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要離開他

她要離開他

原始人沒多想。

他拿起一塊幹燥的獸皮遞給寧夢,示意她換上。

可這個山洞是個單間,沒有像黑河族那樣串聯的小石室。外面又下着雨,也就是說,她如果要換衣服,就得當着原始人的面。

寧夢頓時連連搖頭。

她做不到。

原始人見她不聽話,有些生氣。

穿着濕衣服,是會生病的。雌性不能這麽任性。

他表情認真的又要求了寧夢幾次,見她還是不肯。

原始人徹底生氣,将寧夢按在石床上,然後拉扯她的衣服,似乎想要強行為她換衣。

寧夢頓時毛骨悚然,生氣的踢打原始人。

原始人畢竟有傷在身,不比從前。剛剛還跑了一段路,淋了一場雨,此刻已是十分虛弱。寧夢這般奮力反抗,讓他忍不住踉跄兩步,臉色瞬間煞白。

看着他這幅樣子,寧夢多少有不忍。

他想了想,跟他講條件,“要我換衣服可以,你必須轉過身,不許偷看。”

原始人聽懂了她的話,頓了頓,居然點了點頭。

可寧夢不相信他。

孤男寡女,深山野林,還寬衣解帶……她很沒有安全感。

這個時候,寧夢忽然瞧見地上那張被原始人當作雨衣用的獸皮,忽然有了主意。

她撿起獸皮,拿到角落處用木棍支撐着展開,做成屏風的樣子。然後躲在屏風的後面,迅速的将濕衣服換了。

為了防止原始人突襲,她特意帶了幾塊石頭防身。

好在原始人并沒有偷看,只是對于寧夢的行為十分不解。

在這個時代,人們對于身體向來坦蕩。天氣熱的時候去河邊洗澡,大家都是一起的。他不明白雌性為什麽要遮遮掩掩。

好在雌性終于把濕衣服換掉了,原始人總算放心了些。

這個時候,他才開始關注自己的身體狀況。

他的傷口已經被雨水打的紅腫,好幾個地方又開始冒血水,頭也十分沉重。

原始人實在有些支撐不住,便躺在石床上,想着歇息片刻或許能好一些。

寧夢見原始人在休息,沒怎麽當回事。

他睡覺了反倒好,這樣自己就不用面對他了。

想着這會兒沒什麽事情做,寧夢挑了幾塊獸皮,打算做兩套換洗的衣服。

原始人送她的獸皮衣,只是将幾塊獸皮縫制成一大塊,然後裹在身上,再用樹藤紮緊固定。不僅醜,還特容易走光。

寧夢是實在沒東西穿了,才願意将就一下。但讓她一直這樣穿,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原始人的獸皮很多,寧夢很快挑中幾塊合适的。她還在獸皮的夾層裏翻到幾根骨針,和一小團類似線的東西。

她把那團“線”拿起來研究,猜測是剝下來的動物筋脈,韌性還不錯。

寧夢不客氣的全都拿來用了。

因為沒有剪刀,只能挑選一些大小形狀合适的獸皮直接縫制。

其實倒也簡單,直接将兩側邊緣縫合起來,只在套頭和伸胳膊的位置留一段合适的距離不縫,一件簡單的馬甲便做好了。等天氣再涼些,還可以再添兩個袖子,做成長袖的衣服。

粗糙是粗糙了點,但勝在實用。這種地方,有的穿就不錯的了。

寧夢一忙就是好半天,終于将一套衣服縫制好。

她站起來,舒展了下微微僵硬的身體,然後轉頭看了眼石床上的原始人。發現他似乎睡沉了,一動不動的。便悄悄去了屏風後面,将新做的馬甲和獸皮裙換上。

還好,挺合身的。

寧夢又抓緊時間縫制第二套。等到兩套衣服都做好,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可是這個時候,天色也快晚了。

寧夢有些煩惱。

她不想和原始人共處一室,可是夜晚在森林裏趕路,是非常危險的事。而且剛下過雨,路面也不好走。

寧夢琢磨着,要不然還是回自己的山洞吧。

這麽一想,就打定了注意。

石床上還放着許多獸皮,寧夢沒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她小心翼翼的走近,盡量的不驚動原始人。誰知走近之後,發現原始人身上的傷口紅腫不堪,并不斷的滲出血水。石床都被弄髒了。

