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午後本就熱的出奇,湖水也并不冷,可岳長英卻覺得虞茜抵在頸旁的玉足格外的有些涼人。
“大小姐,這樣好玩嗎?”岳長英皺眉看向面上笑意不減的虞茜悶聲道。
“還不錯。”虞茜惬意的俯視岳長英狼狽落水模樣,才解了幾分先前的不快,玉足悠悠的搭在她的肩胛,隐隐還能感覺到有些咯人。
這人一向纖瘦的很,虞茜覺得不舒服,稍稍移開玉足垂落在水面,故意朝她潑弄水珠。
岳長英臉頰滴落着水珠,眉頭微皺的擡手輕輕的抓住那白皙纖細的腳踝,還沒來得及出聲制止虞茜的胡鬧。
虞茜先悠悠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男子抓女子赤足要抓衙門挨板子受罰。”
“我、我……”岳長英說不出解釋的話,只得連忙松開手,而後攀附爬上亭臺。
一身沾了水的衣袍變得笨重,随着起身的動作,水珠嘩啦的順着岳長英衣袍而飛濺落至地面,形成一道道暗色水花。
“站住。”虞茜轉頭看着生悶氣要離開的身影,唇角掩飾不住的笑意,“你現在走出亭,只要我喊一聲,恐怕沒人相信你是清白的了。”
從前虞茜就因緣巧合發現岳長英隐藏女子的事,只不過某人卻還未曾察覺。
岳長英手裏握着還沒擰幹水漬的官帽,憤然轉身看向仍舊将一雙玉足垂落在湖水之中的虞茜壓低聲:“大小姐想怎樣?”
虞茜最喜歡看岳長英無可奈何卻還要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模樣,顧自擡手提了裙擺一角,将玉足離了湖面,緩緩轉向她明知故問道:“長英,我的鞋呢?”
那雙銀絲雲紋繡花鞋明明就在不遠處,可虞茜硬是看都不看,而是直直望向岳長英,眼眸裏的意思已經是再明白不過了。
假如不是怕丢了捕快差事,岳長英早就不管虞茜了。
“你再不快些,那些衙役們就該醒了。”
只好邁步靠近的岳長英探手拿起那一雙繡花鞋,可提到手裏時才發現份量比想象中的重了些。
虞茜看着彎腰在自己面前的岳長英,她做事一向認真,就算生氣時也不例外。
只見岳長英先用帕巾擦淨玉足水珠,而後才拿起長襪。
“我瞧你好像最近黑了不少。”虞茜無聊的看着身前束起發團露出面容的岳長英。
她細密的眉頭有種跟尋常女子完全不同的英氣,可她的臉很秀氣,兩者和諧融為一處,她的唇形飽滿可惜現下因為生氣抿緊而顯得有些嚴肅,只有兩頰還殘留些許肉感,顯出她還只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人。
岳長英不想再搭理虞茜的話,可仍舊禁不住她熱切的目光,只得偏頭避開。
等給她穿上繡花鞋,這才慌張的站起了身。
虞茜倒也沒有介意她悶葫蘆的性子,看向身段筆直的人,“不過你最近長高了不少,明明以前還是小矮瓜。”
說着,虞茜起了身,在岳長英身旁轉了一圈,暗自打量了下她身前。
可惜,這裏倒仍舊沒什麽長進。
兩人的距離很近,甚至岳長英都能聞到濃濃的胭脂味。
“大小姐,我可以走了嗎?”岳長英不喜歡這麽濃的味道,所以下意識皺起眉頭。
“你躲什麽?”虞茜見岳長英越是這麽退避自己,心裏更想要狠狠欺負她才是。
“我沒有,只是大小姐的胭脂味太沖了。”岳長英看着逼近的虞茜,終于還是忍不住後退幾步。
“阿嚏!”
一個噴嚏的響起時,必然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虞茜見岳長英捂着鼻頭的模樣,心情複雜的看了眼,只好轉身拉開距離道:“你啊,真不識貨。”
這是從都城運來的上好的胭脂,旁人想聞還沒有這個機會,她居然還嫌棄起來了。
本來以為還要被捉弄的岳長英,沒有想到破天荒的因為胭脂逃過一劫了。
重見天日的岳長英松了口氣,只不過一身濕衣袍還是得曬曬幹淨。
好在日頭大的很,岳長英兀自尋了處僻靜地,擡手解下外袍脫去長靴,整個人倒在青草地裏曬太陽。
本是上風口的位置,岳長英聞見淡淡的青草芳香,連帶先前被捉弄的不快也就吹散了大半。
“今日虞家大小姐出城郊外,絕對是個下手的好時機啊!”
“可是今天官府的人也在啊。”
“反正殺一個是一個,殺兩個也是殺,反正官府的人也都是些飯桶,還不如一塊解決的好!”
“那等待會他們回城途中動手嗎?”
