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晉江首發|3.3
晉江首發 | 3.3
吃過飯後,沈述河幹脆直接跟惠海升分開行動,在他的注視下跑進了旁邊的飯店旁邊的商城。
而能夠在卧房裏也裝上監控的惠海升居然格外放心,完全沒有再安排個人跟着沈述河的意思,當真自己一個人坐上了回公司的車。
沈述河并沒有漫無目的的在商城閑逛,而是找到了一家品質不錯的專賣店,挑選起了平時畫畫用的東西。
胡了岑本身學的是水彩,但另一個意識卻明顯偏好國畫。
惠海升把胡了岑的舊行李拿走時,連同他的工具和材料也一起丢了出去,讓他不得不重新再買。
恐怕,這也是他的再一次試探。
沈述河的視線在水彩區停留了兩秒,還是轉身走向了國畫區。
買完工具之後時間還早,沈述河幹脆在商城裏找了一家書店,在導購的介紹下選了幾本書,付好錢後坐在觀覽區看起了書。
這一看就是一兩個小時。
只是作為這條世界線的關鍵人物之一,胡了岑無法避免的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
一個面黃寡瘦的青年不顧導購的阻攔,強行跑進了觀覽區,甚至順手從旁邊拎起了一張椅子,直直的往沈述河砸了過去。
沈述河反應不慢,一個側身躲過了椅子,讓那青年直接把桌子砸的一聲巨響。
頓時,觀覽區驚叫聲接連而起。
“快報警!這什麽人吶?有什麽矛盾不知道出去解決嗎?!”
“兩個小年輕能有什麽矛盾!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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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拉住他!”
“別真把人給砸到了!快拖走一個!”
導購慌手慌腳的找來了書店的負責人,好在那青年力氣不夠,拎了兩三下椅子就耗盡力氣,被人拉到了一邊的角落去。
這青年氣色比沈述河差上許多,此時表情偏執瘋狂,直接就落了下乘,被主觀為上的圍觀群衆當做了情緒不穩定的瘋子,小心的防備着。
只有沈述河知道,這人恐怕也只是一個受害者而已。
“這位客人,你沒事吧?沒被砸到吧?”
“沒有,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這個人我認識,我先帶他走,砸壞的椅子和桌子都由我來賠。”
書店的負責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明白了這事兒是私怨,也只是表情難看了一點,“你們這些年輕人真的是……算了算了!那你們趕緊走吧,沒受傷就行。”
“謝謝。”
沈述河拖着喘着粗氣憤恨的看着他的青年走到了櫃臺,拿出卡劃了賠償所需要的錢,這才接過好心的圍觀群衆幫他帶出來的書袋子,和他裝着畫具的箱子,帶着青年離開了商場。
這一路上青年似乎想通了,并沒有掙紮的意思,只是甩開了沈述河拖着他的手,沉着臉整理一下拉扯中亂掉的衣物,越過沈述河往前走。
“跟上!”
沈述河跟着青年走到了一處并不熱鬧的花園角落,也跟着帶上了一絲情緒,收起臉上的表情,找了張椅子放東西,順勢坐在了椅子的邊緣。
那青年見狀冷哼了一聲,也防什麽似的走到了另一邊在邊緣坐下。
“我勸你還是趁早脫身吧!錢再怎麽好,也沒必要搭上自己的一輩子!”
“錢?一輩子?”
青年“嗤”了一聲,滿臉嘲諷的看向沈述河,“你跟我裝傻呢?你敢說你不認識我?”
沈述河不答,甚至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波動。
青年表情一抽,有些不敢相信,随後又恍然大笑,“看來你演技是比我好的多!怪不得呢,那人渣可以為了你把其他人全甩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
“少裝了!就算你沒見過我,娛樂新聞總看過吧?”
沈述河依然靜靜的看着青年。
胡了岑和那個意識看不看娛樂新聞暫不可知,反正他本身是不怎麽看的。
這青年樣貌比起胡了岑來說确實不差,但在沈述河眼裏卻是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陰柔。
劍修雖然講究以柔克剛,但也奉行力強則無敵的原則,所以以往劍修少有氣質陰柔的。
青年對上沈述河的眼睛,胸中噴湧的怒意和嘲諷莫名其妙的逐漸平淡了下來,他有些恍惚的轉開了視線,随後難以置信的笑了一聲。
“不可能吧……?”他猛的扭頭,“你開玩笑吧?難道你跟那個人渣真的沒有任何關系?!我明明看到你們一起進了包間,明明很親密!”
“你說的人渣……是惠叔叔?”
“惠……叔叔?你叫他叔叔?難道你比他小很多?!”青年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難以言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仔細的打量起沈述河,“是了是了...你比我們看起來都年輕很多,你們到底有沒有那種關系?!”
