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晉江首發|3.6
晉江首發 | 3.6
兩人的沖突被“胡了岑”的突然暈倒強行打斷,沈述河不得不回到身體裏,接替胡了岑恢複了意識。
但因為“胡了岑”這麽莽撞的出現,胡了岑原本的意識又被削弱了一點,沈述河忍不住皺起了眉,只能讓胡了岑的身體陷入了昏迷。
惠海升一口氣憋在了胸口,面色不善的架着胡了岑的身體,把他挪到了沙發上。
等安置好人,惠海升臉上才浮起了一絲戾氣。
“怪就怪你不能...”
惠海升一頓,詭異的笑了一聲,丢下原本準備幫沈沭河蓋上的薄毯,轉身踉跄着快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而他周身的怨氣也開始翻湧,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整個人吞噬,沈沭河只來得及看一眼,就整個人陷入了混沌之中。
再醒來時屋子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沈沭河揉了揉因姿勢不對而酸痛的脖頸,扭頭看了一眼客廳裏被推得雜亂不堪的家具,突然意識到,惠海升周身的怨氣已經開始失控了。
“有意思...”
最有意思的是,站在惠海升背後的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露過一次面,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怨氣失控,惠海升的行事更加妄為,對沈沭河更是沒了好臉色,完全沒了最初對着“胡了岑”時的關心和耐心。
沈沭河懶得計較,将注意力放在了方宜淨和方洛闵身上。
幾天之後,方洛闵終于打通了電話。
但電話接通後他并沒有說話,像是在整理措辭,好幾次都沒忍住深呼吸,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沖擊,沈沭河大致在腦中過了一遍方宜淨身上不對勁的地方,心裏大概有了點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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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岑。”
沈述河應了一聲,就聽電話那頭的方洛闵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宜淨現在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只是偶爾還是會失去意識從家裏逃出去,他爸媽急得不行,但能找的人都找了,都說控制宜淨的人能力超過他們太多,他們也無法根本上解決問題。”
“找過特案組了嗎?”
“特案組?”方洛闵從沒聽說過這個名頭,一時有些茫然,“特案組是?”
“處理一些異常事故的特殊組織。”
方洛闵頓了頓,“可是我這邊沒有門路,了岑你跟特案組有過接觸?”
沈述河沒有回答,而是透過窗戶往樓下看了看。
他所在的樓層比較高,常人的視力根本無法看清樓底的行人,他卻清楚的看到周身怨氣翻騰的惠海升突然從車上下來,疾步走進了大樓。
“了岑?”
沈述河勾了勾唇角,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有些了興味。
“不用着急,很快就會有特案組的人找上門來了。”
不等方洛闵反應,沈述河先行挂斷了電話。
就在電話挂斷後兩三分鐘的時間裏,惠海升就推門而入,疾步上前抓住了沈述河。
沈述河被他的動作扯得一個踉跄,臉上露出了一絲茫然。
“舅舅?”
這一聲舅舅沒能讓惠海升恢複正常,反而更加躁動,“你還和我裝是吧?”
“什麽意思?裝什麽?”
惠海升憤怒的喘着粗氣,一把将沈述河推倒在了地上。
他動作粗暴的拉扯着自己的領帶和袖口,在沈述河面前來回走動,而他周身的怨氣也随之動蕩,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整個托起。
但他完全沒有注意,甚至連自己的腳後跟已經離地也沒有察覺。
沈沭河不悅的沉了沉眸子,臉上卻挂着适時的疑惑的恐懼,惠海升被他的表情刺激得笑意猙獰,一把甩開領帶,抓着他的衣領将他提起了幾分。
“看在曾經的交情份上,今晚我會讓你死的明白一點。”
沈沭河眼前一暗,突然被封閉了五感,甚至連從胡了岑的身體裏出去都做不到了,直到一陣眩暈讓他連同“胡了岑”跟着原本的胡了岑一起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恢複意識時,入目的是正在與周身怨氣對抗,卻無力的被怨氣壓在欄杆上的惠海升。
已經操控着那些怨氣的陰童。
這會兒的惠海升已經沒了之前嚣張和暴躁的模樣,他因呼吸不暢,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雙眼因恐懼外凸,仿佛下一秒就要脫眶而出。
沈沭河稍稍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發現自己無法再控制胡了岑的身體,只能嘗試着引導自己的力量将他縮在角落裏的意識包裹住。
随後,沈沭河将力量化作一條不易察覺的觸手,在确定那個陰童是怨氣存在的症結後,強行掙脫了胡了岑的身體。
親眼看到沈沭河從胡了岑身體裏出來的惠海升有一瞬間的失神和茫然,随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滿眼的期盼和希冀。
“救...救我!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地位!”
