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系統場景識別中
系統場景識別中
“你是一個人嗎？”黃衫女子擡手在李悅越眼前晃了晃，召回她神游的思緒，然後一把拉她起來。
“嗯。”她回答。這種事通常都是一個人吧，畢竟大型事故并不多見。不過，要不要強調下她現在是一只鬼？嘿嘿，大家都是鬼，這種冷笑話還是算了吧。
“哈哈哈，”女聲又爽朗地笑了起來，“我一進來就看到你了，我個人對行為藝術很感興趣的，就過來打聲招呼，緣分啊同學，既然你是一個人，那不然跟我們組隊？”
“……好。”她還真是相當的自來熟，行為藝術什麽的，這話放在心裏多好，何必說出來呢。不過初來乍到，找個伴也挺不錯的。
于是，三人結伴朝着剛剛大批圍觀人馬撤離的方向前進。
黃衫男子還是不說話，黃衫女子看了看左右保持傻樂的微笑也不說話，李悅越看了看他倆，繼續盯着眼前的詭異取景框出神。雖說看東西不大影響，但它一直在挂在眼前，這刷存在感的方式還真是讓人難以忽視。
“我覺得你挺有意思的。”黃衫女子突然伸手牽住她，燦爛一笑，繼續邁着步子向前。
“……我覺得你也挺有意思的。”李悅越扯着嘴角回敬。她是不排斥肢體接觸啦，可這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真的好嗎，難道她指的是那種有意思？
不等細想，已經到達目的地。
“在那裏！”李悅越朝着黃衫女子所指的方向看去。
又是他們，圍觀黨果然愛好夠專一，前幾分鐘還是齊齊面朝着她，現在又擠擠攘攘地圍着另一個人竊竊私語。他們是閑得無聊麽？好吧，她好像也挺閑的。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密集地湊熱鬧啊，随便發個呆也好啊。
“走！”随着一聲興奮的歡呼，她的手被黃衫女子一拉，整個人便跟着擠進了人堆裏，沒等反應過來，身後又黑壓壓得圍了上來，縫隙也被細細密密地堵上了。這積極性，嘿，是限時特賣會嗎，從前只在電視劇裏看到過這種瘋狂的行動，太新鮮了。
“要做什麽？”李悅越故意板着臉把手抽出來，以彰顯清高不貪圖小便宜、理智不掉入消費陷阱的不俗素質，而且最關鍵的是，她現在是個口袋空空的窮人。
聞言，黃衫女子驚訝了，她睜大眼睛端詳研究了好一陣子李悅越的表情，大聲道：“你居然不知道？”
“？”要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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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說話，領東西啊！”
“……”就知道是這樣，果然是來領東西的。
在黃衫女子科普的背景音下，李悅越朝那個被擁簇着的老婦瞧了瞧，婦人左臂挎着的籃子裏面屯着一沓紙，正慢悠悠地分發，衆人争相上前搶奪。
發個傳單都這麽有人氣？
“那張紙……然後就開啓了致富之路……”黃衫女子還在繼續科普。
“所以，那張紙上是招聘信息咯？”發傳單多數是讓人家去消費，讓人家去賺錢的倒是少數，也難怪會這麽火。李悅越聳聳肩，朝女子傳達“我知道了”這個訊息，可是，女子的目光和周圍剎那間投視過來的目光一樣，疑惑、詫異、玩味，她一個個面無表情地看回去，“我說錯了麽？”
“沒有”，“不算吧”，“還真差不多”，“總結挺到位的”……圍觀黨紛紛移開目光。
……
沒用多久，她們也擠到了老婦的跟前，黃衫二人組率先順利領到了傳單紙，拿在手上洋洋得意，李悅越湊過去瞄了一眼，頁面幹幹淨淨、一片空白。
“紙上的內容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黃衫女子大力拍拍她的肩解釋道。
李悅越揉着肩膀恍然大悟。
