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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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雞籠還要考慮一個問題,就是置放。
肯定不能放在院子裏,這有礙觀瞻,自然也不能放在廚房,氣味大不說人也容易生病。
雲小幺考慮過,要麽放在後院,要麽放在菜園。
但後院堆放了柴火又喂養不便,所以雲小幺還是打算放在菜園。
在菜園那邊安置的話,就得空出一片地來。
好在種着桃樹和梨樹的那一壟地有個邊角可以利用。
所以雞籠就不能做成提式或者立櫃式,得搭棚。
陳望砍的這幾根竹子大小相差無幾,鋸下來的根部最适合做柱子。
而陳望有心幫他,就問他自己能做些什麽。
雲小幺道:“你鋸柱子吧。”
陳望嗯了聲,他轉去宋允家借鋸子。
而方翠珍也走了出來,說要幫忙。
雲小幺就讓她去把那塊邊角地鋤平了,将來好養雞鴨。
新鮮的竹子鋸起來不難,比了合适的長度,陳望一人就搞定了。
雲小幺又讓他去打樁,家裏有人幫着,倒不用雲小幺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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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鋸好了就得搭頂還有四邊的門,而不管是頂還是門,都要先将竹子劈成竹條。
趁着陳望在打樁,他順勢比了大小,又出來用柴刀将剩下的竹子劈條,然後先去安裝棚頂。
可釘完棚頂之後,雲小幺發現剩下的竹條不夠編四扇竹門,陳望知道了,就說他再去砍兩根竹子。
雲小幺沒有跟他去,他将剩下的竹條,挑了三根較為粗厚的竹條作為支柱,然後編了兩扇竹門,他就先去把這兩扇竹門安裝好。
安裝竹門倒不是很難,可以采用卡扣的方式,也可以直接用麻繩綁緊固定,雲小幺用的就是後者。
做成活性竹門是為了方便進出。
一家四個都在忙活,搭這種簡陋的雞籠本也不是什麽難事,因此陳望扛着竹子回來時太陽還沒有下山。
但四人還是抓緊時間,鋸竹子劈竹條編門都分配的清清楚楚。
于是等太陽落山,這竹雞籠也就做好了。
四人忙了一天,尤其是雲小幺和陳望,是真真累出了一身汗。
雲小幺擦着臉上的汗水說:“我明日再去割一些茅草,曬幹了鋪在上面,這樣下雨的話也不怕把裏邊打濕。”就是得抓緊,若宋允所言不差,雨季馬上就要來了。
雲小幺劈了一日的竹條,沾了一手的竹青,自己也無所覺,不知怎麽的蹭到臉上去了。
陳望看見了,直接用拇指去替他抹。
“怎麽...”
“沾了汁液。”
雲小幺看着他認真的臉,福至心靈:“你以前都不會碰我。”說的這個碰是指其他接觸,而陳望只會像對待小孩一樣揉他腦袋,還有就是那日在江洋大盜的刀下把他救了并且摁進懷裏護着,其餘時候陳望根本不會碰他,更別說是擦臉這種親密行為。
陳望笑了笑,他的手指就按在雲小幺臉上,摩挲了下:“這是在記仇?”
雲小幺搖搖頭:“沒有,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
這高評價讓自認為人品絕佳的陳望都不自覺挑起了眉頭:“怎麽說?”
“我第一次見你那日,你就很小心地與我保持距離。”
陳望想了想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然後就想起了一些事。
不得不說,這小呆瓜對他的濾鏡真是過于厚了。
當然今時的陳望也不好意思說,我那會是怕你賴上我以及你真的不好聞。
小呆瓜生不生氣不清楚,但如今他作為小呆瓜未來的另一半,應該要顧及他的心情。
所以他虛心應下:“你想的沒錯。”
雲小幺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把陳望忘了收回的手拿下來,道:“水井那邊的籬笆圈要等過兩日才有空做了。”
“不着急,你若是抽不出空,我去跟裏正說一聲,讓他安排別人做。”
“不礙事的。”雲小幺解釋,“我們剛搬來不久,這段時日承蒙允哥一家和裏正他們照顧,能為村裏做點事也好。”
陳望知道他是以這樣的方式回饋宋家村,自然也就不會阻攔他:“嗯。”
“回去吧。”
“好。”
陳望是打算不管他做什麽自己都跟着去,畢竟兩人才确認關系,正是新鮮上頭的時候,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當晚宋朗回來後帶回一個消息。
他有個同僚,家裏想打井,聽說了陳望的本事想請他走一趟。
宋朗的意思是:“價錢我還沒談,這裏邊的具體行情我也不清楚,所以明日你與我去一趟縣裏,跟他當面聊聊,合适的話就接了。”
陳望想了想,既然打定主意做打井師傅,那自然是要接活做,再則就算他的空間裏還有金銀首飾也不能全都拿出來,這不僅在外人面前解釋不了,何玉蓮那邊也說不過去,上次他賣了一個手镯換了二十兩銀子,就這都和何玉蓮解釋了半天才讓她相信:“我一會先去裏正家問問。”
“也行,你心裏有個底最好。”
“嗯,多謝了。”
宋朗擺了擺手:“不客氣。”
他說完就回家去了。
宋朗下值的時間一般很固定,都是他們吃晚飯的時間,所以陳望合上院門直接就去了廚房。
廚房裏,雲小幺正在洗碗筷。
見他進來,問道:“宋大人找你什麽事?”
