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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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已經是深夜。

聞以聞坐在雷筝房間裏和她一起喝酒，雷筝摘下了自己的黑框眼鏡，喝得五百度的近視眼更加朦胧。

雷導對好友訴苦道，“以聞，你說為什麽我的感情之路這麽坎坷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還被行昭陽給插了一腳。”

聞以聞一手托腮，一手晃着酒杯，她微微擡眸，注視着裏面的玫瑰色液體，問道，“行昭陽怎麽插腳了？”

雷筝說，“韶光的代言不是給顧書涵了嗎，他們是不是以前認識啊。不過書涵那麽優秀，被人盯上也是情理之中的。”

聞以聞笑了出來，“你還真看上顧書涵了啊，除了給人導戲，你跟人家說過話嗎？”

“說過啊，今天下午我還問他拍戲辛不辛苦呢。”

聞以聞敷衍地點點頭，長長地嗯了一聲，道，“嗯嗯嗯，那可真是有進步。”

“你別笑話我，這些年我忙工作，哪有時間談戀愛……”

聞以聞又笑了，一雙眼睛彎起來，她不留情地戳穿雷筝，“你總是板着個臉，誰願意跟個面癱談戀愛。”

“唉。我這不找你來取經嗎，誰知被人捷足先登。”雷筝嘆息。

“把你的心放進肚子吧，行昭陽此次并不是沖着顧書涵來的。”聞以聞閉着眼将杯中酒飲盡，再睜開時，一雙笑眼中已無半分笑意。

寧澤元趴在床上，眼前的劇本已經被眼淚打濕，在紙上印出帶有毛刺的圓形。

他已下定決心再也不會為了行昭陽而流淚。

沒關系，眼淚不是從他的心口出來的，而只是從他的眼睛，他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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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退後的一步，那冷漠的面孔，那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冰冷的眼神，還是深深刻在了寧澤元的腦海中。

寧澤元爬起來，洗了把臉。

他擡頭，水滴沿着發絲滴落。

他看到鏡子中自己那張完美無缺的臉，忽然有了一種想毀滅它的沖動，他于是擡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

“寧澤元？睡沒睡？我是聞以聞，沒睡的話給我開門。”

不加掩飾的敲門聲從外面傳來。

寧澤元沒有及時答應，敲門聲過後他又反應了半天，才思考出這大半夜的，一個女明星敲自己的門，不太合時宜吧……

他決定裝作沒聽見。

結果不一會兒，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寧澤元拿起來一看，聞以聞。

這……難道是有急事？

寧澤元捏着鼻子，接了起來，“喂。”

“沒聽見我敲門嗎？快開門。”

“哦，是聞姐啊，我都睡了。”

“酒店的隔音可不是特別好哦。再說了，見到行昭陽，你睡得着嗎。”字裏行間，聞以聞透露出自己已經了解了行昭陽和他之間的事情。

寧澤元想了想，還是給聞以聞開了門。

聞以聞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瓶紅酒，她一看寧澤元被冷水浸泡過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就說，“你也太沒有出息了。”

寧澤元不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與聞以聞并不算太熟悉，這是兩人第一次合作。

聞以聞已經将白天那件寬松的衛衣脫了下來，換成一件暗紅色的緊身裙子，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小外套。

她走進房間，将酒瓶放在桌子上，然後将外套一脫。

寧澤元見她行事如此潑辣，不由得起了防範之心，“聞姐，這麽晚了，有什麽事……”

“當然是好事！”聞以聞坐在寧澤元床上，彈了彈，又拍拍她旁邊的位置，“坐啊。”

酒店是标間，旁邊還有一張床，寧澤元哪敢和聞以聞坐一張床，自己自覺坐在旁邊的床上。

“怕什麽？怕我，還是怕行昭陽？”聞以聞看着他畏懼的模樣，覺得好笑。

“聞姐，我和行總已經完全沒有關系，請不要再提她了。”寧澤元不太樂意，他皺起眉。

聞以聞挑了下眉，說，“是嗎？那好吧，不提她了。今晚陪我喝一杯如何？”

寧澤元看着聞以聞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忽然就聯想到電視劇裏在酒裏下毒的情節。

“不不，我不會喝酒。”寧澤元拒絕。

聞以聞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說道，“行昭陽真是把你保護的太好了。”她又緩緩加上一句，“不過也是，于小秋也不愛喝酒。”

寧澤元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像是突然發了什麽急病，要不行了。

聞以聞一直盯着他，看到他如此劇烈的反應，有點後悔她剛才說的話，這時，她看到了寧澤元臉上淺淺的紅印。

聞以聞的瞳孔縮緊了，但她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努力補救道，“你又不是餘小秋，你激動什麽？”

寧澤元嘴角的肌肉跳了一下。

“好了好了。”聞以聞見到寧澤元這樣，再無逗弄他的心情，反而想起了另一個人，假如那個人也能這麽在乎自己就好了。

“我來是有個提議要告訴你。”

寧澤元聽着，勉強嗯了一聲，并沒有感到好奇。

“不如，你和我在一起吧。”聞以聞說得十分輕松，就像到飯店點了一碗面那樣輕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