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記住

一路上,顧青峰走得飛快,無暇顧及周圍同學的目光,只希望能盡快解決眼前這場令人尴尬的鬧劇。

白雪漫非常享受現在的一切,巴不得晚點到校醫院,讓她好好體會一下被喜歡的男生抱着的感覺。

顧青峰看白雪漫半閉着眼睛躺在他懷裏,纖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一副很受用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臂,問道:“傷口還疼不疼?”

手臂上的淤青被顧青峰捏得很疼,白雪漫擡起水潤潤的淚眼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故作堅強地搖了搖頭。

白雪漫長了一雙清亮的杏眼,眼波流轉,漂亮迷人,眼神幹淨明澈,帶有清純嬌憨之感,更顯年輕俏麗。只看外貌,她确實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

可惜,哭起來太可惡了。

臭丫頭——

顧青峰在心裏罵了一聲,突然發現這小丫頭看着瘦瘦小小的,沒想到身上的肉還挺多,抱起來一點都不硌手,軟乎乎一團。

白雪漫并不小,一米65的個頭兒,在女生中算是中等偏上。

她也不算瘦,身上一直肉嘟嘟的,只不過因為骨架小,看着小巧瘦弱而已。

一股淡淡的,若有似無的奶香味慢慢萦繞在周圍,蓋過了血腥味和汗味,顧青峰不可置信地細細聞了聞,發現是從白雪漫身上傳來的,越發哭笑不得。

這臭丫頭身上怎麽會有這麽擾人心神的味道?難道還沒斷奶嗎?

白雪漫身上确實會散發出一種奶香味兒,只要在她身邊待到三分鐘以上的人都會聞到這種好聞的味道,清淡清香,若有若無。

小時候,她以為是因為自己喜歡吃奶糖,所以身上才會有這種味道,後來有一段時間因為牙疼一塊奶糖都沒敢吃,身上依然散發出這種味道。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有的好聞,有的難聞,有的清淡,有的濃烈。

而這種奶香味就像白雪漫的體味,從小伴随,一直到現在。

白雪漫曾經上網查詢過,有人說這種奶香味叫弗洛蒙,是一種跟性有關的荷爾蒙,可以吸引異性的好感甚至誘發□□。

可惜的是,這種味道會在□□後消失。

白雪漫故作無力地靠在顧青峰懷裏,透過淩亂的頭發看着顧青峰英俊帥氣的臉,只覺得他現在隐忍嚴肅的表情更加迷人。

顧青峰察覺到白雪漫在看她,毫不客氣地将她的臉整個埋進自己懷裏,阻斷了她的視線。

“唔唔唔......”白雪漫差點不能呼吸。

“活該——”顧青峰哼笑一聲,走得更快。

到了校醫院,看到女醫生和女護士,顧青峰終于放心地将白雪漫往醫務室一丢,抹了抹汗,站在門口不願進去了。

他這會兒什麽都不想說,什麽都不想做,只想好好清靜一下,剛才,他差點被這個臭丫頭的哭聲給折磨死。

如果不是看她傷得這麽重,他肯定轉身就走,再也不想見到她。

“......”

看顧青峰一臉嫌棄死自己的表情,白雪漫心裏有那麽點不忍心,還有那麽點委屈,下意識地向護士懷裏躲了躲,眼神楚楚可憐。

“好了好了,你趕緊躲遠點,但是不能逃走,我這兒有監控。”

看白雪漫的傷勢很嚴重,情緒又這麽不穩定,四十多歲的女校醫高雅楠趕緊幫她檢查傷勢,順便對顧青峰擺擺手。這位高醫生長得很高,足足有1米7,看樣子脾氣挺差,說話很強勢,簡直就是模特的身材悍婦的性格,令人望而生畏。

顧青峰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瞥了白雪漫一眼退出去幾步,幹脆擡頭看起走廊牆壁上貼的醫學護理小知識。

這女醫生不會把他當壞人了吧?簡直是無妄之災。

當高醫生和李護士把白雪漫按在座椅上檢查傷口的時候,白雪漫終于折騰夠了,聲音嘶啞,眼神渙散,頭暈腦脹,半昏半醒。

這天中午,她先是跟王二壯大打出手,受傷流血,後來又跟劉遠折騰埋伏了很久,再加上中午沒吃飯,又大哭大鬧了這麽久,這會兒實在沒精神鬧騰了。

“我的天啊,怎麽傷得這麽嚴重。”

看到白雪漫身上的傷痕,護士李鑫忍不住驚呼出聲。這小姑娘粉嫩極了,看着不到二十歲的樣子。

白雪漫不以為意,在心中輕哼一聲,心想,更嚴重的傷你們又不是沒見過,至于這麽大驚小怪嘛。

相比護士李鑫的失态,高醫生可就嚴肅多了,一句話不說,熟練地幫白雪漫清洗傷口。

女生打架有時候很恐怖,而白雪漫跟王二壯打架就更恐怖了。

抓胸,撓臉,撕頭發,掐胳膊,咬大腿,用拳頭打,用腳踢,在地上翻滾,在牆角互撞,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一場架打下來,白雪漫幾乎全身都是傷口和淤青,連私密處都不例外。

