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搞事業
搞事業
盛夢瓊回到盛府時，已是黃昏，因着和裴晝不歡而散，她在新宅子獨自呆了很久，誰知不小心睡過去了，醒來就那麽晚了。
她剛到門口，就見盛景言沉着臉等着自己，她心裏發虛，連忙斂了心事，縮了縮脖子道：“大哥，巧啊。”
“不巧，你看看什麽時辰了！”盛景言今日若不是有事找她，還不知她偷偷溜出門，現在才回來。
“大哥，我這是去買點東西，你看！”盛夢瓊一邊說着一邊揚了一下手中的牛皮袋，讨好地笑道。
她雖然這幾日經常出門，但都是趁着家中沒人注意，畢竟如今沈氏無暇顧及自己，但盛景言就不同了。
“我聽說你午後就出門了，買什麽東西買這麽晚？你知道一個姑娘家獨自一人在外面多危險嗎？”盛景言走過去，雖然嘴上斥責自家妹妹，但還是幫她接過東西。
盛夢瓊知道自家哥哥是擔心自己，親昵地挽着他的手，撒嬌道：“大哥，我知道錯了，下次絕對不會那麽晚回來了！”
“哼，你這性子我還不知道？明知故犯說的就是你，還好今日我回來了一趟，下次再不許這樣了。”盛景言拿她沒辦法，無奈嘆了口氣。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證沒有下次。不過說回來，哥哥你回來這一趟做什麽？”
“祖母身體不适，母親給我遞了信，讓我回來一趟，也許是上次将她氣的頭疼，所以……你就不用去了，免得她遷怒于你。”盛景言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腦袋，低聲說道。
盛夢瓊聞言一愣，回想前世，盛老太太這個時期并沒有不舒服，她記得盛老太太在年初二突然昏迷，整整躺了十日，最後還請了道士來驅魔，将府裏搜了一遍。
等等，她記得貌似是搜出什麽東西，然而最後卻不了了之，她記得那日盛景言跪了祠堂。
盛夢瓊瞳孔一縮，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非表面那麽簡單，這麽一想，她不動聲色道：“我知道了，這幾日我就乖乖待在院子裏，哪也不去。”
“還有一事，母親說大寒那日會辦一場賞梅宴，到時候那個遠方親戚也會來，你若不想去可不去，母親那邊由我來說。”盛景言對于所謂義妹并無多大想法，只是他害怕窈窈不喜歡。
盛夢瓊沒想到盛景言竟會想到這層，她心裏微暖，笑道：“謝謝大哥，其實沒什麽的，大哥多一個妹妹，我多一個姐妹，也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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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言見她這麽說，心中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你能這麽想，為兄很欣慰，窈窈長大了。”
盛夢瓊聞言回以一笑，她并不是多善良的人，只是見盛景言如此顧慮自己的感受，心裏感激，因為若有一日他知道真相，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人。
“大哥，其實你不必考慮我的想法，你完全可以将她當做親妹妹看待的。”盛夢瓊說心裏不難過是是假的，但她沒資格去決定他喜不喜歡盛芷瑩，那是他們親兄妹的事。
盛景言看着如此懂事的妹妹，心裏疑惑，更是驚訝，記憶裏，窈窈總是纏着他要糖吃，如今竟然已經開始為他着想了。
他寵溺笑了笑，捏了一下自家妹妹的臉頰，“傻丫頭，為兄最是寵愛你，就算有了新妹妹，對你的疼愛也不會減少半分。好了，我還要去書房，你趕緊回院子用膳。”
