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第18章

邢羿光着上半身,腦中反複回憶着時樂深情專注的眼神,以及那一句幾乎等同于求愛的征詢。

他垂眸看到時樂拿給他的睡衣,才發覺自己已經放空了半晌,眼底柔光流轉,原來這就是被一個人放在心裏的感覺……

時樂的開門聲打斷了他的遐思,邢羿擡起溫潤的黑眸,聽到時樂嗫嚅着要他穿過的內|褲,他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聽,是他太急于将時樂完全占有而産生的幻覺。

“什麽?”邢羿下意識按了按太陽穴,希望自己的老毛病不要在這種時候添麻煩。

時樂的臉色又粉了一點,他也覺得借內|褲是十分越界的行為,以邢羿現在的經濟條件,十有八|九是沒帶全新的備用內|褲的,可深更半夜偏遠小鎮他又沒有其他選擇。

晚上勉強可以挂空檔穿睡褲,但明天他總不能在牛仔褲裏裸奔啊,而且他不想為此耽誤時間,現在網上正是關鍵時刻。

時樂摸了摸鼻尖:“我新買的內|褲過敏了,你先借我一條吧。”

邢羿恍然,轉身打開衣櫃翻找,心中因不久前的胡思亂想而浮現幾分無奈。

半晌後時樂紅着臉,外面穿着小碎花田園風睡衣,裏面是松垮的邢羿內|褲,心情相當複雜……

比向小老弟借貼身內|褲更尴尬的是什麽?那就是借過來發現對方比你至少大兩個碼!

雖然之前沖澡的時候驚鴻一瞥,但也只是那一個瞬間的emo,不像現在,布料裏空落落的感覺,時刻都在提醒他這份差距。

而時樂就算想甩鍋給阮時樂都無法,這身|體的各項數值都和他原本的驚人一致。

他一直把邢羿當可憐的小老弟,雖然是為了向錢看向厚賺,但他也是真心實意心疼邢羿的,盡可能地對他好一些,所以他一直覺得邢羿就是他翅膀下的小雞仔,沒曾想脫了褲子發現是只巨雞。

時樂搓了一把臉,拿起手機自我安慰,再怎麽說穿書也讓他撿回一條命,區區幾把,不要也罷!

他打開手機,擡頭看了眼站在他身側的邢羿:“你還不睡嗎?網上的事情交給我處理,你明天還要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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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羿的目光一直落在時樂的領口,發尾滴落的水把睡衣洇濕,他伸手撩起時樂的一縷發梢:“我幫你吹幹再睡。”

時樂的頭發還是上次做紅毯造型的時候修了一下,現在已經長長了,他臉小、下颌線條偏窄,頭發長一些也好看,就是沖澡的時候更容易淋濕,吹頭發的時間用得更久。

他心裏惦記查看網上情況,聽到邢羿要幫他吹頭發,立即眨着亮晶晶的黑眸應下。

時樂坐在床上背靠着邢羿的腰腹,伴随着一陣陣溫暖的熱風一邊刷手機,一邊感受着邢羿微涼的手指在發絲間穿動。

這種溫馨的感覺,在外婆走後還是第一次,時樂舒服地眯起眼,隔着暖風的噪音喜滋滋地笑了笑。

打開微博的一瞬間,時樂差點被卡飛了,各種N+的消息還在以可怕的速度迅猛增加,這全都要仰仗吳苑廷掏空家底炒出的熱度。

時樂的官宣大作文的核心也是三點:一是正式官宣和邢羿的戀愛關系、二是解釋公開原因、三是列出全部證據和後續處理方案。

他的說法很真實,就是以小男友剛進入圈中前途無限,不想因戀情對他的事業産生影響,但兩人一直是認真的,戀愛關系已經獲得舅舅聞景善的認同。

一直誤以為隐瞞戀情是保護對方,卻發現被奸人當作利器傷害愛人,這一次邢羿險些被劃破頸動脈,生死一線讓他們徹底認定彼此,所以才會在這時候公開兩人的關系,是承諾也是守護。

各種錄音、視頻、報警回執和指紋鑒定申請書……都被逐一按照時間線完整地擺了出來,時樂擲地有聲地問出:

“既然吳苑廷在對峙時再三否認碰過木片,五天後指紋鑒定結果出來我們絕不和解,必須讓吳進拘留所承擔應有的懲罰,此為其一。”

“其二,對于網上大量的邢羿‘賣慘自炒’都非我方行為,不論大家相信與否,我們已經向互聯網法院提起侵權訴訟,對于這種故意捏造散布虛構事實,足以嚴重破壞邢羿名譽的事情,我們絕不姑息!”

其實想要證明“賣慘自炒”是吳苑廷做的很困難,只有那些收了錢的營銷號和水軍公司反水才有可能。

但這一行最忌諱這一點,對方非親非故不可能為了幫他們一把就自絕財路,除非時樂能給他們足夠的金錢彌補這一損失。

但時樂不過是個身價千萬的霸總,之前在傅文睿身上浪費了不少投資,又給邢羿贖身花了五百萬,賬上的現金流都是鹹魚上賣二手奢侈品和直播禮物錢。

固定資産就是現在住的別墅、開的豪車,這些他還想留着貸款搞投資,即使他想為邢羿天涼吳破一下,他的身價也不允許啊。

可維權到底的氣勢還是要有的,畢竟這種名譽權的維權周期長,只要先将輿論扭轉,後續的道路才更容易走通。

時樂的三千字圖文并茂、聲影兼備的小論文,瞬間在網上引發軒然大波:

[卧槽?阮時樂竟然承認邢羿是男友?!]

