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第16章 016

再醒來, 外面天色已經黑透了,窗外幽藍的夜幕上懸挂着一顆顆閃亮的星子,好像璀璨閃亮的珍珠。

這鄉村裏的夜空可真美。

盛如馨從床上爬起來, 跻着鞋走到窗邊,推開一扇窗,頓時一股清新的夜風吹過來,拂起她柔軟的發絲在耳邊萦繞。

瞧見外面星星點點的燈火, 每一點燈火都是一戶人家, 雖然比不上大城市裏霓虹閃爍的熱鬧繁華, 卻別有一種平和的寧谧和溫馨。

呼吸着清涼的夜風, 盛如馨正想拿相機拍照, 忽然又聽到一陣敲門聲。

“醒了?”郁凇在門外問。

他這時機把握得也太巧了吧?

盛如馨披上外套,過去開門, 詫異道:“你怎麽知道我醒了?”

“聽見你開窗了。”郁凇道, “這房間不隔音。”

盛如馨哦了聲, 聲音嬌滴滴懶洋洋的, 柔軟蓬松的長卷發披散在肩上, 襯着那張白皙嬌豔的臉龐, 還有那種剛醒來的懵懂的神态, 好像童話裏剛剛蘇醒的睡美人。

郁凇別開視線,問道:“該吃晚飯了, 你想吃什麽?”

“不知道呀。”盛如馨也不知道這裏有什麽能吃的。

“樓下有炒菜。”郁凇給她列了幾項, “或者還吃雞絲湯?”

盛如馨不想吃油膩的炒菜,想了想,擡頭看他:“我想吃烤地瓜。”

郁凇怔了下, 然後點頭:“好,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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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盛如馨在房間裏吃上了熱乎乎的烤地瓜,還是甜甜的蜜薯。

郁凇領着那兩個保镖和司機,去樓下吃炒菜去了。

盛如馨從行李箱裏翻出Pad,一邊吃烤地瓜,一邊用兩個指頭戳着屏幕,和南蕾、宋卿她們連上視頻聊天。

“姐妹們!你們猜我在哪兒?”她用兩個指頭拎起Pad,美滋滋地展示她手上的烤地瓜,然後又展示房間內的環境。

“你這是被誰綁架了?”宋卿眯着眼打量,“讓他直接撕票吧,我沒錢。”

盛如馨白她一眼:“我在度假,謝謝!”

南蕾忍不住笑:“你不是說要去蘇格蘭度假嗎,寶貝?你可別說你在蘇格蘭啊,我會幻滅的。”

她說着,便把鏡頭轉到身後,只見是金光璀璨異常奢華的VA秋冬發布會現場,一位位身穿昂貴時裝的模特們踩着貓步搖曳生姿地走在五光十色的舞臺上。

宋卿也不甘落後,曬出她正參加的酒局,山珍海味飛禽走獸擺了滿桌,一看就價值不菲。

再看看盛如馨這邊的窮苦,對比有些強烈。

“你們吃過這麽甜的烤地瓜嗎?”盛如馨嗯哼了聲,現場給她們表演怎樣剝皮不黏手。

“不是,親愛的,你改行做吃播了?”宋卿滿是詫異,“你竟然用你那畫一下幾百萬的手去剝地瓜皮?這是仙女該幹的事兒?”

“你管我。”盛如馨津津有味地吃着烤地瓜,終于揭曉謎底,“我在深城鄉下的一個小鎮上,在郁凇老家這邊?”

“你去那裏幹什麽?”南蕾連秀都不看了,走出會場,找個僻靜處和她聊天。

盛如馨早就忍不住了,噼裏啪啦倒豆子似的,把張芳其實是郁凇親妹妹的事講了一遍。

“我的天哪!太好了!”南蕾又驚訝又為她開心,“原來他沒有喜歡的人啊!寶貝,你的機會來了!”

“趕緊把他拿下!”宋卿也捂着手機殷切叮囑,“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趁着你們度假二人世界,趕緊生米煮成熟飯!你要是回來還是個處,我可要說你不行了啊盛如馨!”

