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最近太忙了。”岳長英視線落在虞茜潤白如玉的面容,有些別扭的偏頭避開,“其實不礙事的,等過陣子應該就會慢慢恢複的吧。”
“那你可得仔細養上一陣子了。”虞茜見她害羞的很,禁不住生起調戲的心思,傾身靠近過去暧昧道,“畢竟你這張臉,我還是很中意的。”
這般調戲言語說的岳長英又羞又惱,連忙拉開距離退避開來,眉眼嚴肅的看着巧笑嫣然的虞茜道:“大小姐,請自重。”
捕快,又不是供人玩樂的小倌,虞茜卻總是這般拿自己作樂,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呵,你既然是來求人辦事,還這般不識擡舉,我看得教教你如何為人處世才行。”虞茜見岳長英疏離的模樣,眸中笑意散去大半,心有不悅的坐回主座,“來人,送客。”
“請吧,這位爺!”外間的小厮入內,岳長英見虞茜一轉眼變了性子,自然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從運來錢莊後堂出來的岳長英,整個人還沒從虞茜的冷漠裏回過神。
“岳捕快?”前堂書生邁步走近,只見岳長英臉色似是不太好,“你沒事吧?”
“我、沒事。”岳長英抿了抿唇,擡眸看向面前的書生,“公子你怎麽會在錢莊呢?”
“岳捕快,貴人多忘事啊,前些時日,我同你說過要去虞府當賬房先生,現如今正跟着大小姐接觸蒼州城的店鋪生意。”書生淺笑道:“對了,岳捕快,往後可別叫我什麽公子,小生姓林名逸,若是不嫌棄偏喚林先生。”
“好,林先生。”
書生林逸眉眼打量後堂入口,又問:“大小姐和岳捕快的事談完了嗎?”
“沒呢。”岳長英面露沮喪,擡手便要告辭,“林先生,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慢走。”
獨自出錢莊的岳長英,擡頭看了看已經暗了大半的天,心想今日怕是又要無功而返了。
只是轉念一想起方才虞茜的反應,岳長英心裏又有些難受,雖然知道虞茜大小姐性子,一向喜怒無常慣了。
岳長英心想或許虞茜哪怕是笑意盈盈的模樣,恐怕也不一定是真心待人。
否則怎麽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這方運來錢莊後堂,小厮入內彙報:“大小姐,那位捕快已經離開了。”
虞茜氣的把手裏的茶盞摔在地面,心想讓她走,她真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旁端着盛放金子方盤的餘掌櫃向後退了退身形,心想這又是誰惹得大小姐不高興了?
“過來,我看看金子。”虞茜平複心境,招手道。
“是。”餘掌櫃雙手捧上方盤,機靈的說道,“大小姐,錢莊這月共收到約有五百兩外地官印黃金流通,若是大小姐需要全部查看,小的這就讓人搬箱出來。”
自小虞茜常跟銀錢打交道,随手拿起一串錢便知多少數額。
“不必,先帶回虞府吧。”虞茜掂量掌心的金子,細細打量黃金的色澤外形,擡手翻轉金子底部露出官印,“我看這批金子應該大小重量規制都極為相同,只有背後的官印不同吧。”
餘掌櫃眼眸一驚道:“是的,這些黃金據核查主要都是西南三省流出的。”
虞茜将金子扔回方盤悠悠起身道:“我需要知道是哪些人在用這些黃金。”
“是,小的這就派人去清查!”
“還有,此事切記不可與任何人透露半句,外面的賬房先生也不行,明白嗎?”虞茜踱步說了句。
“小的明白。”餘掌櫃連連點頭應下。
盛夏的夜幕無聲籠罩住蒼州城時,虞府各處早早點上燈盞,後院角落屋裏的岳長英悶不做聲的吃着米飯。
岳母瞧了自家閨女好幾眼,才主動執筷給她夾了不少青菜和菜豆,“長英,怎麽幹吃飯連菜都不夾啊?”
“娘,這些夠了。”岳長英望着碗裏高高堆起的菜,張嘴忙往嘴裏塞了些。
“你這孩子以前再多都不夠吃,難道天熱沒胃口?”岳母瞧着瘦了不少的閨女,有些心疼道,“我聽王姨提過現在外頭百姓對捕快不太……好,長英有沒有想過換個行當啊?”
“我覺得當捕快挺好的。”岳長英看了看滿眼擔憂的岳母,笨拙的安慰,“娘,您放心吧。”
夜晚角屋裏沒了光亮,岳長英偏頭看着窗外的殘月,心裏煩悶得緊。
王老爺的事到如今還沒有具體的線索,官府衙門跟城內百姓現如今的處境,實在是讓捕快們很是為難。
正當思緒繁雜時,虞茜生氣的模樣一下竄進腦海,岳長英閉着眼心想大小姐不高興就不高興吧。
大不了以後繞道躲遠點,反正虞茜身旁有的是供她玩樂取笑的人。
殘月高懸時,虞府主屋內燈火未滅,虞母端坐主位看向堂內站立的虞茜皺眉道:“你說蒼州城已經混進他們的人了?”
