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好好好，”許昭舉雙手投降，“我不說了。”
聞清瞪着他，但沒有多少威懾力，道：“那你出去。”
看來是非趕他走不成，許昭妥協，往門口走去，還不忘說：“實在不行的話，給我打電話。”
聞清應了一聲，目送他出門。
等人走後，她坐在沙發上緩了一陣。
剛剛确實有酒勁上來，弄得整個人懵懵懂懂，現在緩過來，感覺清醒不少。
吃過火鍋，屋裏殘留着味道，聞清去開了窗，屋外涼風正好，撲到臉上，沒由來的清爽。
被這麽一吹，聞清的思緒恢複得更快。
順理成章的，剛剛和許昭發生的一切重新湧入她的腦海。
聞清閉了閉眼，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說出那種話來。
真是要命了，她心想。
——
初七便開始正式上班，即使頭天晚上弄得有些晚了，聞清也還是早早趕到了工作室，工作室的小夥伴們陸陸續續到齊，但畢竟剛過完年，大家都還沒有從放假的狀态中解脫出來。
聞清特意給大家帶了特産，叫小何依次發給大家。
其他人也有帶，沒一會兒，聞清的桌上就堆滿了來自不同地區的特産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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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費了心思的，聞清看着手邊這一堆，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
很快有人點贊回複，第一個就是許晞，在下頭嚷嚷着要吃。
許昭緊接着回複她：【一天天的就盯着你小聞姐。】
許晞：【怎麽了，你害怕了？】
許昭：【你懂什麽叫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許晞：【咦~】
眼見着兩人要在評論區掐起來，聞清趕忙回複：【都有都有。】
兩人這才罷休。
下午回家的時候，聞清大包小包提了好多東西。
等吃過晚飯，她把大家送的特産好好整理了下，挑出幾樣來，去送給許昭。
門鈴聲響，許昭很快前來開門。
聞清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道：“你和小晞不是說要吃，拿着吧。”
許昭沒想到聞清還真送來了，道：“那小妞就是說着玩的，你還真放心上了？”
聞清擡眸盯着許昭，開口問：“你也是說着玩的？”
未等許昭回答，她迅速收手往回走，“那算了。”
“哎，”許昭一把抓住聞清的手腕，“不是這個意思……”
聞清回頭看他。
許昭想要開口解釋，但又不知說點什麽來彌補剛剛說過的話，掙紮猶豫半天，臉上的表情垮下來，只小聲說：“不是說着玩的。”
聞清這才笑了，重新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道：“你自己看看，哪些給小晞，哪些留給你自己。”
許昭掃過一眼，又道：“這我哪弄得懂。”
聞清驚訝：“你連自己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嗎？”
許昭被問倒，嗫嚅半天沒說出句話來，對上聞清疑惑的眼神，幹脆把人一把拉進自己房間，“你幫我挑挑嘛。”
聞清還未反應過來，她身後的門已經被關上，許昭彎腰在鞋櫃找鞋，語氣裏是止不住的開心：“來來來，你進來。”
聞清只好跟他進去。
所有的特産被許昭放在地毯上，他盤腿坐在旁邊，看聞清一點一點理袋子裏都有些什麽東西。
“這個是牛肉幹。”
“這個是豆腐幹。”
“這個是綠豆餡餅。”
“…………”
聞清一一看過，又一一排開在許昭面前，到最後一個，她道：“這個是我買的。”
“嗯？”許昭回神，眼神從聞清身上落到那個藍色的袋子上，問：“這是你買的？”
“嗯，”聞清點頭，“想着讓大家都嘗嘗嘛。”
許昭手一勾，把兩個袋子都勾到自己面前，道：“那我就要這兩個了。”
“哎，有一份是小晞的。”
“沒事，”許昭正低頭看着袋子裏都有些什麽東西，随口回答道：“她又不知道。”
“況且，得讓她切身體會一下什麽叫近水樓臺先得月才行。”
“什麽呀，”聞清覺得他盡亂來，笑道：“你這分明就是不正當行為。”
“哪有，”許昭可不承認，從袋子裏擡起頭來，“近水樓臺先得月，做什麽都是這個道理。”
他盯着聞清說這話，表情相當認真。
聞清卻頓時品出不同的意思來，心一慌，迅速偏離了視線。
許昭看着眼前的一堆東西，道：“這些東西我改天給許晞送去吧，她肯定喜歡。”
“嗯。”聞清應一聲。
“對了，”許昭又問，“回家過年好玩嗎？”
說到這個，聞清倒是回想了下在家的情形，今年比以往過年都要輕松愉快，主要是爸媽态度的改變，讓她少了很多心理壓力和外在壓力。
