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沉淪
沉淪
許唯吃得很快，也不知道是菜品合口味還是想快點吃，總之姜從亦看到許唯的速度，也不好意思再慢條斯理而矜持的吃。
最後，甜品和餐後酒上來，兩個人優雅的一碰杯，喝白蘭地，吃冰淇淋。
姜從亦買完單，和許唯一起出餐廳時，開始思考是在附近逛逛還是直接回家。這兒離西湖比較近，要不要在商場逛一下，然後去湖邊走走。
“要不要去西湖邊走走？”姜從亦問道。
“？”許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好像不認識她一般。
姜從亦也有些疑惑，她說的有問題麽？
許唯挽着她等下樓的直梯，到了之後，許唯直接按了一層。同時，姜從亦發現許唯正在地圖軟件上叫回家的車。
直接回家，也好，還是家裏比較舒服。姜從亦忽然反應過來，這種時候，也就自己這個還沒和對方談過戀愛，什麽都沒做過的人才有心思再去西湖邊走走。
“看來親愛的唯想快點證明自己的愛。”姜從亦微笑道。
許唯看看笑得揶揄的姜從亦，眉頭一揚，說道：“是的。”
姜從亦神色微赧，很快又抱了抱許唯，說道：“我也愛你。”
電梯門中途開了，兩個心懷不軌的人各自一臉嚴肅。到了底層，出了大樓後，兩個人很快鑽進計程車裏。
路上，二人安靜的坐着，看着窗外的夜色。姜從亦看了眼手機，忽然想起白天時行政在公司群裏發的消息，于是仔細看了看。
消息裏說了年會的舉行日期，以及誰想表演節目可以報名的事。轉眼又要到年底，可以開始總結過往，展望美好前景了，同時讓無數員工頭疼的節目也要開始安排起來。
“今年年會還挺早。”姜從亦說道。
“嗯，因為一月就除夕了。”許唯回答。
“這樣。”姜從亦恍然，忽然就要2020年了，還真有些不适應。
姜從亦在大四後半年去雲墨實習，畢業後留在了雲墨，還沒有參加公司年會的記憶。
微博上，“杭州晚霞”上了熱搜，給她推送了一條彈窗。姜從亦點開那詞條，看到網友分享的杭州絢爛的晚霞，笑了笑：“今天的晚霞不錯，都上熱搜了，不過我們出來得晚，沒有看到。”
許唯的目光驀然變了，随即又垂眸，似乎在控制情緒，片刻後才語氣有些沉的問：“所以呢？”
姜從亦有些奇怪，剛才那句話有問題嗎，許唯怎麽忽然生氣了。難道關于晚霞，之前還有不好的回憶？
“沒什麽。”姜從亦輕聲道，現在她一頭霧水，說多錯多。
許唯沉默着，忽然開始想一個可能，姜從亦與她複合，是不是也有報複的意味。可是，就算她想報複，許唯也甘之如饴了，暫且在一起就好。
晚上，路有點堵，汽車斷斷續續的前進着。姜從亦沒有急着回去，倒不是很在意，見車裏的氣氛不對，于是伸手挽住許唯的手臂。許唯側頭看着她，眼中流露出複雜的光芒。
到了小區門口，她們下了車，許唯掃了出入卡，便和姜從亦一起往裏走。姜從亦知道這是別墅區，此前知道了許唯的資産情況，對此倒也十分淡定。
這裏大多數人家都是三層獨棟帶花園，姜從亦在為自己現在租得起兩室一廳而欣喜的時候，許唯卻擁有獨棟別墅。而且許唯的家人住在北京，在杭州再給許唯置辦這樣的宅院可謂是大手筆。
她們的差距太大了，不過許唯泰然自若，平時金錢方面的相處也不像為了照顧自己的情緒而小心翼翼的樣子。
許唯一路走去，沒過多久就到了家門前，開了大門。院中幾盞古式的方燈亮着光，沿着青石板路穿過草坪，許唯開了智能鎖，姜從亦便跟着她走了進去。
裏面并沒有開燈，從落地窗外照進來微弱的月光，看起來許唯家裏現在沒有傭人。姜從亦不知道燈的開關在哪兒，只好停在原地等着許唯的動作。
不過許唯也沒有繼續往裏走，而是轉過身，面對着姜從亦，并不說話。暗夜中，只聽得見兩人逐漸變沉重的呼吸聲。
片刻後，許唯上前，一只手撫上姜從亦的側臉，把她抵在門上。
“不要以為這些日子以來，只有你在怄氣，我也很生氣。但是，我始終愛你。”
“……”姜從亦心髒狂跳，看着微光下近在咫尺，帶着怒意，壓迫感十足的許唯。
“既然你又來招惹我，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許唯輕笑道，低頭吻了上去，又将她擁入懷中，不給她絲毫掙紮的餘地。
