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用武士刀的老古董
第31章 用武士刀的老古董
接到夏油傑電話的時候家入硝子正在敷面膜。
冬天空氣幹燥,皮膚起皮還開裂,又痛又癢。為了緩解症狀,家入硝子買了和醫學院聯名的面膜,聽說這個牌子的面膜酒精零添加,對敏感肌很友好。雖然家入硝子本人并不是敏感肌,但刺激肌膚的成分能少一點是一點。
加上這也是隔壁歌姬推薦的。家入硝子很爽快的就下了單。
面膜是上周到的,最近才開始使用,連續用了兩天,的确有改善。
将面膜的各個角對準自己的臉型用手按下畫圈從內往外推……确認沒有空氣泡後,家入硝子對着鏡子照了照,而後打開水龍頭,沖洗掉手上的面膜液,正準備回床上刷會兒電視劇,剛爬上床,夏油傑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夏油傑輕易不打電話,一打電話準沒好事。
雖然但是。
家入硝子嘆了口氣,按下了接通圖标。
“喂,夏油?”
“你們大晚上的又打架去了?”
“真的假的?好搞笑,五條也有今天。嗯,知道了——你直接發定位給我吧。”
家入硝子重新翻下床,披了件外套,頂着面膜就離開了宿舍,途中在手機app上打了車,一臉懶洋洋的不緊不慢的往校門口走。
可別嫌她慢,她又不像兩個同期有提高速度趕路的方法,況且高專在遠郊,打車本就不易,她用上app都等了好十幾分鐘呢。
出租司機駛到山路口時就不走了。
“女士,裏面實在進不去了。”
“嗯,知道了,謝啦。”家入硝子付了錢,打開車門下車。目送司機一踩油門,倒車倒的那叫個潇灑幹脆,一個飄移,就甩了出去,開的賊快。
深夜+臉色慘白(面膜)的女人+人煙稀少的山谷。
元素過多,司機也怕。
家入硝子完全沒有女鬼的認知,對着手機上的定位步行了又一個十幾分鐘後,終于看見了盤腿坐在地上的夏油傑和倒地上昏迷的五條悟。
夏油傑合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假寐。家入硝子張開嘴本想叫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咽下了到口的話,眯了眯眼睛,惡作劇心起,輕手輕腳的往夏油傑背後繞去。
夏油傑警惕心并不弱,尤其是在無法确定安全的環境,他早就察覺到有人來了,且那個人是家入硝子,所以才也沒睜眼睛,等硝子叫他。
結果家入硝子遲遲沒有反應,夏油傑若猜不到她想幹嘛就不是夏油傑了。
等到硝子越來越近,伸手就要拍自己肩時,夏油傑睜開了眼睛,無奈的道:“硝子,你……”
一張慘白的臉撞入視線。
夏油傑“啊”了一聲,身體向往猛地一縮,在少女幽幽的目光下,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對方是誰,抽了抽嘴角。
“硝子,你這是什麽打扮?”
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你以為現在是幾點,你猜我在幹什麽。”
嗯,看出來了,你在敷面膜……
夏油傑自知理虧,雙手合十說了一番好話,然後說起正事:“你快看看悟是什麽情況吧,都一個小時了,還沒醒。”
家入硝子蹲下身,将手貼在五條悟身上。
過了一會,收回了手。
“他這是睡的太死了。”
夏油傑:“?”
“睡的太死……意思是他只是單純的睡着了?”
“是的。”家入硝子也很無語,不過很快就精神起來,拿出手機對着五條悟沾滿灰塵的臉咔嚓咔嚓就是好幾連拍。
“五條的黑歷史可不常見。”拍完照後家入硝子側過身在手機上一通點擊,臉上反射着手機屏幕的光,将她那張貼了面膜的臉照得更加慘白滲人。
夏油傑沉默的,用着死亡凝視的目光,長久的注視好友那張熟睡的臉,緩緩開口說道:“硝子,也發我一份。”
這一刻,夏油傑的怨氣比鬼都重。
*
得知好友并不是因為受傷之類的原因昏迷,而是沉睡,夏油傑冷笑着幾巴掌拍在五條悟額上。
被粗魯的一番對待後,五條悟終于悠悠轉醒,懵圈的捂着腦袋,從地上坐起來,左看看皮笑肉不笑望着自己的夏油傑,右看看低頭玩手機的家入硝子,愣愣的問道:“這是在做什麽……?”
