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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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們陪着小寅喝了多少的酒,已經不知道了,我起床的時候,米樂已經離開了。一向有關機睡覺的習慣,開機的時候,竟然收到了米樂的短信。
米樂說【丸子,我走啦,這幾天玩得很開心,真的謝謝你,你朋友要好好陪陪她,雖然這個男人不怎麽樣,但要相信愛情,她只不過是沒遇見對的人,我要回去找勁哥哥,我會幸福的哦!】
我笑笑,回了個加油的表情給她。雖然米樂有時候瘋得很厲害,可是,相信愛情的她,應該會幸福吧,我開始為稻花兄默哀了。
看看時間竟然已經是十點多了,米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但至少是平安的吧,竟然沒問她是不是做動車去的?嗷——
在為稻花兄默哀的同時,順便給米樂默哀!
送走米樂,我才覺得自己有了自由,小寅這幾天沒有回應了,我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接,只是回條信息說【她沒事!】
說自己沒事的人,往往最有事情,打算下了班去小寅那。
有些時候父母是不會理解的,哪怕兒子女兒是從自己肚子裏生出來的,離開了母體,自己的思想只有自己知道,別人要想知道,就一定要說出來。
晚上因為加班很晚,就沒去小寅那。打了電話問她會不會上線,她說會。
晚上上線的時候,小寅在,原本打算找她聊天,另一個頭像卻開始跳動。
分類——書苃\(≧ω≦)/…,是在曾經在同一個網站寫文的好友。我的作者名有一個語字,我們曾經的昵稱,雖然我換了網站,卻還是保持着原先的嬉笑。
她叫我語包子,我叫她倩窩窩,都是吃的!
語包子的昵稱,完全是因為有段時間特別喜歡用包子的表情,糾結的,憤怒的,郁悶的,……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表情竟然都沒有離開“悲”這個詞,如同現在的心情一樣。
有些人雖然相隔很遠,但在彼此的交流中,存在着默契,那仿佛像是前世末完結的羁絆。
跟倩窩窩很久沒有聯系,在今天聯系中,竟然發現了一件讓我很後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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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失戀,然後自殺了。
選擇了最為傻氣的辦法,割腕。我問:“在鮮紅的血流出來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她說:“原來我的血是紅的。”
然後她就笑了,開始是很小聲的,然後突然的放大。那個笑容,對于心都死了的人來說,那只是扯動嘴角而已。
從來沒有看到過她笑得這麽凄慘過。
我很震驚于她還能平靜無痕的跟我說:“語包子,我割腕了!”
我說:“那麽我是白日見鬼?”
然後她說:“我沒死成!”
我突然就火了,她的語氣,仿佛帶着一絲的遺憾。
“你這笨蛋,我可不想我的□□好友裏你的頭像永遠是灰的,傻丫頭!”
她說:“我很傻嗎?”
我苦笑:“你該慶幸,你傻得沒死成,很多人會難過,會傷心!”
她微微點頭“我知道,昨天我沒睡,讓朋友擔心了!”
其實我想說,擔心不重要,如果那一天接到的是她的死訊,不知道會怎麽樣。也許,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對你分享她的歡喜和悲傷,也許你只是一個聽衆,卻是有一種被人信任的愉悅。
她說:“語包子,你不知道,我流了這麽多血,他一下都沒有來看過我,哪怕只是一下下!”
我沒說什麽,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又說:“語包子,我手很痛!”
我發了個撫摸的表情,痛,你就會知道,傷得有多深!
她笑了笑,跟着小寅同樣傷痛的表情:“語包子,幾年的感情,說放就放,可是我舍不得呀!”我說:“那是念舊,女人比男人來得念舊,就算是一個東西,突然消失了,女人也會難過傷心,而且他根本不是東西!”
朋友沉默,我盯着那屏幕不安,我知道她跟她男朋友的故事,她那麽乖,就像是鬥魚裏面,好學生配小混混,她的男朋友也是一個在社會上混的。因為打架的時候不小心犯了事,被法院判型五年,她在男人進牢房的時候,說會等他。
這一等就是五年,那天,倩窩窩很高興的跟我們說,她男人要出獄了,我們想,她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五年時間,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付出的青春和思念,是值得所有人都敬佩的。
許久之後,她說:“也許吧,只是想要一個理由!”
也許我說的有些殘忍,“人都變心了,理由還重要嗎?”
她說,“我只是想對自己有個交待,見到他,然後說分手,轉身我再流淚!”
我說:“丫頭……”
然後突然哽咽了,說不下去,朋友看着很堅強,其實脆弱的要命,手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刺痛了我的眼。
她很平靜的訴說一切,語氣平得就如同不是她的故事一樣。
男人在出獄後,卻因為別的女人,而遺忘了倩窩窩五年的等待。外面的世界總是充滿着誘惑,幾年的等待,被等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除非雙方都在思念彼此中度過,否則,一方面的等待,被傷的也只有一方。
男人開始躲她,說有事情要辦,離開了那個城市,去了很久。倩窩窩以為他只是有事,打電話過去。卻一直沒人接,她擔心的就去找了。
我不知道她怎麽知道男人的藏身處,過程沒有意義了,結果,看到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臉!
現實就是這麽諷刺,倩窩窩的語氣平靜的很可怕,我在那邊沉默不語。倩窩窩說:“別擔心,我不會再死了,死過一次就夠了!”
怎麽會有勇氣去選擇割腕,也許心都死了,手腕上的傷痛就不算什麽了。
我是真怕倩窩窩的頭像永遠是黑的,這個世界永遠少了一個她。但,幸好,有時候,我們只能當個聽衆,偶爾的安慰雖然起不了什麽作用,但至少,她的心裏會舒服一些。
跟倩窩窩聊得很晚,直到一點左右打了“晚安”兩字,才結束。第二天上班,我覺得人都是虛浮的,像是踩在浮雲上一樣。
姐姐我七點半上班,從家裏出發到公司,要開二十+的時間,所以姐姐都是提前十分鐘出門,就怕賭車什麽的遲到,這個好習慣,從讀書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改便。
不是多麽愛崗,而是習慣就是如此,很難改變。
昨天夢到了倩窩窩,笑着跟我說再見的情節,到了公司,打開手機第一件事,就是發信息給她。
在九點半的時候,收到了倩窩窩的短信,她說她在睡覺,能睡得着的人,有了治愈的一個因素,最怕不肯睡覺,沉浸過去的人。
睜着眼睛等到天明,傷痛就延續到天明!
嘆了口氣,翻着手機上的笑話,刻意的錯開了那些關于愛情和幸福的類型,不是不能發,而是不願意提醒倩窩窩反面的傷痛。
發了短信,一邊工作,一邊等着倩窩窩的回複。
短信內容——【在地鐵上,我給一大媽讓了座,大媽高興地和我攀談,問:孩子多大了?我:26。大媽羨慕地說:你長得真年輕,看起來也就30出頭,孩子都26歲了。淚奔...糾結...無語...尴尬...不解釋】我自己在看到這個笑話的時候,笑抽過去了。
倩窩窩很久後才回了我一個字:“噗——”
不管是真心還是為了讓我寬心,至少她在努力微笑當中。
我希望,她能夠走過這一片的陰雲落雨,再走幾步,前面一定是豔陽高照。放棄你的不是你最愛的人,能被你放棄的,同樣不是你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