“滾蛋!”盛如馨被她逗得直笑,忽然想起這房間不隔音,又連忙壓低聲音。

“寶貝,我跟你說。”南蕾語重心長道,“郁凇他那麽照顧你,又給你換床單,又給你烤地瓜,他肯定是喜歡你的,不然他不可能對你那麽上心!”

“真的嗎?”盛如馨凝着眉,有些遲疑。

宋卿啧聲道:“不是吧盛如馨,你什麽時候這麽不自信了?但凡是個男人,誰能抗得住你的美貌?他郁凇又不是修無情道的神仙!”

盛如馨知道自己長得還行,可是郁凇也不差呀,他未必稀罕她的皮相。所以她真的摸不準,郁凇究竟喜不喜歡她。

“這樣吧,寶貝。”南蕾又給她支招,“你就不停地作妖,越作越好,你看他什麽反應。他要是不喜歡你,肯定會不耐煩。可他若是喜歡你,不管你再怎麽作,他都不會煩的。你要注意觀察他的細節,細節才能透露出一個人的真心。”

感覺她說的怪有道理的,盛如馨聽得連連點頭,慢慢在心裏琢磨着。

這一琢磨,她就想出一個辦法,決定作一作試一試。

到了半夜12點鐘,四下靜悄悄的,大概整個小鎮都睡了。

盛如馨拿起手機,想給郁凇打電話。

可是打電話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略微猶豫了下,她披上外衣,親自去隔壁敲門。

郁凇大概還沒睡,裏面很快響起腳步聲,随着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只見他已經換了睡衣,眯着漆黑的眸子,頭上碎發有些亂。

“怎麽了?”他看着盛如馨,以為出了什麽事,不免有些擔心。

盛如馨眨了眨眼:“我餓了。”

她晚上只吃了一塊烤地瓜,确實吃的不多。

郁凇哦了聲:“烤地瓜還有,去給你熱一下?”

“不想吃地瓜了。”盛如馨撇着唇,“已經吃夠了。”

“那你想吃什麽?”

“不知道啊,這邊有什麽能吃的?”

郁凇微微蹙眉,沉吟道:“中午還剩下一個水煮蛋,你吃嗎?”

盛如馨搖頭。

“牛奶喝嗎?車上還有牛奶。”

“不要。”

房間牆上挂着鐘表,郁凇看看時間,面色有些犯難:“這個點了,恐怕找不到什麽吃的。我把雞蛋和牛奶給你燙一燙,好不好?”

盛如馨還是搖頭:“不好,我不想吃。”

“要不我去廚房看看吧,看那裏有什麽能吃的。”郁凇沒辦法,拿起他的外套,“我下去找老板。”

盛如馨輕咳一聲:“有粥嗎?我想喝八寶粥。”

郁凇目光一頓,點點頭:“好。”

他穿上外套走出門,下巴指指盛如馨的房間:“外面冷,你回去等着。”

說完他便急匆匆地下樓去了。

嬌俏的杏核眼轉了幾下,盛如馨轉身走回房間,坐在床邊思索着。

剛才已經夠作的了吧?

大半夜的不睡覺,讓人去給她熬八寶粥,還是在這種要啥沒啥的鄉野小店裏,是個人就得煩她毛病多吧?

可是剛才觀察郁凇的神情,他并沒有任何一絲不耐煩。

所以他是真的喜歡她嗎?

忍不住感覺有點甜,盛如馨向後躺倒在灰白方格的被子上,開心地哼起了歌兒。

過了一個小時,她的八寶粥熬好了。

郁凇端着熱騰騰的碗上來,将熬好的粥擺在她床頭的小櫃上,碗邊搭着一只白瓷勺。

“這邊條件有限,粥裏只有大米、小米,紅豆和花生,你将就一下吧。”郁凇道,“碗和勺都用熱水燙了幾遍,是幹淨的。”

“你吃完了,早點睡。”他叮囑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盛如馨嗯了聲,坐直身子,心裏忍不住有些沖動,想把那些糾結的問題問清楚。

