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我不是這個意思。”岳長英後背不小心撞到笨重屏風,不由得停了下來。
虞茜邁步走近眼眸微轉道:“你最好是真的沒有,否則我就把你在亭內對我做的事都抖落出來。”
岳長英無處可躲的站在閣內,依稀還能聽見樓下鬧市攤販叫賣吆喝聲響,可眼眸卻直直的不敢從虞茜面前移開說:“昨日我什麽都沒做啊。”
“可是你摸了我的腳啊。”虞茜故作撩人的貼近,蔥白玉指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蛋笑道,“再說你此時跟我獨處一室,外邊的酒樓宴客都是證人。”
“大小姐到底想做什麽?”岳長英皺眉偏頭避開戳臉的手,“難道欺負人就這麽有趣嗎?“
虞茜見岳長英幹淨臉頰紅暈未退,偏偏面上又是皺眉隐忍模樣,不由得恢複些好心情,眼眸落在她那抿緊的朱唇,“長英你這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我要非禮你啊。”
其實虞茜覺得岳長英生的很端正,眉目清秀又不缺英氣,鼻梁高挺,唇形雖不飽滿卻生的紅唇齒白,這樣秀氣的人當個粗俗捕快實在是可惜。
正當虞茜在想岳長英該去做什麽好時,身上忽的落下一陣力道。
岳長英輕推開倚身的虞茜,面容緋紅眼露慌張道:“大小姐,別鬧了。”
這要是被虞茜發現自己是女扮男裝,那自己又多了個把柄在她手裏了。
原本只是單純欣賞好看事物的虞茜,被推開時竟然也沒什麽不悅,顧自坐回長椅笑道:“蒼州城但凡有點血性的男兒見了我這般模樣,那都得丢了魂,你啊,真是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啊。”
“我只是巡街的衙門捕快,大小姐要想尋樂,大可去找旁人就是了。”岳長英說完,便想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站住。”虞茜手握團扇看向停住身形的人,知曉岳長英性子較真,不易過分調戲,“我不玩了,今日是有正經事問你。”
“昨日你去周管事家抓人,可有查出什麽線索?”
岳長英深吸了口氣,轉身看向跟沒事人似的虞茜應:“周管事一家十三口都被燒成幹屍,房屋內院裏也被燒的幹淨,所以沒有搜尋到什麽。”
虞茜擡眸看向離自己遠遠的人,眼眸禁不住浮現笑意,“那就早些把他們的屍首給埋了。”
“這麽急嗎?”
“嗯,大夏天的屍體如果不能處理妥當,小心城內會傳瘟疫。”虞茜故意誇大說辭。
“可是、我已經把他們送去仵作準備驗屍了。”岳長英從心裏覺得周家火災起的太蹊跷了。
“好好的火災,你送去驗屍做什麽?”虞茜蹙眉放下茶盞,心想這要是驗出什麽,那真就是麻煩了。
岳長英沒想虞茜會突然認真詢問,便就說出心中困惑:“那日我去救火,周家大火雖然燒的幹淨,可是總覺得有些地方太巧合,所以想驗屍查一查死因。”
“你真會給我惹麻煩啊,回頭見了再聊吧。”這話說完,虞茜匆忙起了身,不欲多留。
閣樓房門匆匆打開,岳長英見虞茜頭也不回的離開,還有些困惑。
哪門子回頭見啊?
午後巡街回衙門的岳長英,看見有人在更換衙門牌匾,不少衙役們面上都極為喜慶高興。
“長英,今晚咱們有口福喽!”楚豐高興的走近道。
楚青探手拍了下楚豐後腦,“衙門重地,別總嘻嘻哈哈的,成何體統?”
“叔叔,您就不能下手輕點啊!”
岳長英坐在一旁倒着茶水喝了口,餘光瞥見往後堂運的大箱子,“這事哪裏來的東西?”
“這些都是虞家主母送大老爺的謝禮,還有外面那塊大匾額,聽說可是花費重金打造而成。”楚豐揉着後腦碎碎念叨,“今晚虞家還請大老爺等一幹衙門人士到城內吉祥酒樓吃席,咱們到時敞開肚子盡管吃!”
本來就有些餓的岳長英,心裏也有些期待夜裏的宴席。
天色漸暗時,衙門大門一關,衙役們成群結隊往吉祥酒樓走去。
這處酒樓平日裏都是城內有錢人的去處,岳長英是一次也沒來過。
楚豐四處張望道:“真是金碧輝煌啊,聽說這裏面的一杯酒都值不少銀子。”
李安随同坐在一桌應:“是啊,吉祥酒樓的酒出名的很。”
楚豐見李安饞的模樣笑道:“那你今晚可以喝到飽了。”
“不知道今晚虞大小姐會不會露面啊。”李安有些期盼的瞅着樓道。
待滿桌菜肴入席,岳長英眼睛直勾勾看着面前的碳烤羊排,直至周邊人聲嘈雜,才随着人群張望。
只見從樓道緩緩走近的一襲華服吸引衆人目光,虞母同虞茜兩人穿過廊道進入上層雅間。
虞茜目光輕移,在一群衙役之中,很快就找到岳長英,只見她只顧看佳肴,眼眸不禁浮現埋怨。
岳長英沒想正好撞見虞茜眼眸,聽見四周衙役不少都發出驚嘆。
“天,小爺我都差點禁不住了!”楚豐探手拍了拍胸脯念叨。
李安則直接是看迷了眼,兩眼放光的癡癡望着,“真是太美了。”
楚豐看不下去的揮了揮手,壓低聲,“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人家長英就從來不被美色誤人。”
“今日虞某為答謝諸位救小女之恩,特備白銀千兩答謝官府,今夜請諸位盡興,切勿拘謹。”虞母舉杯同大老爺等人說道。
這一番說完,吉祥酒樓裏宴席才算開場吃席。
岳長英吃着碳烤羊排時,才想起原來這就是虞茜說的回頭見啊。
宴席從戌時吃到亥時,滿堂都醉了不少衙役,就連大老爺也有些醉意。
“哇,這酒真夠得勁!”楚豐紅的有些上臉。
李安也喝了不少,滿臉連同脖頸都紅的厲害。
滿堂宴席裏像岳長英從始至終專注吃肉的,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楚青因為警惕喝的不多,放眼巡視場內情況時,不經意瞥見岳長英手旁堆積半人高的碗時,整個人有些驚住。
“長英,你還沒吃飽嗎?”楚豐打着酒嗝,瞠目結舌的看着岳長英吃的有條不紊。
“嗯,不過快了。”岳長英咬了口酥軟羊肉,心中大為滿足。
或許是因為天生大力的緣故,岳長英很少能夠真正意義上的吃飽喝足。
李安喝的醉醺醺,探頭趴在桌上傻笑道:“喝,再來!”
