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也愛你
我也愛你
八月的伊斯坦布爾最高氣溫才三十度,對于身為南方人的顧安宜和江慎來說,溫度剛好,不冷不熱。
張鍵雨只給了一天假,明天中午就要回國,兩個人只帶了換洗的衣物,沒用五分鐘就安置好了。
牽着手走出酒店,專屬伊斯坦布爾甜蜜的微風擦過臉龐,顧安宜黑亮的頭發随風飛揚,她美麗的天鵝頸一覽無餘的暴露在陽光下。
白晃晃的。
江慎長臂一伸,摟住顧安宜的脖子将她帶入臂彎之中,手臂剛好壓在她的頭發上,遮住了頸部春光。
顧安宜受驚的看向江慎,她那個角度只能看到江慎的側顏,線條完美流暢,一勾一轉恰到好處。
這是她迷戀了八年的容顏……
臉忽然一熱,顧安宜心慌的趕緊低下頭,乖順的待在江慎臂彎中,低頭抿嘴一笑。
江慎面向正前方,眼角卻斜視着顧安宜,窺到顧安宜低頭嬌羞的笑了,他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笑。
伊斯坦布爾是土耳其比較出名的城市,正值中午,太陽最大,風吹到身上都有一點烤。但是街道上行人一點都不見少,江慎和顧安宜就在其中。
“下一站去哪裏?”
早上喝了一份小米粥,在飛機上吃了點水果,顧安宜就什麽都沒吃了。從酒店出來沒多久,她就餓了。只是身為一名合格的女明星,是不能吃太多油腥的。她正想着怎麽和江慎開口去買點水果吃,就被江慎拖進了一家餐廳。
江慎接過菜單,不容分說的給自己和顧安宜點了一模一樣的食物。
清淡口味的,并不油腥。
菜剛上來,顧安宜的筷子沖着黃瓜夾去,碗裏就被江慎夾了滿滿一筷子的菜,填滿了四分之三的碗。
“我自己可以夾。”顧安宜趕忙攔住江慎第二筷,窘笑了下,端起碗悶頭吃了起來。
一口氣将一整碗的菜都吃了,對上江慎戲谑的笑,顧安宜才發覺她被江慎套路了。
顧安宜:懵。
“我吃多了……”她瞅了瞅空蕩蕩的碗,雙手無措的攤在半空中,眼睛錯愕睜的老大,沒來得及咽下的菜将腮幫子塞的鼓鼓的,像一只發懵的倉鼠。
江慎掐了掐她的臉蛋,她呆萌的樣子使他心情愉悅,醇厚的嗓音發出幾聲低笑,“你今天沒怎麽吃,多吃一點不是剛好?”
“好什麽好啊!”顧安宜拍掉江慎的手,“我是一個演員呀,還是一個女演員呀,吃多了會胖的!”
她掐着腰悶悶不樂,江慎起身坐到顧安宜身側,他上下打量着她,問:“你哪裏胖了?瘦成一條,前面都快凹進去了。”
呆萌的倉鼠臉秒變呆傻的二哈臉,顧安宜下意識的握住自己的胸,一下不滿足,還多握了幾下,待确定她胸是否是凹的這件事後,她擡頭道:“哪裏凹,分明凸的呀。”
江慎:“……哈哈哈。”
聽張鍵雨說,女孩子對胸的重視程度和體重一樣,江慎只是不想讓顧安宜一直這麽餓着自己,胡謅了一句,她竟然還真的去摸……
江慎忽然想将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顧安宜,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她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啊,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将心都掏給她啊。
過了半個多小時,走了兩公裏多,顧安宜還對江慎在餐廳調戲甚至可以說是欺負而憤憤不滿。
她小細腿倒騰的特別快,說是要将吃進肚子裏的熱量給消耗出去。
江慎就默默的陪着,偶爾勸說那麽兩句,“你吃那麽少身體裏缺少營養,抵抗力低下,容易生病不說,還會皮膚泛黃頭發分叉,很可怕的。”
一開始顧安宜還不理他,後來他就開啓叽叽哇哇聒噪的模式。
顧安宜忍無可忍,回頭瞪着他。
江慎不再說話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就是走。一直走、向前走、向後走、拐彎走、前後走、并排走,總之就是無止境的走。
“安宜……”又過了半個小時,江慎再次開口,只是剛剛說了兩個字,就被顧安宜瞪住了。
江慎閉上嘴巴。
顧安宜便轉回頭去。
江慎心底嘆息了一聲,他剛剛只是想說他們可以一邊游玩一邊消耗吃下去的熱量,不過氣惱的顧安宜并不給他這個機會。
算了算了,她是他的小公主,怎麽樣也要寵着。
顧安宜脾氣大,也時常發脾氣,除了家人和姜鶴銘,沒幾個人能受得住,所以這十多年的書讀下來,她幾乎可以算的上沒交到朋友。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麽錯,直到大一被江慎說脾氣大,很容易讓人讨厭。她詢問了身邊所有能問的人,得到了統一回答。
是的。
後來她就克制自己,不能亂發脾氣。違規了就抽自己。
說句不好聽的,狗改不了吃屎。一個人的脾氣秉性,是最難改變的。一開始的時候,她抽了自己很多次,幾乎兩三天就抽自己,下手一點都不留情,有的時候第二天起來臉都會腫。不過教訓越慘烈,人就越長記性,四年下來,她脾氣收斂了很多,也看了很多書,懂得人和人之間沒有誰高誰一等,不倫貧窮或富有。
今天,她又莫名發脾氣了。
明明江慎是為了她好,擔心她餓着。
顧安宜的腳步越走越慢,最後停下原地。
江慎問她:“怎麽了?是不是累了?”