眼看着郁凇拉開房門就要出去,她再也忍不住了,忽地站起身,手在長長的針織衫袖口裏握緊:“郁凇,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問,郁凇回頭看着她,細黑的長睫微不可察地一顫。半晌,他緊抿着薄唇,淡淡道:“盛伯伯對我有恩,我自然要好好照顧你。”

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那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清冷冷的,透着一絲渺遠和疏離。

盛如馨哦了一聲,垂下眼簾。

房門吱呀一響,關上了,四下重又恢複成一片靜悄悄的寧谧。

放在床頭櫃上的那碗粥,熱騰騰得冒着白汽,可是直到放涼了,也沒人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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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來,窗外白茫茫一片,什麽景物都看不到。

若不是知道自己住在二樓,單看那窗,還以為住在雲端似的。

盛如馨躺在那裏,愣愣地發了會兒呆,然後才明白過來,外面起了濃稠的白霧。

等她收拾好了,從房間出來,郁凇已經在外面走廊裏等她。

淡淡瞥她一眼,郁凇道:“先去吃早餐吧,然後去學校。”

“好。”盛如馨沒有看他,一邊應承着,一邊快步走下樓梯。

從旅館出來,只見外面白霧茫茫,好像到了什麽幻境似的,兩米之外就看不清任何景物了。

盛如馨擡起手揮動了幾下,在白霧中走來走去,能感覺到濕漉漉的霧氣如水般沁吻着她的肌膚,有種細膩的潮潤。

身後腳步聲緊跟過來,大概是怕她摔倒,郁凇道:“慢點走。”

盛如馨放下手,一臉若無其事道:“今天霧可真大。”

郁凇:“這裏山多,經常起霧,待會兒太陽升起來,霧就散了。”

盛如馨嗯了聲,跟在他後面慢慢走着,低頭看着腳下的路,每一步都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摔倒似的。

等她再擡頭,眼前就只剩一片白霧了,郁凇已經走遠了。

沒聽到身後的動靜,郁凇連忙停下步子,往回走:“心心?”

聽到他叫自己,盛如馨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郁凇很快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霧有點大,我拉着你吧。”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伸出右手,隔着薄薄的袖子,拉起她的手腕握在掌中,牽着她走在欸乃的霧氣裏。

盛如馨擡起眼簾,默默打量他的背影。

他穿着黑色沖鋒衣,高大又冷峻,矗立在白茫茫的霧氣裏,遮擋着她的視野,仿佛占據了她的整個世界。

可惜她卻不是他的世界。

她只不過是他的恩人的女兒而已。

吃過早飯,濃重的霧氣漸漸消散,東邊天際浮起一抹亮光,萬物都變得清晰起來。

從早餐店出來,兩人走去鎮上的中學,路也不遠,二十分鐘便到了。

昨天聯系過的那位副校長親自接待他們,十分熱情地端茶倒水,還問候了盛老爺子的身體,說了不少感謝的話。

這座中學裏的實驗樓和風雨操場都是盛老爺子捐資建造的,給這裏的教學帶來不少便利,那座實驗樓的名字便叫“盛林樓”。

聽說他們想查找一名學生的檔案,郁凇說明他是那位“張芳”同學的親哥哥,副校長很幹脆地答應了,親自帶他們去檔案室。

只是十多年前的檔案,不太好查找,他們這邊的檔案沒有電子化,只能靠手工翻找。

管理檔案室的是一位雙鬓斑白快要退休的老教師,她戴着老花鏡慢慢翻找着,找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找到了“張芳”的卷宗。

說是卷宗,裏面不過三張紙:一張入學登記表,一張畢業登記表,一張成績單。

郁凇仔細看那些登記表,裏面內容還算詳細,在家庭情況那一欄,記錄了“張芳”的父親叫張世剛,身份證號XXXXX,工作單位是個體戶;母親叫陳芸,身份證號XXXXX,工作單位是鎮棉紡廠。

