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我不要你!

被人用“變态”兩個字形容,林語覺得很不開心。

雖然對方口中的變态指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原來的攻四。

然而午夜夢回,他每每想起初次見面,葉夢洲被自己壓在身下衣冠不整還滿身紅痕的樣子,心裏都愧疚的不得了。

攻四真可惡啊。

居然對葉夢洲那樣一個大美人做出那般無恥下流的事,想要強迫他。

“臉怎麽這麽紅?不好意思了?”

林語對面的男人漸漸斂起笑容,表情變得冷漠:“你這種人也會有羞恥心?我可不信,否則的話,又怎麽可能做出下藥綁架這種事?”

“而且,我還聽說你曾經為了追一個剛出道的小愛豆,不分白天黑夜的跟那些私生粉混在一塊,之後擅闖民宅還進了局子,你這種人什麽無恥下流的事情沒做過,還會覺得不好意思?”

聞言,林語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低頭望着腳尖不說話,委屈的想哭。

可他又不能實話實說,告訴他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做的。

而他臉紅也不全是因為不好意思,更多的是因為發燒。

林語腦袋暈乎乎的,怕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不想再在這裏跟不相關的人浪費時間。

本想要繞過他繼續去找葉夢洲,卻又再次被攔了下來:

“走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呢。”

男人望了眼他手上的花束:“這是送給夢洲的?”他冷笑一聲,“要我說你什麽好,事先都不知道做功課的?送藍色的玫瑰是什麽意思?”

林語低着頭不說話。

都送玫瑰了,還能是什麽意思?

“藍色玫瑰的花語,是不可能實現的愛。”男人直截了當的告訴他,省了林語去查資料的時間。

“而且,還是十朵?不知道在有的國家只有葬禮上才送雙數的花嗎?”

聞言,林語瞳孔倏地睜大。

他不是故意的。

他事先沒有查過藍玫瑰的花語,只知道玫瑰代表愛情。

選擇送十朵,也是因為寓意着十全十美……

正當林語愣神之際,對方又将他右手上的禮盒搶走。

打開之後,不加掩飾地輕笑出聲:“我說林少爺,林家在當地好歹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你怎麽會買這種低端系列的手表當禮物?是在瞧不起誰,你自己,還是夢洲?”

林語:“……”

他哪裏知道這是什麽低端系列。

只是覺得好看就買了啊!

林語頭更暈了。

臉也變得更紅,像是充了血。

【主角受崩壞指數:40%。】

聽到系統提示,林語冷不丁心一驚,驟然清醒過來。

發生什麽了?

“你在這做什麽?”

耳邊忽然響起一到熟悉的聲音。

林語立馬轉過頭去,一眼便瞧見了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的一抹身影。

葉夢洲今天束了低馬尾,柔順的黑發在額前恣意的垂下幾縷,在一身月白色禮服的映襯下,無可挑剔的五官比初見時還要令人驚豔。

林語想要立馬跑到他身邊,卻又突然猶豫了。

低頭望着手裏精心準備的兩樣禮物,原本信心滿滿,結果剛被陌生人一說,頓時就有點拿不出手。

相較于躊躇不前的他而言,葉夢洲倒是毫不猶豫的走了過來。

只不過找的人不是林語,而是他身邊的讨厭鬼。

“伯父找你,趕緊過去吧。”

然而話音落了許久,金毛外國人都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一言不發的盯着眼巴巴望着葉夢洲的漂亮少年。

當葉夢洲順着他的目光望向林語時,後者猝不及防與他對視,冷不丁心頭一顫。

林語含着眼淚小聲道歉:“夢洲,祝你生日快樂,那天船上的事……對不起。”

他把手裏的東西一并遞了過去:“我不知道這個花的花語不好,也不知道這個手表只是這個牌子的低端系列,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下次一定會送你更好的。”

說着說着,林語越來越害怕沒有好好做功課的自己把事情搞砸,滾燙的淚珠不知不覺從眼角流下。

“給我的嗎?”

