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Chapter.14
第14章
是夜。
程蘊枕着自己的手臂側躺在床上，時不時的擡起頭看着卧室門的方向，擔心睡沙發的魏知不習慣。
客廳裏的魏知也沒睡，雖然躺着，也閉上了眼睛，但神智清明，沒有睡意。
魏知在想程蘊的事。
這個叫趙謙的保安盯她應該有一陣子了，程蘊之所以前面毫無察覺，也跟對方沒有任何動作有關。
他應該是個沉得住氣的人，怎麽會突然亂了手腳，這麽魯莽的跑過來按門鈴？
“魏知，你睡了嗎？”程蘊細細小小的聲音突然響起。
魏知坐起來，借着月光看到了面容躊躇的程蘊，他聞聲道：“怎麽了？睡不着？”
“恩。”程蘊磨磨蹭蹭走過來，在他腿邊坐下，“我心慌。”
“我不是在嗎？”魏知伸手摸摸她的頭發，“乖，很晚了，回去睡覺明天才有精神處理其他的事。”
程蘊抿唇，“你能不能陪我...”
魏知挑眉，“你在邀請我嗎？”
“不是不是。”程蘊擺手，“就是能不能等我睡着你再回來睡沙發，我知道這要求不合理，但是我真的心裏不安穩。”
魏知掀開她給他的薄被，拉着程蘊的手徑直去她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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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程蘊吓一跳，沒想到這人這麽幹脆利落。
魏知将程蘊拉到床旁，推着她上去，給她蓋好被子，随即又擡頭看了看她的床，無奈嘆氣，“你為什麽要買這張床啊？”
“怎麽了？”程蘊拽着被子邊緣到下巴，“多可愛呀~”
可愛？也就白天看着才可愛吧？夜裏光線不足或者半夜迷迷糊糊起夜，看見頭頂的怪獸的一只眼睛和四周一圈怪獸牙齒真的不會被吓一跳嗎？
魏知還在打量程蘊的怪獸床。
程蘊試圖狡辯，“剛開始的時候是不習慣，但睡着睡着不就好了嘛...”
魏知定定看着她。
程蘊支起身體，擡手遮住他的眼睛，“哎呀，你別這樣，我這張床一萬多呢。”
“是錢的問題嗎？”魏知拉下程蘊的手放回被子，将人推倒後，隔着被子躺下，用手臂圈住程蘊，“睡覺吧，困了。”
程蘊猶豫，“你睡我床上啊？”
“程老師？我哄你睡覺，你難道打算讓我坐在地上跟你牽手？我們倆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嗎？”魏知被程蘊氣笑，“你信不信我馬上回去。”
信信信。
他都這麽說了，程蘊還哪兒敢說自己就是這麽想的？
程蘊生怕魏知反悔，連忙将手伸入他的掌心之中，閉上眼睛乖巧道晚安，“我睡啦~”
“恩。”魏知用鼻子出聲。
五年來第一次跟異性睡同一張床，程蘊心跳很快，可只要一想到這人是她喜歡的魏知，她心裏又很安定。
程蘊手指微動，魏知用力抓在掌心。
程蘊彎彎唇角，很快陷入熟睡。
第二天早上七點，程蘊按時醒來。
卧室裏靜悄悄的，沒有魏知的身影，程蘊掀開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出了卧室，房子裏除她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的動靜。
程蘊心裏失落，他走了嗎？
正當程蘊要去浴室洗漱時，門口傳來滴滴——的聲音，緊接着門被打開，魏知拎着早餐走了進來。
“嗯？你醒了。”魏知将磁卡放在玄關的小托盤上，然後換鞋走進來。
程蘊喜出望外，“我還以為你走了。”
“我不會一聲不響就消失。”魏知笑了下，“來吃早餐吧。”
“...好。”程蘊點點頭，随即回去洗漱。
程蘊換了家居服，坐到餐椅上時，魏知把勺子遞給她，“沒放香菜。”
“恩。”程蘊舀了一口豆腐腦，眼睛又亮了，“這個是江婆婆店裏的？”
“對。”魏知笑了下，“我還特意換了袋子，沒想到你一口就嘗出來了。”
程蘊一臉驕傲，“那是，這可是我大學期間最喜歡的早餐店。”
話音落下，程蘊又愣住，江婆婆的店距離她家很遠啊，開車來回得兩個小時，現在才七點，魏知幾點出門的？
“喜歡吃就好，別想那麽多。”魏知遞給她一個豆沙包，“快吃吧。”
“恩。”程蘊應了聲，低頭繼續吃早餐。
吃完飯依舊是魏知收拾碗筷，程蘊化妝的時間裏，魏知捧着筆記本在工作。
教學計劃還需要修改，他這幾天都沒空做，買早餐的途中他回了一趟家，收拾了一些衣服和電腦，衣服在他車裏，有需要再拿上來，如果程蘊的事很快解決，他會帶回去。
“我們要先去物業嗎？”程蘊披上披肩，拎着包從衣帽間走出來。
魏知合上電腦，将其放在茶幾上，轉頭看向程蘊：“先去物業，然後去買監控。”
程蘊點頭。
倆人一起出了門。
