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好到不真實
好到不真實
好不容易翻身過來，想要看看戚薄到底是搞什麽事情。
李煙袅卻被戚薄蒙住了眼睛，“你為什麽不自己離開？”
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乍一聽還以為他在生氣，李煙袅看不見聽覺更加靈敏了，她可以聽見戚薄有些略微急促的喘氣聲。
“你把我眼睛蒙上了我怎麽好回答你的問題啊？”李煙袅嘀咕着。
“嘶——”
耳朵被驟然咬了一口，雖是不痛不癢，在這黑暗的環境下讓李煙袅都不敢動彈半分了。
“戚薄，你怎麽了？到底哪裏不舒服啊？有話好好說。”李煙袅真的招架不住戚薄的這些行為了。
戚薄的聲音傳來，“你不怕我嗎？”
“你看見了，我的眼睛，它可是和正常人不一樣的。”
李煙袅聽了他的話回想了一下剛才看見他那像是火燒雲色般殷紅的眼尾，心頭還是一陣沉重和心疼的感覺。
“我心疼你。”
“袅袅，你再說一遍？”戚薄的聲音都和他的呼吸變得一樣急促了起來。
李煙袅可以察覺到此刻戚薄情緒上和以往正常情況的不一樣，她沒有一絲遲疑摸索着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我是看見你的不一樣，眼尾的泛紅和那顆看上去勾人的淚痣，但是我第一反應不是你為什麽和正常人不一樣。”
“你知不知道戚薄，當我看見你虛弱而倔強的樣子時，我滿心都是沉重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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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人在想要用你和我做交易的時候，我一丁點都不相信她，我信你，戚薄。”
話音落下，李煙袅就被戚薄緊緊摟住，在這靜谧的山洞裏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一些此起彼伏的蟲鳴聲。
戚薄感受着李煙袅身上的桂花香，一直疼痛着的身體都逐漸放松了下來。
良久，他松開了李煙袅，手心綻放開一朵明火，李煙袅這才可以看見戚薄。
他現在已經恢複得和正常情況下沒有什麽區別了，只有略微淩亂的發絲證明着剛才的一切。
“袅袅，遇見你是我的福氣。”戚薄盯着李煙袅的眼睛專注地說出了這句話。
李煙袅眉眼彎彎，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了身子，這樣躺着聊天怪怪的她覺得有些不對勁，至于是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戚薄沒有挪動，他就躺在地面上看着李煙袅，李煙袅被他這沒有一絲掩蓋的注視弄得更不好意思了，眼神到處亂飄。
這山洞裏光禿禿的，也沒有什麽好看的，她這樣眼神躲避倒是更使得她更尴尬了。
“你可以永遠陪着我嗎？袅袅，即使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
沉默的氛圍還是由戚薄給打破了，李煙袅沒反應過來有話就應，“可以啊。”
答應完才後知後覺，這問題怎麽也是怪怪的，戚薄會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啊？
“那就好。”他低而迷離的聲音滿意地響起，眼神落在李煙袅腰間的那塊鬼玉上越發暗沉，鬼玉紅光愈發流轉順暢，上面的圖紋被一絲一絲慢慢點亮。
這就算答應了，答應了是不能反悔的，也反悔不了。
李煙袅摸了摸後腦勺，她還是有一些不自在，“你好了一些嗎？我們回去吧，在這裏不太安全。”
戚薄笑出了聲，他從地面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好，我們回去吧，袅袅。”
“只是你的身體真的無礙嗎？”李煙袅想起戚薄剛才的狀态還是心有餘悸。
戚薄來到李煙袅眼前，幾乎是只有一寸的距離，他微微彎下腰來，李煙袅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每一個細節，特別是那雙眼睛。
疏離中帶着溫情，但他凝視一個人的時候，那雙眼睛有是那麽多情的感覺。
“我沒事，只要在你身邊就好了。”他目光是那麽專注，專注到李煙袅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以為他是在說好聽的話給她聽，繼續追問，“你可以不要開玩笑嗎？”
戚薄笑了笑，沒有再多說，拿出一張符紙，白色的火焰燃燒起來，他們從這山洞裏來到了李府內。
今夜已經落下了帷幕，天黑到極致，這是光明來臨之前必經的極致的黑暗，那月亮也逐漸不見。
戚薄攤開掌心，那枚百散丹出現在他面前，李煙袅的心忽而産生了一陣悸動，像是靈魂深處那種吸引，這丹藥似乎和她有什麽羁絆。