“假如,你沒有變成白癡的話。”夏油傑微笑道,“你應該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
五條悟懵懂的看着夏油傑的臉呆住。如果仔細看他的眼眸,就會發現五條悟只是單純的在走神,眼睛并沒有聚焦。
十幾秒後,終于完全開機的五條悟噌的從地上跳起來。
“啊!那個可惡的面具人!”
五條悟想起來了,那個全身突然散發出耀眼的類似火焰搖曳光芒的面具人,像幽靈一樣,身影消失了一瞬間,而後下一秒,就‘閃現’在了他的身後,手中握着同樣消失又再度憑空出現的武士刀,手腕翻轉,将刀柄重重砸在他後腦勺上。
然後他就眼前一黑,達成了斷片成就。
“他真的不對勁!”五條悟語氣肯定的說道,“我分析不了他的咒式,他那根本就不是咒式!”
夏油傑聞言正經起來,皺眉道:“不是咒式?”
因着和五條悟走的近,加上五條悟從不掩飾隐瞞自己的力量,見兩個同期都好奇,五條悟曾大咧咧的将他六眼的被動能力說出來過。因此夏油傑知道,家入硝子也知道。他們都明白五條悟能洞悉他人的咒式,但現在,五條悟居然說對方用的不是術式?
家入硝子不在現場,沒有親眼見到夏油緣洛打架,不明白五條悟的那句不是咒式代表的含金量。
夏油傑眉頭緊鎖,對面具人的警戒度暗暗拔高了幾層。
“不是咒式是什麽?”
五條悟按着太陽穴再次陷入了回憶。
他和面具人交手時,面具人一開始好像在觀察他的咒式,後來似乎是觀察的差不多了,整個人氣勢一變,手中的武士刀蹭的燃起火焰,身體微微下壓,擺出了類似武士進攻的動作,卻又不是那麽标準,更像是融合了自己的習慣,接着向他急速沖來。
面具人刀尖所經之處點燃了植被,五條悟感覺到了壓力,冰藍色的眼瞳中倒映着面具人越來越接近的身影,可在某一個時刻,面具人的身影消失了。
五條悟直覺地離開了原來的地方,六眼在眼眶中快速轉動。
沒有,到處都沒有……不,不是沒有,是他跟不上面具人的速度!
五條悟終于意識到了面具人并非他曾經接觸過的那些人,他很強,比任何人都強。
可惜察覺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
五條悟正準備飛起來,遠離地面,下一秒面具人便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猙獰醜陋的山鬼面具罩着後方那張小了好幾號的臉——五條悟擡頭望着騰空的面具人,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見對方隐藏在面具後線條流利的下颌線,以及下巴和山鬼面具的底部間有一段幾厘米的距離。
唯一裸露的脖子皮膚緊致。
五條悟在這剎那判斷出了面具人年紀一定不大的結論。
而後下一秒,他就被砸暈了過去。
“是刀法。”五條悟頓了頓,說道。
“對方是個實力很恐怖,用刀的家夥!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人用冷兵器啊!”
家入硝子默默吐槽:“咒術界用冷兵器很奇怪嗎?咒術界不到處都是冷兵器,而且風格還跟幾十年前沒什麽變化。”
五條悟搖了搖頭,“不,我不是說單純的冷兵器。我是指那個家夥像是從幾百年前穿越來的老古董,他使用冷兵器的身法和現在的人不一樣。等等、說起來,他那個武器也很古怪啊,那把武士刀到底是從哪裏掏出來的?完全沒有咒力痕跡,咻的一下,就出現在手裏了。”
夏油傑也想起來之前黑毛咒靈想對自己下殺手,但被面具人一把武士刀飛過來阻止的場景。那把武士刀飛出去後直接在空中消失了。
家入硝子看着陷入沉思的兩名同期,幽幽說道,“你們……是在說鬼故事嗎?什麽幾百年前穿越來的,什麽沒有咒式卻能使用異于常人的力量——話說那人長什麽樣子,好看嗎?”
五條悟:“?”
夏油傑:“?”