這裏真的很高端很人性化哎，連傳單都是加密的，大家各看各的，不用自卑而羞愧，不會因為妒忌而撕破臉。越來越好奇那張紙了，不知道高科技産品會跟普通品種有哪些區別，當初她玩美女找茬可是一把好手呢。
輪到李悅越時，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朝着老婦甜甜一笑：“大娘！”
老婦沒有回應。心道叫老了？
“大姐？”
老婦把紙張遞給了她旁邊的人。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使？
李悅越輕輕扯了扯老婦的衣袖，這次，老婦動了，迷茫地看着她。
“老人家……我也想……”
她剛剛松開老婦的胳膊正要說明來意，可是老婦轉身把掏到一半的紙在她眼皮子底下遞給了另一個人。
！！！這麽記仇？鶴發伛偻，一看就差着好幾個輩分的，她總不能喊她小妹妹吧，又不是瞎，而且剛那兩個人明明也沒稱呼什麽就領到了……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有志者事竟成。
雙手抱拳，“前輩！”，無視了。
拉拉小手，“姑娘！”，依然。
拍拍香肩，“小妹妹？”，依舊。
摸摸秀發，“小朋友？”，……同上。
各種稱呼，各類姿勢，十八般武藝耍得飛起，抱大腿耍賴皮都用上了，還是勾搭不上，她真的再想不到其他招了。眼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領到傳單喜笑顏開地離去，她是真的真的只是很好奇而已。
李悅越急出一頭汗，越過人群，把求助的目光遞向場外友人。此時，作為眼神目标物的黃衫姑娘正仰着臉對着身邊那人笑得一臉燦爛，而那人也難得地開口說了句什麽，跟着笑了起來。二人世界什麽的，再沒有比這更和諧的了，李悅越默默地把話吞回肚子裏。那兩個人在她的取景框裏，精準地占據了黃金分割點，形成一副幸福冒泡的美好構圖。如果這樣了她還不明白，她就白活一世了。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李悅越還是從人圈裏突圍，走到他們跟前：“你們先走吧。”
“你還沒領到？”黃衫女子驚訝。
“運氣不太好。”
“哦，”黃衫女子朝着圍得密不透風的人群望了一眼，了然地笑了笑，“沒關系，我們可以等的。”
李悅越搖搖頭說：“你們還是先走吧，我這不知道還得多久。”
見她堅持，黃衫女子朝身旁男子交換眼神，剛剛她接到朋友的消息說已經在城裏等着了，既然新認識的朋友也說了要他們先走，遂點點頭：“那我們就先走啦，你領到了記得來找我們……對了，加個好友。”
“嗯？”價格？？
李悅越沒聽清楚，正待詢問，但見黃衫女子的眼神聚焦處有點奇怪，好像在隔空看着什麽，看着什麽……是系統嗎？嗯，應該就是那個吧。
原來她也有。
原來都有啊。
“嗯，好了，”片刻後，黃衫女子語氣輕松，又隔空看了看，疑惑道，“你叫什麽名字？”
“……李悅越。”雖然不是很想回答，但只是問個名字而已，而且她除了過分的熱情和熟絡讓她有點不适應外，她還挺喜歡她的，“你們呢？”
黃衫女子面上一紅：“我是四爺夫人，他是居裏先生。”
……這種名字，果然，是被耍了麽？人家不想說，也難怪自己蠢，不過名字神馬的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現在叫什麽也都無所謂吧。哎，奇怪，為什麽沒忘了自己姓啥啊。
看李悅越并無忍笑之意，黃衫女子感動了，上前給了一個熊撲：“我覺得悅悅更好聽，就叫你悅悅好了，那我們先走了，悅悅拜拜，回頭見。”
暖暖的光線，溫馨的背影。
李悅越不由感慨，生前不如意，弄到雙雙殉情的地步，在這裏，她還是不要擠在他們中間發光發熱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