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戰役
戰役
靈司下落不明，星闌帶着萬千陰靈卷土重來，整個靈界鬧得腥風血雨，人心惶惶。人人都道，星闌賊心不死，想要繼續禍害整個靈界，乃是靈界當之無愧的敗類禍首。
寒塵懷抱一面乾坤鏡，粉飾靈界太平數十載，誰料到乾坤鏡晝夕之間被毀，反噬的力量重創了他的身體，以至于被星闌生擒。關押在這血池中飽受煎熬。
星闌的報複欲極強，當年他自己是被束縛在逆靈柱上，被人生生打散靈力而死。如今也拿這招來對付寒塵。
所幸姜黎及時從現代又穿了回來，這才救了寒塵一命。二人從亡靈谷九死一生逃了出來，等待着他們的不是親人，朋友，靈界修士，而是一望無盡的廢墟和漫天的戰火。
星闌開始展開瘋狂的報複，率領手下的萬千陰靈，擾亂整個靈界。
寒塵望着自己熟悉的家園被紛飛的戰火吞噬成一片片廢墟，殘垣斷壁下無數的修士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屍骨幾乎堆積成了小山，入眼可見的山巒早就被夷為平地。
“可惡！”
寒塵幾乎抑制不住胸口湧動的怒火，自袖中掏出一張傳送符，猛的炸響在地面。
“老板，你不要沖動！”
姜黎不知如何同寒塵解釋才好，一面是殺了自己父親的親姑姑，一個是被自己誤會傷害過的義弟。無論如何抉擇，痛苦的都會是寒塵。
眼下也管不了這許多，先跟着老板要緊。姜黎趕忙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所經之處，血流漂杵。星闌由恨而生，做事極端，手下的萬千陰靈更是毫無人性。
二人才至寒家的門口，只見外面早已經豎起了警戒線，在外頭把守的靈界修士各個神色警惕，生怕讓陰靈有了可乘之機。眼下一見寒塵回來，臉上立馬露了喜色，跪地大呼：
“靈司回來了，靈司回來了！靈界有救了！”
寒塵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從大殿內立馬湧出了一衆人。包括老夫人，寒菲和其他幾個家族的重要首領。
看見寒菲也在，姜黎不由自主的抿緊了唇角。
“寒塵，你可算回來了。”
老夫人原先還以為寒塵必然是在外面九死一生，眼下見他好生生的回來了。又想起靈界現在被星闌禍害的生靈塗炭，眼眶一熱就落下淚來。
“冤孽啊，冤孽！”
寒塵上前一步将老夫人扶住，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可他身為靈界的靈司，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在外人面前顯露出半點脆弱。他不能膽怯，不能後退，即使知道自己力不能及，可還是必須得義無反顧的沖上去。
這就是作為靈司的職責，他責無旁貸，也必須履行。
“奶奶，您放心，只要我活着一日，必然會保護整個靈界，保護寒家，保護你們。”
姜黎擡眼望着寒塵的側臉，心裏突然湧上了一陣異樣的感覺。到底是什麽感覺也說不上來。她只知道，縱然是死，她也要和眼前這個男人死在一起。
“……你一定要救他，如果他在那個世界死了，就再也不能輪回轉世了。他沒有來生了！而你和你周圍的所有人，都會受到波及，所有人都會消失！”
姜黎母親的話猛然炸響在耳邊，姜黎下意識的一把攥緊了寒塵的手腕。
“別怕，有我在。”
寒塵自然而然的以為姜黎是在害怕，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眸色裏滿是化不開的溫情。姜黎慌亂的心漸漸平複。
“不好了，外面有大波的陰靈打了進來，快守不住了！”
一個寒家的修士屁滾尿流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半邊胳膊都被陰靈撕扯下來。鮮血将衣襟染透。
“什麽！”
老夫人大驚，臉色驟然蒼白，要不是有寒菲扶着，險些就要當衆摔倒在地，捶胸頓足道：“冤孽啊，冤孽！寒家養了他這麽多年，居然養出了一個靈界禍首！”
寒菲冷眼望着寒塵，道：“那還不是寒塵做的好事！當年若不是他心慈手軟，放手了星闌的幾片元神，如今靈界如何會遭逢大劫！”
身處絕望境地的人們，總是喜歡互相埋怨。眼下寒家被萬千陰靈圍困，插翅也難飛。恐怕在場的衆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而寒菲的話就像是導火線，起初只有一兩個靈界的修士應聲，緊接着就是七、八個，到了最後所有人都開始聲讨。
