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蕭知節右腿傳來劇痛,整個人被拖拽着向後,突變之下,他迅速從空間中拿出匕首,猛地插在地上。

“呃!”身體得以固定,右腿的痛感卻更加強烈,蕭知節忍着劇痛回頭,看見的是一只能有兩米長的鱷魚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小腿。

“方川柏!”

蕭知節冷汗瞬間落了下來,腿部撕裂感傳來,他連忙叫喊在林子裏找雞的方川柏前來幫忙。

鱷魚卻不會等到蕭知節叫來救兵,它咬住獵物後,四肢奮力向後,想要拖拽蕭知節下水。

鮮血從小腿流淌出,已經浸透了蕭知節的褲子,那一片土地也都浸染上鮮血。

蕭知節疼得臉色慘白,他皺着眉頭看向身後,愈發恐懼,他能夠感覺到鱷魚的牙齒已經陷進了他的骨頭,并且,撕裂感越來越強,他真的擔心,這鱷魚會不會直接把他的腿給撕下來。

這是末世以來,蕭知節第一次感到恐懼。他閉上眼睛,握着匕首的手漸漸支撐不住。

僵持不下,最終是鱷魚獲勝了。

那鱷魚見蕭知節手松開,迅速拖拽着蕭知節往後面的池塘退去,就在即将從上方掉進坑塘的一瞬間,蕭知節的手被拽住了。

方川柏撲在地上,他一手拽住蕭知節的手,一手拔出蕭知節插在地上的匕首重新再插入蕭知節手邊, “堅持住。”讓蕭知節握緊固定物,方川柏站起身撲向死死咬住蕭知節小腿的鱷魚。

鱷魚見身旁來了一個男人,并沒有撒嘴,依舊死死咬住蕭知節的小腿,

情急之下沒拿武器,方川柏赤手空拳,于是只得借着鱷魚鋒利的牙齒與蕭知節腿部的空間,把手伸進去試圖掰開鱷魚的嘴。

蕭知節回過神來,立刻從空間中找出一根棒球棍從地上扔到方川柏腿邊。

太痛了,蕭知節咬着嘴唇忍住痛苦,緊緊抓住插在地上的匕首,整個人趴伏在地上,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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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團也來到蕭知節身旁,急得喵喵直轉,小尾巴都低了下來。

方川柏的手掌被鱷魚鋒利的牙齒劃破,他用力掰着鱷魚的長嘴,但是鱷魚的咬合力驚人,絲毫不放松。

他又不敢進行其他嘗試,害怕刺激到鱷魚,不但不松開嘴,反而有可能咬着蕭知節小腿的嘴愈發用力。

正焦灼着,蕭知節的棍子扔了過來。

方川柏看着地上手臂長的棍子,靈機一動,他把棍子撿起來,從縫隙中塞進鱷魚的嘴裏,狠狠一下,插到鱷魚的嗓子眼。

原來,鱷魚也會幹嘔。

這一下子,鱷魚徹底松開了蕭知節的小腿。

在鱷魚松開嘴的一剎那,蕭知節忍着劇痛,立馬翻身抽回腿,從空間中拿出一個布袋在小腿上方紮緊,以免失血過多。

方川柏松了一口氣,拿起匕首就準備解決這條鱷魚。

鱷魚被戳到嗓子眼,不得已松開了蕭知節,但沒得到食物的它氣憤不已,很不甘心,惡狠狠地盯着一旁手拿匕首的方川柏,在他蹲下身的一剎那,猛然撲向他。

方川柏的匕首被鱷魚強有力的尾巴打飛,人也直接被鱷魚拍進水塘底。

蕭知節一驚,拖着傷腿爬到岸邊,大喊: “方川柏!”

池塘裏,靠岸邊還有一圈的空地,方川柏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臂被随之而來的鱷魚一口咬住,就要撕下他的一只胳膊。

掙脫不開,在鱷魚發力的那一剎那,方川柏抱着鱷魚,順着它用力的方向翻滾起來。

蕭知節知道,這是死亡翻滾,鱷魚這種生物咬住獵物後為了順利吃到食物會使勁翻滾,撕下獵物的血肉。

“方川柏!”蕭知節焦急不已,拖着傷腿趴在岸邊,死死地拽住地上的小草。

鱷魚的咬合力可想而知,它拖着方川柏不斷翻滾往水裏去。

方川柏順着鱷魚翻滾的力度方向随之一起翻滾。混亂之下,蕭知節的聲音傳來,方川柏似乎清醒了一點。

他在眼花缭亂之中,看見了身旁的匕首。

又是一圈翻滾,方川柏被狠狠甩在地上,同時,也更加靠近了那個匕首。

身體和鱷魚幹燥的軀體貼在一起,又在翻滾中與地面摩擦,擦傷無數,但是現在最嚴重的還是被鱷魚死死咬住的手臂。

翻滾之下,傷口不止咬痕大小,更多的是撕裂開來的傷口。

又一個翻滾,方川柏摸到了那落在岸邊的匕首。在拿到匕首的一剎那,他狠狠地用力插進鱷魚的背上。

奈何鱷魚皮糙肉厚,只發出一道悶悶的聲音後,匕首就滑落開來,鱷魚的脊背完好無損。

鱷魚卻像是被激怒了一樣,越發瘋狂,一連轉了十幾圈。

方川柏的手臂已經快要沒有知覺,體力越發流失。

蕭知節在岸上看得心驚膽戰,焦急不已,可是他的腿受傷,此時也動彈不得,只好把空間中能用到的武器,一股腦地丢下去。

“方川柏,試試槍!”他看準時機,把手。槍扔下去,可是在鱷魚不斷的翻滾之下,那把槍離方川柏越來越遠。

方川柏手臂傷口處的鮮血撒得滿岸邊都是,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在不斷地撞擊下,找準時機,一匕首插進了鱷魚的眼睛裏。