他的傷口發炎了。

寧夢并沒有意外。

傷口未愈,就跑到外面淋雨,又沒及時處理,不發炎才怪。只是她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寧夢忍不住看了看原始人的臉色,發現此刻的他眉頭緊皺,臉色潮紅,很痛苦的樣子。

這家夥,好像高燒嚴重了。

寧夢心底裏真是一點也不想管他。可走到洞口,看着手裏厚厚的獸皮,又想到原始人冒着大雨來找自己的樣子,她跺跺腳,生氣的返回。

放下行李,寧夢又去外面找了些草藥,幫着原始人再次處理了一遍傷口。這一忙,天就徹底的黑了。

山洞不遠處,有顆板栗樹,寧夢摘了些,放在火裏烤了吃,又吃了兩個梨。本來還想着,中午留了條烤魚,這會兒正好當晚飯。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便猜是被原始人偷吃了,頓覺十分無語。

中午的時候給他吃,他不要,偏要偷着吃。

這一次,原始人好像病的很嚴重,寧夢都吃過晚飯了,他還沒醒。臉色依然難看。

寧夢用石鍋煮了些開水,喂他喝了些。

此時已是晚上八點多。寧夢看了看外面黝黑潮濕的夜色,以及洞中病重的原始人,最終在火堆旁打了個地鋪。

終于放松下來,寧夢把手機拿出來刷了刷,忽然想起今天都沒有直播。決定明天多播兩個小時,把時間補回來。

第二天一早,天空放晴。

寧夢起床後,走到石床邊看了看原始人,發現他的臉色沒那麽紅了,似乎是退燒了。但是因為失血過多,氣色依然不好,好像整個人都瘦一圈了。

看着這樣的原始人,寧夢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

她又去外面找了些草藥,路上看見有顆熟透了的棗樹,想着紅棗補血,便摘了一些。

回到山洞後,寧夢給原始人熬藥換藥。那淺淺的小石鍋,折騰的她都快沒脾氣了。

寧夢暗暗決定,得了空一定要做幾個陶鍋,不然太不方便了。

這個時候,原始人醒了。

他看着雌性在山洞裏忙來忙去,頓時有種安定的幸福感。

緩和了一會兒後,原始人掙紮着坐起,打算去外面找點食物。

昨天雌性抓了幾條水獸,雖然好吃,但他沒吃飽。今天要多獵些獵物才行。

這個時候,卻聽雌性兇巴巴的說:“別亂動!省的傷口又發炎,又得折騰我伺候你。”

原始人似懂非懂,卻見雌性走近,将他肩膀上包紮好的樹葉解開。去掉上面已經幹掉的草藥泥,然後用兩根樹枝,夾着石鍋裏的草藥葉,沾着裏面的水,幫他清洗肩膀上的傷口。

洗幹淨後,雌性将一旁已經搗爛的草藥泥敷在他的肩膀上,再用新鮮的樹葉包紮好。

接着,她用同樣的方法,處理下一個傷口,直到鍋裏的草藥水用完。她又熬了一鍋新的藥水,繼續清理剩下的傷口。

原始人不明白雌性為什麽這樣做,卻能隐約感覺到,這樣對他的傷有好處。因為被雌性處理過的傷口,不但不再流血,還清爽了許多。

原始人看看包滿樹葉的身體,又看看低頭忙碌的雌性,眸光越發的溫柔。

寧夢花了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将原始人的所有傷口全部處理好。

她又熬了一鍋藥,讓原始人喝下。

這個時候都快八點了,忙了半天的寧夢還沒吃早飯,又去外面找食物。

山裏草木茂盛,物種豐富,不一會兒功夫,寧夢便摘了不少板栗和核桃。可惜昨晚下大雨漲潮,放置在水裏的魚簍被水流沖走了,不然還能吃點魚蝦。

寧夢用獸皮兜着食物回來,一進洞,卻發現原始人不見了。

她以為原始人是去洞外解手了,也沒在意,蹲在火堆旁處理着食物。

将板栗和核桃的外殼去掉,取出裏面的肉,和紅棗一起放入石鍋中熬煮。

因為石鍋不太大,不夠兩人的量,寧夢撥出一些火星,将剩餘未處理的板栗和核桃覆蓋起來焖烤。等到火星快涼的時候,又加些新的火星保持溫度。

這樣,等到板栗和核桃都焖熟的時候,石鍋裏的紅棗板栗核桃湯也熬爛了。

這個時候,原始人還沒回來。

寧夢正覺得奇怪,便見這時,原始人杠着一只山羊,拎着一只野雞似的的禽類回來了。

他高興的将兩只獵物往寧夢的跟前一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寧夢,像是等待她的誇獎。