“這丹藥待我明日将它再煉制一下，去處雜質之後又交予給你，好嗎？袅袅。”他看着李煙袅，神情是那麽地柔順。
李煙袅輕輕點了點頭，擡眼看見他臉上有淡淡的疲倦，心底猶豫，“還是不要了吧，你好好歇息幾日，這丹藥也不急于一時半會。”
“而且我想我也沒有那麽嬌貴，有一些雜質，我想也沒有什麽影響的。”
戚薄将丹藥收回去，微笑着搖了搖頭，“袅袅，我送你回房歇息，你今日着實是勞累了，抱歉，是我不好。”
稀裏糊塗之間，李煙袅就被戚薄送回了房間內，她推開窗戶就看見戚薄在不遠處站着應該是等她吹燈。
視線交彙，李煙袅心底都是柔軟，這樣的人，真的會像夢境裏那個未來的戚薄所說的欺騙自己或者是傷害自己嗎？
李煙袅關上窗戶，躺回了床上腦海裏都是戚薄脆弱而隐忍傷痛的樣子，她将手放在心口，她覺得她真的是栽了。
不知道是在那裏聽說的這樣一句話，若是當一個女人開始憐惜一個男人的時候，那就是必定栽在這個男人身上了。
不知為何，李煙袅覺得那時的戚薄像是一只嗚咽無助的小獸，似乎之前也是這樣。
等等，之前？
李煙袅從床上坐了起來，腦袋有一些疼痛，一些碎片化的片段又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那時少年時期的戚薄，但他一身是血躺在了漫天雪地裏，像是所有人都抛棄了他一樣絕望。
那雙眼睛撞入了她目光裏，像是于漫長無盡的黑夜裏尋覓到一絲光亮，那般渴望的樣子。
她一襲綠衣，徑直走向了他，将他從雪地裏拉了起來，她知道他是在等她。
即使這樣，知道他心懷目的還是将他留在了身邊，她這一身血脈誰人不眼饞，只是她對他有些好奇，想看看他可以做到哪一步。
不成想，那少年戚薄每日只是照料她的起居，其他事情什麽都沒有做，直到最後她身死他都沒有做什麽。
華霜知道戚薄是從鬼界所來，他雖黑氣缭繞，那雙眸子裏卻有着惡鬼不曾有的澄清，她知道他的路不在這。
零零碎碎的片段終于拼湊起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李煙袅看了一眼屋頂，心情有些奇妙，到底是什麽目的呢？
難道真的是自己這一身血脈？
李煙袅想了一會兒變不再做糾結了，她向來是不願意對于可能發生卻不是必定會發生的事情困住自己的腳步。
洗漱穿戴好，一打開門就是戚薄的臉，“戚薄？你怎麽起得這般早還出現在我的門口？”
“我來給你送吃食以及丹藥。”說着他拿起手裏的小飯盒給李煙袅看了看。
李煙袅跟在他的身後來到昨天的花園那裏，他又是将桌子擦拭了一遍，把盒飯推倒了她的面前。
排骨玉米湯？
李煙袅有些愣住，不是蜜棗之類的零嘴，她其實不太喜歡吃這種骨頭熬成的湯水。
只是在戚薄期待的眼神下，她拿起勺子晃動一下喝了一口，一股濃郁的香氣在她的口中散播而來，幾勺湯水下腹，李煙袅只覺得腹中暖洋洋的。
不一會兒，這排骨玉米湯就已經見底了。
喝得正盡興，李煙袅忽而擡頭看到了戚薄，他目光專注地看着她，有些羞愧，似乎她都還沒有問他一下要不要喝。
看了看已經所剩無幾的排骨玉米湯，李煙袅聲音有些小，“被我喝光了，你喝嗎？”
“或許我也可以試一試怎麽做飯，然後做給你吃？”她朝着戚薄說出這個提議，眸子裏都是期待的歡喜。
戚薄原想搖頭，看她這般高興他便輕輕點頭，“好。”
拿出袖口內的丹藥，“袅袅，丹藥我今早已經煉制好去除了它的雜質，你快将它服下吧，對你身體有益。”
李煙袅盯着那丹藥，本就雪白的丹藥經過淬煉之後更是像一顆明珠般，即使是在陽光普照的白日，這丹藥也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戚薄把丹藥放入李煙袅手心內，李煙袅沒有多想直接服用了下去。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只手垂在側面，他知道他已經完全取得她全身心的信任了，她當真是如此好，好到不真實。
李煙袅感受着體內不斷生出的力量和生機，整個人像是重鑄新生一般，她感覺似乎連腳下的步伐都變得輕盈了起來。
她起身走了兩步，看向戚薄，她同樣也覺得他對她如此好，好到了不真實。
“你對我有其他目的嗎？”李煙袅上前兩步來到了戚薄眼前不到一寸的距離，她可以看清他瞳孔裏倒映着自己。
聽聞李煙袅突然這麽發問，戚薄面色不變，唇角是恰到好處的幅度，眼神柔柔的，垂着的一只手卻不自覺握起，“袅袅怎麽會突然這麽問？是我最近做得不夠好嗎？”
李煙袅搖頭，拿起桌子上的食盒，看向戚薄，笑意盈盈道，“我就是随口一問吶。”
“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如果是真的的話，那我會很開心，我當然要問一問是不是真的。”
“我去清洗一下食盒吧。”她提着食盒轉身離去，像一只綠色的蝴蝶消失在了轉角。
戚薄将手放在心口，可是他對她的确就是有目的啊，她怎麽如此沒有防備，這樣他會很迷茫。
擡頭看向天空中高懸不落的太陽，戚薄的雙目被那光刺得眼睛有些酸澀，直到落下了一滴眼淚。
他想，他從始至終有有自己的答案，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