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其實祁淮突然要回家過寒假,祁母對此表示十分震驚。

畢竟她兒子天天紮根在其他地方,她都快忘記她兒子長啥樣了。

接到裴榆景的電話,祁母還有幾分不敢置信:“祁淮回來過寒假?行,放學那天我把他抓回來。”

祁家只有老爺子能勉強鎮得住這個混世魔王,所以祁母就把祁淮鎖在車裏送回了老宅。

沒想到祁淮居然走路也要跑下山去看裴榆景。

祁母:拳頭硬了。

下班後就吩咐助理:“直接驅車前往老宅。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到底要翻出什麽花來!”

祁家幾代人都住在這裏。最開始這裏只是一座荒山,到了後面才開始慢慢長起來樹木。再後來建國之後,土地産權歸國家所有,祁家就把這一座山的山頂的經營權拿下了,下面就是政府種植的森林。

所以祁淮回到了這裏,輕易都是跑不出來的。

邁巴赫開在了寬廣的柏油路,周圍都是罕無人跡的森林。天邊的光亮轉瞬即逝,夜幕慢慢降臨,樹林變得黑影幢幢,不時有凄厲的動物吼叫,十分駭人。

車在路上開得飛快。祁母背靠座椅,閉上眼睛假寐。車內一片寂靜。突然,祁母開口道:“這種環境,祁淮也敢一個人跑下山去,真是看重小景。”

助理想了想,道:“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情感自然是不一樣的。”

過了一會,祁母又開口道:“聽說,小景跟女孩子去逛街吃飯,祁淮吃醋了?還生氣了?”

助理沉默,而後他緊了緊方向盤,飛馳的轎車略過稀少的路燈,打在祁母臉上看不清表情:“是的。看當時祁少的行為舉止,應該是有吃醋和生氣的成分在的。”

“祁淮這小子,我怎麽生出個這東西。”祁母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小的時候非要拉着人做媳婦,後來又做兄弟,這下還不許人家跟女孩子相處。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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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母越說越氣,睜開眼,坐直身子手在真皮坐墊上拍得啪啪響:“連高考志願不順心都要大發脾氣,哪裏有人占有欲這麽強的?把人氣跑了,不跟他再做朋友了,他到時候往哪裏哭去?!”

前方慢慢看得到山頂的那座燈火通明的莊園了。莊園的保安們看到熟悉的車牌號,把雕花鐵大門緩緩打開,助理降下車速,把車穩穩當當停在了莊園裏。

此時晚飯時間已經過了,飯廳裏的燈還亮着。

祁母從大門走進來,把外衣脫掉讓傭人清洗後挂在衣帽間,公文包拿給身後的助理,問旁邊的趙姨:“怎麽飯廳的燈還亮着?老太爺一般這個時間點早就吃完飯了啊。”

趙姨跟在祁母身邊,回答道:“是少爺在飯廳裏。”

“他還沒吃完?”

“少爺沒吃。”

祁母詫異道:“他不吃在幹嘛?準備馬上去羽化成仙了?”

“少爺說……他吃不下。”

祁母加快了腳步,走進飯廳,果然看見祁淮面前的飯還沒動。祁淮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手機。

“祁淮,你怎麽回事?”

祁淮擡起頭,見祁母一臉怒氣橫沖的樣子:“媽,你怎麽回來了?公司的事情弄完了?”

祁母拉開椅子坐下,風韻猶存的眉眼間卻是一點也松不開的眉頭:“還不是你。今天才回來就急着下山幹嘛去?又是去找裴榆景?”

祁淮解釋道:“媽,您也知道裴小景胃不好。他一看書就什麽時候也不知道了。餓着了胃又要開始疼。我給他發消息他也沒回,我……”

“停停停!”見祁淮一副還沒嫁到別人家就着急忙慌給別人張羅的不值錢樣子,祁母真想捂住自己的眼睛,堵住自己的耳朵:“小景也是有自己思想的孩子,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嗎祁淮。如果當時你爸這樣式兒的我保準跟他分手了。”

祁淮面無表情“喔”了一聲,來了一句:“我們可是一起長大,你不會懂的。”

祁母努力深呼吸,壓抑自己的火氣:“你這個寒假,必須給我待在在老宅,哪裏也不許去。”

祁淮“蹭”的一下站起來,力度之大把椅子都掀翻在地,各處的傭人們都躲得遠遠的,祁淮正視着祁母道:“我要去找裴小景。他來這裏找我我就不走。”

祁母終于忍不住,給了祁淮一個蓋帽:“你以為還像是幼兒園一樣呢?兩個人要一直黏在一起。你不許去,在家給我好好待着。”

祁淮想站起來再說什麽,被祁母揮手制止:“別再多說了,你以後不結婚嗎?莫非結婚的時候還帶着小景一起?別說什麽以後要跟他一起生活的鬼話。你不結婚也讓別人不結婚?你別太自私了祁淮,這樣誰都受不了你的。”

祁母使了個眼色,傭人們看懂了祁母的意思,随後莊園大門被“碰”的一聲關得嚴嚴實實的,保安們都被召集起來圍着莊園巡邏不停,就是為了讓祁淮不再有機會逃跑,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好好想想。

祁淮被扔回自己房間裏,卧室門被關上,還上了鎖。手機也被收走了,就是關禁閉的樣子。

他敲打着門:“你們快放我出去!!把我關起來幹什麽!”