“！”姜從亦大腦轟的一聲，有些招架不住，這就是得償所願的感覺……她的心髒尚處于持續的震顫中，對方的舌已經毫不客氣的與她的糾纏在一起，讓她的身體和靈魂都為之窒息。
靜室中，有低低的喘息和分不清是從誰喉間溢出的悶哼聲，姜從亦只覺得一陣暈眩，幾乎站立不穩，有些顫抖的一只手環着對方的腰回應着。
良久，在雙方的動作越來越過火，不滿足于單純的擁吻的時候，許唯終于放開了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洗澡。”
接着，許唯按了燈的開關，室內頓時大亮，姜從亦依然呼吸急促，有些回不過神，眼中暈染着迷蒙的水汽。許唯又見到了對方久違的情動模樣，心弦再次被撥動，同時陷入思考。
這家夥竟然沒有像她想象中的一樣主動而急切，也對，她現在不抗拒就已經是一大進步了吧。
“你今天真是活0活現啊。”許唯意味深長的眨眼道。
“暫且，為愛做0。”姜從亦微笑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對方。
許唯也不甘示弱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湊近，在她耳邊說道：“你沒有別的想說了？”
“還有什麽好說的……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栽在你身上了。”姜從亦嘆息，随即感覺到了耳邊的氣息，許唯雖然只是輕輕抱着她，卻還是有些不安分的動作。
許唯太了解她了，稍微一撩撥，她便再次失神沉淪。
姜從亦悶哼了一聲，略微掙了掙，得以再次面對許唯。看着她眼中危險且帶着火焰，不複往昔冷靜自持神色的模樣，姜從亦笑了笑，勾住她的脖頸，再次吻了上去。
空氣再次變得迷亂，明亮的燈光下，一切無所遁形，似乎格外刺激。姜從亦呼吸急促，與對方踉跄着往裏挪，趁間隙脫了外套扔在衣架上，許唯又把鞋踢了。
“…………”姜從亦本來想換拖鞋，最後只好光着腳和許唯一起進了客廳。
“許……許唯。”分開之際，姜從亦欲言又止。還是該告訴她自己已經失憶了，就算不說，一會兒她也必然會發現，自己生疏得很。
許唯看着她眼中的猶豫之色，似笑非笑道：“你在版權部待的很久，看過不少咱們網站的狗血文吧？那裏面呢，如果一方覺得被耍了想報複另一方，就會搞小黑屋什麽的。”
“什，什麽？我又不會耍你……不過你想玩小黑屋也随時可以……”
“……”
“我就是想說一個有必要讓你知道的事。我失憶了，丢掉了三年的記憶。我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年前。”
“……三年前？”許唯吃了一驚，認真看着姜從亦，有些難以置信。
“你怎麽會失憶？有沒有喝多酒，或是傷到頭。”許唯驚詫之後，想到可能的原因，有些緊張道。
“不知道為什麽，不過沒什麽生理性創傷，我給你看一下醫院的報告單。”姜從亦說道。
手機在扔衣服的時候被順便放在了口袋裏，于是姜從亦去拿手機，找到拍的報告單照片後，給了許唯。
“連續性失憶——無失憶既往史。”許唯看着診斷結果和後面的主訴，眼神閃爍了一下。
“好。你三年前最後的記憶是？”
“16年12月的某一天，我們公司外出團建，在大理的一個酒店裏落腳。我晚上喝的稍微有點多，醒來後，就是三年後了。”
許唯收回落在姜從亦身上的視線，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反複看着報告單。看起來，她十有八九是真的失憶了，總不能為了和自己複合，又不想提以前的事，所以假裝失憶吧，以姜從亦的性格沒必要這麽做。
除了受肉.體創傷外，還有一種強迫失憶症，是患者因為逃避某件事，主動想要忘記。現在這次，姜從亦不會寧可失憶，也不想帶着記憶面對她吧？
想到這兒，許唯有些氣惱，還以為她想通了，原來是失去了記憶才會這麽主動。之前自己有錯，所以有隐約的怒火也不敢發，現在面對沒了記憶的姜從亦，更是有些無奈。
那個讓她生氣的，不信任她的姜從亦暫時休眠了，她想生氣也無處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