物業辦公室距離程蘊家很遠，正好是個斜對角，除非迫不得已，否則程蘊有事都是用微信線上交流。
程蘊和魏知邊走邊聊，倒也沒覺得累。
魏知身高腿長，走路步子很大，他一個人走路時習慣性加快腳步，跟程蘊走在一起免不得要遷就她一些，但偶爾也會出現忘了的情況。
程蘊從一開始的喊他，到後面路程過半幹脆挽着他手臂，這樣一來，有了負重的魏知自然而然就慢了下來。
經過大廣場，程蘊看到了兩個曾經要給她介紹男朋友的阿姨，離她們還有十多米的時候，程蘊就看見她倆對她的方向指指點點。
不用多想，肯定是在議論魏知。
果不其然，程蘊挽着魏知的手臂從她們身旁路過時：
“哎呦哎呦，我就說我沒看錯吧，就是挽着的。”
“這親熱勁兒，哎呦呦，你快看男的，嚯，個子真高啊，難怪介紹那個175的她沒看上。”
“是啊，這個瘦瘦高高，擱我我也喜歡，上次我那個180斤的趕明兒我得告訴他一聲，別惦記了，人家根本看不上他，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
兩位阿姨沒有點名道姓，可程蘊已經腳趾抓地了。
“城堡摳出來了嗎？”魏知低笑着，詢問程蘊。
程蘊震驚：“你竟然知道她們說的是我？”
“顯而易見。”魏知眼中盡是揶揄之色，“程老師，行情不錯啊。”
程蘊羞的不行，手指掐着魏知手臂，“你還笑，笑什麽笑。”
“好好好，不笑了，請程老師原諒。”
倆人打打鬧鬧，很快離開了這裏。
阿姨們瞧着二人背影，感慨道：“郎才女貌，這小情侶看着可真養眼。”
很快，倆人到了物業。
許是保安已經跟她們說過了，程蘊剛進去，便有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過來跟她鞠躬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程女士，都是我的錯，我膽子小才讓你昨晚受到驚吓。”女孩連連鞠躬，就沒直起過身體，“程女士，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求您別投訴我行嗎？”
程蘊往後躲，不想跟女孩産生肢體接觸，怕有什麽後續麻煩。
魏知擋在程蘊身前，淡淡道：“如果真的怕失去這份工作，又為什麽等我們過來了，才想起來道歉。”
女孩身體一僵，“我、我不敢貿然去找程女士，怕、怕吓到她。”
程蘊笑了下，“你沒有我的聯系方式嗎？”
“...有。”
“發一段文字或者語音解釋情況，很難嗎？”
“我——”女孩下意識看向角落的保安，眼中淚花閃爍，咬着嘴唇的樣子楚楚可憐。
她在求助、依賴對方。
程蘊将一切盡收眼底，恍然明白了為什麽物業的女孩願意幫着保安撒謊。
程蘊不跟女孩談，執意要找她的領導來處理這件事。
女孩哭出聲，程蘊不為所動。
此時，物業經理從外面進來，看見這番景象時疑惑不解：“發生什麽事了？”
還未等當事人開口，物業經理又望向保安，“小趙，六號樓小夫妻也沒吵架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趙謙含糊道：“可能看錯了吧。”
物業經理說：“那你下次可得看仔細了再跟我說，這把我急的，還蹭了別的業主的車過去。”
趙謙恩了聲，物業經理又問哭着的女孩：“小李，你又怎麽了？”
女孩只是哭，越哭聲音越大，一抽噠一抽噠的樣子，似是受了天大委屈。
程蘊對此感到好笑，在女孩的抽噎聲中，将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跟物業經理說了一遍。
女孩沒什麽辯解的，保安也沒什麽可說的。
謊話就是謊話，早晚會有被拆穿的一天，尤其是兩個人的謊話并不高明，再加上魏知這個變數，兩個人被罰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物業經理沒有當着程蘊的面說處理結果，但保證48小時之內一定會給程蘊反饋。
程蘊同意了，她畢竟還在這個小區裏住，也不能做的太絕對。
離開物業時，程蘊心情輕松，她問魏知：“我們還去買監控嗎？”
魏知偏頭看她，“你覺得兩個人都會被開除？”
“應該吧？”程蘊眨眨眼，“這是很嚴重的問題了。”
“不見得。”魏知想了想，“還是安一個放心。”
程蘊笑眯眯道：“好呀，聽你的。”
“走吧，正好一個朋友對這方面比較了解，我們去他店裏。”
“你說的...該不會是秦瑜吧？”
“是他。”
“...行吧。”
物業辦公室二層，剛剛對程蘊态度極好的物業經理冷着一張臉，看着樓下二人離去。
辦公桌後，站着保安趙謙和女孩李楠楠。
李楠楠往趙謙身後躲着，糯糯喊了聲：“舅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