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舍
不舍
客廳裏，這是這麽久以來“淮巷小分隊”第一次人齊的坐在這裏。上一次這麽齊人還是看日出那次。
他們坐在一起聊聊天，“對了，你的寵物店經營的怎麽樣了？”周衍繹看向蔣嘉遇，“需不需要幫忙？”
“經營的還算可以，幫忙現在暫時還不需要。”
周衍繹：“有需要就和我們說。”
“行。”
蔣嘉遇說：“這次回來了，又什麽時候走？”
“明天。”
“這麽快。”
“嗯。”他偏頭看向路懷思，見她一臉失落的看着他，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乖。”
另一邊的氛圍。
林言暗戳戳地坐在葉楠身邊，看着周衍詩和莊鎮榮兩個人打鬧，餘光卻一直在注意着身旁的人。
林言說：“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葉楠拿起一個橘子，剝開，用力卻剝不開。
見狀，林言拿過來，三兩下的剝開，輕聲問：“手怎麽了？”遞給她。
“謝謝。”她掰了一半給林言，他搖頭說不要，見他不要，塞進自己嘴裏說，“沒事，最近畫了挺多稿子的，手有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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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去醫院看看麽？”
“最近忙，沒什麽時間，而且工作室才剛挑好店面，準備裝修。”葉楠說，“忙完了這些，把東西全部搬回來這邊。”
“再忙也要去。”林言把剝好的橘子給她，“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這手要好好保護好，設計師最重要的……”
男人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她要是再不答應，估計他能說她個三天三夜，“好好好，我去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林言說，“那就明天下午去吧。”
“行。”
路懷思在這溫暖的氛圍裏，在朋友們的聊天下，發了會呆。只覺得這一刻很美好很美好，這次過後，也不知道下次人齊是什麽時候了。
周衍繹正和莊鎮榮聊天，瞥了一眼旁邊的人，雙臂抱膝，目光盯着某處發呆，很乖，很安靜。
他知道她的習慣，她只會在熟悉的人或者讓她覺得很安心的人身邊發呆。
周衍繹淡笑一下，沒打擾她，繼續和莊鎮榮聊。
時光總是這麽短暫，朋友們都回家了，留下路懷思坐在沙發上發愣。她其實很不喜歡這種熱鬧過後的安靜，自己又是孤獨的一個人。
直到爸媽從隔壁房子回來，才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張紋喊她：“懷思，不晚了，快去睡覺。”
她應聲好，轉身上樓。
半夜。
睡不着的路懷思在床上翻來覆去，床頭上的手機震動一下，拿過來，黑夜中亮起的屏幕有些刺眼，顯示的微信信息。
繹：【睡了麽？】
Ls：【沒呢。】
繹：【我在樓下。】
路懷思一下子從床上起來，馬上下床穿拖鞋，蹑手蹑腳地下樓梯，拿鑰匙，小心翼翼地關門。
一轉身，就瞧見周衍繹站在她家門口，叼着煙吸了一口，又吐出來。
路懷思走過去，男人見狀，立馬把煙掐了扔在地上，腳尖踩滅，立馬解釋道：“我很少抽的，就一次半次。”
她說：“下不為例哦。”
“知道了。”周衍繹撥弄着她淩亂的頭發，“怎麽這麽晚沒睡？”
“你不也是。”路懷思挽着他的胳膊，“明天什麽時候回去？”
“早上九點。”
“那你還過來找我？趕緊回去吧。”
周衍繹搖搖頭，低聲說：“下次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所以現在要抓緊看看你啊。”
路懷思仰起頭：“看吧，免費給你看，過時不候。”
他笑，還真捧起她的臉仔細的看了看，左看看右看看。
“看夠了麽？”
“沒有。”
周衍繹與她的目光交彙，腦海裏閃過今天下午的吻，咽了咽口水，緩緩地低下頭。
這一動作，路懷思知道他要做什麽，小手忍不住攥緊他的衣角，閉上眼睛，感受到男人灼熱的氣息缭繞在她的鼻息間，溫柔的吻不斷襲來，正當她沉浸在溫柔裏。
下一秒，熱烈的吻接着落下，攥緊衣角的手往上走，附在男人寬大的背脊上，滑嫩的舌頭卷入口腔，不斷引領着她，被吻的有些缺氧，男人才松開她的雙唇。
額頭低着額頭，彼此輕喘着。
緩了好一會兒，路懷思驀然将他抱緊，腦袋埋進他的肩膀裏。
