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鼠妖
老鼠妖
“嗯？”李煙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戚薄所問的問題到底是何意。
她覺得戚薄是暗有所指，卻還是認真地去思考這個問題，想了想就要回答的時候，戚薄看着李煙袅說道，“沒什麽，是我随便問的一個問題，煙袅姑娘不要放心上。”
“這樣啊。”李煙袅彎腰拿過自己的鞋子，朝腳上小心翼翼地套了起來。
鞋子接觸皮膚的時候，想象中的痛楚并沒有傳來，李煙袅有些好奇地看向戚薄。
戚薄早已站起了身，對着她淺淺地笑，仿佛剛才莫名其妙問那個問題的人不是他，看上去一副風光霁月之樣，哪裏還有半分突兀。
“我的腳不痛了？”語氣是疑問不是肯定，李煙袅對此很是吃驚。
“走吧。”戚薄沒有解釋什麽，李煙袅暗自驚嘆這藥水真是奇效。
迅速把鞋子穿好，李煙袅跟上了戚薄，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腳底的感覺全然不像之前那般痛。
“這藥水對你的傷口有治愈的作用，也可以在你的皮膚上形成一層保護屏障。”沒有等李煙袅來詢問，戚薄就對她解釋。
“小心，快走。”李煙袅忽然被戚薄抓住了手，朝前方加快了速度。
李煙袅也沒有問什麽就随着戚薄朝前走，腳步急切，她剛想回頭看，腳下就忽而踩空。
黑暗中，她感覺兩人都在飛快地下落。
嘭地一聲，他們落入了水中。
“陣法的最後一個材料齊了。”李煙袅從水裏探出頭，發現自己在一個類似于溫泉的地方，只是池水的顏色是紅色的。
轉頭向周圍看去，李煙袅發現和她一起掉下來的戚薄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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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公子，戚公子？你去哪裏了？”李煙袅有些急切地呼喚着戚薄，一時也沒有顧上查看周圍的情況。
“壓寨夫人喊什麽呢？是在找你那個情郎嗎？”
“別找了，他應該是在掉下來護着你的時候被巨大的壓力給撕扯得灰飛煙滅了。”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禮煙袅一顆心都沉了下去。
她目光落在對面的老鼠妖身上，“你費盡心機将我綁架來此，到底為了什麽？”
“哈哈哈，看來還是一個聰明的美人呢，可惜現在也只能做陣法的一味材料了。”老鼠妖笑得一副猖狂樣。
李煙袅再次看了看自己浸泡着的這古怪的池水，現下才猛然發現，有一些死老鼠也浸泡在裏面。
還有一些是活得還沒有死透，在水裏游來游去。
強忍着惡心，李煙袅朝池水的石壁邊游去，扶住池壁，用力撐手，擡腳，李煙袅卻發現怎麽也出不來了。
“別費力氣了，你覺得你還有那麽好的運氣可以再逃走嗎？”老鼠妖譏諷地對李煙袅說道。
重複試了好幾次，李煙袅還是一無所獲，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拽住了，怎麽也出不了這池子。
“現在你找到你需要的材料了，可以放我們走了嗎？”這是其他的聲音，李煙袅朝那聲音的方向看去，才發現黑暗處的角落隐藏着好幾個人。
那些人看上去骨瘦如柴，眼睛裏是隐藏不住的饑渴，他們慢慢地移動着，緩慢地爬到了老鼠妖旁邊。
“怎麽可能放那麽走呢？”
“你們可都是我的糧食，放你們走了誰來給我吃肉，誰來給我喝血？”
老鼠妖用腳踩着其中一個人的手腕，清脆的聲音傳來，那個人的骨頭明顯被踩斷了，腳再用力往後拖扯，那手掌直接被生生撕扯了下來。
那個人的手腕處流出了汪汪血液，老鼠妖用腳尖碰了碰那人，丢下一個黑色的藥丸，“進去吧。”
那個人用另一只沒有斷掉的手将藥丸急切塞到嘴裏之後，就朝着池子爬去。
“小丫頭片子，把我放出來。”李煙袅正着急着就聽見鬼婆小聲喊她，她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袖口裏還有鬼婆。
李煙袅表面上默不作聲，雙手探入水中，一只手向另一只手的袖口裏伸去，将小小的鬼婆撈了起來。
“你在耍什麽小動作？”老鼠妖瞪眼就快步朝李煙袅這邊走來。
看來在洞內地面下層的老鼠妖是比在外面的老鼠妖要聰明許多，李煙袅緊張了起來，鬼婆剛剛從水裏順着李煙袅的手爬了出來。
一只又長又碩大的老鼠爪子直直地朝李煙袅肩膀上的鬼婆伸了過去。
鬼婆被那老鼠妖的爪子一把抓住抛到了空中，又急速朝地面掉了下去。
李煙袅清晰地看見原本平坦的地面凹陷了下去，鬼婆身下是一個巨坑。
剎那間，綠色的光芒大盛，李煙袅和老鼠妖同時遮住了眼睛。