葉夢洲從他手上接過花和禮物,嘴角甚至帶有一絲淡淡的笑意:“謝謝。”

聞言,林語震驚的擡起頭,将自己淚流滿面的臉頰徹底暴露在衆人面前。

“你、你不介意嗎?”他怔怔的問。

葉夢洲嘴角的笑容依然沒有落下:“當然。”

如果林語此刻大腦是清醒着的,一定能看出葉夢洲藏在笑容背後的虛假與冷漠,因為他的笑意不及眼底。

然而他此時已經被激動沖昏了頭腦。

望着眼前天使般溫柔又善解人意的長發美人,直想撲進他懷裏大哭一場。

“哭什麽?故意裝可憐想讓夢洲同情你?”

讨厭鬼在一旁冷笑,手臂不經意搭上葉夢洲的肩膀。

後者的臉一下子沉了:

“方慕白,把手拿開。”

聽到方慕白三個字,林語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立馬不可思議的擡頭望向那個金毛讨厭鬼。

原來這個人就是他的情敵之一。

也是這部小說裏的攻二,主角受的竹馬,方慕白。

林語終于明白了這個人從剛才起就一直針對自己的原因。

在外人眼中,方慕白是和主角受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然而只有林語才知道,這位看似陽光開朗的大男孩,日後會因為愛而不得黑化成什麽樣子。

相較于攻三只是肉.體上的折磨,這個攻二可是身心輪番上陣。

葉夢洲性格孤僻,朋友也不多,所以很重視這個朋友,卻怎麽也想不到到對方竟然對自己存了這種心思。

後來,方慕白将主角受日夜囚禁在小黑屋裏,一邊不斷讓他想起他們還是好朋友時的甜蜜回憶,一邊又用強硬的手段逼他就範,到了最後,主角受通過自殘的方式才勉強逃過一劫,但精神卻出了問題。

想到這些劇情,林語看向方慕白的眼神都不好了。

但他相信有自己在,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夢、夢洲說不喜歡,你快放開他!”

為了保護自己的攻略對象,林語挺身而出。

拿出做攻的氣概,用自己最有氣勢的聲線呵道,眼睛惡狠狠的瞪着方慕白。

然而他這張臉,做什麽兇巴巴的表情都沒什麽威懾力,倒更像只張牙舞爪的小奶貓。

方慕白挑了挑眉,對他的話絲毫不以為意。

非但沒有将手從葉夢洲身上拿開,反而漸漸向下,滑落至腰際,指尖肆無忌憚的擺弄着他腦後烏黑的發絲。

“怎麽,嫉妒我可以跟他這麽親密?”

方慕白笑着挑釁:“誰讓你對他心思不純呢,我和夢洲是朋友,自然是想怎麽親近就怎麽親近。”

林語見他如此無恥,氣得不行。

什麽朋友?

這個方慕白根本早就對夢洲圖謀不軌了!

他今天一定要當衆拆穿他的真面目!

“你……你撒謊!你根本就沒有把夢洲當朋友!其實你早就……”

林語氣沖沖道,結果剛說了沒兩句,冷不丁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也跟着搖晃起來。

“你怎麽了?”

方慕白見此神色一滞,立馬松開搭在葉夢洲腰上的手,正要過去扶他。

然而林語搖搖欲墜的身體,下一秒卻落入了別人懷裏。

頭昏腦漲的眩暈感依然沒有停下。

林語站都站不穩,下意識攀附着旁邊人的身體。

因有事耽擱,剛剛才趕到宴會現場的男人,一言不發的盯着林語的臉。

林語面色紅潤異常,原本明亮清透的眼眸此時卻蒙着一層水霧,顯得濕漉漉的。

這副模樣,任誰看了都能猜出他是病了。

杜莫謙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雙手扶着他的胳膊,見他無法靠自己站穩,箍着他腰間的手漸漸加重了力道。

“帶他去休息下吧。”葉夢洲也看出林語身體不舒服,主動提議道。

“我送他去。”方慕白自告奮勇,上前想要拉住他的胳膊。

誰知林語看他向自己走來,大腦瞬間短暫的清醒過來。

立馬毫不猶豫的将想要靠近他的方慕白一把推開,往杜莫謙懷裏一鑽:

“不要……我不要你!”

聲音有氣無力,然而言語間已經将對方慕白的厭惡表達的十分明顯。

方慕白臉黑了一下,眉毛皺的很緊,難以置信的問:“為什麽?”

林語氣呼呼的想,他還敢問為什麽?

