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游勢視角

游勢視角

游勢那段時間很亂。

得知雨螣暗戀自己,并且很可能已經把他當成未來的伴侶之後,他下意識就是雨螣很可能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用心思來吸引他。

他對自己的教養和道德極其有自信,從小到大看到過的相貌優越的人不在少數,并不認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肮髒猥/瑣念頭是偶然。

他或許應當把雨螣問清楚這麽一回事,事情說得明白,他也就不惦記了,但他選擇了馬上逃離。

狼狽地逃離。

在自己強硬地斬斷和雨螣的聯系後,他以為自己可以劃清楚界限,這樣自己那些異常的,亂七八糟的心思就會終止了。

但顯然效果并不好,他的夢越來越嚴重,荒謬得不可言說,而且大部分時候,他會發生失眠,在半夜裏他會睡不着,那種煩躁的,郁悶的,卻又摻雜着太多昏暗的想法會彌漫上來。

雨螣是個彎的,他喜歡男的,喜歡自己。

他問自己,究竟是厭惡更多還是只是害怕更多。

他自己沒有任何同性傾向,他并不是深櫃,他并不厭惡,也不并不害怕,對于雨螣。

但是他真的不敢再往前一步了,他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這件事太亂,亂得他都想不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天雨螣來找他,他說的是實話,他承認自己狠心,又懦弱,不敢面對雨螣。

那雙深紫色眼睛望過來時,他總是難以自控地想要去看他,然後,想入非非。

甚至是雨螣站在冷風裏來求和,他都下意識把人上下看了個透,腦子就開始胡亂地拼湊自己曾經看到過的一些片段。

他覺得自己真的很猥/瑣,他極其憎惡自己的這樣違背道德的在背地裏的陰暗的念頭,所以他選擇了道德和教養,強硬地和罪魁禍首劃清楚了界限。

他就再也沒有快樂過了,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精神頹喪,感知遲鈍,脾氣也隐約劃入谷底,他對于外界興趣減弱,任何世俗的欲望都已經無法刺激興奮感,加上失眠,他情緒反噬很嚴重,他應該是發生了戒斷反應。

他當時看着前來求和雨螣,他的情緒輕而易舉地興奮了。

他因此更唾棄自己,他直接頭也不回地走了。

但是晚上的時候,他又還是回了頭。

他知道雨螣在冷風裏站久了,很大概率會發燒,他讓附近幾個寝室幫忙打開門,又為了保險起見告知了溫桐,讓她幫忙照顧雨螣。

他欠了人情,溫桐邀請他參加生日局,他沒法推脫,明知道會遇見雨螣,但他還是去了。

雨螣現在顯然也不想理他,他之前又打開過雨螣的小藍主頁,現在已經把所有有關他的文案數據都删除了,而現在生日宴他更是看都沒看他一眼。

游勢說不難過是假的,不過他很擅長僞裝。

體面人都擅長僞裝。

那天晚上散場後,溫桐借着酒意和他表白,他拒絕了,他說他對溫桐沒有任何好感,對任何人都一樣。

溫桐疑惑他既然對他沒有好感,為什麽要貼心地送皇冠這樣的貴重禮物。

游勢覺得一頂二十萬左右的仿制鑽石皇冠不算什麽,适合即可,這種禮物勉強算拿得出手。

溫桐說,他平時太過于平易近人,以至于讓她以為她和他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溫桐還想再說些什麽,走廊轉角卻傳來一聲響,溫桐和他走過去,看到雨螣昏睡在地上,游勢順手抱起了雨螣把他送回房間,溫桐也回去了。

雨螣不耐酒,不過他自己顯然不知道,傻兮兮地一上頭就會喝幾口,自己無意識地暈過去。

游勢把雨螣處理好,正準備離開,床上的雨螣卻一陣騷動,窸窸窣窣地極其不安分

他還以為雨螣是睡得不舒服,停在原地。

顯然雨螣酒後地反應遠遠不止那麽簡單,從雨螣開始踢掉被子,之後,就荒謬了。

游勢第二天直接去了寺廟。

他真的覺得自己鬼迷了心竅。

那天晚上,也是幾乎差不多地場景,他把雨螣抱回房間後,明明蓋好被子就可以走,但是他卻偏偏選擇了留下來。

然後親眼看着荒謬的一幕發生。

他第一反應沒有任何的厭惡,都沒有責怪過雨螣不老實,也沒回避或者嫌惡,他只是什麽都沒幹地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發生。

直到雨螣酒氣上了頭,徹底睡過去,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後,才他發覺自己有多興奮。

