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4
Chapter.04
第4章
位置已經發過去，程蘊再攔也沒什麽意義，就坐了回去。
魏璇雙手托住腮，笑的像只偷腥的貓兒，她看着程蘊，“開心嗎？”
程蘊愣了下，“開心什麽？”
“我把魏知叫來了。”魏璇揉揉臉，“你可以罵他。”
程蘊被她逗樂，“我罵他幹什麽，誰家秋後算賬在一千八百多天以後啊。”
“nonono。”魏璇搖搖食指，“就算是過了一萬八千天，渣男也是要被譴責的。”
“他不是渣男。”程蘊伸手在魏璇頭上拍了下，“你能不能對他有點信任，那是你親哥。”
魏璇用鼻子哼了聲，“不許你替他說話。”
程蘊手指比了個拉鏈的手勢，表示自己閉嘴。
“這還差不多。”魏璇喊來服務員，要了菜單又加了兩個菜和一些烤串。
程蘊聽着數量，“你該不會準備跟他喝點吧？”
“不行嗎？”魏璇有點苦惱，“我也好幾年沒見他了......”
程蘊沉默了。
當年她跟魏知分手後沒多久，魏知就出國了，魏璇側面提過，他只在前兩年的春節回來過，他太忙了。
算一算，魏璇也有三年多沒見過魏知了，畢竟是親哥哥，想見他也是理所當然。
服務員上的很快，魏璇點的都适合做下酒菜。
程蘊深吸一口氣，拿了兩個杯子給魏璇一個，然後倒滿，“今天你不許倒下，懵了也得陪我喝。”
魏璇豪氣拍胸口：“沒問題！”
倆人似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一般，次次都是一口悶，菜每樣都動了，但整體吃的不多。
魏知很快趕到烤串店。
天色漸晚，又是晚飯時間，烤串店人聲鼎沸，香氣從四面八方鑽入魏知鼻子。
魏知走進烤串店，站在門口尋找程蘊和魏璇的身影。
店裏烤串産生的白煙太多，他一時看不清，最終還是聽見她們兩個的聲音才确定了方位。
魏知穿過六張桌子，越過烤串店服務員，路過幾個喝醉酒的顧客，才終于找到了靠牆坐着的兩個女生。
她們坐在同一側，摟抱着對方，一人握着一個酒瓶，嘴裏唱着跑調的“朋友一生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
魏知：...這唱的，周華健聽了都無語。
魏知就站在一側擋板旁，心情矛盾，既生氣又無奈。
他還穿着下午去Z大的那身衣服，白襯衫黑西褲，袖子挽起一截露出小臂，因為出來的匆忙，半框眼鏡也沒摘，明亮的燈光穿過層層白煙落在鏡片上，映出鋒利的光芒。
程蘊率先發現站在眼前的魏知，她眯了眯眼，用手肘碰了下魏璇，自以為聲音很小，問：“你看他像不像你哥？”
“哪兒呢？”魏璇坐直身體，腦袋左右搖擺，就是看不到正地方。
程蘊一把固定住魏璇的頭，“往前看，直着看，這個穿白衣服的。”
魏璇盯着仔細看，“你別說有點像，但我哥比他帥多了。”
“也是。”程蘊松開魏璇，手指又拎起桌上半滿的玻璃杯一飲而盡，感慨道：“他看着比你哥老了點。”
魏璇用力點頭，狠狠贊同。
魏知一頭黑線，直接在二人對面坐下。
“呀！他坐下了。”魏璇慌忙握住程蘊手臂，趴在她肩頭，“他是不是想搭讪？我媽說了，女孩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
程蘊說：“對，不能跟陌生人說話，要提高警惕。”
魏知險些被氣笑，都快喝到不省人事了，還提高警惕？保護自己？真不知道該誇她倆聰明還是笨。
他目光在桌子上掃了一圈，粗粗看去空瓶得有二十個，真沒少喝，魏知眉頭微皺，沉聲喊着妹妹的名字：“魏璇。”
魏璇“嘤”了一聲，捂住耳朵，“蘊蘊，我怎麽好像聽見我哥的聲音了？”
程蘊茫然。
魏知嘆氣，屈手在桌子上敲了兩下，他一言不發，就這麽看着。
“您好先生。”服務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魏知偏頭。
服務員提議道：“店裏還有空位，您不用拼桌的。”
魏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感啞然，這才發現周圍幾桌顧客的視線時不時的都飄了過來。
“稍等。”魏知拿出手機打給魏璇，為了防止是碰巧來電，他打的視頻。
對面的魏璇聽見鈴聲，下意識便拿過來按了接聽。
服務員在屏幕上看見二人，又看到魏璇手機上存的備注是【哥】，這才微微松口氣跟魏知道歉，“不好意思，打擾你們。”
服務員一走，臨近幾桌的氛圍都輕快起來。
魏知挂斷視頻，心道這倆人還挺會挑地方，這家店很有責任心。
魏知摘下眼鏡放在手邊，嚴肅喊道：“魏璇，程蘊。”
程蘊二人立馬乖乖坐好，活像被老師抓到的搗蛋小朋友。
程蘊甕聲甕氣道：“旋旋，你哥怎麽找到我們了呀？”
魏璇搖頭，“我、嗝，我也不知道。”
“知道我是誰嗎？”魏知問。
魏璇：“哥哥。”
程蘊鹦鹉學舌：“哥哥。”
聲音語調完全不同的兩聲“哥哥”，魏知一肚子氣瞬間散了，但考慮到要給她們兩個點教訓，他還是板起臉，“誰的主意？嗯？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你們兩個敢在外面喝的爛醉？”
魏璇腦子渾了，她幾乎沒有猶豫就賣了好閨蜜：“蘊蘊叫我過來噠~”
程蘊找回一絲理智，“你還噠？”
魏璇：“嗯嗯嗯。”
魏知神情嚴肅，“對我倒是百般設防，不是陌生人就是提高警惕，程蘊，你雙标玩的很溜啊。”
程蘊縮了下脖子，小聲嘀咕：“反正你會過來嘛...”