還有那張十分優秀的成績單,上面的分數幾乎都貼近滿分,名次年年都是全級第一。

郁凇捏着那張成績單,凝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垂眸閉上了眼簾。

“老師您好,我們可以把這些資料拍照嗎?”盛如馨問道。

“拍吧,沒事。”老教師道,“初中生學籍不用入檔案,只是學校這邊留存一下。過去十多年,早該作廢了,已經沒用了。”

郁凇擡起眼簾,向她道謝,然後把那幾張紙一一拍照,在微信上發給那位偵探。

沒過幾分鐘,收到偵探的回複:OK。

這應該就是可以了吧。

兩人再次向老教師道謝,然後去辭別那位副校長。

走出教學樓,遠遠看到操場上有幾個班的學生在那裏上體育課,耳邊依稀能聽到琅琅的讀書聲,整個校園不算大,但是安寧又平靜。

張芳在這裏的時候,年年考第一,她在這裏讀書的那些年,應該是幸福快樂的吧?

郁凇站在操場邊上,默默注視着跑道遠處,久久的,一動不動。

盛如馨站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那麽高大,卻又那麽孤獨,仿佛承載着濃重得化不開的悲傷。

他一定在想念張芳,在想他的妹妹。

盛如馨心中一痛,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麽她每次叫他“哥哥”,無論什麽事,無論多麽為難,他都會妥協。

原本她以為那是他對她的關懷和讓步。

卻原來不是。

她不過是沾了那一聲“哥哥”的光。

因為他對妹妹的血脈親情,因為他對妹妹刻在基因裏的關愛與包容。

那是他對張芳的思念和執着。

而她鸠占鵲巢了。

.

從學校出來,他們已經找到張家夫婦的信息,這次旅行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了。

不過才出來兩天,時間還很寬松。

郁凇問盛如馨,要不要去附近山裏玩,那邊有一些農家樂,山裏景色也不錯。

可是盛如馨卻興趣缺缺,搖搖頭說她累了,想回家。

于是一行人收拾行囊,返回海城。

剛下高速路口,郁凇就接到盛老爺子的電話,叫他過去一趟。

郁凇放下電話,微微蹙眉。

不用猜就知道,老爺子叫他過去,肯定是因為他瞞着老爺子自己找妹妹的事。

盛如馨能想象到,他坐在父親面前低頭挨訓的樣子,無所謂,随便吧。

先将盛如馨送回瀾灣花園別墅,郁凇自己開車趕去盛家公館,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了。

将行李丢給甄姨,盛如馨連家門都沒進,轉身就吩咐司機将她送去産業園。

到了工作室,看到她來了,宋卿差點驚掉下巴。

“你不是在二人世界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人到手了?”

盛如馨面無表情道:“男人沒意思,我們來搞錢吧,姐妹。”

“怎麽回事?”宋卿收起調侃,一臉嚴肅地問,“烤地瓜不是吃得挺開心嗎?怎麽又沒意思了?”

盛如馨坐到自己的圈椅上,轉了一圈,背對着她,悶聲悶氣道:“你們都錯了,他根本不喜歡我。”

宋卿走過去,把她轉回來:“怎麽可能?他不喜歡你,幹嗎對你那麽好?”

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盛如馨擡眼看着她:“如果你是我爸的女兒,他也會對你好的。”

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宋卿靠坐在桌上,嘆氣道:“男人,不要也罷。”

盛如馨打起精神,問道:“和火星傳媒那邊談的怎麽樣了,什麽時候簽約?”

“你回來的正好,火星那邊早就等不及了,天天催我。”宋卿把玩着手裏的煙盒,“合同條款已經談得差不多,就差簽約了,他們也想早點把這事定下來。”

她說着,走到一旁去打電話,聯系火星傳媒那邊。

不一會兒,她又回來了,笑盈盈道:“明晚去萬隆,火星傳媒的小晏總要親自來設宴款待你,順便把合同簽了。明晚六點,燕回廳,你可別遲到!”