家入硝子仿佛看出了兩人的心聲,解釋道:“最近穿越小說很火嘛,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真是穿越的。”
*
“阿嚏。”鼻子突然沒來的由癢,夏油緣洛打了個噴嚏。
此刻他坐在學習桌前,已經換好了睡衣,并藏好了面具,正開始對兩只再度縮小的咒靈進行審問。
“不是讓你們別惹事嗎。”
“吱吱。(我沒惹事。)”
“喜歡。(都是窩金的錯)”
“吱吱!(什麽叫都是我的錯,我睡的好好的,明明是那個黑頭發的家夥的錯!)”
夏油緣洛聽不懂他們的話,又見兩個咒靈吵了起來,像是在互相甩鍋的樣子,頭痛的說道:“黑頭發的那個是我哥哥,我大概猜到他是怎麽找上你們的——都說了叫你們躲遠點,哥哥不會離我太遠,你們肯定是沒躲好,就在我附近,被哥哥發現了。”
團長的哥哥……?
庫哔和窩金大驚失色。
夏油緣洛沒管他們內心的驚恐,接着說道:“總之,事已既此,說再多也沒用了。估計哥哥回來要找我談話……這次,我希望你們躲遠點,躲·遠·點,明白嗎?”
窩金和庫哔默默點了點頭。
“咔噠”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緊接着燈也啪的亮了。
夏油緣洛趕緊使喚兩只咒靈離開,然後打開房門,去看是誰回來了。剛下兩節樓梯,就和門口一個褐發少年對上了視線。
少年有一雙圓圓的大大的眼睛,臉頰帶着些許嬰兒肥,棕色的眼眸泛着濕潤的光澤,一副很無害的樣子。但是夏油緣洛莫名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不過具體說不上名字的氣場。或者說感覺。
——就像是在路上見到一個熟人,明明覺得眼熟,以前應該有過交際,卻死活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一樣。
什麽人?
夏油緣洛一愣。
“阿綱,真是麻煩你跑一趟。”
“啊……咳,不麻煩。”褐發少年尴尬的沖夏油緣洛笑了笑,撓了撓頭,回應後面進來的夏油媽媽。
夏油媽媽順着侄子的目光看向樓梯口,看見了小兒子,高興的說道:“緣洛,快下來,給你介紹下,這是你表哥,我姐姐家的孩子,你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呢。”
小時候……?多小,襁褓裏嗎?
夏油緣洛對此一點記憶也沒有,他最早的記憶能追溯到四歲,但都沒有關于褐發少年的印象。
收斂思緒,從樓梯上走下來,夏油緣洛對褐發少年溫和的笑了笑,伸出手,說道:“你好。”
澤田綱吉趕忙也伸手握住夏油緣洛的手,客套的搖了兩下,松開,說道:“你好你好,我是,呃……澤田綱吉。”
自己說自己名字的感覺怪怪的,莫名羞恥。
“你們兩個先坐一坐,我去廚房倒果汁。”
夏油媽媽風風火火的換好鞋後沖進了廚房,夏油爸爸則招呼兩個孩子坐下,替妻子解釋起前因後果。
“緣洛,你表哥或許有辦法解決兇手的事,那天發生了什麽,以及你自己的感覺,都可以說給你表哥聽,你表哥現在在國內一家安保公司工作,說不定能幫你早點找出兇手。”
澤田綱吉:“……”嗯,雲雀學長家的公司四舍五入的确可以等于安保(維護并盛秩序,收保護費)。
夏油緣洛:“……?”
什麽?爸媽難道還沒打消疑慮,懷疑有兇手存在?可是,真要說兇手的話,對方壓根不是人啊,而且都被他收編了。
澤田綱吉看着夏油緣洛,等待夏油緣洛開始講話。
夏油緣洛內心浮現一連串的省略號,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夏油爸爸催促道:“緣洛?你哥哥工作很忙的,別耽誤人家時間。”
迫不得已,夏油緣洛委婉的說道:“嗯……有沒有一種可能,真的不存在兇手,是你和媽想太多了,警察都說了我那個死者同學是猝死的。”
“你這孩子,要相信父母的直覺,我和你媽就是覺着有股氣憋在心裏,總感覺你會出事。就當是讓我和你媽安心了,我們打算聘請你表哥,保護你一段時間。”
夏油緣洛聞言目光忍不住落在對面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褐發少年身上。
……要是真有事,到底誰保護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