“寒菲說的不錯，要不是寒塵放了星闌，怎麽會形成今日這種局面！”
“寒塵身為靈司，可卻連最基本的大公無私都沒有做到，他不配做靈界的靈司！”
“對，不配做！”
謾罵聲，質疑聲如同潮水一般淹沒了過來。危險關頭，沒有人想着要出去應戰，全部都躲在角落，口口聲聲指責着寒塵。
他們忘了，是誰不辭辛勞，粉飾靈界太平數十載。又是誰，夜以繼日的維持着靈界的秩序。出了事情，全部都推給寒塵，遇見解決不了的難題，他們只會說：
你不是靈界的靈司嗎？你都解決不了，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夠了，你們都閉嘴！”
姜黎攤平雙臂擋在寒塵身前，半寸不移，一步都不肯讓。她環顧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臉。這些人不是一個家族的人，也許從前沒有過什麽交集，他們之中男女老少都有，靈力也高低不齊。可唯一相同的，都是在危難面前選擇了逃避。
“我告訴你們，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面，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責任。這些不是寒塵一個人的錯！你們如果覺得指責寒塵，可以救自己一命的話，那就是大錯特錯！”
姜黎緩緩從腰上拔出鐮刀，高舉在半空中，接着道：“現在，戰與不戰都掌握在你們自己手中。不戰，必死無疑。戰，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說的輕巧，外面可是成千上萬訓練有素的陰靈！我們都是肉體凡胎，如何能同陰靈相戰！”一位小家族的修士跳出來道。
緊接着，立馬有人應了一聲。
姜黎攥着鐮刀，用刀尖指着方才說話的人，一字一頓道：“好，既然你要選擇當縮頭烏龜，那我也不攔你。在場的衆人，跟着你們的靈司，讓他帶你們殺出去！”
伴随着這句話音，大門轟隆一聲癱倒。空氣中的血腥味濃烈的幾乎令人作嘔。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陰靈，如同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烏黑泛青的獠牙，幹枯如同老樹皮的鬼手，正摩肩擦踵的沖了過來。姜黎同寒塵對視了一眼，二人心意相通，雙雙邁前一步。
“老板，能跟你認識我真的很開心。”
姜黎攥緊手裏的鐮刀，見有陰靈上來，就反手給它一刀。在這個充斥着暴力和血腥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膽怯和柔弱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我也是。”
寒塵腳尖點地，在地面上畫了一道繁複的符咒，右手往地上一拍。一道金光閃閃的符咒拔地而起，帶起陣陣灰塵。但凡被觸及到的陰靈，無一不發出痛苦的哀鳴，化作一捧青煙散了個幹幹淨淨。
可只有他二人之力，如何能對抗得了，越來越多的陰靈。寒家的修士幾乎全部喪生在戰火之中，眼下能戰的不過寥寥數人。
“大家還愣着做什麽？靈司都在戰。我們哪有理由不戰！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去他娘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殺呀！”
一位修士再也忍受不住壓抑的氣氛，舉着長劍沖了上來。緊接着，又有一位修士沖了出來。随後，越來越多的人參與了戰鬥。
“老板，如果我們還能活着出去，你有沒有想對我說的話？”姜黎喘了口氣，詢問道。
“說什麽？”
寒塵一邊抵抗着陰靈的攻擊，一邊還得顧及姜黎的安危。聞言，不假思索的說了一句。
“就說，我喜歡你，我心悅你，我想要你，我……愛你。”
“好。”
寒塵側過臉來，再不似初見時一臉冷漠的樣子。他此時此刻，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如同三月的微風，和煦而溫暖。
就只有這一個好字，抵得過萬千甜言蜜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