“噗嗤”一聲,鮮血四濺。

匕首死死插在鱷魚眼睛裏,鱷魚吃痛,終于松開了死死咬住方川柏手臂的嘴巴,轉身欲逃。

方川柏跌坐在地上,捂着手臂不斷流血的傷口,爬到一側,抓起地上的手。槍對準那飛速爬行的東西。

砰!一聲槍響!

子彈正中鱷魚的腦袋,鱷魚在原地掙紮了兩下,徹底翻了肚皮。

看到這一幕的蕭知節,提着的心終于放下,癱坐在地上,這才感覺到腿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

方川柏緩緩吐出一口氣,把槍和匕首都扔在岸上,一手撐着岸邊,從坑下爬了上來。

上岸之後,他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蕭知節連忙查看他手臂上的傷口,只見方川柏的手臂上布滿鮮血,小臂上鱷魚鋸齒狀的傷口深口見骨。

方川柏傷得不清,蕭知節也很嚴重。

他的右腳踝本就剛好,剛才這麽一通變故下來,這段時間他的右腿是別想好了。

蕭知節從空間中拿出消毒的碘伏和清潔棉花,準備給方川柏上藥。

方川柏躺在地上喘了口氣之後爬起來,不顧手臂的傷口,把蕭知節抱了起來, “我沒事,先回去。”

蕭知節腿受傷,走不了路,方川柏現在的行為似乎是合理的,可是蕭知節躺在方川柏的臂彎裏,感覺哪哪都不對勁。

兩人沉默無言地回到小房間,方川柏把蕭知節放坐在板凳上,去打了盆熱水回來。

蕭知節看見方川柏手臂處流得鮮血更多了,抿了抿唇。

“一起包紮吧,這樣快點。”方川柏坐在一旁,把水盆放在兩人中間。

蕭知節垂下眸子,從空間中拿出藥品和紗布。見方川柏自行處理傷口,他沒有再管,拿起帕子沾了點水,把腿架在一旁的板凳上,撸起褲腿,擦拭邊緣的鮮血。

這樣一看,他腿上的傷口跟方川柏比起來,一時間倒是不好說誰傷得更重一點。

幾個鋸齒狀的血洞密密麻麻地呈現在蕭知節白皙的小腿上,看上去很是駭然,雖然蕭知節已經臨時止了血,但還是有血液從傷口處流出。

蕭知節用手帕擦拭傷口旁的血跡,不一會兒,一盆清水就被染紅。

方川柏又去換了盆幹淨的水來,兩人一連換了三盆水,傷口處的血污才被清理幹淨。

清理幹淨之後,蕭知節用碘伏塗在傷口周邊,不清楚被鱷魚咬了要不要打狂犬疫苗之類的藥物,不過,他們現在也沒那條件,于是,只是用紗布包紮好,各吃了兩枚消炎藥,就結束了。

“這鱷魚不會有毒吧”方川柏咽下消炎藥,盯着手臂上已經被染紅的紗布問道。

蕭知節內心也沒底,低聲說道: “應該沒有。不過,我這腿現在這樣,我們可能要推遲離開的時間。”

“沒關系,反正也不急這幾天。”方川柏無所謂地說道,他靠在牆上,微閉着眼睛休息。

蕭知節看過去時,看見的是方川柏毅然棱角分明的側臉,男人臉上帶着擦傷,嘴唇有些幹裂,卻一點不顯狼狽,有種戰損美感。

蕭知節的目光又轉移到男人包裹着紗布的手臂上,緩緩垂下頭,說出一直憋在心裏的一句話, “謝謝。”

方川柏沒有睜眼,依舊靠在牆上,嘴角微微勾起,酒窩浮現, “客氣什麽,不是說好一起上路的嗎,那我們就是可以托付後背的夥伴,我救你不是應該的嗎”

一句反問,把問題抛回給蕭知節,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

蕭知節心裏的石頭落地,他低垂着頭,用剪刀剪開他滿是破洞的褲腿,把方川柏的話放進了心裏。

如若先前因為方川柏從一開始就騙他這件事,心裏還微微梗着,現在算是徹底解開了心結。

加上這次,方川柏救了他兩次,他的确不應該小氣地記着方川柏迫不得已下變成小孩來騙他這件小事。

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是可以并肩作戰的夥伴了。

想開了的蕭知節深呼一口氣,徹底收拾好他的情緒,這才想起另一件事, “方川柏,雞找到了沒”

蕭知節這話一出,方川柏直起身體,眨了眨眼睛,頗有些無奈地擡起一只手, “蠢雞估計被吃了。”

他的手上赫然是一根綠油油的雞毛。

蕭知節傻眼,方川柏繼續道: “這是我在水塘底的時候發現的,就剩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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