岳長英在草地裏伏低身,隐隐看見陰涼林中透出一高一矮兩身着粗布灰衣男子,只不過因為枝葉遮擋看不見具體樣貌。
“不急,今晚這位大小姐不回城,要在郊外搭營帳留宿,到時咱們趁夜幹場大買賣!”
正當兩人說的要緊,岳長英手中壓低的官刀在日光下反射一道道光亮。
“有人!“
樹林中兩人分道逃竄,岳長英舉刀縱身追向高個男子。
這處山林尤為茂密,枝繁葉茂,盤根交錯,岳長英追捕的尤為困難,可那高個男子卻熟門熟路的溜了。
黃昏傍晚家仆們忙碌搭建帳篷,山裏蚊蟲極多,衙役們自然有些受不住苦。
楚豐擡手亂抓着胳膊後頸,四處張望嘟囔:“奇怪了,長英人呢?”
眼見天越來越暗,楚豐意識事不對勁,連忙召集衙役們。
虞茜見衙役們聚在一處,唯獨不見那木頭,便差丫鬟去詢問。
“回大小姐,好像是岳捕快不見了。”
“怎麽會不見了?”虞茜蹙眉,不由得細想。
難道是欺負的太過了?
正當虞茜安排家仆備上火把準備進山尋人時,岳長英回來了。
“哎,兄弟你這是去哪了啊?”楚豐快步上前,只見岳長英臉頰手背有不少被枝葉細刺劃傷的小傷口,臉色突變,“難道你遇上什麽事了?”
岳長英不想讓大家陷入恐慌,只得搖頭解釋:“我方才想去捉只兔子,一時走太遠,所以迷路了。”
家仆們一聽,也就沒細想。
很快大家都各自忙碌去了,岳長英看了看虞家的家仆丫鬟,不由得猜想估計這裏面有先前兩人的探子。
否則怎麽會有人知道虞茜要夜宿山野,衙役們都只聽說是去賞湖,誰也沒想會要留宿野外。
這事應該只有虞茜身邊的人才清楚。
夜裏虞茜在帳內喝茶,一邊聽着丫鬟的彙報,還覺得有些蹊跷。
因為虞茜幼時的捉弄,岳長英從小就怕貓兒狗兒這些小東西,怎麽可能為了只野兔迷路。
“你說今夜有匪徒來襲?”虞茜看着不請自來的岳長英,一時有些意外,“而且你懷疑我的仆人裏有內奸?”
岳長英點頭道:“我已經讓楚豐悄悄趕回城內搬救兵,衙役們也在夜裏時刻盯梢。”
“一般匪徒看見官兵都會主動避開,更別提已經被撞破計謀。”
“只是今天那兩人言語之中氣焰嚣張,我看他們估摸是不怕官兵的悍匪,而且他們揚言要做一筆大買賣。”
所以岳長英也有些擔心,匪徒會拼死一搏。
虞茜看着岳長英眉頭緊鎖的嚴肅模樣,自然也發現她滿臉那些就像毛刺劃拉下的細微小傷。
“你臉上傷口的絨毛刺如果不處理幹淨,傷口就會又疼又癢。”虞茜走近探手拉住岳長英的手腕,讓她坐在一旁。
岳長英微楞的看着虞茜,有些不自然的偏頭避開她探來的手應:“現在沒有時間處理這些小事。”
“這可不是什麽小事。”虞茜挑眉不怒自威的看向岳長英,美目輕轉落向她的面容,食指挑起她的下颌調笑道,“你好好的一張臉為我毀了容,我還不得以身相許?”
這話說岳長英頓時感覺臉被火燒一樣,忙退避開動作解釋:“我是朝廷捕快,這是我應盡的職責。”
虞茜被岳長英不禁逗的模樣成功取悅了一番,這才收斂心思,擡手從一側匣子裏取出藥膏,“你可知他們說的大買賣是什麽嗎?”
岳長英端正坐在一旁老實的應:“我猜應該是指綁大小姐的票吧。”
“錯了。”虞茜挨近給岳長英挑傷口細刺,神态沒有一絲慌張,反而玩笑道,“我哪比得上小燕山裏的金礦值錢啊。”
“這裏有金礦?”岳長英心想原來那些流言是真的啊。
虞茜審視岳長英的神情變換,擡手試探的摸了摸她的臉誘道:“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那留在臉頰的觸感讓岳長英意識到兩人離的太近,連忙拉開距離道:“大小姐,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呢?”虞茜微愣的收回手,而後漫不經心的靠近過去。
岳長英抿了抿唇道:“男女授受不親,所以你、你不能這樣摸我。”
“嗯,你說的有道理。”虞茜忍不住唇角上揚,擡手把藥膏放進岳長英手裏,話音一轉,“可是……如果我就要摸你不可呢?”
滿臉不可思議的岳長英瞪大眼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回答大小姐的話。
虞茜笑意盈盈地看向目瞪口呆的岳長英,心想她這樣純良模樣,只會讓人更想欺負她。
明明個頭竄高了不少,可惜還跟小時候一樣嘴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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