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寧随遠是被手臂上的刺痛給驚醒的,“啪”手臂上緊紮的橡皮繩被松開,注射器将一管白色的液體打入他的靜脈。
寧随遠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楊潇是個受過專業訓練的Alpha,那一瞬間也險些被掀翻。
寧随遠剛一站直就自己跌了回去,久卧導致手腳都不聽使喚,他喘了口氣,盯着跟前這個穿着吊帶的美豔女郎警惕道:“……你是誰?”
“我們——是賣熱狗的,開着餐車路過。”楊潇說:“看你暈在野外就把你救起來了。”
“這是什麽?”寧随遠望向她手裏的注射器。
“營養針。”楊潇說:“富含高蛋白和多種礦物質,是個好東西,對吧廖鵬。”
“對!”駕駛座上傳來有氣無力的一聲應和:“我們減肥黨都用這個續命!”
楊潇說話的時候活像個賣保健品的推銷,可寧随遠還是注意到了她緩慢舒展的骨骼肌。
剛才自己暴動的時候,不僅是楊潇,對面彈簧床上的另一個男人也立刻就切換到了預備攻擊的姿态,寧随遠不禁轉動目光,打量着整輛車的內部。
寬敞,但有許多藏物的暗格,幾乎看不到拼接縫,組裝完美,隔音效果也很好,不是尋常的餐車,如果他沒猜錯,這是一輛裝甲車。
而這幾個人,都是當兵的。
——他們在隐藏身份。
聽說話的口氣應該是平級,執行任務的小隊通常都會配備一個高級職銜的指揮官,寧随遠沒在車上看到第四個人,猜測那個長官現在應該不在。
他飛速解析完這些現有訊息,回憶了一下,暈倒前他在被蝠群追逐,的确是遇到了援兵,對方開了一槍,然後……
他不記得了。
包括那個援兵的長相,也不記得了。
寧随遠驚了。
貧血果然傷腦子。
得趕緊補補。
于是他伸出手乖乖的給楊潇打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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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珩預料的一樣,寧随遠沒有在車上待太久就離開了,他沒有多問更沒有要求送自己回納洛堡。
楊潇倚在門邊目送他離開,廖鵬則坐在一旁轉魔方:“這小子莽的很,你說那是營養針他就信,萬一咱是拐賣人口的呢?給他打一針麻醉他不就沒了?居然什麽也不問就伸手給你打。”
“他不是不問。”楊潇抱臂,尖尖的五指輪流在臂彎上敲打着:“多半是已經把咱們看透了。”
“是麽?”廖鵬詫異:“我還覺得我倆演的挺像。”
“他的眼神是獵人的眼神。”楊潇皺眉:“不過他就這麽回納洛堡了?我記得軍校夜間進出都有管制,被哨崗發現擅自外出是要受罰的吧?”
“不瞞你說。”高德嘆氣:“我昨晚發送的‘警戒’訊號到現在都沒收到回應,要麽是崗亭的人死了,要麽就是他們壓根沒人站崗。”
“崗都沒人站?過分了吧?”廖鵬咋舌:“他們就不怕反動分子偷偷摸摸擱牆角埋個雷什麽的?這麽一想……好像還是站崗的人死了聽起來比較值得理解。”
楊潇:“你別胡咧咧。”
“我覺得問題不大,季處昨天不是說給他留了護身符麽?”廖鵬攤開手掌心:“整個中央能扛住季處信息素的Alpha都不超過這個數,在外邊就更別提了,人看見他估計都得繞道走,不會為難他的。”
“你确定護身符指的是信息素?可你不覺得那味兒已經很淡了麽?”楊潇說:“昨晚我還覺得有點窒息,現在基本上已經聞不太見了。”
“臨時标記不就這樣嘛。”廖鵬說。
“臨時标記?”高德在駕駛位上回頭:“我們季處已經饑渴到要在野外随手抓一個BETA臨時标記了?”
“他倆不是認識麽?”廖鵬支支吾吾:“我覺得季處就是憋太久了,這些年我就沒見他跟哪個O走得近點兒,一天到晚混在Alpha堆裏天南海北的拯救世界,換我我早變态了,标記個Beta算什麽!”
“你好懂啊。”高德懷疑道:“平時沒少看小電影吧?”
“去去去。”廖鵬加快了轉魔方的速度,試圖掩蓋自己的心虛。
“我覺得就是,哎,借一部說話呀!”高德說:“你把好東西都藏哪兒了?每年監察員清查數據居然都查不到你!”