周衍繹瞬間感知到她失落的情緒，彎下腰方便她抱，什麽也沒問，大掌在她背上輕輕地拍着，似安撫的動作。
良久，埋在他肩膀上的路懷思悶聲道。
“我們下一次見又是什麽時候？”
這次輪到周衍繹沉默。
半晌，他才說：“我不知道。”
他職業特殊，不敢給她承諾什麽，怕承諾後無法兌現令她失望，也不想讓她失望。
“我知道了。”
路懷思掙脫開來，揚起一個微笑：“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好。”周衍繹點頭。
“那我回去了，晚安。”
“晚安。”
她說：“記得發信息報平安。”
“好。”
周衍繹看着她離開，開門，關上，站在原地幾秒鐘，他也離開。
這一晚，兩個人徹夜難眠。
直到早上，路懷思站在房間陽臺上，視線落在樓下的周衍繹，心裏莫名有一種預感，這次他們會分別很久很久。
樓下，周衍繹和家人們揮手告別。上車前，他回頭看站在陽臺上的路懷思，朝着她揮手。
而她點點頭，也揮了揮手。
他看了她幾秒，轉身上車。
車上。
蔣嘉遇說：“就這樣走了？不去和懷思打招呼嗎？”
“說過了。”他閉上眼，不願再說。
蔣嘉遇看他有些疲憊，也不打擾他。在安靜的車內，放了首純音樂。
小憩了一會兒，周衍繹偏頭窗外，褲兜裏的手機震動，掏出來看，微信置頂的路懷思發了條信息給他，點進去看。
Ls：【一路平安，等你回來。】
簡單而堅定的話語，令他安心了不少。
他回複了個好。
不一會兒就到機場了。周衍繹把行李箱拿下來，對着蔣嘉遇說：“我走了。”
“嗯，等你回來。”
他點頭，推着行李箱往機場內走。
·
路懷思住在教師公寓，很少回家，最近在打算買小車。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又到周末了，她回到公寓，打開燈，房子瞬間明亮卻又有點清冷。
她把自己往沙發上扔，腦袋放空，思緒飄忽，想到最後一次見周衍繹是她面試成功，他回來慶祝的那一次。
時隔兩年。
路懷思打開微信，點進和周衍繹的聊天頁面，全是她發出去的信息，而對方一條也沒回。正當她想輸入什麽，輸了又删，删了又輸，最後什麽也沒發，站起身拿衣服往浴室裏走，打開手機随機播放歌曲。
歌唱到一半，電話打進來，接聽免提。
“懷思。”是餘悅的聲音，“在幹嘛呢？”
“洗澡，怎麽了？”
餘悅說：“明天周末有空嗎？出來逛街，她們也在。”
路懷思想了一下明天的安排，“好啊。”
“那我把時間地址發給你。”
“行。”
翌日。
路懷思掐點來到約定好的地方，一進門，靠窗的她們就朝她揮手，笑笑走過去，坐在餘悅旁邊，放下包。
“你們怎麽這麽早到？”
“因為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你們。”盧妙琪說。
路懷思笑：“這麽久沒見，還是和以前一樣油嘴滑舌。”
這話一說，她都恍惚了一下。記得以前和周衍繹在一起的時候，他很愛說這種情話，而她經常說他油嘴滑舌。
一旁的餘悅看了路懷思一眼，說：“幫你點了杯奶茶。”
她回神：“謝謝。”
她們聊得話題全是工作上的吐槽，遇到的奇葩男，同事間的矛盾，感情上的問題。話題忽然轉向路懷思這邊。
“對了，你和你周衍繹怎麽樣了？”盧妙琪說。
路懷思嘆了一口氣，低頭攪拌着手裏的奶茶，“就那樣吧。”
“就那樣是哪樣？”
“有男朋友卻沒有男朋友的感覺。”路懷思說，“不是說我對他的感情淡了，但總覺得缺少點什麽。時間久了，就覺得有點那啥。雖然也理解他，但......唉。”
彭晴說：“确實，他的職業确實很特殊，能理解。”
話題結束，繼而聊到盧妙琪身上。
一下午的聚會愉快的結束，各自分別。
路懷思慢慢地走回家，路過他們以前讀過的高中，正好是放學時間，學生們一窩蜂的沖出校門，飛快得跑到攤位上買小吃，邊走邊吃的回學校，仿佛在于時間賽跑。
從他們的身上，路懷思看見了他們的身影，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心裏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她在原地滞留了一會兒，繼續往前走。途中，學校那邊打電話給她，讓她現在回去開會。
去的路上，她心想，什麽會這麽重要？
開會時，領導在上面講一些有的沒的，路懷思低頭在紙上亂塗亂畫，畫着畫着，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擡頭看。
同事說：“請你喝。”
“謝謝。”路懷思說，“改天請回你。”
“行。”同事看她臉色似乎不太好，多問一句，“怎麽了？”
她搖頭。
同事見她不愛說，也不勉強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