王二壯和她的傷勢差不多,也是滿身狼狽。

聽到李護士的驚呼聲,顧青峰不放心地向前走了幾步,站在醫務室門口,正看到高醫生蹲下身來,幫白雪漫剪掉膝蓋周圍的褲子。

白雪漫膝蓋上的皮磨掉了,露出血淋淋灰乎乎的爛肉,血水不停地滲透出來,順着殘破的褲子流淌下去,而褲腳,早已經被血浸濕。

除了兩個膝蓋上的明顯傷口,高醫生又挽起她的衣袖,查看了手肘上的傷口。

手肘跟膝蓋一樣,也是血肉模糊,傷得很嚴重。

看到高醫生處理血肉模糊的膝蓋,他忍不住皺眉,好像這傷在他身上一般。怪不得她一直哭個不停,原來傷口比他之前隔着衣服看到的還嚴重,看上去很疼的樣子。

顧青峰現在特別理解白雪漫的心情,有些後悔自己一開始對這個小女生太冷漠了。

顧青峰的視線慢慢移到了白雪漫臉上,只見她半閉着雙眼,輕聲啜泣,長而微卷的睫毛一顫一顫,仿佛受驚的小蝴蝶一般,白嫩秀美的小臉上滿是淤青和淚痕,甚至還有幾道灰塵,想必是趴地上哭的時候蹭上的。

她一側眼眶有些紅腫,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白皙而光滑的下巴上有兩道觸目驚心的紫紅色印記,像是被人使勁兒掐的;纖細的脖子上有一處明顯的牙印,印痕深入肌膚,呈現青紅色;她的上衣被撕破了,微微露出白色的內衣,胸口遍布淤痕......

顧青峰正打量着白雪漫稚嫩無辜的臉龐和衣衫不整的身體,突然感受到一股灼熱刺人的目光。

他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不能這麽查看一個小女生的身體,想要向門外退去。

“你給我站住,這些傷怎麽弄的?是不是你傷的?啊,是不是你傷的?”高醫生見李鑫正在給白雪漫的傷口清洗消毒,指着站在門口的顧青峰厲聲問道,那模樣,跟夜叉似的。

“我騎車不小心撞到她了。”顧青峰說道。

那位冷口冷面的高醫生扭頭瞪他,語氣嚴厲,甚至有點怒不可遏:“校園裏人來人往,你騎這麽快幹什麽,萬一把人撞死了你就是殺人犯。”

“......”直到退出門外,顧青峰才發現自己心跳得厲害,一時無法平靜,竟不知說什麽好,他斟酌開頭,“我......”

誰知道高醫生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不依不饒道:“你什麽你,在校園裏騎什麽自行車啊,年紀輕輕不好好鍛煉身體,走幾步都不肯,就知道偷懶,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麽......”

高亞楠吧啦吧啦,說個不停,哪還有顧青峰開口的機會?

顧青峰第一次感到郁悶,之前白雪漫根本不聽他說,現在高醫生根本不讓他說。

接觸到高醫生吃人一般的目光,顧青峰只能保持沉默,他可從李副校長那裏聽說過這位高醫生的事跡,知道她特難纏。李副校長都應付不了的女人,他還是不去觸黴頭了。

其實,他騎車的速度一點都不快,是白雪漫突然從樹林裏竄出來一頭撞在他車上。

當時情況太過突然,他反應不及,雖然第一時間停下了自行車,可白雪漫動作太快,最後還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

他又沒有預知能力,有什麽辦法?

無論是誰的錯,畢竟受傷的是對方,責任他擔定了。

顧青峰并不怕承擔責任,可他實在受不了這位高醫生咄咄逼人的語氣和充滿質疑的目光。

再者說了,白雪漫身上的傷非常可疑,怎麽看都不像他撞出來的,說不定另有隐情。

顧青峰不願跟高醫生辯解,只能等處理完傷口之後再慢慢查清楚。

“手掌,手肘和膝蓋的傷勉強算是你的自行車撞的,但是這頭頂和下巴的傷,怎麽也不可能撞出來。誰的自行車一撞能把下巴上撞出手指印?能把頭頂的頭發給撞掉?你老實跟我說,到底怎麽弄的?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高醫生利索地包紮着傷口,間或別有深意地看顧青峰一眼,眼神銳利,帶着一種審視和懷疑,厲聲質問。

“只是撞了一下,沒有其他。”顧青峰淡淡道。

“撞能撞掉一撮頭發嗎?撞能把下巴撞出手指印來嗎?是不是你的自行車長了手,看人撞過來把人打了一頓,啊,還敢胡說八道,這裏是學校,不是黑社會。我跟你說,我對你這個學生很不滿意,做了錯事竟然還抵賴,說得雲淡風輕好像不關你的事似的,你怎麽能這樣呢,女孩子是用來疼用來寵的,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麽......”

高醫生看顧青峰不承認,有些惱火,一下子站了起來,指着顧青峰的鼻子恨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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