鬼婆身形變大，銀色的頭發鋪滿了地面，一雙翠綠色的眼睛中泛起了光，“老鼠頭子，老娘隐忍了那麽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天，拿命來吧！”
她一邊說着，擡起腳就朝老鼠妖給踩去，這裏應該是萬妖窟的第二層洞底下，上面一層的地面已經被鬼婆的身體給頂破了。
萬妖骷此刻都在晃動，那老鼠妖也變作一只大老鼠和鬼婆撕打了起來。
老鼠妖變作原型之後身形比鬼婆還要大，它伸出爪子朝鬼婆抓去，鬼婆閃開，一道綠色的光射到老鼠妖身上，老鼠妖尖叫了一聲。
暗處的老鼠被光芒射到發出凄慘叫聲，鬼婆身形再次變大，老鼠妖被鬼婆一把捏住，爆破。
大塊的老鼠妖的肉片灑落在洞內，李煙袅此刻還是不能從那水池裏出來。
鬼婆在将老鼠妖給殺滅後，化作正常大小朝李煙袅走去。
“小丫頭片子，你怎麽還不出來？難不成是被我的姿勢太帥給驚豔到了？”鬼婆有些嘚瑟地對李煙袅說道。
李煙袅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池水有古怪，我現在還是不能出來。”
“什麽？這破老鼠搞得是什麽個鬼？怎麽回事？”鬼婆皺着眉頭看了看池水。
她伸手進池水裏攪動了一下，又将沾在手上的水珠放到眼前細細觀看，“這個水池應該是亡靈太多了，死在這裏面的冤魂過于多了。”
李煙袅聽鬼婆這麽說，心口泛起一陣惡心，“這麽說，這池水裏難不成都是死人的血？”
鬼婆看着李煙袅點了點頭，“沒想到這些老鼠妖如此喪心病狂，拿這麽多人來搞一個陣法。”
“這個陣法是什麽？”李煙袅看着她浸泡的這個血池，面積實在過于大，以至于她都無法估計這裏面到底是有多少人的血。
這個血池又是有多少的冤魂在裏面。
鬼婆神色有些不忍地說道，“老鼠妖其實也不是天生就這麽邪惡的，他們變這麽壞也是有原因的。”
“從前我還在山上沒有被馭鬼師的咒術給詛咒的時候，我所在的那片山上是有好多的小老鼠的。”
“它們大多數是白色和黑色，還有灰色。”
“有一年鬧災荒，不僅山上沒什麽吃食，就連人類的城鎮裏也是顆粒無收，小老鼠們為了生存到處找糧食。”
“他們來到了人類居住的地方，那些人看見有老鼠，就喊叫着滅鼠。”
“說老鼠是來偷糧食的，可是明明它們什麽也沒有做。”
“那些人請來了馭鬼師，将小老鼠們殺了個精光，我在山上的老鼠兄弟覺得人類欺人太甚，他再也不相信人類。”
“于是他尋找各種秘籍，要人類的血肉食之，功力大增，若是有極陰血液可以練大陣，舉世無敵。”
鬼婆一口氣把這些話都說了出來，神情變得都有幾分落寞。
李煙袅看着鬼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老鼠妖做錯了，或許沒有那年的災荒它們不會誤入歧途。
只是錯了便是錯了，沒有如果。
“那你後面隐藏在老鼠妖周圍是為了給那些無辜的人報仇？”李煙袅忽然感覺前後有一些矛盾。
若是這麽看來，鬼婆對人類有着憐憫之心，看不慣老鼠妖的所作所為。
但是她現在的這番說辭聽起來的話又是對老鼠的行為惋惜，對當初那些人類和馭鬼師的行為不滿。
鬼婆看着李煙袅笑了笑，沒有說話，那笑意味不明。
“小丫頭片子，你看起來柔柔弱弱，腦子倒是轉得機靈。”
李煙袅眉頭緊鎖看向鬼婆，這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還是得打開看看才知道。
鬼婆的身上有太多解釋不痛的行為，從她的轉變看來，太過于突兀。
“說說吧，這次還是打算打哈哈塞理由騙我嗎？”李煙袅神色嚴肅地看着鬼婆。
“你既不是站在老鼠妖那邊，也不是在人類這邊，更不是在我這邊。”
“你是中立的，或者說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你的目的是什麽？”
“你說的話，事實是真的，老鼠妖和人類馭鬼師的行為是真的，你的态度是假的，或者說，你在這些事情裏扮演的就是一個旁觀者吧？”
“說，你的目的是什麽？”
“為什麽一開始要殺我，後面态度又轉變了？”
“切換這麽多馬甲，給我賣慘，混在我身邊為什麽？”
随着李煙袅的步步緊逼，鬼婆原本還算鎮定的臉色越來越慌張。
“哎呀！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遮羞布都快要被你給扒光完了。”
“別說了，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告訴你的話，我死狀會很凄慘的。”鬼婆有些委屈地看向李煙袅。
李煙袅看着鬼婆思考着，看來這鬼婆身後應該是有什麽人在指示她。
“煙袅姑娘，煙袅姑娘，煙袅......”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了過來，李煙袅皺眉，這是段青雲的聲音。
聽上去還很虛弱，段青雲這是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