盛夢瓊眼眶一熱，點頭道：“嗯，大哥去吧，天冷，一定要注意保暖。”
盛景言給她緊了緊披風，繼而便轉身離開，盛夢瓊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這就是他們未來的路，總有一日會分道揚镳，各有各的人生，不過她很慶幸，能擁有這樣美好的親情。
盛夢瓊轉身，朝着燕珠苑的方向走去，此時眼光瞥到不遠處的灌木叢旁，閃過一道裙擺，她細細看去，并無其他異常。
雖然黃昏，光線暗，但她知道絕非自己看錯，看來那個人已經開始盯着自己了。
盛夢瓊朱唇勾唇，收回目光，想起方才盛景言說盛老太太身子不适之事，又結合前世之事，她覺得，賞梅宴那日，不太平。
正想些事情，就聽到有人叫她，盛夢瓊定睛一看，就看到有人提着一盞燈籠匆匆走來，待走近一看，來人是雪福。
“娘子，您可算回來了。”雪福氣喘籲籲，看着自家娘子安然無事，終于放了心。
“讓你們擔心了，今日有事，所以回來了晚一些，你怎麽來了？”盛夢瓊看着那盞泛着暖黃光芒的燈籠，突然覺得，前面的路，好像也不是很難走。
“您從未回來這麽晚，雪錦守着西洋鐘數着呢，您比之前晚歸了怔怔一個時辰，她心裏着急，但……但院裏有事，所以就讓奴婢來了。”雪福數着，聲音低了幾分，朝着周圍看了看。
盛夢瓊知道這是有事了，她點了點頭，并不言語，匆匆就朝着院子走去，剛進院中，雪錦已經等着了。
而原本負責掃地洗衣的清歌正站在廚房門口，見了自己，連忙就湊了上來道：“娘子，今日可要沐浴？奴婢給您燒熱水。”
“好，那就勞煩你了。”盛夢瓊看着她平日也沒有這般勤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清歌高興地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出廚房走去，盛夢瓊看着她的背影，示意雪福看好她，繼而便進了屋內。
剛進屋裏，雪錦就關了門，急急道：“娘子，清歌果然有問題，今日奴婢看到她鬼鬼祟祟從外頭回來，懷裏好像藏了什麽東西。”
“這幾日你和她套套近乎，若是可以，不如先這樣……”盛夢瓊低語一番，雪錦的面色一變，不可思議看着她。
“娘子，這……這不行呀，奴婢做不來，到時候露餡了怎麽辦？而且奴婢也做不出那種事，到時候……”
雪錦還沒說完，就被盛夢瓊打斷道：“不怕，要的就是破綻，有時候有些人自以為聰明，反而容易被聰明誤。”
“娘子，無論如此，您千萬都要相信奴婢，奴婢對您絕無二心！”雪錦拍着胸脯保證道。
盛夢瓊杯雪錦逗得撲哧一笑，點頭道：“我知道，不會誤會你的。”
前世雪錦為了她付出那麽多，她自然是信她的，可清歌卻不是幹淨的人，她的背後是沈氏，所以一定要将清歌拔除。
雪錦撓了撓頭一笑，順口一問，“娘子，今日的紅豆年糕湯，裴公子吃了嗎？”
盛夢瓊臉上笑意微微一凝，苦澀道：“他并不願見我，那紅豆年糕湯，估計也不想吃了吧。”
雖然她心裏因為裴晝的話在意，但自己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就将人逼到角落裏，對于裴晝的拒絕，她并沒有太過傷心，反而覺得開心。
因為他，是真的在意自己，不然也不會見她，前世的他為了自己，做了那麽多，更甚，留他一人活在陰森的宮裏，這一生，就換自己來主動！
而且裴晝就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她只要一直粘着他，他一定會心軟的。
“娘子，奴婢有些不明白，您為何對裴家公子如此上心，夫人和老爺不是不願意你們交往麽？”雪錦疑惑問道，這幾日娘子不是送點心就是送情書，可那裴家公子壓根沒有任何回複。