江慎的眉毛是上挑的,眼尾也是,鼻子很挺,嘴唇卻很薄。顧昊辰常對她說擁有這樣面相的人奸詐狡猾而且冷血寡情,她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可此刻,他低頭看着她,眉宇舒展,嘴角輕抿出一抹笑容,眼裏盛滿了柔情,而那柔情深處,是她。
顧安宜望着他,道:“嗯,我累了。”
江慎蹲在顧安宜面前,“上來吧,我背你。”
顧安宜輕輕的将身體壓在江慎後背,纖細的手臂摟住他的脖子。她身體一年四季的涼,和他身體觸碰,他的熱度傳渡給她,她連心底都暖洋洋的。
“江慎。”顧安宜在他耳邊輕說。
“嗯?”
“我愛你。”
周圍汽車轟鳴,人聲嘈雜,風吹過兩個人的耳邊嘴角,掠過她的發梢,留下一片缱绻。
江慎抱緊了顧安宜的腿,兩個人的身體相貼,沒有一絲縫隙。
“我也愛你。”他道。
顧安宜上學時候每個寒暑假都會出去旅游,國內國外的飛,就是從沒來過伊斯坦布爾。
未出名之前,江慎生活拮據,生活中除了顧安宜就是掙錢,就算有心出去旅游,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進入娛樂圈之後,錢是有了,但是顧安宜丢了,他徹底沒了心思出來玩。
所以,伊斯坦布爾是兩個人頭一次來。
但是江慎的表現卻并不像初來駕到。
他牽着顧安宜的手輕車熟路的逛,甚至都不用看地圖。
“你不是沒來過這裏嗎?為什麽對這邊的路這麽熟悉?”顧安宜驚訝。
“我看過旅游指南。”江慎側頭一笑,也覺得自己很機智。
第一站去了多爾瑪巴赫切宮,排隊加逛一圈下來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導游一路解說,顧安宜聽的很認真。在走畫廊的時候,顧安宜不小心踩響了警報,吓了自己一跳不說,還驚來了保安。
那個保安惡狠狠的瞪着顧安宜,氣的叽裏咕嚕說着他們國語,顧安宜聽不懂。
她用英文一連說了幾句道歉,最後還是江慎心疼她,将她拉走了。
離開多爾瑪巴赫切宮,江慎又帶着顧安宜去了奧塔科伊清真寺。
牆是白色的,裝飾品多為黃色。寺不大,游客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信徒在寺內虔誠禱告,也是安靜的不出一聲。
這是顧安宜見過最美的清真寺,雖然它跟其他清真寺比算不上大,但別具特色,讓顧安宜一眼難忘。
沒在寺內多待,寺內太安靜,美是很美,但待時間長了也會讓人覺得壓抑。
出了寺又在碼頭一家咖啡館坐下品了杯咖啡。
土耳其的咖啡與國內的味道不同,但不得不說,很好喝。
下一站是加拉太塔,也是江慎旅游計劃中最後一站。
到達加拉太塔的時候,太陽斜在西方天空上,橙紅色的發着光,周圍的雲彩被染的微紅。
快要下山了。
江慎搶到了預約,不需要排隊買了票就帶着顧安宜進去了。
坐在電梯上,顧安宜看到下面隊伍排成長排,像一條黑龍的尾巴。下面排隊的人不斷投來羨慕的眼光,羨慕他們預定到位置可以直接坐電梯上去,不用辛苦排隊。
出了電梯,江慎拉着顧安宜直奔餐廳。
顧安宜:“又吃呀!”
江慎:“晚飯時間。”
顧安宜:“我晚飯不吃的啊。”
江慎:“不行!”
顧安宜嘟嘴賣萌哭唧唧,最終喝了一碗粥。
江慎對時間比一般人都敏感,他時間掐的準,從餐廳出來上了塔頂,剛剛趕上日落。
餘晖散落一地,将雲彩染的紅紅黃黃橙橙粉粉,色彩斑斓,像是織錦彩繡,繪制在藍紫的天空上,美不勝收。
周圍的人紛紛掏出手機,有錄像的也有拍照的,咔咔聲響個不停。
“安宜。”江慎忽然叫了她一聲。
“嗯?”她下意識回頭。
餘晖下的顧安宜擁有着棕黃的頭發,她白皙的臉龐被鍍了一層金黃,從江慎的角度看,她剛好擋住了夕陽,好似那些光是她發出來的。
她臉部和那些光一樣柔和,溫婉動人,江慎的心弦為之一動。
“咔。”他摁下相機,将這美麗的一幕永久的保存下來。
顧安宜臉一紅,比天邊雲彩的顏色還要好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