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

第42章 042

晚飯過後, 盛如馨去活動室聽着音樂做瑜伽,郁凇去次卧忙工作。

中間的時候,甄姨過去給盛如馨送牛奶, 笑着問道:“先生搬你房裏去了?用不用再給你們加床被,現在夜裏涼了。”

主卧房間太大了,夜裏溫度偏低,并不是很暖和。

盛如馨想着郁凇睡沙發的話, 可能會冷, 于是點頭道:“那就加一床吧。”

等她喝完牛奶, 甄姨收拾起托盤, 笑盈盈地去了。

盛如馨知道她在笑什麽, 怕是以為她和郁凇要圓房了。

因為要演戲給那個內鬼看,所以她也沒有澄清。

也不知道那個內鬼究竟是誰?總感覺除了甄姨以外, 看誰都可疑。

做完瑜伽又和南蕾通了會兒電話, 随便聊了些雜七雜八的, 盛如馨沒提家裏的事, 免得她跟着擔心。

挂了電話, 時間也不早了, 她回房間泡澡, 然後洗臉護膚做面膜。

一整套流程下來,已經夜裏十點多了, 郁凇還在次卧那邊忙, 沒有過來。

盛如馨把一個枕頭和一床被搬到沙發那邊,然後換上睡衣,爬到她的大床上, 鑽進柔軟的絲被裏玩手機。

書房裏的那扇屏風已經挪過來,橫在她的大床和休息區的長沙發之間, 隔開七八米距離,将整間卧室分成兩半。

室內大燈已經關了,只在靠近休息區那邊留着一盞落地燈。

那扇屏風是木質和式花鳥蟲魚圖案,分成六扇。橘色光芒透過屏風照過來,将一只蝴蝶的影子投射到盛如馨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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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那只蝴蝶的影子便落在她白皙的掌心,看上去仿佛活的一樣,翩跹欲飛。

搖着手掌左右來回擺動着,好像在撲蝴蝶,盛如馨正玩得不亦樂乎,忽然聽到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大概是郁凇,她便擡起頭,向門口道:“進來吧。”

郁凇推門進來,隔着屏風道:“抱歉,今天事太多,耽誤你休息了。”

“沒事,我平時也睡得晚,不要緊。”盛如馨十分客氣道,“你以後自己進來就行了,不用敲門。”

郁凇應了一聲,然後去衣帽間拿浴袍,再去裏面沖洗。

盥洗室在衣帽間最裏面,只能略微聽到一點水聲。他洗得很快,沒多會兒便出來了。

聽着他腳步輕輕地走到休息區那邊,慢慢擦頭發的聲音,盛如馨忍不住道:“你把頭發吹幹吧,不然容易着涼。”

“不用,太吵了。”

“沒事,你去吹吧,我這會兒不困。”

郁凇頓了下,然後說好:“我以後早一點。”

等他吹幹頭發,從裏面出來,走到休息區那邊,看到茶幾上擺着一份股權确認書。

是他把琅軒影視公司的股份轉讓給盛如馨的那份。

拿起來掃了眼,只見最後确認簽字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的名字,另一邊依舊是空白。

轉頭看着屏風那邊,他問道:“股權書,你怎麽沒簽字?”

盛如馨正在玩手機,聞聲停了一下,淡淡道:“那是你的股權,我不能要。”

橘色昏黃的光影裏,郁凇的影子也落在屏風上:“你要是不收,那我怎麽好意思住在你的房子裏?”

盛如馨怔了一個,翻過身來,朝向他那邊,客氣道:“你不用不好意思,這次若不是你幫忙,我們家的公司可能就垮了。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再要你的股權?”

她大概是躺在那裏說話的,聲音要比平時慵懶許多,聽起來嬌滴滴的,像只嬌氣的貓兒一樣。

郁凇撩起眼簾,盯着屏風上那只翩跹的蝴蝶,真想像蝴蝶一樣飛過去,看一看她。

“盛伯伯對我有恩,所以我為盛林出力,是應該的。”他慢慢道,“至于這份股權,算是我補給你的聘禮。我總不能白占你的便宜,什麽都不給你。”

細長的眼睫在黑暗裏眨了幾下,盛如馨忍不住問:“你……占我什麽便宜了?”

“我都住進你房間了,這還不叫占便宜?”郁凇聲音低沉而清冷,十分自覺地剖析自己的過分之處。

盛如馨仔細琢磨着,好像是有那麽點不合适?

她應聲道:“那先放在這兒吧,等我用到再說。”

郁凇說了聲好,然後便沒再打擾她休息。

隔着一層屏風,落地燈把影子往這邊照,盛如馨能看到郁凇站在那裏脫衣服。

外面浴袍脫了,他大概正在換睡衣,寬闊的肩膀和勁窄的腰身投射到屏風上,性感得令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看着看着,感覺自己像個偷窺狂,盛如馨臉頰有些發熱,連忙翻過身去,背對着屏風。

後面窸窸窣窣了一會兒,很快便安靜下來,落地燈也關了。

暗夜裏靜悄悄的,郁凇大概已經睡了,盛如馨卻有些失眠。

自從郁凇把盛林集團救回來以後,她便拿他當恩人一樣,天知道她有多麽感謝他。

若不是有他幫忙,盛家的産業很可能垮在她手上。那樣的話,一旦被父親知道,萬一父親扛不住刺激,一急之下直接腦梗去了,那她豈不是家破人亡?