等衆人出吉祥酒樓時,岳長英随行其中,楚青走近打量上下,“長英啊,真是看不出來你的飯量不一般吶。”
岳長英有些腼腆的應:“青叔,我、我可能是太餓了。”
楚青笑了笑道:“小夥子能吃是好事啊,先前招你進衙門時,還擔心你做不了重活呢。”
兩人順着長街走時,只見忽然間天光亮起火光。
“不好,義莊着火了!”楚青皺眉停了下來。
原本低頭的岳長英一聽,連忙邁步奮追。
眼見兩人距離越拉越大,最後楚青竟然看不見岳長英身影了!
義莊安置在城內偏僻一角,火勢還算可控,岳長英領着附近居民撲滅了火。
楚青帶着人前來查點時,岳長英臉頰沾滿灰,看見随行的仵作,“怎麽義莊沒留人看守?”
仵作支支吾吾的低頭道:“今夜虞家請衙門裏的人吃酒,所以大家幾個都去了。”
“那這裏一共有多少屍體?”
“大約有三十來具屍體吧。”
岳長英沉默的皺眉數了數,竟然少了十三具屍體,這也太巧了吧。
“長英,你也累了,回去吧。”
“那青叔您呢?”岳長英見楚青呼吸急促。
楚青挺直身笑了笑應:“放心吧,我是捕頭,待會我讓人把屍體收拾幹淨,你也別累着自己了。”
深夜子時岳長英回虞府後院,岳母準備換洗衣物搭在一旁念叨:“今年夏真是奇怪,居然才入夏就起了好幾場火了啊。”
岳長英清洗幹淨系上衣裳,擡手端着水盆出屋道:“娘,天不早了,您睡吧。”
義莊沒人,怎麽會起火呢。
分明是有人想要毀屍滅跡。
這夜裏岳長英翻來覆去很久才沉沉睡過去。
夜裏虞母在主屋品着茶水道:“周管事的屍體是後院那個小捕快送去仵作驗屍的?”
“是,不過她并不知情。”虞茜低頭應答。
“那就最好不過了,否則要是再招來外面的人來搶那批東西,整個蒼州百姓就會面臨被屠殺的下場。”虞母重重的放下茶盞,發出一聲悶響。
“是,女兒這回确保萬無一失。”
“你啊,還是太年輕。”虞母搖頭似是不認可,“如果這回你還是無法掐滅火點,那我就親手處置了。”
“母親請放心。”虞茜低身從屋內離開。
夏夜的繁星朗月也無法舒緩虞茜心口的慌張,直至虞茜入院時,才松了口氣。
真是,好險吶。
天光破曉的次日,岳長英上衙門時,大老爺正好在分發賞銀。
“這可是十兩雪花銀吶。”李安捧着一錠銀子有些沒回神。
楚豐抛着銀錠不以為然,“昨日虞家送的可是上千兩白銀,大老爺心可真黑啊!”
岳長英将銀子收入銀袋,擡頭瞥見楚青入內出聲提醒:“青叔,來了。”
這話吓得楚豐連忙縮起腦袋蹲了下來。
李安忍不住捧腹大笑:“楚豐,你個慫樣!”
“大家都拿到賞銀了嗎?”楚青走近詢問。
楚豐湊近過來:“哎,叔您拿幾錠銀子啊?”
楚青舉着銀子砸了下楚豐額前道:“自然跟你們一樣啊。”
“我算了算賬,大老爺絕對賺了大半!”
岳長英倒沒出聲,只盤算有了賞銀,自然可以先去瞅瞅城中房屋價錢。
清晨巡街岳長英步履輕快不少,可路過周管事住宅時,心情又沉重了些。
正當岳長英邁步要往裏走時,視野裏忽的出現一道熟悉身影。
“大小姐?”
虞茜坐在轎中,擡眸看向岳長英皺眉道:“我來收屋,你又來做什麽?”
岳長英看了看虞茜滿臉煩悶的模樣,心想這大清早誰又惹她不高興了?
“我想再來看看。”
“不許看,周管事的房屋已經被收回,現在工匠在重修新屋,閑雜人等不得入內。”虞茜幸好想到重修的法子,否則還不知道岳長英又得搞出什麽事來,“你還不去東邊巡你的街!”
莫名其妙被兇了一頓的岳長英,心想大小姐真是一點也不溫柔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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