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步步
步步
夏日的天，亮的格外的早，太陽剝開雲層，散發出強烈的熱量。人在室外，不消片刻，就已經滿頭大汗。
葉楚楚在駕校旁邊買了早餐，吃完，才朝駕校裏面走。
葉楚楚老遠就看見了手叉腰站着看學員倒車入庫的曹覺。藍色的襯衫搭配卡其色的運動褲，腳下一雙皮鞋，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給人的感覺很嚴肅，可偏偏說話的嗓音卻是極其溫柔的。
“教練。”葉楚楚走上前，笑眯眯的和曹覺打了一聲招呼。
曹覺一時間還沒有認出來她。因為不帶眼鏡的葉楚楚和戴眼鏡的她，差距真的很大。
都說一百遮百醜，葉楚楚是一戴眼鏡，百醜現。
教練一副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她，“你是？”
葉楚楚“呃”一聲後，說，“教練，我是葉楚楚。”
“你整容了哇？”不可置信的嗓音溫溫柔柔的，卻讓葉楚楚滿頭黑線。
“我沒整，就是沒戴眼鏡。”她尴尬解釋。
葉楚楚自己真的沒覺得戴眼鏡和沒戴眼鏡有什麽區別，反正都是她。可別人，似乎都挺震驚于不戴眼鏡時她的長相的，當然，這個別人要除去江昇，他眼裏的自己戴不戴眼鏡都沒區別。
教練幹笑了下，“小葉沒戴眼鏡，漂亮的教練都沒認出來呢。“頓了下，他清清嗓子問，“你不戴眼鏡開車看的清嗎？”
葉楚楚點點頭，“我不近視。”
曹覺：“……行。”
七點的時候，和葉楚楚一起練科三的剩下三個學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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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男一女，其中一個女的是和葉楚楚同一批次練科二的。
兩人都很驚訝于還能再見面。
曹覺分別介紹了幾人認識，随後又對兩個男生說，“小葉和小夏你們要喊一聲師姐的哇，她們去年就報名了。”
葉楚楚和夏思思：“……”
“師姐。”
“師姐。”
随後異口同聲的兩聲師姐。
“……”
這要是師姐技不如人呢？
可丢臉？
許是被喊了師姐，葉楚楚學車的時候更專心了。
換擋，加速，檔位與速度要匹配，擺頭，減速，轉向燈……曹覺每說一次，葉楚楚就在心裏重複記一次。
科二挂了兩次，她科三想一次過啊！
但，想和做還是有區別的。
葉楚楚覺得，她不是開車的料，不然，怎麽每次轉彎啓動就熄火？
曹覺眉頭皺了又皺，但說話的聲音還是溫柔的，“輕擡離合，慢慢擡，慢慢的。”
他還上手做了緩慢下壓手掌的動作。
葉楚楚記得好好的，實踐的時候，又忘記了。
于是，第n次熄火後，曹覺直接讓下一個人開了。
葉楚楚坐在後座，小腿還忍不住的在抖。她抿着唇，有些沉默。
旁邊的一個男生出聲安慰她，“師姐，不急慢慢來。”
葉楚楚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點頭。
中午的時候，曹覺沒讓回家，于是他們便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吃飯。
一上午的練車，讓幾人很快就熟悉起來，所以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很融洽。
當夏思思告訴他們自己已經結婚，孩子都10歲的時候，幾人皆是懵逼神色。
因為她個子嬌小，面龐年輕，頂多看起來像大學剛畢業，怎麽看也不像一個十歲孩子的媽。
夏思思爽朗的笑，毫不避諱的承認自己結婚早。
因為這，兩男生直接把夏思思的稱呼從“夏師姐”變成了“夏姐。”
而“師姐”就成了葉楚楚的獨屬稱呼了。
兩個男孩子也的确比葉楚楚小，一個準大學生郭凡18歲，一個開學大二齊亮19歲。
幾人性格都開朗，所以練車的時候，車裏的氣氛也很是較活躍。
話本不多的葉楚楚在他們的帶動下，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
東南西北各種聊……
下午四點的時候，練車結束，曹覺把車開進了駕校。
幾人下車，紛紛道別。
葉楚楚坐公交回家，等公交的時候，發現齊亮也要坐公交。
于是兩人同行，最後葉楚楚先齊亮一站下車。
許是下午練車有進步，又或者是好久沒有這麽開心的和人聊天了，葉楚楚心情沒來由的好。從小區到家得路上，她腳步都是輕快的，嘴裏還哼着小調。
乘電梯到家門口，按了密碼鎖，她白淨的圓臉上，笑容還是燦爛的。
可當進屋，看見沙發上坐着的人時，她嘴角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
葉楚楚眨了眨眼，擡頭望了下牆上的鐘，不到五點，江昇居然又下班了？
果然，公司是自家開的，就不一樣。
江昇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文件，聽見動靜扭頭瞥了眼，随後收回視線又看向了手中的文件。
氣氛有一瞬的沉默尴尬。
葉楚楚鼓鼓腮幫子，絲毫不介意被當成空氣。大不了，她也把江昇當空氣。
只是事與願違。
她剛進廚房，就被江昇喊出去了。
葉楚楚茫然不解時，江昇把他的手機遞了過來，“媽的視頻電話。”
江昇口中的媽自然是指江母，也就是她的婆婆季冉薇。
葉楚楚戰戰兢兢的接過手機，輕輕的喊了視頻中的女人一聲，“媽。”
季冉薇像是在參加宴會，身後衣香鬓影，觥籌交錯的人絡繹不絕。
聽見葉楚楚的喊聲，她微微一笑，“楚楚。”
随後掀唇問她，“你們吃飯了嗎？”
葉楚楚搖頭，“還沒。”
季冉薇眸斂了下，視線在葉楚楚面上打量，随即落在了她衣服上，“我給你定的衣服，沒穿嗎？”
季冉薇是服裝設計師，馳名中外的薇安品牌服裝就是她一手創立的，她設計的服裝大都以裙裝和高定禮服為主，而給葉楚楚定的也都是裙裝禮服。
葉楚楚垂眸掃了眼自己的卡通體恤和牛仔褲，再擡眸時，有些不好意思，“穿裙子不方便，我喜歡穿褲子。”
季冉薇微微擰了下眉，有些不贊同的道，“女孩子要多打扮自己，穿裙子多好看。”
下一秒，鏡頭晃動，伴随着的還有江昇輕輕淡淡的一句，“去做飯。”
手裏空空如也的葉楚楚怔然的“哦”了一聲。
季冉薇抿着紅唇，望了眼江昇，随即像想到什麽，她問，“安安也在這，你要不要和她聊兩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