在芬蘭陪伴父親那些日子,她每天夜裏都做噩夢。

夢到自己抱着父親大哭,求他回來;夢到自己被舅舅指着鼻子罵她不成器,不配姓盛;夢到那麽多因為盛林破産而失業的員工,全都追着她要賠償,逼得她想去跳樓……

一夜夜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濕透脊背,她倉惶地喘息着,然後才漸漸想起,郁凇回來了,已經沒事了。

她做的那些噩夢,都不會再發生。

只要想到郁凇,她便不害怕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變成她的精神支柱一般,是她最安全的存在。

所以別說讓他住她的房間了,即便讓她把主卧室讓給他,她也絕無二話。

至于離不離婚,她不知道郁凇是怎麽想的。

也許留在盛家,有盛林集團這個開闊的平臺,更有利于他施展才華和抱負,盛林與他是相輔相成。

如果他不想離婚,那就不離。

反正她已經真心接受他,把他當成盛家的一份子,是親人一般的存在。

所以不離婚也好,那樣的話,他就能永遠留在盛家,為盛家發光發熱。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堆,盛如馨想去衛生間,大概是晚上牛奶喝多了。

她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隐約能聽到休息區那邊的勻長的呼吸聲,郁凇應該已經睡了。

于是她悄悄起身,跻上拖鞋,腳步輕輕地走到屏風外面。

月色如水,從紗簾外面照進來,将沙發那邊披上一層淡淡的銀輝。

郁凇平躺在沙發上,睡着的面容安寧而平靜。

只是他的個頭太高,又蓋着厚厚的被子,窩在沙發上,看上去有些擁擠。

這個三米多長的沙發,盛如馨平時也經常躺在這裏曬着太陽睡午覺,明明感覺十分寬大。

怎麽他躺在上面,看着就那麽憋屈呢?

盛如馨琢磨着,要不要給他換個再大點的沙發?

可是馬上又想到,等抓完內鬼,他就搬回次卧去了。

應該沒幾天的事,還是別折騰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讓他委屈幾天好了。

腳步輕輕地走去衛生間,再走回來,時間也不早了,盛如馨躺下沒多會兒便睡了。

翌日醒來,已經早上九點多,郁凇已經不在了。

沙發上的被子疊起來,枕頭放在上面。

盛如馨怕被甄姨她們發現,連忙先把沙發上的被子和枕頭搬回她的床上。

然後去盥洗室洗漱,她意外地看到,原本只屬于她一個人的洗漱臺,上面多了一只藍色杯子。

杯子裏放着一支電動牙刷,一支牙膏,一支男士洗面奶。

平淡又樸素。

就那麽格格不入地擺在她那一堆晶晶亮的瓶瓶罐罐旁邊。

反應過來那應該是郁凇的東西,盛如馨忍不住啧啧兩聲。

男人還真是粗糙啊,就那麽一個杯子就解決了。

第二天,盛如馨的洗漱臺上,又多了一瓶男士保濕乳液,和一把電動剃須刀。

第三天,她的粉色毛巾旁邊,多了一條灰色毛巾。

第四天,她的浴室裏多了一雙藏藍色的塑料拖鞋。

……

不知不覺,一個星期過去了,盛如馨的房間裏,屬于另一個男人的東西越來越多。

他這是不打算搬回去了,還是怎麽回事?

盛如馨感覺不太對勁,想找郁凇問問,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

他每天回來的很晚,要在公司加班忙工作,等他回來睡覺的時候,盛如馨已經睡着了。

等她早晨醒來,郁凇早就上班走了,兩人基本碰不上面。

這天晚上,為了晚點睡,等着郁凇回來,盛如馨打着游戲磨蹭時間。

晏巡也在線,屢次邀請她組隊,都被盛如馨拒絕了。

游戲打得呵欠連天,盛如馨快要睡着了的時候,門口終于傳來響動聲,郁凇回來了。

将手機一扔,她跻上拖鞋,走到屏風外面。

看到她還沒睡,郁凇有些驚訝:“怎麽還沒睡?”

“我有事要問你。”盛如馨看着他,“那個內鬼還沒抓到嗎?”

郁凇頓了一下,不自覺地摸摸鼻子,沉吟道:“嗯……快了。”

“快了是什麽時候?”

看着她晶晶亮的眼睛,似乎不問清楚不罷休,郁凇不敢再拖延,應承道:“下個周。”

“真的?”

“真的。”

将盛如馨哄去睡覺,郁凇躺在沙發上琢磨着,是時候找個別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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