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突發

突發

李煙袅在前面走着,腳下的樹葉發出脆響,她擡頭看向雲彩裏發散着微弱光芒的月亮,疑惑地問道,“今天難道不是十五嗎?”

“為何月亮這麽微弱?”

身後的戚薄沒有回答,李煙袅連忙轉身去看。

身後的戚薄不知何時靠坐在牆角處,從烏雲之間鑽出來的一束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眼睛緊閉着,臉有些緊繃,看上去像是在承受着什麽痛苦。

“戚公子?你怎麽了,你沒事吧?”李煙袅飛快地來到了戚薄身邊,蹲坐了下來。

戚薄強撐着睜開了眼睛,他勾起唇角想要展現出笑容告訴李煙袅不要擔心,但驟然來的痛意讓他眉頭緊鎖,額頭也一瞬間滲出了冷汗。

薄薄的冷汗在月光下折射出光澤,李煙袅眼尖地看到了,連忙拿出了手帕給戚吧擦拭。

“有什麽我可以幫助你的嗎?”李煙袅的語氣有些急躁和擔心,眼睛裏都是戚薄痛苦的神色。

自從認識戚薄之後,戚薄在她面前展現出來的模樣永遠都是溫柔強大,謙和有禮。

然而此刻,戚薄靠在這裏,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臉色也有些蒼白,看上去脆弱又有獨特的美感。

戚薄掙紮着站起了身,他扶着牆壁,推開了李煙袅的手,“煙袅姑娘,我可能現在有點不方便陪同你一起抓妖鬼了。”

“我護送你回去吧。”

他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是吃力,額頭上的薄汗已經變成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一向風光霁月的他此刻也有了幾分狼狽模樣。

“煙袅姑娘,你別觸碰到我,我擔心回傷害到你。”他走起來也是有些吃力,不過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戚薄按耐着心頭的痛楚和暴躁,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翻湧着,像是要從他身體裏奔湧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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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維持着他片刻的清明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像這樣的夜晚,最漂亮的月亮下他是那麽的痛苦。

若不是他那好母親所作所為,他又怎麽會如此。

為了制藥來掩蓋自己身體裏的惡鬼氣息,那個女人她不惜以此來用他的幼弟抽血制藥。

藥劑制好之後,她當然不會直接在自己身上使用,她要用幼弟的血制好藥劑後,在他身上進行實驗,若是不成功就一次一次地去抽血再制藥。

幼弟本來身體就不好,經過這三番五次的左右折騰,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差點死去。

至于為什麽要用幼弟的血不用他的,是因為幼弟的血有着那個男人身上的血脈,有着人類的血,只有人類的血制出來才會有用。

他體內的血脈是惡鬼的多餘人類的,而幼弟身上的是人類的多餘惡鬼的。

他那好母親大人,為了掩蓋住身上的惡鬼氣息改變容貌,不惜在還未滿三歲的幼弟身上抽血。

戚薄還記得,幼弟身上的血液流滿了整個盆的場景。

他不斷哀求母親不要那麽做,幼弟會死,可是母親不聽,一腳踹開了他,将幼弟的血快要放幹淨了。

若不是她下次還要用,戚薄擔心他那可憐的幼弟會就此死去。

他厭惡那個女人,是十足的蠢貨,就算她煞費苦心,最後還不是被那個男人一劍刺死,挂在城牆上被太陽暴曬了三天三夜。

可笑,可憐,可笑至極!

那個男人自然也不是什麽好貨,有了他和幼弟似乎是他一生的恥辱,戚薄還記得第一次見那個男人時他冰冷的眼神,是生人勿進的氣質。

“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馭鬼師與惡鬼不共戴天。”抛下這句話,那個男人收劍離去。

戚薄永遠記得那厭惡的眼神和離去的背影,不帶一絲留戀,全是滿眼的憎惡和厭惡。

越這樣想着愈發頭痛,被那些藥劑泡過的身體和血液不同于一般惡鬼的血液,改造之後他可以很好地在人群中來去自如地匿藏惡鬼的氣息,收放自如。

只是有得必有失,每到月圓之夜,他就會控制不住這一身血液,身體也會承受萬分痛楚。

他感覺腳步也開始搖搖晃晃了起來,走路似乎也是高一腳低一腳了起來,頭頂的月亮眼前的光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他恍惚間聽見一道聲音,溫柔的、涼涼的,“戚公子,別睡,我帶你走。”

