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家鄉
家鄉
“小姜？我們到了。”
姜瑜歡是被謝知琅叫醒的。
因為火車到達的是個小站，停留時間短，兩人得抓緊時間下車才行。
“到了啊？”姜瑜歡剛醒來有些迷糊，見謝知琅已經把她的背包拿好了，便站起身跟在他後面，順着乘客前進的方向往門口走。
兩人出了站，姜瑜歡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徹底清醒過來了。
“好多人啊！”
湖城火車站的出口很熱鬧，很多做生意的人早就在等着了，尤其是那些攬客的小旅館老板，還有各種大巴和摩托車司機，一見乘客出來便迎上去。
“帥哥美女去哪兒啊？住店還是坐車回家啊？”
一個口音濃厚的大媽攔住了姜瑜歡，用當地話非常熱情地和她寒暄着，目的就是想要知道她的住宿出行安排。
“啊？”姜瑜歡聽不太懂對方的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謝知琅。
謝知琅向前一步把兩人隔開了，用家鄉話道：“嬸娘我們去藕池鎮，有車嗎？”
姜瑜歡順勢站在他身後，好奇地聽着謝知琅和矮小瘦弱的女人交談。
聽到他們要坐車，女人瞬間笑成了一朵花，态度也殷了很多。
“有有有，你們先坐我的車過去！”
謝知琅看向姜瑜歡，和她解釋道：“這個大嬸是給中巴車拉客的，到中巴車站有幾裏路，要坐三輪摩托車過去，坐嗎？”
姜瑜歡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都可以啊！”
瘦弱的女人騎着三輪摩托車載着謝知琅和姜瑜歡往前駛去，摩托車嗡嗡作響，不緊不慢的速度讓姜瑜歡能看清車外的街道。
這是一個并不發達的小縣城。
馬路不寬敞，在柏油路盛行的情況下，小縣城裏竟然還是水泥路面，就連這兒的公交車都是小型且陳舊不堪的，姜瑜歡也只在電視裏，才見過這麽貧窮落後的地方。
鄉鎮汽車站并不遠，兩人坐在車上，謝知琅解釋道：“等下我們還要去坐一個多小時的中巴車。”
“噢噢，好。”
兩人聊天期間，摩托車突然踉跄颠簸了好一下子，吓得姜瑜歡差點尖叫起來。
謝知琅連忙起身護住了姜瑜歡，“沒事吧？要不我們先下車吧？走過去也行。”
謝知琅見姜瑜歡雙手抓緊了座位上的鐵欄杆，就連身子都緊繃了起來，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他後悔剛才沒有帶着人坐出租車。
不該聽她的話，走自己走過的路，吃自己曾經吃過的苦。
謝知琅有些懊惱。
“沒事沒事，我适應一下就好了。”見摩托車又平穩地行駛起來，姜瑜歡松了口氣，“剛才大嬸應該是不小心把車開進了路面上的小坑裏。”
姜瑜歡眼睛亮亮的，她第一次坐三輪車，左右兩邊都是空的，車身搖搖晃晃，感覺像是在游樂園裏坐的碰碰車一樣，倒也別有風味。
摩托車速度挺慢的，應該沒有安全問題。
謝知琅見姜瑜歡對縣城兩旁的景色十分好奇，最後也沒有揭穿她，只是不動聲色地傾身過去，把姜瑜歡護在了裏面。
這樣就算車子來個急拐彎，不幸被甩出去的也是自己。
好在一路都很平安。
兩人順利坐上了中巴車，姜瑜歡發現車上都是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人，年輕人好像只有他們兩人。
“這裏的年輕人都出去務工了嗎？”
“嗯，基本都是南下打工去了。”謝知琅收回視線後，就帶着姜瑜歡找了個座位坐好了。
姜瑜歡坐在裏面，見手上握着大把零錢的售票員過來賣票了，又有些驚奇。
她湊到謝知琅的耳邊輕聲問道：“是要給現金嗎？”
姜瑜歡出來玩是臨時起意的，所以錢夾裏全是銀行卡證件，現金估計只有幾十塊錢。
如今手機支付盛行，她都好久沒有用過現金了。
“微信支付寶現金都可以。”謝知琅給了售票員二十塊錢買了票，坐好後又解釋道：“這兒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人，所以現金用得多點。”
