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
1.10
“快快快！城西又發現了一具女屍！”
“真是他/媽/的！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是啊！連着加班一個星期，我都快成仙了我！”
“哎……趕緊出警吧，我閨女兩周沒見過我了，再不回家怕是要認不出我是誰了。”
殺害小燕的兇手雖然找到，也承認了殺害小燕的事實，但對于其他幾具屍體的情況，他一律只有“不知道”三個字。
而随着案件的進一步偵破，越來越多的無名女屍被發現。
桐城五環外的大街小巷上空被警車的警報器占領，不停有屍體被運回停屍房等待法醫檢查鑒定。
好好的派出所，愣是屍氣彌漫，讓特殊案件組也不得不派了人出來坐鎮，生怕一不留神就讓這些辦案的警員被屍氣影響，讓案情變得更加複雜。
一時間，整個桐城都全面戒備了起來。
沈述河抱着乘黃站在桐城最高的大廈頂端，将籠罩在不能為人所見的烏黑氣場中的桐城盡收眼底。
“好濃的怨氣。老河，你說這個世界線的線索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沈述河不答，看着下方的眼神愈加深邃。
“老河？”
“再去一趟加油站。”
“加油站？”乘黃細想了一下加油站的情況，對整件事情依然沒有任何頭緒，“你就不能先跟我透個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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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沒什麽樂趣了。”
乘黃被沈述河突如其來的惡趣味瘆得一個寒顫，扒拉了兩下自己的毛爪子，從他懷裏跳了下去。
“那就走吧。”
“嗯。”
自沈述河帶走極品仙翠，加油站的怨氣源頭就不再被遮掩，無數的怨魂之力從那棵觀景樹的根部溢出，吸引了周邊怨魂相繼赴死，只為再養出一滴極品仙翠。
沈述河跟乘黃到達加油站時，就見數不清的亡魂圍繞着還殘留着仙翠氣息的觀景樹，不時就有一兩個被吸進土裏，連帶着周圍的怨氣也浸了進去，将觀景樹生生的養活了過來。
乘黃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在沈述河腿上蹭了蹭，然後被他嫌棄的躲開。
“這棵樹真的不處理？”
“桐城的怨氣需要清理。”
乘黃愣了愣，随後翻了個白眼，“你就是懶！明明揮一揮劍就能解決的事兒，非要用這耗時的法子！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剝離神識，舍不得別人家的妹妹！”
沈述河面無表情的垂頭看了它一眼，它立馬就止住了未說完的話，只敢心裏冷笑兩聲。
“咱們來這兒幹站着做什麽？難道這兒除了仙翠，還有什麽其他的東西？”
乘黃話音剛落，就被遠處緩緩走來的人影吸引了目光。
“那是誰？”
“終于來了。”
“什麽來了？”
沈述河一動不動，依然看着那些怨魂撲向觀景樹。
乘黃“啧”了一聲，快速念了一句古語，碧綠的貓瞳染上了一道金光，印出了來人的身影。
“江淮仁？！”
乘黃大驚，但還沒來得及反應，來人已經一個閃身站到了沈述河的面前。
江淮仁依然穿着簡單的白襯衣，襯得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格外的陰沉。
但他依然含着一絲溫和的微笑，仿佛自己身上沒有一絲異常。
他直勾勾的看着沈述河，幾晌後，才笑了一聲，微微歪着頭一副天真的模樣，“你不是單昊空。”
沈述河這才将視線投向江淮仁。
“你不是江淮仁。”
江淮仁收起笑容，但嘴角依舊微微上揚，仿佛天生一張笑臉。
他伸手虛空一抓，便有一只怨魂被從觀景樹旁拉開，化成了一團絲狀的球體，飛到了江淮仁的手中，時候被他一口吞吃下腹。
乘黃瞬間炸毛，躬身作攻擊狀。
然而江淮仁并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哪怕他的身體因乘黃釋放的戰意刺激的發顫，甚至還有餘力往後退了一步，低下頭打量起乘黃來。
“以前我挺喜歡狗的。”
沈述河和乘黃都沒有接話的意思，江淮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自顧自的往下說。
“以前我不喜歡貓。但現在卻覺得貓的性格可愛，會撒嬌會粘人，會有小脾氣，但有起碼的尊嚴和立場，絕不會像狗那樣毫無原則可言，任誰給他想要的東西都能把他勾走。”
沈述河冷笑了一聲，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觀景樹，“你說的那不是狗。”
“是啊……他連狗都不如，起碼狗還懂得什麽叫做忠誠。”
乘黃看了一眼沈述河，見他連防備都沒有，又看了一眼江淮仁，沖他呲了呲牙，這才軟下腰收回了爪子。
“你說的他是誰？”