別睡,帶他走。

是啊,帶他走,不要留他一個人在漆黑的世界裏。

這般想着,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往後倒了下去。

李煙袅跟在了戚薄身後,發現戚戚薄狀态很不對勁了之後及時上前撐住,只是戚薄的體型相比于她的而言太過于大了些。

她險些被戚薄給壓倒,好不容易支撐住,扶着戚薄卻是挪動不了半步,實在是太重了,李煙袅心頭閃過這一想法。

可她也不可能讓戚薄直接倒在地下,咬了咬牙,憋口氣朝牆角邊靠去。

不知是誰的腳絆到了誰的腳,天旋地轉之間,兩人雙雙倒下,李煙袅猛然睜大了眼睛。

無他,就是戚薄的唇印在了她的額頭上,那股溫涼的感覺瞬間從額頭傳到了腳尖,酥酥麻麻的,像是一簇電流在她身體裏通了靈性,胡亂竄着。

李煙袅呆愣了片刻,想要把身上的人給推開,怎奈退了半天卻是紋絲不動。

秀氣的眉頭緊蹙了起來,這可怎麽辦,李煙袅很是懷疑周圍還有其他的妖鬼躲在暗處,她可不想一整晚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呆在這裏,又難受還危險。

現下的情況她可真是有些欲哭無淚了,猝不及防的意外最是麻煩。

“李煙袅,你和主,戚公子怎麽躺在了這?”一道活潑靈動的聲音傳來,李煙袅微微側頭,是鬼婆。

“鬼婆,你怎麽上次之後就忽然不見了,我還以為你離開了,快搭把手幫我一下。”

李煙袅急切地對鬼婆說着,雖然被人看見是很尴尬,不過只要有人解圍,就業沒有什麽了。

鬼婆了解情況之後很快就來到李煙袅旁邊,将戚薄朝一旁拉開。

鬼婆并不是忽然離開,當時戚薄叫她保護李煙袅,呆在李煙袅身邊,她就回去鬼界取她的布料這些了。

畢竟她平日裏的樂趣就是織布做衣服了,她有好多好看的布料都在鬼界,若是要給李煙袅做衣服她随身帶着的布料可不夠。

其實鬼婆知道,戚薄這是怎麽了,可是她也不能直接和李煙袅說。

戚薄在月圓之夜都會被體內的血液所規制,每一次都需要在鬼界的密室裏将他關起來,不然他會陷入癫狂的狀态。

鬼婆也不知道,戚薄這個狀态還可以再堅持多久。

據她所知,每次戚薄都是會在月圓之夜的時候把自己關起來,誰也不見,自己默默忍受并且抵抗着。

一旦戚薄發狂可能只有鬼界的密室才可以将他關起來。

鬼婆不明白為什麽戚薄沒有趕回去鬼界,現下的情況十分棘手,要是她沒有及時趕來,李煙袅可能會被戚薄所牽連到。

“李煙袅,你可能要暫時離開一下,或者說,我可能要将戚公子帶走。”鬼婆一臉為難地對李煙袅說。

她覺得現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将戚薄帶回鬼界的密室關起來,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也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戚薄的秘密,哪怕是李煙袅也不可以。

李煙袅知道戚薄現在的狀态不好,她看向鬼婆,同時也猜測到鬼婆應該和戚薄是有些她不知道的聯系。

“戚公子現在的情況很糟糕,你這樣帶走他可能不是什麽明智的舉動,現在應該叫阿靈回來。”李煙袅斟酌着對鬼婆建議。

她不希望戚薄身處于危險之中,不管是為了他救了她那麽多次,也是有那麽多天的朝昔相伴。

“我沒事,鬼婆,你回去吧。”昏迷着的戚薄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他的眼神似乎還有些渙散,像夕陽下的水光漣漪着。

鬼婆看了一眼,戚薄似乎沒有要暴走的預兆,她抿了抿嘴,心裏想着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轉身離開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煙袅看向戚薄此刻慵懶而有些分散的目光,這是她不曾在戚薄身上看過的樣子,她盯着戚薄,看得有些專注。

他笑了,笑聲像一粒小石投擲湖水,清冽。

“煙袅姑娘不打算扶我起來,今夜我們兩人是要在這裏喂蚊子嗎?”

“亦或是,喂鬼?”

李煙袅聽着他翹起的尾音,像一把鈎子,不停地在她那顆早就蠢蠢欲動的心頭撩撥。

她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本是她的手搭在了他的手掌上,剛想要握緊拉他起身,沒想到,這只看起來比她的手還要大上好多的手順着她的掌心,緩緩貼了上去,十指緊扣。

他像是在看一件什麽新鮮有趣的事物,目光一直落在了他們掌心交彙的地方。

“好舒服。”他發出了一聲喟嘆,長長的、緩慢的,讓她身體莫名反應。

她俯視看去,月光照射下,他的臉龐不似剛才那般蒼白,逐漸恢複了一些血色,眼尾的淚痣像一朵紅色的禁忌之花,似乎連帶着眼尾都有些紅。

他看向她的目光,探尋、迷戀、頹靡中帶着一絲清醒,最少見的是那分淡淡的慵懶放松,似乎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

突發,突發,狗子撩人了,要接觸,要進度,要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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