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只要聊到Ncolors,桑思妍就會拿出養寶貝孩子的自豪心态,傾訴欲爆棚,一張嘴喋喋不休,完全停不下來。

于是,受到親媽命令,帶着新女友晴晴出來跨年玩的施啓凡,便在酒店一樓大堂撞見了眼前這幅刺眼畫面。

視線裏,精心打扮過的桑思妍和一名英俊年輕男人并肩走在一起。

她眉眼彎彎,時不時扭頭和男人有說有笑,看上去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施啓凡站在廊柱旁,仔細辨認,越看男人越覺得眼熟,他回憶片刻,終于想起他是誰。

……

從電梯出來後,闵森在大堂碰上幾位商業夥伴,對方看見他,主動過來打招呼,一行人站在大堂中央,寒暄起來。

見此,桑思妍便和闵森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去下洗手間。

洗完手出來,桑思妍忽然看見一張許久不見的驚悚晦氣臉出現在眼前,她被吓了一跳。

什麽鬼啊,今年馬上就要翻篇了,怎麽還來天雷滾滾劇本惡心她?!

她趕緊閉了閉眼,心中默念兩句晦氣退散,然後就當沒看見髒東西,繞道走開。

施啓凡發現自己被忽視,頓時沉下臉,快步走到桑思妍身邊,嘲諷道:“不就是分手了,你有必要裝出不認識我的樣子嗎?”

這人真的好煩!

桑思妍不耐煩瞪他一眼,花了一秒時間,快速敷衍說:“你好,再見。”

施啓凡:“......”

他忍了忍,緊跟着她,語氣酸溜溜地問:“打扮得這麽好看,和誰出來跨年啊?”

“和你有關系嗎?”

“問問不行嗎?怎麽,怕我打擾你好事啊?”

桑思妍用看傻逼的眼神,輕飄飄瞥了他一眼,微笑反擊:“聽說你交新女友了,居然還敢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你還是人嗎?不怕被天打雷劈啊?”

施啓凡被她嗆到,沉默數秒後,不甘示弱地說:“呵,說我不是人,你以為你有多幹淨?”

桑思妍停下腳步,冷冷盯着他:“你什麽意思?狗嘴裏說的什麽屁話?”

就在剛才,施啓凡猛然發現,原來人比人,真的會氣死人。

同為男人,他被不知道高出自己多少階層的闵森深深刺激到了。

以至于,他以前想要利用桑思妍對付親媽的心理愧疚感,以及至今都沒被桑思妍發現過,他曾在外地出差時,和女同事多次暧昧聊騷而産生的心虛感,在此時此刻,通通消失!

他現在固執的認為,指不定桑思妍早就勾搭上闵森了!

是她出軌在先!

施啓凡無法接受自己被戴綠帽的慘況,越想越氣,忍不住破口痛罵:“我看你就是個拜金女!”

彷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桑思妍直接被無語到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胡言亂語什麽。

雙手懶散環到胸前,她像看垃圾一樣,上下打量着他,嗤笑出聲:“我要是拜金,還輪得到你做我男朋友?你真以為自己家在霧京很厲害?”

“先不說別人,就論你那些私下對我示過好的塑料兄弟團,他們的家世、外貌、能力,哪個不比你優秀?你說啊,媽寶男?!”

她一提到塑料兄弟團,施啓凡臉色瞬間變黑了,他氣得七竅生煙,一直在“你你你!”,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就從沒吵贏過桑思妍。

施啓凡在投行工作,所以他周圍的同事、朋友、客戶裏,确實有很多人背景非富即貴,卧虎藏龍。

早些時候,施啓凡自認為是好兄弟,其實是塑料關系的幾個好友,或多或少的,都在暗地裏對桑思妍示好過。

這幫混蛋試圖撬他牆角,綠他頭頂的行為,一直是他的心頭刺!