“這麽急?”盛如馨有些意外。

“人家太子爺剛剛上位,日理萬機,還專程為你這事跑一趟,夠有誠意了。”宋卿又叮囑,“你可別給我打退堂鼓啊!”

“知道了。”

盛如馨應了聲,默默思量着。

火星傳媒的太子爺晏巡,年紀輕輕不過三十歲,前陣子剛剛開始掌管火星旗下的影視公司。聽說他手段挺厲害,處事殺伐決斷的,很有他父親早年的氣魄,外界都叫他小晏總。

作為京圈那邊的人,與海城這邊關系不大,所以盛如馨對這位太子爺了解不深,亦不曾見過面。

不過火星傳媒作為京市那邊娛樂圈裏的頂尖影視公司,在業內資歷很高,口碑也十分不錯。能把自己的漫畫版權賣給他們,與他們合作拍自己的作品,其實也挺榮幸的。

翌日下午,盛如馨為赴宴做準備。

她換了一身十分樸素的衣着。白襯衣搭配藍牛仔褲,腳上一雙黑色平底樂福鞋,再加上一件款式簡潔的淺灰色休閑西裝外套,看上去像個剛出校門的女大學生。

臉上簡單抹了點淡妝,長長的頭發在腦後紮成一束馬尾,鼻梁再架上一副沒有度數的銀色細邊眼鏡。

盛如馨打量鏡中的自己,這樣應該像“林想”了吧?

晚上五點五十五分,她準時趕到萬隆酒店。司機送到路口就回了,她自己穿過廣場走過去。

宋卿下樓來接她,一身黑色OL風,襯着妝容精致的巴掌小臉,顯得精明又幹練。

只是一看到盛如馨的衣着,她就皺起眉,小聲道:“姐妹!你怎麽穿成這樣就來了,我不是讓你打扮打扮嗎?”

“我現在是林想,請注意我的身份。”盛如馨提醒,“你可千萬別說漏嘴。”

宋卿無奈地白她一眼:“行吧。”

因為不願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盛如馨從未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畫漫畫的事。雖然大家知道她是學美術的,但也不過以為是大小姐閑暇時塗抹幾筆的愛好。畢竟那些豪門出身的少爺小姐們,十個有九個都是搞藝術的。

同樣,畫漫畫的“林想”也一直很低調,從不參加任何線上線下的商業活動,從未有照片流出來。所以在外人眼裏,對林想的印象大概是個比較宅又比較有才的鄰家女孩,沒有人知道她竟會是海城盛家的大小姐。

跟着宋卿上了酒店五樓,燕回廳裏已經坐滿人,一見盛如馨來了,大家紛紛起身打招呼。

觑着在座的諸位年齡似乎都比她大,盛如馨微微點頭,落落大方地叫着各位前輩,與大家問好。

“這位就是火星傳媒的晏總,林想你來認識一下。”宋卿單手摟着她的肩,帶她走到主位那邊。

目光對上居中那位男士,高大英俊,氣質矜貴,一身挺括的西裝剪裁有度,灰色襯衣也搭配得很有品味。他的皮膚是冷白色的,眉深目秀,龍章鳳姿,站在人堆裏卓然出塵。

原來他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太子爺,晏巡。

不得不說,他的外表還是很優秀的。只是盛如馨身邊有郁凇那樣的絕色,其他男人很難令她驚豔。

“晏總您好,我是林想。”盛如馨彎起唇角,淡淡一笑。

“林小姐,好久不見。”晏巡向她伸出右手,狹長深邃的桃花眼波光潋滟,細細打量着她,“不知道林小姐是否還記得我?”

盛如馨怔了下,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見過他,一時面色有些尴尬。

似乎看出她不記得了,晏巡也不生氣,很自然道:“三年前,你大學還沒畢業,《劍春秋》拿下金翎獎,那天是我上臺給你頒的獎。”

盛如馨恍然記起似乎是有那麽回事。《劍春秋》拿獎那次頒獎晚會,是她唯一一次以“林想”的身份出現在公衆場合。

至于那時是誰上臺給她頒的獎,她早已不記得了。

如今太子爺說是他,那應該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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