“他說他有個同僚家裏想打井,讓我走一趟。”
何玉蓮驚訝:“讓你去打井?”盡管她清楚兒子有不一般的本事,一時之間也沒想過跟打井能扯上關系。
“嗯,咱們搬到這來總要想法子謀生,所以我就托他四處問問,若是有誰想打井可以找我。”
“打井是個好手藝。”方翠珍道,“以前在清溪村時,請人打一口井少說要三五兩銀子。”
“這麽貴?”三五兩銀子可不少,一般人家一年才掙這麽多。
方翠珍解釋道:“也不貴,花這錢就得見着水,若是相井的看錯了位置那就是白挖了,還得再找。”
是這道理,所以相比較起來,陳望這一口斷井的本事就顯得珍貴了。
何玉蓮從蒸籠裏給幾人盛了飯,一一擺在他們面前:“梨縣這邊物價便宜,你還是去問問裏正為好。”
“我也是這打算。”
這自然是最好的,畢竟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萬一陳望不清楚行情亂收價,收多了是那邊虧,将來也不利于他接活,收少了自己虧,沒這必要。
于是吃了飯,陳望就先去裏正家了。
他過了兩刻鐘才回來,那會何玉蓮與方翠珍已經回去她們屋裏,就剩雲小幺等着他。
“水已經打好了,你先洗漱。”天氣熱,而陳望又年輕氣盛的,搬來宋家村後就一直洗的冷水。
“你回屋裏等我。”
雲小幺嗯了聲。
他就去陳望屋裏等。
認識了陳望,雲小幺才知道漢子與漢子也是不一樣的。
以前在雲家時,雲富貴的房間就亂的像豬圈,可陳望的不會,不管是床榻還是衣櫃,他都擺放的整整齊齊,有條有理。
有時候連雲小幺都懶得疊被子,可陳望屋裏的永遠都是一方豆腐塊。
陳望沐浴的速度很快,沒一會他就披着一頭長發進來。
砍竹子難免碰到竹毛,若是就這樣睡了,估計夜裏睡不安穩。
所以不止是他,雲小幺也洗沐了。
只是雲小幺洗的早,這會已經差不多幹了。
雲小幺很困,他昨晚因為興奮過度本就沒睡好,今日勞作一天,這會困得眼皮子都要打架。
但是見陳望披着頭發,他又強打精神地去幫他擦拭。
“裏正怎麽說?”
陳望坐在凳子上,任他幫自己擦頭:“困了?”
雲小幺打了個呵欠:“有點。”
陳望笑了聲,這何止是有點,若是給他張床怕是能睡死過去:“困了就去睡,我這不用你伺候。”
“才不是伺候你。”雲小幺睜着一雙貓兒眼,可真的是困了,所以眼裏蒙着一層水汽,“我喜歡做這些。”
“這有什麽分別?”
雲小幺振振有詞:“說伺候,那就不是我心甘情願。”
“歪理。”陳望倒也不想去和他争執這些,回答了他先前的問題,“裏正說收費不一,若是主人家自己出人打井,最多也就收個一兩銀子,若是請人打井那就貴一些,像我這種應該就是前者了。”
雲小幺聽了,眼都睜大了些:“你出去一趟就能掙一兩銀子?”
陳望故意問他:“嫌少?”
雲小幺搖搖頭:“我幾年也才攢了三百多文。”他想到了什麽,幫陳望擦頭發的動作頓住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陳望沒有直接回答他,他擡起手握住雲小幺的手腕,轉了身子面對着他:“同一只手上面的螺紋都不一樣,何況是人?而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你看,我就不會做雞籠。”
雲小幺小聲道:“很簡單的,一學就會。”
陳望無奈:“那我上次跟你說過,不會的事可以學,可還記得?”
雲小幺點點頭。
陳望又道:“我會相井是因為我會變水,說起來還是我作弊了。”
雲小幺忙道:“是你的本事就不算作弊。”
陳望笑他:“怎麽誇我你就一套一套的,輪到你自己就百般不是了?”
雲小幺低聲承諾:“我以後不會了。”
“要記得說過的話。”陳望把他手裏的幹巾拿過來,“回去睡吧,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雲小幺不想回去,他的內心蠢蠢欲動:“我想在你這睡。”
陳望挑眉,不過他最終沒說拒絕的話。
雲小幺見他沒反對,趕忙往床奔去脫了鞋一骨碌滾上去,仿佛只要他躺的快,陳望就拿他沒辦法一樣。
他躺在床上,把陳望疊的像塊豆腐的被子手腳并用抖開,然後搭在自己腰腹間:“我睡了。”
“嗯。”
他是真的困,打了聲招呼下一瞬就進入了夢鄉。
陳望與他同睡過幾次,自是知道他有多好眠。
這睡眠質量,失眠患者看了都得饞哭。
陳望等自己的頭發吹幹了才上床,他剛躺下,也不知是雲小幺最近一個人睡養成習慣霸占一整張床還是聞着他味了,一個轉身就把手搭到了他這邊。
屋裏吹了燈,自是看不清他的模樣,不過陳望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打在耳側,這人不僅把手伸過來,人也躺過來了。
以前他們住在客棧或者是留宿村民家時,都會做一條楚河漢界避免雙方越線,可今時不同往日,他們的關系不一樣了。
若是以前陳望會把他過界的手腳移開,但現在他伸出手,準确無誤地摸到雲小幺的腰,将他攬進懷裏,并且低頭,在那散發着清香的頭頂留下一吻。
一個搞事業,一個建設新家園,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