而桑思妍這麽直白的說出來,還赤/裸/裸罵他是媽寶男,這就等同于,把他心裏最在意的傷疤精準翻了出來,然後在上面堆一座如同喜馬拉雅山高度的鹽山,是疼痛紮心到當場窒息的程度。

施啓凡漲紅了臉,不停地深呼吸。

他顫抖擡起手,指着大堂方向,惱怒質問:“剛才......剛才和你走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你以為我沒認出來嗎?!!!”

“當初在停車場的時候,我就問你和他什麽關系,你死也不認!好了,現在被我親眼看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桑思妍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神經病啊你,瘋言瘋語什麽呢?什麽叫我還有什麽好說的,你腦子進水,電視劇看多了?你是警察,還是法官啊?”

施啓凡:“你你你......你就是個想嫁入豪門的拜金女!”

這人腦殘晚期沒救了,桑思妍懶得浪費時間搭理他,敷衍點頭:“啊對對對,我想嫁豪門,我是拜金女,你是腦殘你有理!随你怎麽想,以後別在我面前發瘋就行,好心建議你啊,要是想不開,可以回家去找媽媽求安慰。”

說完,她轉身就走。

施啓凡死死盯着桑思妍潇灑離去的背影,胸口劇烈起伏,他已經被氣到失去理智,握緊拳頭,大步追了上去。

他快速穿過旋轉門,在臺階上,猛地扯住桑思妍的手腕。

“放手!”桑思妍愣了秒,扭頭怒視,用力甩手。

施啓凡死也不放,紅着眼眶,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你把話說清楚,是不是你先出軌!你......你道歉!我......我還是喜......”

到底還是喜歡,桑思妍都這麽罵他了,把他的自尊心踩在腳底,可他還是喜歡她,還是想挽回她。

兩人在臺階上拉拉扯扯,同時伴随着出軌、道歉的字眼,周圍路人聽到後,以為是有什麽抓小三的瓜,四面八方的視線紛紛好奇看了過來。

就在這時,等待在路邊的邁巴赫突然啓動,緩緩繞過酒店門口的噴泉,在臺階入口處停下。

車門打開,蔣皓迅速下車跑過來,面無表情扯開發瘋的施啓凡,冷冷對他說:“再鬧報警了。”

他又看向桑思妍,謹慎确認:“桑總,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報警?”

桑思妍狠狠瞪了施啓凡一眼,理了理被扯亂的衣服,緩過氣,搖頭說:“沒事。”

眼熟的邁巴赫開着大燈,安靜停在眼前,氣勢逼人,施啓凡呆愣望着,知道車裏坐的什麽人。

他惹不起,更得罪不起。

桑思妍在蔣皓的護送下,坐進車後排,車門快速關上,冷漠駛離酒店,唯有施啓凡像個笑話,獨自失神落魄站在冷風中,眼神絕望看着這一切。

汽車平穩行駛在馬路上,桑思妍上車之後沒說話,一直沉默不語盯着車窗外。

視線從手機屏幕裏擡起,闵森往右輕瞥了一眼對着他的小巧後腦勺,淡聲問:“心情不好?”

桑思妍嘆了口氣,姿勢一動不動,繼續拿後腦勺對着他。

他又說:“碰到男朋友了?”

“前!”桑思妍立馬扭過頭,語氣不滿強調,“挂牆上的前任!”

他笑了笑:“既然是前,為什麽還要為他難過?”

她小聲說:“老板,你是在安慰我嗎?”

“嗯。”他低應了聲,說,“看在你樂于助人的份上。”

樂于助人?

桑思妍想了想,明白過來他是在調侃,調侃她幫闵恬追許翊這件事。

她沒和他擡杠,自言自語,語氣消沉地說:“好吧,我樂于助人,好人有好報。”

闵森收起手機,側目注視着她:“剛才嘆什麽氣?”