“雪錦，我這輩子只喜歡他，再不可能喜歡別人了，父親和母親不喜歡他，那是他們的事，他們管不着我。”盛夢瓊前世愛而不得，最後兩人陰陽兩隔，好不容易重生，她堅決不會委屈自己。
雪錦雖然不知為何，但是自家娘子眼裏的堅定告訴她，她并非是開玩笑，但是，這樣沒有回應的感情，真的會有回響嗎？
她忍不住問道：“娘子，奴婢還是擔心您受傷，裴公子一直以來便是沉默寡言的人，他若是一直無動于衷怎麽辦？”
盛夢瓊微微一笑，篤定道：“不會的，因為我信他。”
前世的他，為了自己，從默默無名小卒到手握實權的将軍，一路上吃了很多很多苦，明明知道自己負了他，卻堅持了十幾年。
既然前世他已經走了九十九步，那今生的九十九步還有前世的一步，就讓她來走吧，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她還是想義無反顧的奔向他。
當然，并非是被愛情沖昏頭腦才會這樣喜歡他，感情只有互相奔赴，才有意義呀。
而且如今她不能太過沖動，畢竟她背後并無靠山，若真得罪了沈氏，最後受傷還是裴晝。
雪錦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笑道：“奴婢知道了，娘子覺得可以，那就是可以，奴婢相信姑娘！”
……
裴府內，裴晝又将自己關在了藏書閣，桌上擱着食盒，原本熱氣騰騰的紅豆年糕湯，如今已涼了，稠密，隐約可聞一股淡淡的紅豆香。
他手中拿着一封信，正是盛夢瓊所寫，字體娟秀，寥寥數語：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署名處還畫了兔子和狼。
她為何會像是變了一人，明明之前是那樣決絕，她是故意逗他，還是因為其他？
就在此時，有道黑影閃過，只聽得瓦片松動聲，繼而就看到一個黑衣人悄然而至，立于欄杆之上。
“難得見你唉聲嘆氣，竟是因為盛家那小娘子？真是稀奇，我還以為你鐵石心腸，不以物喜。”黑衣人抱手靠在欄杆上，戲谑說道。
裴晝将信件收入懷中，又恢複平日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樣，冷聲道：“關你何事。”
“自然關我的事，聽說那日陳太傅之子問候了你一番，雖然我看不上他，但不得不說，他說的那番話有道理。”黑衣人哈哈笑着，故意打量着少年的臉色。
他話音一落，此時迎面飛來一個茶盞，貼着他臉飛過，黑衣人吓了一跳，不由罵道：“你這小子脾氣還挺大！我說的是實話，不過你若是答應我之前提的要求，這些自然都是小問題。”
黑衣人說完，以為裴晝會像之前一樣直接拒絕他，然而這一次，回複他的是短暫的沉默。
是啊，這個世間沒有權勢富貴，如何能做自己想做之事？別說光明正大娶心愛之人，若沒有足夠的權勢，最後不都是以悲劇收尾麽？
黑衣人眸中閃過不可捉摸的深意，趁熱打鐵道：“你既然真的喜歡盛家娘子，應當要考慮你們的未來，我可聽說，盛家人如今又要認新女兒了，你那心上人，以後估計處境艱難。”
“新女兒？此言何意？”裴晝一提到關于盛夢瓊的事，他就難于不動如山。
黑衣人無奈，便将這幾日盛府的事情簡單複述了一遍，裴晝這時想到今日少女來找自己，提到了她會被送進宮之事，不由變了臉色。
她原來如今處境，并不容易，真是傻瓜，為何不同他說清楚？不，不是她不說，是自己不給她機會。
這般想着，裴晝當即起身，就要離開，黑衣人見狀，忙道：“你去哪兒？”
“去找她。”裴晝此刻只想見她，告訴她，今日是他錯了。
黑衣人拍了拍腦袋，頭痛道：“真是年少輕狂，你去見她，又有何用？你如今有什麽資格能和護國将軍府抗衡！”
裴晝身形一頓，想起少女今日悲傷的目光，不由握緊拳頭，轉身朝着黑衣人，一字一句道：“我答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