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大小姐在這呢!”船上岸旁都有大批仆人丫鬟着急呼聲。

岳長英回了神,連忙想要拉開兩人距離,畢竟虞茜是未出嫁的姑娘,這要是傳出去她的名聲總是不好的。

可還沒等岳長英托着虞茜游向船,那溫軟身軀卻似水草一般纏了上來。

虞茜眉眼不悅的擡手摟緊岳長英後頸,故作虛弱依偎貼近,側臉貼在她的耳旁嗔怪道:“你躲什麽?”

溫熱的氣息竄進耳朵,岳長英不自在的偏開頭,眼眸滿是看向水面尋人的仆人們擔憂道:“這樣會被人看見的。”

“呵,我看你是怕被那小姑娘瞧見吧?”

“什麽?”岳長英心思分散,所以沒怎麽聽清。

原本還想開口揶揄幾句的虞茜,視線落在岳長英護住自己的手腕,明晃晃的五色絲線自是再明顯不過了。

可岳長英從來都不戴這種顏色靓麗的物件。

“大小姐!”丫鬟們離的越來越近,聲音也就越發清晰。

虞茜回了神也不好再說什麽,很快由丫鬟們攙扶進了船內。

岳長英沒有上船而是游到岸旁,擡手兀自擰着衣袍的水。

“長英哥哥,你沒事吧?”昭兒眼裏滿是擔心跑近,從袖袋裏拿出帕巾想給岳長英擦擦臉上水珠。

“不用麻煩了。”岳長英避開昭兒的動作,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現在近午時曬曬就幹了。”

昭兒握着帕巾看了看岳長英,而後看向消失在河道裏的船只略帶埋怨:“那虞家大小姐都不答謝一聲就走了嗎?”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沒關系的。”

“長英哥哥你對誰都這麽好的嗎?”

岳長英把玉牌重新戴上脖頸不以為然的應:“我是捕快嘛,這些都是捕快該做的。”

“哦。”昭兒眼眸暗了暗。

兩人經了一場亂,自然都無心多逛,很快就各自散了。

從街道往虞府走去時,岳長英經過米鋪,便順道買了米和一些酥脆甜香的米餅米糕。

午時岳長英回虞府後院,衣袍其實也就幹的差不多了。

只不過衣袍泛起不少褶皺,岳母瞧見便問了問緣由。

“大小姐落水?”

“嗯,不過幸好沒什麽事。”岳長英大口吃着粽子,心裏在想着十五兩銀子該怎麽交待。

畢竟玉牌肯定是虞茜贖回來的,可誰想到她轉手又還給了自己。

雖然十五兩銀子對虞茜而言,算不上什麽大錢。

可是岳長英心裏仍舊有些過意不去,低頭不知不覺吃了好幾個粽子。

“糯米吃多了不好,你別一回都給吃光了。”岳母擡手提走剩下的一串粽子,而後指了指蒸籠,“那裏面有紅棗枸杞雞蛋羹,應該蒸好了,快端出來趁熱吃吧。”

岳長英回了神應:“哎,好。”

午後日頭漸漸弱了下來,岳長英又把晾曬用具衣服都給搬回屋裏。

岳母燒了水又讓岳長英泡藥草浴,清香微澀的藥草清香彌漫周邊,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小簾子外的岳母坐在竹塌借着外頭的日光縫制衣袍,随着岳長英年歲大了,好些衣褲外袍都得改改尺寸大小。

“長英,你哪來這麽多銀子啊?”原本打算把岳長英換下的衣袍清洗的岳母驚訝的出聲。

從小簾子內慌張探出腦袋的岳長英連忙解釋:“娘,您別誤會,這些是、是大小姐的……賞銀,我剛才顧着吃粽子做事忘了跟您說了。”

岳母捧着雪白沉甸甸的銀兩倒也沒懷疑,畢竟在虞府待了這麽多年,自然也知道虞府的富貴。

“大小姐真是出手闊綽啊。”岳母用碎花布裹好銀兩。

“嗯,娘要是不想,我明日就還給大小姐。”

“這既然是答謝捕快的賞銀,那就收下大小姐的一片好意吧。”當年岳母不想讓岳長英入賤籍當奴,所以這些年一直管的嚴,只不過現下對于銀錢當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兩母女年歲大了,将來搬出虞府到處都是花錢的時候,現下自然是多存些銀子的好。

岳長英心裏松了口氣,可轉念一想,白白得了玉牌和銀兩,心裏總是不安的。

“對了,正好可以給你添置些新衣袍,畢竟現在你也是當捕快的人了,總不能穿的太不成樣。”岳母并不知岳長英的心思,而是想起平日裏缺的物件用度,視線落向被藥草熱浴泡的臉頰紅潤的岳長英,“再加上你最近長身子,飯量都比以前大了不少,這些錢估摸也夠吃上些時日了。”

本來還在走神的岳長英被說的有些面紅,自然更不好提其實自己平日裏也沒怎麽吃飽。

最多就是肚子勉強制住咕嚕叫喚而已。

夜裏岳長英吃完晚飯,擡手收拾碗筷。

“長英,你這五色絲線是今日買的嗎?”岳母喝着茶有些意外的暼到岳長英手腕的物件。

“沒,是一個比我小些的女孩送的。”

“哪個女孩?”

