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們是妖

他們是妖

将離掃了一眼貝貝指的那片區域，眼神閃爍了一下，就收回了視線，拍着貝貝的發頂說道，“是你眼花了，貝貝。”

“是嗎？”貝貝又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她也覺得應該是自己眼花了，不然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霧氣。

看到貝貝乖乖地開始吃東西，将離不經意地又瞥向剛剛貝貝看的金盛公園。金盛公園上面氤氲的一層淺綠色的霧氣，是确實存在的。只不過有些人能看得到，有一些人看不到罷了。将離沒想到的是，貝貝竟然能看到，明明她身上沒有一點複蘇的跡象的。難道有些命定的事情，也發生了轉變嗎？

可是貝貝她似乎并沒有一點的異樣。将離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等貝貝一吃完就迫不及待要下去繼續玩的時候，将離摁住了貝貝，“現在也沒正式開始呢，再休息一會。”

“可是我想……”貝貝擡眼瞪将離一眼，她以前上學的時候很難參加這樣的活動，好不容易自由了，還有這一個人管着，到底還有沒有自由了！但是，一開始貝貝的膽子是挺大的，卻沒有堅持一分鐘，就在将離瞥過來的眼神中，默默慫了。好吧，對于這半個“雇主”，貝貝還是挺忌憚的。

眼巴巴的終于等到了地下動漫化妝晚會快開始的時候，貝貝再也不顧及将離的視線，就直接飛奔了過去。

将離無奈地看着貝貝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戲谑，希望待會貝貝不會哭着喊着要走才好。當然這個前提是在貝貝之前确實能看到那層霧氣之下，将離可記得這個化妝晚會并不是一般的化妝晚會。

天還大亮，但是進了地下廣場，就感覺不到刺眼的陽光了，沒有打開大燈的地下廣場就像是傍晚的天色，有些昏暗。離動漫化妝晚會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已經有很多人像貝貝一樣，激動地先進來了。

将離拉着貝貝，擔心她不小心會走散，這裏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燈光也太暗了。

貝貝轉頭看着将離，即使他臉上挂着面具，昏暗的燈光讓她看不清将離的眼神，但是貝貝完全可以想象将離面具下那張格外嫌棄的臉色。這人這麽潔癖，在這種環境下，一不小心就被別人撞一下，他怎麽可能會心情好。嗯，他心情不好，貝貝就心情好了。

“再笑，接下來就不用玩了。”将離拍了一下貝貝，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在幸災樂禍，真是膽肥。

“真是。”貝貝哼了一聲，扭開頭，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這種環境下，怎麽看到她是在笑的。

随着化妝晚會即将開始，湧進地下廣場的人也越來越多，貝貝就算是再懷疑自己眼花，此時心裏也湧起了一種無名的恐懼。雙手緊緊拽着将離的胳膊，恨不得整個人都扒在将離的身上。雖然她的眼睛還在盯着旁邊這些有趣的各種動漫裝扮，但是她的視線明顯的偏向于某一些人了。

這是……将離看到貝貝注意到的那些人，心裏劃過一絲了然。同時在将離的心裏，還生出了一絲悵然，終究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嗎？

直到貝貝聲音略帶顫抖地對将離說道，“我們回去吧，将離。”

“怎麽了？晚會不是還沒開始嗎，真正好看的還在後面。”即使是心理上理解貝貝會這樣說的原因，但是将離還是習慣性地毒舌一句。

“不要，我累了。”貝貝拖着将離就走，在這裏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這種只有自己能理解、不能說的恐懼，讓貝貝也有一些煩躁。

“是因為他們嗎？”将離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揚起下巴點了點貝貝剛剛一直關注的那幾個動漫人物的裝扮人。

而随着将離的這一句話，被将離指示的那幾個人也轉頭看了過來，吓得貝貝伸手捂住了将離的嘴，拉着将離就往外面跑。

好吧，一不小心真把貝貝給吓到了，将離配合着貝貝往外面走。雖然将離很想告訴貝貝，那幾個人有什麽好怕的，而且重點是他們見到他都已經吓走了，沒什麽好逃的。但是正好他也不想在這裏繼續呆下去了，能提前走，也很好。