[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朋友,見過家長的那種wowowowow!]

[這一波是替身成功轉正?這小作文快趕上論文了,只看了第一段,在線蹲一個課代表!]

考慮到網友的閱讀耐心在短視頻影響下逐漸降低,隅樂的公關團隊也第一時間列出了清晰簡明的核心導圖。

每一項證據都像是在真相的天平上放置一枚砝碼,将人們的傾向性不斷推向邢羿。

和吳苑廷的空口無憑不同,時樂敢報案、敢起訴、敢追究到底。

最重要的是指紋鑒定結果很快就會出來,吳苑廷在錄音中矢口否認,這時候再強行解釋只會将支持者推得更遠。

[u1s1邢羿這傷比我想象中深太多了,再往下一點就是頸動脈,說是性命攸關不過分,難怪阮時樂會公開,一看就是被吓到了……]

[我不李姐,如果之前是邢羿賣慘,為啥不帶着這些照片啊?次奧細思極恐,越想越覺得阮時樂說得合理。]

[阮時樂水軍下得太明顯了吧?心疼吳老師,沒人護着的實力派演員就是慘啊,被趕走還要被扣那麽多黑鍋,阮時樂随便公開就給包養的小情兒洗白了?]

[不然呢?之前不公開是不想影響,現在公開也是不想影響,這沒毛病啊?對于不肯信的,就算他們現在領證也會被說假結婚……]

半夜正是流量高峰期,話題廣場讨論量不斷飛漲,雙方水軍各帶各的節奏,吃瓜群衆下場參與讨論,cp粉在夾縫中過大年。

時樂看着風向不斷向他們傾斜,不少路人為他們發聲“不要惡意揣測”,笑着打了個哈欠,吳苑廷今晚怕是不好睡了。

他的頭發早就被邢羿吹幹,頭皮上還殘留着吹風機留下的淡淡燥熱感,放下手機發現邢羿還守着自己,心中一暖。

時樂咧嘴一笑:“放心吧,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我再看一會,你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他倒是沒什麽,白天還可以留在旅店補覺。

*

淩晨三點,旅店的天臺上燃起一點紅光。

邢羿緩慢地吸了兩口,才單手滑開手機,切入隐藏系統看着無數聲淚俱下的焦急短信。

對方通過他郵寄的頭發不僅驗明正身,還查出了他現在的身份和這些年經受的磨難,承諾會竭盡全力補償,将他送到國外重新開始。

邢羿嘴角勾起一抹深冷的嘲弄,他清楚這所謂的補償是假,想将他送到國外藏起來是真。

片刻後電話撥通,一道蒼老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響起:“……孩子,你終于願意給外公打電話了。”

邢羿輕應了聲,帶着明顯地不安問向老人:“您真的确認,我是您小女兒當年丢失的那個孩子嗎?”

謝家當年的事鬧很大,随便翻一下舊報紙就能知道,謝家小女兒未婚先孕難産而亡,那個父不詳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

邢羿卻是清楚,他是被生父親手送到妓|女養母手上的,這是他生父為生母制定的刑罰,而他是刑具,一切知曉內情的人都是這場變态刑罰的劊子手。

得到老人哽咽的應答後,邢羿壓住心底的冷笑,對于外公的欺騙并不在意,反正不論他是謝家哪個女兒生的,對方都不想他存在。

“可……外公我不想去國外,我的男朋友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孩子你不懂,如果你姨媽發現你的存在,她,她不會放過你的……”老人含糊其詞,他不想當年真相被翻出,只想要一個安穩風光的晚年。

邢羿聲音瑟縮:“我沒想回到傅家,我只想當一個好演員。”

邢羿的要求也算正中老人下懷,對方立即承諾會幫他解決眼下的麻煩。

将他穩住、謀取信任、最終還是要将邢羿這個變數送出國藏起來才安心……只不過不論前世今生,他注定要讓外公失望了。

邢羿将煙摁進煙灰缸中熄滅,黑眸中溢滿森然的戾氣,這一次換他做莊,他自然要好好玩一場,

男人在冷風裏不知站了多久,等到身上的煙味散掉才回房。

黑暗中,他坐在時樂的床邊,借着昏暗的月光靜默地注視着,心底的陰鸷逐漸散去。

他明明有無數種方式解決傅文誠、吳苑廷、阮銘輝……這些雜碎,但卻最喜歡看時樂千方百計地保護他的模樣。

睡夢中的時樂突然咕哝一聲:“好癢。”

緊接着一把掀開被子,手在尾骨附近大力抓撓起來,邢羿點亮手機屏幕,發現時樂的過敏非但沒消,還被他抓出無數紅痕,有些地方已經破皮。

邢羿按下他的手腕,低聲提醒:“別撓。”

過敏的皮膚燥熱發癢,冰涼的指腹突然擦過,瞬間讓時樂好受不少。

他在網上沖鋒陷陣到深夜,剛睡熟了就開始犯過敏,但身|體又是困極醒不過來。

時樂本能地反手攥住邢羿冰涼的手徑直按下,讓燥癢的皮膚和冰涼的掌心完美貼合。

時樂含糊不清地喟嘆:“嗚…好舒服……”

一瞬間,邢羿的掌心從冰冷到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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