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下聘禮

看着顧大鵬離開的身影，兩人搖了搖頭。

“唉，娘子，也許我們錯了，當初就該對他嚴加管教。”看着兒子這副模樣，顧明義萬分後悔。

“誰說不是呢，你看巧兒勤勞能幹、善解人意又舉止有禮，希望兩人成親後，鵬兒能在她的熏陶下，有所收斂。”葉小琴倒了一杯茶說道。

“他不嫌棄巧兒便罷了，還指望巧兒管着他！當初就不該讓他和那窯子裏的混在一起，瞧瞧，這都學成什麽樣了。”顧明義追悔莫及。

“現在知道後悔了吧！明日就要下聘了，這聘禮會不會太少了？”葉小琴問道。

“這還少？兩個銀锞子就去了大半，咱們莊裏的姑娘，哪家有這麽豐厚的聘禮？”

“我當初可是在嬸子面前，誇下了海口，說是這聘禮不會少的。咱家鵬兒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總覺得心虛。就希望能多給葉家一點聘禮，日後事情敗露了，也好堵了她們的嘴。”葉小琴小聲說道。

顧明義思慮半晌，還真是這麽個理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好吧，就依你的，再把那一匹布也添上吧。”

“一匹布？這可是我娘給的，說是讓我給大鵬做幾身衣裳。”葉小琴皺着眉頭說道。

“那你說怎麽辦？”顧明義眉頭一皺。

“要不就半匹？”葉小琴小心翼翼的問道。

“就依你吧。”顧明義淡淡說道。

“那這事就這麽定了。”葉小琴高興的說道。

……

這幾日家裏要收蠶豆，日子開始忙碌起來，慕智也不去狩獵了。跟着蘭巧、慕誠去摘豆莢，農業比較落後，蠶豆還是靠手工采摘。

三個大的負責田地的農活，奶奶和蘭惠、慕智則負責家裏，和一頭豬幾只雞的喂養。蘭巧和慕安幹農活回來，往往也會順便帶點豬草。

顧家莊有山有水，植被也豐富，打豬草也是易事。趁着慕安和蘭惠在睡覺，奶奶趕緊去河邊割了一筐野芹菜，水草豐美，野芹菜長得很胖實，每一棵都有一尺來長，很容易就割了一筐。

這野芹菜長起來也快，只要有水不幹旱，剛割過的茬幾天又瘋長起來，只要換着地方割，就不愁沒有豬草。野芹菜其實也是一種野菜，有一種特殊的芳香，莊裏的人嫌它味道沖，一般不愛吃。

三個人忙活了一大早，收獲了不少蠶豆，剛回家囫囵吃了幾口黍米飯，就見葉家來人了。

來人皆是顧姓男子，當頭的幾個挑着帶蓋的竹籮筐，扁擔上系着紅綢，籮筐蓋上貼着大紅喜字。

一個滿臉塗着白乎乎的面粉，頭上別着朵鮮花的婆子，笑盈盈的走上前來。只見她穿着一身，繡有大紅花朵的綠色布衫，此人就是顧家莊的媒婆“花婆子”，只是這身裝扮，看起來怎麽那麽辣眼睛呢。

幾個孩子皆放下手中的飯碗，好奇的看着這些來客。

“大姑娘，大喜啊，大喜啊，你看看這彩禮多豐厚啊，咱顧家莊你還是頭一份兒。”那婆子谄媚的，拉起蘭巧的手說道。

蘭巧的那個尴尬啊，連忙抽出自己的手，匆匆走到裏屋。這些人她看着心煩，還是眼不見為淨。

“哈哈，瞧這丫頭多實誠，這就害羞了。”那媒婆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打趣。

“喲，花大姐來了，快坐，快坐，諸位也快坐。”正在廚房忙活的奶奶，聽得動靜三步并作兩步，趕緊出來了。

“慕智，還杵在那裏幹嘛，快去給客人泡茶啊。慕誠、蘭惠快把碗收了，拿到廚房去吃罷。”

奶奶一邊幫着收碗，一邊吩咐着。兩個半大的孩子，聽得這吩咐趕緊開始忙活起來。

“嬸子，你家今日挺忙的啊，現在才吃早飯？”顧大鵬的娘随後也趕了過來。

“可不是，這幾日忙着收豆子，幾個孩子都辛苦了。不知道你們來的這樣早，有失遠迎，還望琴姑娘莫要見怪。”

奶奶在一塊破布上擦了擦手，笑意盈盈地說道。

“怎麽會見怪呢，嬸子真是見外了。”葉小琴笑着說道。

那些男子将籮筐一字擺開，籮筐上的蓋子也揭開了，裏面的東西一目了然。

“來，喝茶，喝茶。”奶奶将慕智上的茶，一一呈給各位。

衆人接過茶開始喝起來了，葉小琴喝了一口茶說道：“嬸子，大鵬他爹去領薪資了沒能來，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我家又沒人能陪他，來了反倒尴尬。”奶奶笑了笑。

“嬸子真是通情達理，我這怕是耽誤嬸子吃飯了。”葉小琴說道。

“沒有，我也是剛剛吃罷飯，幾個孩子吃的慢慢。”奶奶解釋着。

“沒耽誤嬸子吃飯就好，家裏最近開支太大，這彩禮很是拿不出手，還請嬸子見諒。”葉小琴謙虛的說道。

奶奶遠遠的瞟了一眼彩禮，只見籮筐裏五谷雖然不多，但種類齊全，兩只雞幾十個雞蛋，一疊上好的玄色棉布，幾件買來的衣裳，幾朵彩色絹花，幾支看不出材質的釵子……

之前同意巧兒嫁入顧家，也是出于報恩心理，看到這麽豐厚的彩禮，她不由得心情大好，這彩禮就是女兒家的顏面，看來顧家對巧兒還是挺重視的。

女兒家嫁人，就圖能嫁個能疼她的婆家，日後免得遭罪。

看着這彩禮她滿意的說道“琴姑娘，你太過謙虛了，只要巧兒日後能過得好，比什麽都來的實在。”

“嬸子，這個你就放心，我也是葉家的姑娘，這侄女随了姑娘，我要是苛待與她，別人豈不是要戳我脊梁骨。”葉小琴抿嘴一笑。

……

我去！終身大事就這麽定了？我不甘心！不甘心！

裏間小屋裏，蘭巧聽着二人的談話，心裏苦水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