,你是我,你來不來?”
“油嘴滑舌。”
“生氣了,和我說說為什麽?”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姜姝要炸了,伸手就想解開安全帶下車,程松一把按住她的手,把安全帶按回去,“先不提這個,我們回家聊。”
程松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臉,姜姝不禁咽了下口水,沒出息默認了。
兩個人回去折騰到半夜,幾乎忘了闫晚還在酒吧這事,更想不起問她是否安全到家。
好在闫晚覺悟非常高,壓根沒想和他倆報備自己的狀态。
酒吧裏,闫晚一個人又坐了兩分鐘,剩下半杯酒一飲而盡,起身穿上外套結賬。
孟今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本來想去吧臺和她打個招呼,走到吧臺附近才發現闫晚早就走了,自嘲笑笑往自己座位走去。
闫晚和門口的一個代駕交代好地址,上了副駕駛,車窗外的景色快速後移,她的思緒不斷拉長。
大二那年,闫晚參加了學校的一個社團,大家因為喜歡各種樂器聚集在一起,平時社團會組織各種活動,即便闫晚的性子有些慢熱,也很快和大家混熟,其中最熟的就是同專業的幾位校友,包括孟今在內。
有一陣子大家為了元旦彙演的一個曲子經常排練到很晚,幾位男生就會送女生們回宿舍,大家一路上說說笑笑,路上全是青春的影子。
元旦那天,圓滿演出之後,看時間還早,有人提議去酒吧坐坐,沒去過的幾個人非常好奇,積極響應。
闫晚作為一個對吃喝玩樂很在行的人,沒有拒絕,并且介紹大家去學校附近一個比較近,評論不錯的酒吧。
酒吧音樂聲很大,和他們平時玩的音樂完全不同,彼此間說話幾乎靠喊,火熱的氛圍讓大家放松下來,他們要了一個角落裏的卡座,叫了啤酒和小吃,就像在學校一樣大聲聊着夢想和計劃。
闫晚喝了點啤酒,同行的女生拉着她去跳舞,“闫晚,我們一起過去吧,那邊看起來很熱鬧。”
闫晚把手裏的水果叉放下站起來,進來的時候厚重的外套都已經脫了,因此大家把手機放桌上叫男生們幫忙看着,朝舞池那邊移動。闫晚學過幾天舞蹈,加上又是學音樂的,對節奏的把握非常好。大家都毫無規律地亂扭的情況下,闫晚的舞姿看起來頗有幾分賞心悅目。
跳了一陣,那點酒勁早就散了,突然感覺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轉頭差點撞在對方胸膛上,闫晚仰頭看去,“怎麽了?”
孟今低頭俯身在她耳邊喊了一句,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耳邊,“我們點了吃的,你要不要去吃?”
好在五彩缤紛的光線遮掩了她的緊張,闫晚臉有些紅,眯着眼睛朝卡座那邊看,桌上好像擺着幾盤燒烤,“這邊燒烤不好吃,我不想吃。”
孟今點點頭,準備回去的腳步鬼使神差地頓住,闫晚從剛剛就沒在跳了,兩個人就這樣筆直的站在舞動的人群裏。
孟今喉結動上下滑動了一下,低頭在她耳邊用正常音量說了一句,“闫晚,我喜歡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恰好音樂漸低,要換下一首,這句話清清楚楚得落在闫晚耳朵裏,這下闫晚感覺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好像剛剛喝下去的不是啤酒,而是高濃度白酒一般,酒勁終于開始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