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換土移栽過的橘子樹漸漸枯萎，姜藜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傷透了。
神奇的是，這頑強的樹在葉子快掉光時又重新長勢好了起來。
“應該不會死了，”虞生過來檢查了一番，“不過這橘子樹以後可能結不出好果子來。”
“沒關系，只要它活着就行，我不吃它的橘子了。”這棵樹是姜藜親自栽種的，一開始只是為了吃橘子，而現在，她只想這棵樹能好好存活下來。
“這些天總是麻煩你，今天請你吃飯，怎麽樣？”姜藜不想欠別人的，雖然大多時候是虞生主動湊過來的，但是姜藜覺得自己麻煩了別人應該做些什麽來表示感謝。
虞生心裏樂開了花，終于有了和她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哪有女同志請男同志的？那我不成吃軟飯的了？走，我請你。”
“不行，我請你。”姜藜态度強硬。
“好，你請我。”虞生也不和她犟，怕失去這種近距離談話的好機會。
姜藜和他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來到公社的供銷飯店，這個地方姜藜還是第一次來，門口特別小，左邊挂着牌匾寫着：保證供給，右邊的牌匾則已經被磨損得看不出字樣來。擡頭一看，中間的匾額寫着：為人民服務。
整個供銷飯店黑乎乎的感覺不亮堂，姜藜走了進去，點了燴餅子和肉湯兩個菜。
等上菜的間隙，虞生說起了工農兵大學生的事，“最近指标下來了，咱們公社分配到了6個上學名額，2個大專，3個中專，還有1個社來社去的名額，紅姐應該能上。”
“真的？”姜藜高興得差點從長板凳上摔下去。她替紅姐高興，她知道這個好朋友等了有多久。
“那李婷呢？”姜藜又問，她知道李婷也想去讀書。
“你們一大隊有2個名額，紅姐一個，剩下的一個應該是在周沖和李婷中間選。”
太好了，姜藜覺得李婷應該也能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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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肉湯和餅子端上來，姜藜高興得一口氣吃了兩個餅。
“你吃，這肉湯不吃完就糟蹋了。”姜藜把肉湯移到虞生面前，這個人，怎麽吃得比自己一個女生還少。
虞生不想吃那麽快，他還想和姜藜多說說話。
主動聊天的虞生說起了自己在大學的經歷，他知道姜藜是大城市的，他覺得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和姜藜聊天的就只有那段大學生的經歷了。
“所以你也是工農兵大學生？”
“嗯。”虞生點頭。
“那你肯定很優秀了。”姜藜笑。
虞生愣了一秒，有些不自然，轉移話題道：“大學生活挺美好的，如果可以，還真想再讀一次。”
“有這麽好嗎？”姜藜好奇，“聽你這麽說，我以後也想去大學看看去。”
“肯定有機會的，我還記得我當初讀大學和同學集體去野營，為了看電影去把放映隊的設備搬了過來，和同學們在紅旗下歌唱………”
虞生說着說着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中，大學很美好，真的很美好，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那大隊長呢。”這麽美好的時候，姜藜突然煞風景地來了一句，差點把虞生給氣死。
“炎朔沒去過大學。”
“可是他會英文，”姜藜還記得炎朔當初沒收自己英文小說給燒了的事，“他那麽優秀，怎麽沒去過大學？”
虞生不想提這些問題，随便敷衍了幾句。
姜藜看出了他不太開心，也沒再提。
吃完了午飯，姜藜回到大隊就去找炎朔，
“隊長，咱們是不是要推舉工農兵大學生了？”
“嗯，”炎朔點頭後又看她，“別多想，你還不夠資格，去不了。”
“我才不想去呢，”姜藜十分牛氣地腦袋朝天看，“我是想問隊長你怎麽不去？要是你去的話，我一定選你去。”
炎朔被她那傲氣的模樣逗樂了，好脾氣地解釋，“不想去就是不想，沒有其他的原因。”
“你不想去嗎？虞生說大學很美好，他們還經常去看電影，隊長，你看過電影嗎？”
“沒看過。”炎朔語氣冷硬起來。
姜藜沒被他突然變得冷淡的語氣給吓到，反而覺得大隊長太可憐，長這麽大竟然沒看過電影，自己一定要想辦法讓隊長也看一場電影。
過了幾天炎朔把大隊的人都召集起來，“關于選拔工農兵大學生一事，每個大隊有兩個推薦的指标，本着公平公正的方式，現在現場投票。”
炎朔給出了幾個符合指标的名額寫在了板子上，接着就看大隊的人投票了。
“隊長，是以一家為單位還是以每個人為單位？”
“以每戶為單位。”炎朔站在臺上看着底下的人。
在最後收上來的一張張紙片中，炎朔和大隊會計計算着票數。
“炎——”念着票數的會計無語，她發現了一張寫着‘炎朔’的紙條，而炎朔根本不在此次名額中。
炎朔看到那張紙條上娟秀的字體，知道是姜藜寫的，也只有她才這麽無聊了。
“這張票作廢，”炎朔把那張紙随手放進自己兜裏。
最後計算票數，是周沖和紅姐獲得了這次名額。
李婷失落地回到知青點，蒙着腦袋在被子裏哭。
“喂，你選了誰？”劉鴨子把姜藜拉到一旁。
“我都沒選。”姜藜不知道該選誰，李婷是自己的好朋友，紅姐也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她誰也沒選。
“你蠢啊，不選李婷不選紅姐，可以選我啊！”劉鴨子可是給自己投了票，而且他只差周沖一票。
“我為什麽要選你？”姜藜不搭理他，跑進了知青點。
回到知青點，李婷偷偷叫住姜藜，也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姜藜可以撒謊，但還是選擇說了實話，“我沒選你們任何人。”
李婷嘆了口氣，也能理解姜藜的想法。而且自己比紅姐差了十幾票，就算姜藜選了自己自己也不會贏。
每個大隊選出2個人後，這些人又去了公社參加公社舉辦的文化考試。
“盡力而為。”炎朔讓大隊把單車讓了出來給紅姐和周沖，讓他們騎去公社參加考試去。
“謝謝隊長。”紅姐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對于文化考試，她一直有些慌，因為前幾次她都是文化考試比不過其他人而落選。
慶幸的是，最後考試結果一出來，五大隊的一個知青是第一名，周沖第七名，而紅姐，以比周沖高了0.5分的實力沖到了第六名。
公社6個指标，紅姐正好在公社的文化考試中占了第六。
“去飯店！我請客！”姜藜興奮地和李婷合力将紅姐給擡了起來，女生知青點歡笑聲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