“藏在一個最危險卻又最安全的地方。”魔方第三次轉齊了顏色,被廖鵬興致缺缺的扔下:“你絕對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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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洛堡上方分片區的裝有全息監控,檢測到校內有煙霧火光輻射等異常危險元素會自動報警,大大減輕了哨兵的工作壓力,但昨晚寧随遠就發現崗哨是個擺設,這群Alpha蹦迪都來不及,哪兒還有空值班站崗。
這倒給他提供了便利,他順利回到了機修部的宿舍。
他走進宿舍時,屋裏活動的Beta們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頭的動作,朝他投來畏懼而憐憫的目光。
有個滿臉雀斑的小子與寧随遠擦肩而過,側着身溜出門。
寧随遠很疲倦,他走到桌邊拿起熱水瓶倒水,桌邊的一個Beta拉開椅子迅速起身,周圍的人也跟着陸續往外跑,沒過多久,門被人堵上了,外頭傳來一聲冷笑:“屋裏不叫寧随遠的都給我滾。”
僅剩的兩個Beta如蒙大赦般落荒而逃,路過門邊時還被拉斐爾一臉淫/邪的踹了一腳屁股。
寧随遠喝了半杯水依然沒覺得舒坦,他的身體似乎不太能接納營養針,胃裏一陣陣翻騰,他略煩躁的轉過身,瞅着堵門叫嚣的黑皮Alpha冷冷道:“吃飽了撐的?”
“口氣挺大,也不知道你能拽到什麽時候。”拉斐爾冷笑着擡了擡下颌,幾個Alpha像拎小雞一樣把一個瘦弱的少年提溜了進來。
寧随遠微微一怔:“路陽?”
路陽懷裏抱着個灰撲撲的雙肩包,嘴角青紫,一邊鏡片粉碎,顯然是在收拾鋪蓋的中途被人揍了一頓。
拉斐爾又在路陽的後腦勺抽了一巴掌:“這小子造謠說納洛堡附近有蝙蝠,你們說是不是該打?”
幾個Alpha哄笑起來。
“我……我已經準備回家了。”路陽被抽的一個趔趄撲倒在地,顫抖道:“你們還想怎麽樣……”
“這麽滾了也太便宜你了。”拉斐爾蹲下身捏了捏他的小臉,意味深長:“想得還挺美。”
他的觸碰讓路陽驚恐萬狀:“你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麽!”
“幹什麽?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記得哭大聲點!”
幾個Alpha邪笑着把路陽按住,七手八腳的去解他的褲子。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搪瓷茶杯飛了過來,不太熱的茶水濺到路陽的臉上,“哐”一聲他身後的Alpha被砸中倒地。
路陽趁機爬開,手腳并用的爬到桌邊縮成一團,看見寧随遠像一頭獵豹一般撲了出去。
青年拉過一個Alpha的手臂過肩一摔,猛力掼地,下一秒他旋身錯開,與另一個Alpha背對背的瞬間用手肘猛擊對方腰窩,随後調轉方向雙手握拳砸下去——幾個動作幹脆利落,眨眼間屋裏只剩下一個拉斐爾還站着。
拉斐爾的神色交織着震驚和憤怒,登時暴虐的像一頭要吃人的黑熊。
他怒吼着朝寧随遠揮出一拳。
胃裏騰起一股火燒火燎的痛感,寧随遠渾身一僵沒能避開,結結實實挨了一拳,眼前一陣發黑,他尚且站不穩,拉斐爾卻趁虛而入,用力反折了他的手臂在背後,狠狠的将他抵在牆上。
青年的頸線柔軟,拉斐爾粗糙的手指在他冷白的皮膚上留下印記。
“他媽的。”拉斐爾陰鸷的啐了一口:“個臭Beta我還治不了你了?”
關節處被拉斐爾擰的幾乎要折斷,劇痛難當,寧随遠掙紮了兩下,透支體力的結果就是他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不得不仰頸吐息。
拉斐爾用膝蓋骨在他的膝窩頂了一下,迫使他跪倒。
“來,讓我看看你這張傲慢的臉!”拉斐爾無情的嘲笑道,粗魯的扯過寧随遠的頭發。
青年隐忍的神情令拉斐爾愈發興奮,他後脖頸上的一張止血貼适時映入了拉斐爾的眼簾。
Alpha慢慢的瞪大了眼,瞳孔收縮。
“草,被咬過?”他像是個被踩了尾巴的食肉動物,眼中的怒火“騰”的燒起來:“二手貨還他媽跟老子裝貞烈,老子現在就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