江淮仁有些意外的看向突然口出人言的乘黃，随後突然意識到了沈述河的真實身份，但當他張開嘴想說出什麽話的時候，卻被一股不明的力量阻止，根本發不出聲音，頓時有些驚慌的倒退了兩步，随後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大聲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只一瞬，江淮仁騰空而起，周圍的怨氣分分湧入他的身體，再看時，他已經被一個穿着職業女裝的白衣女人所替代。
乘黃瞳孔放大，只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老河！”
不同于乘黃的驚訝，沈述河的表情可以說是毫不意外，他只掀了掀眼皮，就直接道出了她的真實身份。
“江淮欣。”
白衣女人面色發白，仿佛塗上了白膏，但不難看出她五官精致，正是沈述河附身單昊空時在線索中所看到的女人。
只是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浸濕衣領的血跡與她死前無甚差別，就跟剛被人一刀割下的一般鮮明。
“你是來抓我的嗎？”
“我不負責抓人。”
江淮欣微微怔住，“你什麽意思？我聽過有關你的事情，你明明……”
沈述河面不改色的重複道：“我不抓人。”
江淮欣嘴唇微掀，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沈沭河不耐煩的“啧”了一聲，“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告訴你地址，到時候自然有人把東西給你送過去。”
江淮欣的眼中瞬間帶上了希冀的光，“你什麽意思！”
乘黃最是看不過沈述河這副心軟的模樣，重重的哼了一聲，一個縱身跳上了他的肩膀，舔着自己的毛爪子，醋味十足的盯着江淮欣不放。
“我就見不慣你這點兒！”
沈述河只瞥了它一眼，沒再像往常一樣把它拍下去。
而一旁的江淮欣心中雀躍，哪怕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過分奢望，但依然不肯放過沈述河的任何一個表情。
好在沈述河沒再吊她胃口。
“就如你想的那般。”
江淮欣愣了愣，随後痛哭出聲。
過了許久，江淮欣的哭聲漸歇，加油站周邊的怨氣也随之逐漸消散。
“那您需要我幫你做什麽？”
“三天後會有人來告訴你該怎麽做。”
江淮欣深吸了一口氣，恭敬的朝沈述河鞠了一躬。
“多謝您。”
“女孩子不要太晚回家，不管遇到什麽事都可以請人幫你，那是你的該有的權利。”
江淮欣眼眶發熱，卻沒有一滴淚落下，在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述河之後，逐漸消散在了漸起的風中。
“你就慣吧！”
“好女孩都值得被慣着。”
乘黃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收起了隐隐藏在毛爪子裏的尖刺。
江淮欣消失後，怨魂也跟着少了大半，只是那棵觀景樹再次成了氣候，餘下不少怨魂都已經被未成株的仙翠纏住，不得逃生。
仙翠的形成不可半途而廢，乘黃深知沈述河也沒有放棄這滴仙翠的打算，幹脆念了一句古語，将自己和沈述河的身形隐入了還未完全消散的怨氣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仙翠的氣息愈發濃郁，乘黃睜開眼看了看觀景樹，但還未來得及打散僅剩的微薄怨氣，就被突然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動作。
“老河？”
“別說話。”
乘黃看了眼依然閉眼沉息的沈述河，又俯身趴了下去，那雙貓瞳緊盯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很快，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就站在了觀景樹旁，而這兩人，赫然就是匡鑫和那個僞裝成投資商入境的外國人。
“這次終于能成了！”
“那就要提前恭喜阿久津先生了。”
阿久津擡手拍了拍匡鑫的肩膀，兩只豆大的眼睛瞪得溜圓，疾步向前，一個趔趄撲倒在了樹前。
但他沒有感到一絲痛意，也沒看到身後的匡鑫滿眼算計，只是直直的看着觀景樹上即将成熟的仙翠，嘴裏不停的念叨。
“再給我兩分鐘！再給我兩分鐘！”
“阿久津先生，這只是一棵普通的觀景樹，對您來說似乎并沒有什麽用處，為什麽要耗費如此多的精力來找這棵樹呢？”
“閉嘴！”阿久津大口喘着氣，并沒有回頭看向匡鑫，一雙眼球往外噴張，緊盯着觀景樹不放，生怕錯過仙翠任何細節的變化，“你根本不懂！仙翠是古神的贈品！只要一滴！只要一滴！我的式神就能突破禁锢，成為真正的神龍！”
匡鑫走上前，結果又被阿久津瘋狂的表情吓得往後倒倒退了一步，但很快就回過了神，随着阿久津的視線仔細打量起了這棵觀景樹。
結果沒想到，短短一分鐘，就真的讓他看到了這棵樹的奇妙之處。
“阿久津先生！這棵樹外面有什麽東西？”
阿久津頭也不回的大笑了起來，“那就是仙翠成熟前的仙氣！沒想到你也能看到，等我将神龍徹底掌控，便教你一些控制式神的小方法。”
“真的嗎？”
阿久津扯了扯嘴角。
“當然是真的。”
只要你能活過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