外面沒人應答,祁淮狠狠錘了一下門,整個門劇烈震動了幾下,然後他就自暴自棄地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好想裴小景。他到底吃飯沒有?胃到底會不會疼?是不是會好好照顧自己啊。生病了有沒有人陪着去醫院?

等到上面沒有聲音之後,趙姨才下樓來,跟祁母複命:“夫人,上面沒有聲音了……不會出什麽事吧?”

祁母塗着丹蔻的手指捏住潔白的咖啡杯柄,她吹了吹,小啜了一口咖啡:“能出什麽事?他這人就是需要自己在房間好好想想。等自己想清楚了去哪裏我都管不着。對了,記得少爺房間裏不要把燈關掉,要常亮着。”

趙姨應下:“這麽重要的事情,我自是記得清楚。”

一個“踢踏踢踏”拐杖觸碰光滑大理石地板的聲音從上面傳來,祁老爺子從樓梯上走下來,看着祁母道:“小淮被關在房間?我覺得,也不要把他逼得太緊了,畢竟小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情,依戀裴家小子也是應該的。到了時候就放他出來吧。”

祁母站起身來,去扶住祁老爺子:“我就先給他關一晚上,等到之後就放他出來。他這樣任性,不僅自己的婚事不好物色,不也耽誤了人家小景嗎?”

老爺子點點頭:“确實,我們家欠了裴家小子太多了,這恩情,祁家不能一直欠着。”

與此同時,海城市區,裴榆景看了會電視,第數不清多少次打開手機看着熟悉的頭像,沒有彈出新的消息。他試着回撥了幾個電話,都是對方的電話關了機。

怎麽回事?祁淮去幹什麽了?

裴榆景把手機消息的聲音調到最大,就開始去洗漱。以前不覺得這個複式公寓這麽空曠,現在祁淮不在之後,裴榆景上了二樓,把一樓的燈關掉,下面就是黑漆漆一片。等到洗漱完畢之後,裴榆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外面的烏雲擋住了月亮,餘留下一點皎潔的月光照拂在雲朵邊緣,微風吹拂着雲,雲在慢慢移動着,滿天繁星都被遮得嚴嚴實實。

不知道祁淮現在在幹什麽?應該是睡了吧。

想到這裏,裴榆景不自覺蜷縮了下手指,慢慢在黑夜裏阖上眼。

日子一天天過去,裴榆景也開始習慣了沒有祁淮的日子。吃飯有時候自己做,做成黑暗料理了就點外賣,衣服自己扔洗衣機,家裏衛生請鐘點工。

只是,祁淮之後都沒給他發消息和打電話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試着回撥過祁淮的電話,依舊是打不通。

最後,他只好打電話去了祁母那邊,祁母給他解釋是因為她把祁淮關禁閉了,讓他好好想想。

裴榆景摩挲着手機的橡膠外殼,是一只大眼青蛙,跟祁淮的差不多的款式。

所以祁淮真的是在被關禁閉?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那個倔脾氣,是不是要受好多委屈?

而祁淮的日子難熬得多。他最開始被關到房間裏就認真想過了。不管是自己跟別人生活在一起,還是裴榆景跟其他人生活在一起,他都不接受。

祁淮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管是裴榆景願不願意,他都必須把裴榆景留在身邊,不管用什麽方法。

在之後的幾天,好不容易被放出來了,馬上跑到座機旁邊準備打電話,被路過的傭人發現了拖回房間關個半天,吃飯的時候放出來,又尋找機會逃跑或者是打電話。

莊園裏的保安都被祁淮的體力驚到了。怎麽有人體力跟用不完似的每天神出鬼沒的?

于是就是你追我趕的運動。祁淮一個人确實敵不過這麽多人,每次都是被抓回莊園的份。

有時候祁老爺子遇到了,就會跺一跺拐杖,讓祁淮陪他一起釣魚逗鳥和下棋。

而陪着老爺子做完了這些事的祁淮總是再尋找機會再次計劃出逃。

就這樣打打鬧鬧地過了小半個月,每年最大的節日,春節,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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