汽車正好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馬路對面便是柏風百貨的總店。

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此時變得流光溢彩,宛如一座座紙醉金迷的夢幻城堡。

和往年一樣,為了慶祝新年,柏風百貨大廈外圍亮起了耀眼輝煌的燈光,把城市沉寂的夜晚照得亮如白晝。

今年的跨年夜和往年稍有區別,時隔多年,霧京市政在江心島重啓了煙花表演,因此大廈外牆的巨幕大屏上,正在同步轉播煙花秀。

馬路上人潮湧動,緩慢簇擁前行,一排排安保在維持秩序。五湖四海的人齊聚在一起,一邊看大屏裏的煙花表演,一邊等着倒數跨年。

隔着車窗,桑思妍遙望等待跨年的人群,低聲說:“以為我為挂牆上的人嘆氣嗎,怎麽可能,我一身正氣,佛光護體,讓髒東西上身,精神不正常的人又不是我。”

坐在副駕駛的蔣皓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無聲笑了笑,他覺得桑思妍這番言詞又搞笑又紮心。

桑思妍解釋道:“我剛才是在想Ncolors的事,順便小小感慨一下,沒想到今年的最後一天,別人都在看煙火秀跨年,而我卻在陪老板加班買珠寶。果然是打工人,打工魂……”

聞言,闵森挑了挑眉梢:“怎麽,不願意?”

她馬上露出标準八顆牙齒,對他綻放燦爛笑容:“怎麽會呢,我愛工作,工作/愛我!”

他欣賞完她演技糟糕的變臉表演,吩咐司機:“走跨江大橋。”

司機默契會意,方向盤一轉,駛入另一條車道。

“嗯?”桑思妍愣了下,奇怪問,“走跨江大橋是繞遠路吧?”

闵森漫不經心地說:“你不是羨慕別人看煙火跨年麽。”

“所以?”她眼神不解。

蔣皓轉過頭,幫忙解釋:“這次煙花秀放在江心島表演,除了兩岸江邊,其實跨江大橋也是很好的觀賞點。”

桑思妍瞬間明白過來,說:“過江車程大概是十五分鐘左右,這就等于,我們可以在跨江大橋上看十五分鐘的煙花表演,而且還不用人擠人!”

蔣皓笑回:“對。”

“原來如此!”桑思妍立馬對闵森投去敬佩的目光,并獻上真情實感的彩虹屁,“老板果然高明!”

闵森習慣性忽略她的彩虹屁,随口問:“每年都會出來跨年?”

她望向闵森,搖了搖頭:“也沒有,看情況了,很多地方人擠人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在家裏吃吃喝喝,定計劃。”

“定計劃?”

她說:“嗯,算是我的個人習慣吧。就是複盤一下年初時候制定的工作、生活計劃清單,然後再制定新一年的計劃。”

“如果順利的話,估計下周就能把Ncolors的年度運營計劃發到老板郵箱,請您過目了。”

蔣皓聽後,忍不住稱贊:“桑總是目标明确堅定,做事很有條理的風格。”

桑思妍笑笑,半感慨地說:“不過生活嘛,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誰能想到我會年初辭職,年中創業,下半年更是兵荒馬亂,和打仗一樣。雖然有時候很讨厭變化,但不破不立,換種思維方式看,也算是好事了。”

闵森對她這番話沒作任何評價,但他的唇角随之微揚,倒是個思考與行動力兼備的優秀姑娘。

“咻!砰!砰!砰!”

耳邊突然傳來連聲巨響。

桑思妍和闵森一同聞聲望去,璀璨絢爛的煙花在眼前密集綻放。

汽車已經緩緩駛入了跨江大橋,邁巴赫随着蜿蜒車流開開停停。

正常十五分鐘就能結束的車程,由于今晚堵車非常嚴重,十五分鐘過去後,才開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但不得不說,選在跨江大橋上看煙花秀真的很明智,視線絕佳,根本不會人擠人,也幾乎沒有視線障礙物。

桑思妍趴到車窗上,安靜望着黑色天空被漫天煙火不斷浸染成色彩斑斓的童話顏色,不經意間,她那顆浮躁的心也漸漸寧靜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夢幻,讓她臉上不由自主揚起微笑,她只是突然覺得,原來堵車也可以變成很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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