魏知愣住，似乎又見到了那個耍賴又磨人的小姑娘，她撒嬌的時候才會在句末用拖長音的嘛。
猶記得當年，她站在他面前說要追他被拒後，也是這樣嘀嘀咕咕，音量卻剛好讓他聽見，“不試試你怎麽知道不會喜歡上我嘛...”
明明剛認識沒多久，明明那時她才見過他幾次。
哧溜——
嗝~~
某人酒嗝的聲音重新喚回魏知的注意力，目光瞥向她時，她讪讪發笑，輕輕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
魏知無聲嘆氣，年紀輕輕的小酒鬼。
“我送你回去。”魏知望着她。
程蘊搖頭，“我不能随便透露地址哦，這是我的隐私。”
“可以，那你跟魏璇一起睡吧。”魏知說完便起身，繞到對面站在程蘊身邊。
魏知彎腰，剛伸出手要扶程蘊站起來，便被對方一把按下了手。
猝不及防，指節撞上桌面，魏知輕“嘶”了聲。
“不回家。”程蘊說：“喝酒，不醉不歸。”
“對！不醉不~~~歸~~~”魏璇閉着眼睛搭完話，身子一歪靠在牆上睡了過去。
魏知看了眼桌子上還未開的酒，“确定？”
程蘊點頭。
魏知稍加思考，“好，我陪你。”
程蘊緩緩松開魏知的手，擡擡下巴示意他坐回對面。
這回，魏知是真的有點摸不準程蘊到底醉沒醉。
程蘊啓開一瓶酒遞給魏知，對方在愣神，就沒第一時間接住。
“魏知。”程蘊皺了下眉，眼中帶着些許幽怨，似是在譴責他怎麽還不接。
“謝謝。”魏知接過以後，也從托盤裏拿了個玻璃杯，倒滿。
程蘊端着杯，“說好了，不逃跑。”
“恩，不逃。”魏知爽快應了，伸手跟程蘊碰杯，倆人同時仰頭，一口悶。
接下來的半小時，誰也沒有說話，圍欄圈住的方寸之間，只有靠牆熟睡的魏璇咂吧嘴的聲音。
魏知面前有兩副碗碟和筷子，休息間隙他換了幹淨的碗筷把鐵簽上的肉撸下來，然後找服務員要了一把小刀，肥瘦分開。
程蘊看在眼中，嗤笑道，“魏教授真精致，連吃個烤串都像做學術研究。”
“是嗎？”魏知手上動作加快，手指放下鐵簽，捏着碟子邊緣，将剛剛剔好的瘦肉放到了程蘊面前。
程蘊：“......給我的？”
“恩。”魏知拆開濕巾包裝，擦了擦手，淡淡道：“不是不吃肥的麽。”
魏知如此自然，倒是讓程蘊有點不自在，似乎這五年她和他一直沒有分開。
程蘊伸出一根手指把碟子推開，小聲說：“不能随便吃別人的東西，要有——”
“要有自我保護意識，提高警惕。”魏知接下了她後面的話，無奈嘆氣，“程蘊，你今天跟我說三次了。”
程蘊：“哦。”
說三次了，魏知應該會覺得煩了吧？要不再多說幾次？
“我——”
“閉嘴。”
“...好的。”程蘊兩只手端着玻璃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抿完以後又悄悄打量對面的男人。
相較于談戀愛的時候，他成熟了很多，當然也更帥了。
依舊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紅潤，就是看着她時的目光沒有當年那般熱忱。
程蘊偶爾在網上看到有人讨論鼻子跟那方面關系的時候也會想起魏知。
嗯...确實，這話也不全是瞎掰。
嚯，她在想什麽！
程蘊搖搖頭，暗罵自己真是瘋了，見面一起喝酒就算了，腦子竟然還想顏色，這可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程蘊。”魏知站起來，快速走到程蘊身邊，雙手扶住她的頭，“別晃，頭暈你會吐。”
魏知說的沒錯，程蘊已經感覺到自己腦袋裏變成一團漿糊了。
程蘊扒下他的雙手，然後一把環住魏知的腰，将頭靠在他腹部，呢喃着：“不動...貼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