這個表裏不一的笑面狐貍,自己說什麽也不要給他好臉色看!

林語剛要再嗆他幾句,突然感覺腳下一輕,被人攔腰抱起之後失去了重心,下意識驚呼一聲,又立馬乖順的攀住了男人的脖頸。

杜莫謙一言不發的繞過面前的兩個人,穩穩抱着林語,朝着屋中方向走去。

方慕白想要追上去,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住。

一場鬧劇落幕。

葉夢洲望着兩人背影消失,在原地站了一會,便徑直走到角落,将花丢到了垃圾箱。

之後,又細細端詳了一陣手中的禮盒,正要把它也一起丢進去的時候卻被人攔下——

“我剛才好像看錯了,這不是低端系列,而是全國不超過五對的特殊定制款,就這麽扔了有點可惜,要不送給我吧。”

方慕白動作自然的攬過他的腰,笑嘻嘻的厚着臉皮想将禮盒從他手裏拿走。

然而,在他的手還沒碰到盒子前,手腕便被人猛地擒住扭向一邊。

“啊!疼!”

方慕白驚呼一聲,悻悻的後退了幾步在一旁揉着已經腫起來的手腕。

“以後你這雙爪子再敢亂摸試試看?”葉夢洲冷漠道。

“開個玩笑嘛。”

方慕白陪笑着道着歉。

心裏卻在好奇剛才當着那位林家小少爺的面,他為什麽不這麽做。

要知道,葉夢洲可是空手道黑帶三段。

要不是自己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就憑自己剛才自己在他背上亂摸的行為,胳膊早就被掰折了。

葉夢洲望着手中禮盒,做了個丢掉的動作,最終卻并未脫手。

猶豫了一下,将表從盒子裏拿出來戴在手上,便要離開。

方慕白叫住他問:“宴會馬上開始了,你要去哪?”

葉夢洲腳步一頓,卻沒轉身:

“這裏除了你,還有人會在乎我去哪兒嗎?”

說完,又再次加快腳步,離開了這個看似喧嘩,實則充斥着冷漠嘴臉的宴會現場。

身為這場生日宴的主人公,葉夢洲的這句話,在別人聽來可能會覺得奇怪。

但方慕白卻清楚的很。

因為來這裏的人,根本都不是真心來為葉夢洲慶祝生日的。

大多只是為了和葉家現如今真正的掌權者,也就是葉夢洲的姐姐攀上關系。

而所謂的生日宴,只不過是個舉辦交際晚宴的幌子。

方慕白望向某個角落裏堆積成山的禮物,想到那枚普普通通的手表。

論起金錢價值來,它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似乎,知道葉夢洲最終沒有将手表丢掉的原因了。

-

杜莫謙将人帶到休息室後,把林語的身體平放在沙發上。

因為高燒,林語整張臉蛋都紅撲撲的,在上樓時就已經陷入昏迷,這會還沒醒來。

杜莫謙又伸手試了遍他的額頭——

溫度熱的燙人。

他将手掌拿下之際,輕拍了拍林語的肩膀,然而後者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杜莫謙沉默片刻,正要起身離開。

聽到身後傳來難受的嗚咽聲,又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去。

林語緊眯着眼,睫毛簌簌顫抖,額頭上滿是汗,身體也在不自覺發抖,在沙發上蜷縮成了一團。

見此一幕,杜莫謙毫不猶豫的折返回來,邊走邊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林語身上。

然而,當他直起身時,手掌卻猝不及防被人握住。

杜莫謙身體一僵,望着慢慢掀開半張眼簾的少年。

本能的反應是掙開,但最後卻并沒有這麽做,反而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問他:“還好嗎?”

如果此時林語是清醒着的,聽到從來對自己沒有好臉色的人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一定會以為自己是燒糊塗出現了幻覺。

林語點點頭,表情卻依舊痛苦。

嘴巴上下開合,半晌才艱難吐出兩個字:“好渴……”

杜莫謙盯着他上下開合的唇瓣,精神恍惚了片刻,又立馬抽回自己的手臂,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幾分鐘後。

杜莫謙手裏端着杯熱水推開休息室的門。

望着沙發上僅剩的一件西裝外套,臉色忽的沉了。

林語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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