有些松懈的陰童差點讓惠海升掙脫出自己的控制,等他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頓時更加難看,操/縱着怨氣将惠海升又往外挪了幾分,讓他大半個身體都懸在了半空。
“啊——”
惠海升被吓得不敢再掙紮,伸手抓着已經實質化的怨氣,勉強穩住了自己的上半身,讓自己不會直接從高空落下。
陰童是個只有巴掌大的孩子,只是他赤身懸浮在空中,身上有不少連五官都不全的孩子的面孔,那些面孔五一不是沖着惠海升的方向嘶吼,甚至将陰童的皮肉往外拉扯,恨不得脫離他的身體,直接沖到惠海升的面前去。
沈沭河哪兒還看不出那陰童的來源。
他臉色冷沉如冰,眼中盡是對惠海升的厭棄。
惠海升從沒見過沈沭河,但這不妨礙他察覺他的情緒,頓時又開始慌亂起來,只是他不敢掙紮,只能大口的喘着粗氣,試圖用自己的狼狽來讓沈沭河對自己産生一絲憐憫。
陰童被他刺激的更加情緒不穩,幹脆從身上分出了一個勉強能看出人形的怨童來繼續操/控怨氣,自己帶着一團怨氣護體,化作一道殘影奔向沈沭河。
沈沭河身邊的空氣一陣動蕩,卻連他身上的衣服也不能掀起一分,他眼也不擡,只伸出了一只手在虛空中一抓,就直接從怨氣團中将陰童一把抓了出來。
陰童沒想到沈沭河的力量超過了自己太多,本就青黑的皮膚泛上了一層慘白,表情驚恐的伸出雙手抓住了沈沭河的手腕。
他存在的時間并不長,全靠吞噬其他的怨童才得以成了氣候,又借着惠海升不斷作惡吸引陰氣,沒日沒夜的侵蝕惠海升的身體。
只是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惠海升身上都有一層看不到的保護層替他擋住了一部分侵蝕,直到近幾日,他才突破保護層,趁機控制了惠海升的思維,讓他無法再外出繼續作孽。
“放開我!”
沈沭河深深地看了一眼陰童,當真放開了陰童。
陰童得了喘息的機會,瞬間倒退回了剛才的位置,虎視眈眈的看着沈沭河。
沈沭河沒有跟他計較的打算,看向了惠海升。
惠海升此時已經不對沈沭河救自己報以任何希望,顫巍巍的抓住欄杆的牆壁,不敢再掙紮分毫。
沈沭河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鐵門。
那道鐵門仿佛是在回應沈沭河的視線,下一秒就被人一腳踹開,彈在牆上撞出了難聽的聲音。
“陰童?”
從樓道裏走出來的人有些意外的叫了一聲,随後便有兩個雜亂的腳步沖了上來。
“別亂跑!”
來人正是薛夢,緊随其後的,是方洛闵和方宜淨的父親。
薛夢手臂一橫,擋住門自己先走上了天臺,方洛闵和方宜淨的父親焦急不已,但也深谙自己沒有處理這件事的能力,只得暫時按捺住,跟在薛夢身後亦步亦趨。
只是看到昏倒在一旁的胡了岑時,方洛闵忍不住喊了一聲,又張望了一下天臺的環境,随後慘白着一張臉,看向了正懸挂在欄杆上的惠海升。
“小淨呢?”
他和方宜淨的父親都看不到陰童和怨氣的存在,更沒發現沈沭河的魂體。
薛夢倒是看到了沈沭河,一時有些意外。
沈沭河斂去表情點了一下頭,薛夢這才松了一口氣似的放下了戒備,看向了陰童的方向。
“方小姐應該沒被帶上來,我讓人去樓下搜查。”
方洛闵和方宜淨的父親對視一眼,這才放下了心來。
只是胡了岑和惠海升的境地看起來就不妙,方洛闵有些擔憂又看向了胡了岑,問道:“薛小姐,我可以先把我朋友帶下去嗎?”
沈沭河沖薛夢搖了一下頭,薛夢得了指示,雖然不明白其中原因,依然拒絕了方洛闵,“暫時不行,你和方先生先下樓,會有人接應你們。”
方洛闵有些遲疑,倒是方宜淨的父親抓住他的胳膊沖他使了個眼色,拉着他離開了天臺。
薛夢确定了一下這兩人已經走遠,這才快步走到了沈沭河身邊。
“沈局長,你怎麽在這兒?”
“先問清楚陰童的情況再說。”
薛夢愣了一下,看向了嚴陣以待、已經将自己吞噬的所有怨童全部放出的陰童。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放柔聲音開始試圖與陰童交涉。
“陰童,将你的冤屈陳述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