“還可以，”聞清臉上浮現淡淡笑意，“你呢？”
許昭手往後撐，沉重地搖搖頭：“不太好。”
“為什麽？”聞清當即問道。
許昭看向聞清，眼裏情緒晦暗不明，話卻是說的直接了當：“都說了他們讓我找對象。”
聞清腦子轟一下炸開。
心跳和呼吸都亂了頻率，聞清沒想到他會當面說出這件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可空氣中盡是沉默，許昭也不說話，似乎沉浸在被長輩催婚而無盡煩惱的情緒之中。
“你是不想找嗎？”聞清深吸一口氣後，語出驚人。
許昭撐在地毯上的手差點垮下去一只。
聞清還在繼續說：“你不喜歡他們催你，不就是不想找嗎？”
“你要是不想找就別找，現在這樣也挺開心的，無非就是長輩們多說你幾句，忍忍就過去了。”說到最後，聞清居然還貼心地給起了意見。
幾句話之間，局勢變成了現在這樣，許昭眼睛裏的驚訝和無措毫不掩飾，但又不知如何應對，老半天說了一句：“也不是這個意思……”
他揪着地毯上的毛，來了一句：“現在找對象也沒那麽容易……”
聞清語氣淡淡的：“這個我不清楚。”
她說完，許昭忽然直直地看向她，嘴角緩緩出現一抹笑。
聞清覺得他肯定沒好話要說。
果不其然，他道：“你回家就沒被催？”
聞清一時語塞，想到爸媽餐桌上話，還有那些異樣的眼神，一句“沒有”怎麽都說不出口。
“肯定有！”許昭見她這個反應，自己擅自下了定論。
聞清被說中，有些着急，尤其看許昭一臉得意的模樣，她生怕他接下來又說出什麽讓自己心驚膽戰的話，畢竟這段時間，他老牽着自己的鼻子走。
這個形勢下，她迫切地想找回自己的主場，背一挺，道：“催了又怎麽？”
“他們是挺着急的，”聞清繼續說，“聽到有人跟我打電話都要問一嘴。”
許昭眼睛一亮。
聞清沒看到他的反應，只是在心裏盤算着，如果許昭對自己真有點意思，那聽到這些話應該不會沒有反應。
想了想，她繼續道：“我爸媽也真是的，人家只是給我打電話說聲新年快樂而已，他們幹什麽想那麽多。”
許昭聽着，感覺有些不對勁。
“人家是誰啊？”
“陳楠啊，”聞清慢悠悠道，“他在國外忙工作呢，都沒回來過年。”
“陳楠？！”許昭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聞清瞥他一眼，把嘴角的偷笑壓下去，點頭：“對。”
“那，”許昭急忙追問，“叔叔阿姨誤會了？”
“不算吧，”聞清解釋道，“可能就是存了個心眼。”
“那也不行啊，”許昭繼續道，“你跟他本來就沒什麽，這樣讓叔叔阿姨誤會多不好。”
聞清嘴角的笑還是沒壓住，問他：“所以呢？”
“所以？”許昭的着急都擺到明面上來了，“所以你得解釋，跟叔叔阿姨好好解釋。”
“哦。”聞清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不是，”許昭見聞清這個反應更着急了，“你能不能解釋啊？”
聞清看着他，半晌沒說話，眼見着許昭要忍不住了，她才說：“你這麽着急幹什麽？”
這句話倒把許昭問倒了。
兩人對視，有長久的沉默流淌其中。
聞清此刻表情平靜，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畢竟她地位有變，用不着着急。
可落到許昭眼裏，卻變了層意思。
他直視聞清的眼睛，過了會兒垂下眼簾，說了一句：“行，我不該着急。”
聞清被這句話說的愣了下，沒接話。
許昭已經不看她，扒拉着聞清帶來的那些特産。
聞清用幾秒反應了一下現在的情形，然後心裏慢慢地浮現出一個設想。
這是，生氣了？
明明是該尴尬的場面，可不知為何，聞清還有點想笑。
尤其看許昭一個人在那裏低着頭扒拉袋子，還有點可愛在身上。
她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但許昭一直沒擡頭，兩人都沒有眼神交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沉默被無限拉長，聞清面對這樣的局勢，慢慢有些無措起來。
她從來不會哄人，連多說句軟話都要下狠心，現在許昭不理她，她更加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打破這個局面。
留在這只會更加尴尬，聞清想了想，還是起身離開的好。
她從地毯上站起身，輕聲說了句：“那我先走了。”
許昭還是毫無反應。
聞清心中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走出沒兩步，她被人抓住手臂，一個用力就回了身。
她對上許昭的眼睛，裏面的醋意和占有欲快要溢出來，可聲音卻莫名帶着委屈：
“你不能跟他有那種誤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