直到坐上了出租車，貝貝才算是長籲了一口氣。因為金盛公園這裏舉辦動漫化妝晚會也挺有名的，所以出租車司機對于自己後面上了兩個帶着面具的男女也沒有感覺到很驚訝。就是他們的對話實在是……司機師傅搖了搖頭，這兩個年輕人啊，是被漫畫迷得分不清現實了嗎？

“你剛剛是……”貝貝平靜好自己的心情後，才欲言又止地看着将離問道，因為她一點都不敢把将離剛剛要說的事情和她自己認為的事情聯系在一起。

但是現在，将離偏偏不急不躁，悠哉地看着貝貝反問道，“我剛剛怎麽了？”

貝貝氣惱地瞪了将離一眼，“你明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麽？”因為不确定，貝貝的語氣中不免有些急切。

“哦，貝貝是說那些人身上淺綠色的霧氣是嗎？”将離也不再逗她，就直接說道。

“你也看見了？”貝貝驚訝地看着将離，雖然從将離指出那幾個人的時候，貝貝就做好了将離也看到的準備，但是現在将離直接說了出來，貝貝卻又開始懷疑了，明明中午的時候，将離還說看不見的。貝貝現在可以确定，金盛公園上的霧氣和剛剛她看到那幾個人身上的霧氣一樣。她再也不會懷疑是自己眼花了，她眼睛好着呢。

“當然看得見。”

“那你中午……”貝貝的第一反應不是那是個什麽東西，而是将離明明能看見，中午的時候竟然還騙她！

“哦，中午啊，中午我以為是貝貝的眼花，就沒有多說。”将離風輕雲淡地解釋道。其實他說的沒錯，雖然中午的時候，貝貝确實看到了，但是将離也在懷疑這是不是偶然。所以在晚上貝貝又看到那些人身上的霧氣時，将離覺得他心裏的某一件事終于塵埃落地了。

“喂！”貝貝再一次被将離惡劣的态度整得悶火。氣過之後，貝貝卻也反應過來，她剛剛的重點偏了，“那你說剛剛的那些霧氣是……”如果要讓貝貝說出那些霧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的話，貝貝也是不清楚的。但是她的潛意識裏，已經發出了警惕。就是這種未知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如果知道了那些是什麽，貝貝或許不會那麽恐懼。

“貝貝以為是什麽？”将離平靜地問道，語氣中聽不出來任何有些情緒的感覺。在不确定貝貝的承受能力之前，他是不會那麽直白地說出口的。

“我就是不知道才會問你的，你就不能直接說嗎？”可是就算是貝貝這樣說了，将離仍然平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這讓貝貝的心裏突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将離的沉默似乎是在告訴她，那個答案到底有多麽讓她難以接受。所以将離才在沉默着，等她的反應。

貝貝冷靜了一下，吞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你說吧，什麽樣的答案我都能接受。”比起知道一個恐怖的答案，貝貝更不能忍受的是自己不知道答案而一直胡思亂想，這會困惑自己好久的。

“雖然說建國後不許成精，但是有些妖還是很喜歡現在的這個都市的，特別是那種環境下，他們不需要化妝就可以變幻成他們喜歡的樣子，對于這麽好玩的節目，有些貪玩的妖自然是不能放過的，就像貝貝你一樣愛玩。”将離這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讓人本能的不敢相信。

就比如前面的司機師傅聽過後，“噗嗤”地笑了一聲，現在的小夥子啊就愛說這些騙騙小姑娘。不過這些都是他們你情我願的事情，司機師傅也不好打擾人家談戀愛啊，很快就憋住了還想笑下去的心思。

司機師傅的一聲笑在安靜的車裏很明顯，但是他這一笑雖然打破了車裏尴尬的氣氛，卻沒有打破後排座位尴尬的安靜。

只有貝貝和将離自己很清楚，剛剛将離的那句話，一點都不好笑。

對于将離經常會騙自己，戲弄自己的種種事跡，貝貝很清楚。但是聽到這句明顯更像戲弄的話後，貝貝卻下意識地選擇了相信。這種大腦跟不上本能的做法，在貝貝終于捋清将離說的是什麽話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恐懼。所以将離的意思是，剛剛他們所見到的那些“人”，因為是妖，所以他們身上才會有那些霧氣？那金盛公園又是怎麽回事？

腦子閃過太多的胡思亂想，直到被将離摸了摸頭發，趁機親了一口額頭，貝貝才反應過來，進房間之前将離說了什麽，“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不要多想。”在車上說出那樣的話，現在叫她不要多想，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