“她就是上回賣藝葬母險些被吳家公子侮辱的女孩,今日她是特意答謝才想送物件給我的吧。”岳長英沒有多想的應着。

岳母卻心思透亮的看出些不同,低頭又喝了口茶,兀自思量半會才道,“長英啊,這女孩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啊?”岳長英後知後覺的紅了臉,嗓音透出些與平日裏不同的孩子氣,“娘,長英是女孩啊~””

“娘當然知道啊。”岳母眉眼含笑,和藹可親的望着自家女兒,“只不過人家女孩不知情,所以你得注意些,可別讓小姑娘誤會了。”

雖然岳母不識字也不是大家閨秀,可着實是個心地不錯的婦人。

岳長英見岳母說的認真,連忙點頭應:“哎,我知道了。”

說着,岳長英把手腕五色絲線取了下來,其實岳長英相比于明豔靓麗顏色,更偏好低沉灰暗的顏色。

這夜裏岳長英睡得不錯,可虞茜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了。

天朦胧亮時,虞茜乘坐轎子去天香別苑吃酒聽小曲兒解悶。

女掌櫃藝豔瞅着這位如花似玉的虞大小姐面容不悅,滿臉帶笑的慰問:“哎呦,今個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大小姐不痛快了?”

虞茜示意丫鬟紅煙給了錠金子,沒有平日裏的興致低沉道:“聽說你這處近日招來一批新歌姬?”

“前些時日剛招來的小姑娘,模樣音喉都不錯,我這就讓她們上來伺候您。”剛接了金子的女掌櫃藝豔,笑意盈盈

“不必。”虞茜悠悠地坐在閣樓長椅,指腹卻不安的敲擊着紅漆木桌,頓了頓道,“讓她們就在樓下堂內唱一段曲吧。”

“是。”女掌櫃藝豔瞧了瞧看不出心思的虞大小姐,心想論模樣蒼州城沒有哪位姑娘能得眼前這位主子半分姿色。

難道大清早真的只是來聽曲的不成?

不多時歌姬們齊齊坐于堂內,笙簫并起時,甜軟香音緩緩響起。

閣樓之上的虞茜視線巡視衆歌姬,最終落向後排的小姑娘,故作不認識道,“她是?”

女掌櫃藝豔俯身靠近應:“這小姑娘明喚昭兒,今年才十四,模樣生的水靈,說話也很讨喜。”

“那她跟過樓裏的客人嗎?”虞茜喝了口茶水漫不經心的詢問。

“沒有,好些公子哥有這心思,可惜小姑娘賣藝不買身,我們天香別苑是蒼州城正經頭牌,自然不會強買強賣。”女掌櫃眼眸落在虞茜面容,試圖看出幾分心思,“如果大小姐感興趣的話,奴家這就讓她上來?”

這有錢富貴人家的公子千金多多少少都有些與衆不同的癖好,比如斷袖亦或是磨鏡等風氣。

自然女掌櫃藝豔也就誤會虞大小姐的意圖。

虞茜皺眉揮手道:“不必。”

從天香別苑出來的虞茜心口悶悶的閉目養神,可視線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小歌姬手腕的五色絲線。

絕對跟岳長英手腕戴的是同一樣式顏色的五色絲線。

看來小姑娘勾人的手段不一般啊。

午時巡街的岳長英在鬧市裏穿過,視線落在巷道角落聚集的乞丐,心裏有些詫異。

“大爺,行行好吧。”

“我們都要餓死了。”

岳長英看着這些老弱婦孺,擡手買了些饅頭分給她們。

“你們都是從哪裏來的?”岳長英看着狼吞虎咽的乞丐們。

“西南的益城和那附近的村落。”滿面灰燼的中年婦女咀嚼着饅頭應話。

“益城是富饒之地,你們怎麽會逃荒到蒼州呢?”岳長英皺眉有些不解。

一白發駝背老翁掰着饅頭往嘴裏塞口齒不清應:“那邊打戰死了好多人嘞,我們不逃都得死光了啊。”

“長英?”李安在巷口尋人呼喚。

“哦。”岳長英這才起身邁步走去。

午後兩人一同跟楚豐彙合在茶棚喝茶,楚豐擠眉弄眼的探手拍着岳長英肩笑道:“長英,好小子啊,昨天跳水救美人驚動全城,還說不會水啊?”

岳長英匆忙穩住手裏的茶碗,面色尴尬的低頭喝了口茶水,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一旁的李安眼露羨慕搶話道:“如果我昨天也在的話,就算不會水也會跳!”

“得了吧,就你這體重,還沒游過去救人,估計自己就先沉了。”楚豐好奇的追問,“長英,快說說虞大小姐有沒有感動的以身相許啊?”

李安也跟着緊張了起來,岳長英頓時感覺到壓力落在自己肩上,艱難的咽下茶水道:“別鬧了,我們是捕快,救人是捕快應該的,哪有什麽以身相許啊。”

“啊?”楚豐失望的喝着茶水,“這虞大小姐看來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啊,咱們小捕快只能靠邊站咯。”

話音未落,忽的茶棚外傳來一熟悉聲音,“岳捕快,原來你在這兒啊。”

頓時四周目光聚集一處,三人跟着緩慢轉過頭來張望。

只見茶棚堂外光亮處,虞茜一身杏白杜鵑花紋裙裳,面上妝容清麗脫俗,恍若出水芙蓉般婀娜多姿,楚豐李安頓時看的眼都直了。

唯獨只有岳長英見虞茜這般溫婉動人的反常模樣有些心驚,下意識的猜想虞茜肯定又要出什麽新花招來欺負人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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