是的,興奮,猶如竊賊偷竊到珠寶一樣的興奮,是一種絕對的不懷好意的毫無道德的興奮,一攤死水遇到了最為熾熱的溫度,一瞬間沸騰得從底部不斷竄出氣泡,滾動,翻湧,激動。

游勢看着空氣發愣,直到許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問題已經失控,他又狼狽地逃跑了。

他以一種敗者的身份跑到了A城市郊的白雲寺裏,裏面的主持是為得道高僧,是位難得的智者,他曾經為游勢點過智開過化。

游勢跑到白雲寺裏住了好幾天,天天去主持哪裏參佛淨心,尋求自己冷靜理智的狀态。

佛寺森嚴,起初很有成效,游勢在佛祖面前渾濁的大腦終于回歸克制,直到某一天,有一個沒有任何朋友圈,沒有任何簡介的人加他,來自他的私人號。

這個十分隐秘的私人號能添加的人,要麽和他關系近,要麽就是通訊錄裏的小號,起初他以為是游傾惡作劇,他随手問了一句,想幹什麽。

對面卻直接甩過來幾張極其凝視的網圖,由上至下,意圖明顯。

他一眼嫌惡,直接選擇舉報。

在他準備點舉報,要上傳身份證的時候,微信又發了一條消息。

這次不是網圖,是現拍的,沒有任何PS的痕跡。

身體就是會比大腦更接近潛意識,他甚至都沒思考,直接就撤回了界面,看着那張圖片愣了許久。

也是由上至下,非常凝視讨好的一張圖,但是他可恥地興奮愉悅了。

那雙腿,他一眼就認得出來。

他曾經近距離地的觀看過,他還曾經看過那雙纖細小腿穿黑色尼龍絲的樣子,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原來把上面每一條肌肉紋理,每一處線條都記得這麽清楚。

黑色尼龍絲可以把線條具象化,線條走線都極其優美,很漂亮,他一直念念不忘,夢裏出現最多的,就是那樣。

他還在猶疑。

對面甩了黑色尼龍絲的照片。

游勢差點直接失控,最直接的沖動恨不得直接沖進屏幕裏,他當晚失眠了一整晚,在極端的矛盾深處陷入混沌。

第二天他一直在看手機,即使在研讀佛法,打坐參禪,他好不容易淨心苦修出來的魂,直接就被輕而易舉地勾走了。

【哥哥~】

【哥哥~】

剪出洞,抱怨說是他毀了那條黑色尼龍絲。

第三天第四天卻又直接沒了任何動向,游勢被釣得心如抓撓。

他終于無從忍受地回複雨螣:【怎麽不發了?】

當時他正在面對佛祖,在他發出那條信息的那一刻,他承認了一件事。

他是個自控力差,思想龌龊的罪人,道德無從約束,理智也無能為力。

他對抗不了對雨螣的渴望,這并不是某一種同性傾向,是更偏向于一種基因選擇的結果,真的要分門別類,他大概率是傾雨螣向。

他已經坦然地接受自己卑鄙的另一面,很多事,只要心裏自己承認了,矛盾和痛苦反而消失不見,甚至開始去享受,他給雨螣錢,毫無顧忌地助長這種行為,但是雨螣沒有收,說了一堆喜歡他。

游勢被哄得找不着北了,他甚至隐隐遺憾于雨螣沒有把那筆轉賬收下。

第二天他中斷了拜佛淨心,轉而去求了一串佛珠,那串佛珠是由寺內柳樹的樹幹做的,沒什麽作用,只用來保平安,促姻緣。

求到佛珠第二天,他就回了學校,他想和雨螣好好談談,但是雨螣卻再沒回複了,即使見到他也當做視而不見,他猶疑一瞬,雨螣就轉了身,沒有給他一絲情緒。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雨螣一面忽視他,又為什麽一面勾着他?

今天又在趴上見面,他主動想要示好,但是顯然雨螣還在生氣,并不理會他,游勢自己也郁悶,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場cos趴上後半程,他又收到了那個號發來的消息。

一張偷穿裙子的圖片,欲蓋彌彰的誘惑,漂亮。

然而一個小時之前,這位穿裙子的人明明對他深惡痛絕,憎恨不已,對他怨氣幾乎要溢出來。

那時,游勢明白了一件事,雨螣并不知道他知道小號的事,他還是在生氣游勢當時的冷言冷語。

他放大今天新得到的那張圖片,把細節放大,站在牆邊一一對比,根本就是無可辯白的同一個人。

但是雨螣顯然不認,然後背地裏又繼續這種行徑。

游勢隐約覺得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看着雨螣,緩慢地扣動了促姻緣的佛珠。

佛珠摩擦轉動,作響了一聲,雨螣則被吵得不滿地哼了一聲。

游勢:我悟了!

雨螣:為啥我覺得身上涼涼的,好像被什麽盯上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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