寧夢卻蹙了蹙眉,打量了眼他身上包裹着的草藥。

她可是費力好大功夫,才幫這人的傷口全部清理包紮好的。

他居然一點也不珍惜她的勞動成果,跑出去打獵了!要是弄掉了這些草藥,寧夢決定以後再也不管他了。

好在這些樹葉依然裹的好好的,一片也沒有掉,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她沒看那些獵物,将石鍋裏煨的湯遞給了原始人。裏面有紅棗,可以補血,對他身體有好處。

寧夢也是很郁悶,幹嘛要對這個野蠻的野人這麽好?自己吃掉不香嗎?她都好幾天沒吃帶湯水的食物了。

原始人見到寧夢遞過來的石鍋,居然還遲疑了一下。

他早上剛喝了碗又苦又澀的藥,就是用這個石鍋熬的。所以原始人的潛意識裏就覺得,鍋裏的東西都是苦的。

可是他又覺得,雌性讓他吃這樣的東西,肯定是有用意的。

他不想讓雌性不高興,便聽話的接過了石鍋,然後好奇的一陣觀看,發現跟早上喝的藥不太一樣。

原始人用手拈起一顆板栗,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嘗試着咬了一口。

頓時,一種奇妙的滋味在舌尖漫開。

原始人滿是驚奇!

這是什麽味道?軟軟的,糯糯的,還甜絲絲的,比昨天晚上的烤魚美味無數倍。

他立刻将整顆栗子都塞進嘴裏,三兩下咀嚼完畢,然後又捏起一顆紅棗吃了起來。

寧夢見他居然直接用手拿了吃,簡直沒眼看。

她懶得理會,從火堆裏撥出烤熟的板栗和核桃,自顧自的吃着。

板栗甜糯,核桃脆香,寧夢吃的也挺香。

誰知還沒吃幾顆呢,旁邊的原始人已經将一鍋的東西,連湯帶肉的全都吃完了。

但他顯然還沒飽,又瞄上的寧夢的食物。

雌性吃的東西跟他的很像,可又不太像。

原始人好奇的拿過一個核桃,學着雌性的樣子,用石頭砸開外殼,吃掉裏面的肉。

食物嚼碎的那一刻,原始人又是一陣驚奇。這又是什麽味道?為什麽雌性總能做出美味又奇特的東西?

吃了一顆烤核桃後,原始人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嘴巴不停的吃了好多。等到寧夢察覺,火堆裏已經再也撥不出核桃和板栗了……

看着原始人那邊堆得像小山一樣的殼,寧夢怒目而視!

她還沒吃飽呢!

這個可惡的原始人!

原始人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雌性做的東西太好吃了!一時沒忍住,把雌性的食物都搶光了。

他連忙拎起地上的羊,讨好的往雌性的跟前推了推,像是在說:“別生氣,我請你吃羊。”

寧夢卻哼了一聲,沒搭理他,一個人去了洞外。

原始人有些委屈。

他想,雌性一定是生氣了。

為了讨好雌性,原始人親手殺了羊。用石刀剝了皮,然後将羊肉分成幾大塊,放在火上烤。

原始人一邊烤,一邊喜滋滋的想,這麽大的一塊肉,雌性看到肯定很高興。

可是羊肉都快烤好了,怎麽雌性還是沒回來?

原始人漸漸有些不安,忍不住四下環顧。

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石床上的獸皮少了一半。

這裏只有他和雌性,獸皮少了,肯定是雌性拿的。可她要那麽多的獸皮做什麽呢?

原始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很快,幾塊羊肉都烤好了,可雌性還是沒回來。

原始人不想一個人享用美食,決定去外面尋找雌性。

因為昨天下了一場大雨,道路變得十分泥濘。原始人很快發現了寧夢的腳印。

他順着腳印一直走,發現寧夢越走越遠,都已經走到樹林外面了。

原始人突然明白,雌性不是出去玩,也不是去外面找食物,她是要離開他!

他頓時大急,生氣的低吼一聲,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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