“原來如此。”
因為姜瑜歡和謝知琅都帶着帽子和口罩，距離感十足，一路上倒也沒人和他們聊天。
中巴車在鄉間土路上搖搖晃晃地行駛着，車子進了山，姜瑜歡發覺這一路上的景色竟然都很不錯。
謝知琅出聲提醒道：“等會到了江邊，會更好看。”
下了車，兩人又租了一輛摩托車。
駛向江邊的摩托車嗡嗡引擎聲很大，伴随着巨響，一排排墨綠的樹林齊齊往後倒，迎面而來的濕氣讓虞悅有些心曠神怡。
“這是湘江的支流嗎？”
“嗯。”
江面遼闊，碧波在微風下蕩着漣漪，兩岸的青山和升騰的薄霧構成了一副靜谧的水墨丹青圖。
正如謝知琅所言，風景真的很好。
到了江邊，兩人下了摩托，謝知琅給司機付了錢，轉身就看到姜瑜歡正蹲下在撿石子。
“在做什麽？”
“打水漂呀！”姜瑜歡手裏已經撿了好幾塊石頭了，“你別和我說你沒打過水漂。”
“小時候玩過。”見船還沒來，謝知琅也蹲下去撿了石頭。
他不像姜瑜歡那樣精挑細選，随意撿了兩塊，就往水面丢去。
石子快速劃過水面，留下了五六個水點。
“好厲害啊！”
姜瑜歡見謝知琅随便丢都能打五六個水漂，徹底服氣了。
她也是海邊長大的，卻沒有他一半準頭。
謝知琅笑而不語，問道：“江城來臺風了？”
“啊？”姜瑜歡不懂他話題變得怎麽這麽快，但還是老實答道：“是啊！所以才會放一周的假，你要好好招待我。”
謝知琅聞言一笑，“沒問題。”
“船來了。”
謝知琅視力好，遠遠就看見了江面那一艘小舟。
姜瑜歡把手裏的石頭都使勁地扔到了水裏，見石頭幾乎砸到了江水的中央，興奮地跳了起來。
“啊！好爽！”
謝知琅就站在旁邊靜靜看着，沒打擾也沒催促，任她玩盡興。
等船靠岸了，姜瑜歡才發現這艘船的年代可能很久遠了，船身有點生鏽，而且船艙裏面的兩排座位都是木頭做的，就連旁邊放置的橙色救生衣，顏色都褪了大半。
開船後，發動機發出轟鳴的巨響聲，姜瑜歡安安穩穩地坐在座位上，但伸長了脖子看着江面。
只見鐵質的船頭粗魯地破開江水，濺起一道道雪白的水花。
船票每個人只要兩塊錢，便宜所以很快就到了對岸。
下船時，謝知琅給姜瑜歡搭了把手，姜瑜歡看着不遠處蜿蜒的山路小道，有些糾結開口道：“你……你家人都在嗎？”
姜瑜歡是個義無反顧的行動派，說走就從江城坐飛機過來了，可現在真的快到謝知琅的家時，她終于有些不好意思了。
謝知琅聞言先是愣了一下，但看出了她的猶豫躊躇，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搖了搖頭解釋道：“家裏就我弟弟在，他目前在鎮上讀書。”
“我妹妹在幼兒園教書，平常都不在家。”
姜瑜歡松了口氣，又有些好奇道：“妹妹不是在讀高三嗎？你還有一個妹妹？”
姜瑜歡知道謝知琅有一個成績很好的妹妹，卻不知道他還有一個。
謝知琅笑容有些淡，語氣尋常道：“對，和我是龍鳳胎。”
“龍鳳胎啊？”姜瑜歡饒有興趣道：“那她和你長得像嗎？”
謝知琅思考過後，最終搖了搖頭，“不怎麽像，是異卵雙胎。”
“下次春天的時候，再帶你上山玩。”謝知琅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的血色都消去了，他轉移話題，帶姜瑜歡在江邊玩了一下午，也不提回家的事兒了。
姜瑜歡覺得自己貿然去別人家裏也不好，玩夠了，便跟着他又坐船回到了縣城裏。
晚餐謝知琅帶她去了當地最具特色的餐館吃飯。
老板是個有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見來的客人是謝知琅，還樂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熱情極了，“小謝回湖城了啊！”
老板看到了他身邊站着的姜瑜歡，真心誇贊道：“這你女朋友啊？般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