“他是我舅舅。”沈述河不悅的皺起了眉,“所以你找我到底什麽事?”
青年卻宛若未聞,看着沈述河的臉陷入了沉思。
“不可能啊...不可能的...怎麽可能呢...”
“你到底是誰?你和惠叔叔是什麽關系?”
青年猛地擡頭,直勾勾的盯着沈沭河,大喊了一聲,“不可能!你是那個人的孩子吧?是你吧?!”
“那個人?那個人是誰?”
青年瘋狂的抓扯着自己的頭發,看着沈沭河的眼睛裏浮起了一絲懼義。
“你不可能是他!”
沈述河壓下那道意識突然生出的,莫名的興奮和嫉妒,安靜的等着青年的下文。
誰知青年突然興奮的張大了雙眼,徹底陷入了瘋癫,嘴上還不停的念叨着“一報還一報”、“都是報應”,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顫抖的指着沈沭河“啊啊”了兩聲,張牙舞爪的跑出了公園。
沈沭河目視突然發瘋的青年消失,靜坐了一會兒,起身拎起自己的東西,拿出手機撥出了惠海升的電話。
但惠海升根本沒有接。
沈沭河輕“啧”了一聲,拎着東西走出了公園,随手攔了一輛車,報出了那棟房子的地址,回到了家中。
然後将東西放了放,只挑選了幾樣拿在手裏,在能看到小花園的陽臺上擺上了畫架,放空自己的大腦開始塗鴉。
直到夜裏十點,惠海升帶着濃烈的酒氣和混雜的香水味進了門,一把拉住了陽臺上,已經将整個小花園可見的景色全部勾勒成畫的沈沭河。
惠海升拉扯沈沭河的動作太大,帶倒了畫架,沈沭河不滿的皺起了眉,順從了那股意識的意願,伸手扶住了他。
“惠叔叔,你還好吧?”
“我?我當然很好!”
惠海升推開沈沭河,踉跄着抓住了陽臺上用來裝飾的小秋千。
他的那雙眼睛因為醉酒而顯得無神,其中的瘋狂之色依然在月光的照影下顯得格外的顯眼。
他扒着小秋千笑得瘋狂,直到冷氣嗆入氣腔引起了咳嗽,他才堪堪停了下來,待喘上了一口氣,他又反手試圖将沈沭河一并拉扯下去,被沈沭河往後一退躲開了。
“躲什麽!我現在還不能碰你了是吧?!”
惠海升大吼了一聲,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就要抓住沈沭河。
沈沭河當然不可能讓他得手,趁機在他伸過來的手上一點,惠海升就不受控制的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摔下去的瞬間,惠海升臉上一片茫然,但很快酒氣就繼續侵蝕了他的大腦,讓他無力去思考自己為什麽會再次倒下。
他擡起頭,就着月光看向沈沭河,似乎要将他的臉刻進眼中。
“你真該感謝你媽媽給了你這張臉。”說着,惠海升又是一陣笑,“多麽年輕的這張臉啊,跟當年的你沒有一點區別,可惜...只可惜,這雙眼睛還不夠美!咳咳......看着我啊!用你的這雙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為你買下的這套房子,看着我為你精心布置的這一切!看着我!看着我......不!不!別看我!”
惠海升大叫了一聲,突然将頭抵在地上,用雙手使勁兒捂住了自己的臉,“別看我!這張臉已經變了!我也不想!我也想永遠年輕,永遠和你樣貌相當!和我一起長生不老,坐享這些年我奮鬥拼來的家業!這樣不好嗎!為什麽要離開我!為什麽要背叛我!為什麽!”
“誰背叛了你?”
惠海升不可自拔的哀叫着,從胸腔中發出了嘶鳴,一拳接着一拳的砸在地上,“為什麽要背叛我!只要等我幾天!只要幾天!我們就能一起成為有錢人!就能過上你期待已久的好日子!這樣不好嗎!為什麽要走!為什麽!”
“你是誰。”
“我......”惠海升猛然一頓,喃喃的念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惠...海升...”
“那我又是誰?”
“你是......”
惠海升的聲音戛然而止,突然猛地一顫,整個人撲在了地上,宛如一具不會動無知覺的死屍。
就在沈沭河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惠海升突然掙紮着從地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徑直往他的房間走去,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沈沭河的錯覺和臆想。
“早點休息,不要一直在外面畫畫,着涼了我是不會管你的。”
沈沭河目送惠海升離開了小陽臺,直到他關上了房間門,再也沒了聲響,才彎腰撿起了散落一地的東西,重新規整好放回原地。
“有意思。”
直到一切做完,沈沭河不急不緩的打了個哈欠,将被洗筆水弄髒的畫揉作一團扔進垃圾袋,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擡腳走向了他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