“我覺得很有可能。”
“不可能。”虞母放下手中茶盞,顯然是不信任虞茜,“據消息外面的幾股叛軍都在四處讨伐攻占,而蒼州城占據天險,哪一股勢力敢貿然對蒼州城行動?”
虞茜被虞母過于強烈的目光看的有些洩氣,低頭道:“這月起城內忽地流通大量外地官印黃金,我去查過錢莊,這些黃金來自被藍巾山匪占據的三個省城。”
虞母皺眉道:“竟有此事?”
“那批黃金已經讓人搬進虞府庫房,母親随時可以查看清點。”
“好,這事你先盯着,我連夜飛書去查探情況。”
“是。”
這番深夜談話至子時,虞茜從主屋出來,不由得松了口氣,擡頭見朗月繁星都已被烏雲遮住低聲喃喃:“真是暗淡無光啊。”
日頭飛轉至六月末旬,岳長英擡手捧着衙役們的記錄,一一沿街走訪。
傍晚黃時岳長英一身常服坐在王老爺家後門巷道口,頭戴草帽在屋檐角落喝茶,一跛腳老頭也戴着破舊草帽坐在一旁。
“小兄弟,讨口茶水喝呗。”跛腳老頭搖了搖手裏空的水囊。
岳長英打開自己的水囊倒了半壺給跛腳老頭,視線瞥見他腰側的鑼鼓,有些好奇:“您是做什麽的?”
跛腳老頭咕嚕喝了大口:“嗐,咱就是打更的。”
“這樣啊。”岳長英收拾水囊,視線看着正收拾行囊的王家仆人們,“他們要搬家嗎?”
“現在世道亂的很,有錢人比咱們還怕死啊。”跛腳老頭揮着草帽扇風說笑,“我記得前些時日大半夜裏,這個王家偷偷從後巷一箱箱的運東西。”
岳長英機警的停了身形問:“請問是王老爺出事後嗎?”
跛腳老頭想了想道:“好像是吧,那會王家門口喪條都沒取下來。”
“那他們把東西運哪去了?”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是往城東舊街方向去了。”
“多謝您了。”岳長英提刀便往城東快步跑去。
黃昏之際的蒼州城染上大片橘黃顏色,岳長英心急如焚的跑進城東舊街巷道。
這處地方是蒼州城最老的巷道,房屋樓道大部分都破敗不堪,而且許多廢棄的舊宅。
因着地面凹陷長年未曾修補,岳長英在一處很明顯的廢樓牆外發現明顯的車輪印記。
岳長英伏低身形推門入內,只見庭內還有不少生火的印跡,很明顯夜裏有不少人聚集此地。
待入樓內,一柄長刀從暗處砍來時,長刀的影子召來岳長英的目光。
“咔擦”巨響時,房屋梁柱被砍出一道口子,岳長英草帽前沿被砍去部分,而刀鋒距離岳長英額前不過數毫之差。
這兇猛大漢立于不遠處,房屋內裏頓時出來不少人,個個都手握着兵器兇神惡煞道:“哪裏來的小雜碎,竟然敢貿然來本大爺的地盤!”
岳長英翻身躲至一旁,呼吸微急的看着這些不明人士出聲:“不好意思,我、以為這裏沒人。”
蒼州城內平白無故聚集這麽多兵馬人士,就算岳長英再笨,也看出來他們是匪徒!
自然岳長英也不敢貿然亮出捕快身份了。
“那還不快給爺滾出去!”兇猛大漢推腿便要踢向岳長英脖頸,擺明是要下死手。
岳長英看準時機,擡手猛轉大漢踢來的右腿,将其單手用力翻轉按倒在地,一手拔出官刀俯視衆人,心跳加速的出聲:“我無意冒犯諸位,請讓條道吧。”
衆人震驚這身段纖瘦的少年人力道之大,竟然只用單手将人按至地面動彈不得,頓時紛紛讓出道來。
院落內一時寂靜無聲,只剩昏黃的晚霞照亮角落。
正當岳長英押着大漢準備離開,還沒來得及伸手開門,廢樓大門突然間被推開。
樓外的虞茜看着岳長英一身狼狽,頭戴破舊不堪的草帽,手握官刀正挾持一大漢,視線轉向庭內一幹匪徒道:“你,讓開。”
哎?
岳長英還沒來得及解釋情況危急,就被虞茜一把推開了。
只見虞茜身後手握□□數位虞府護衛躍入廢樓庭內,箭支猶如雨水般密集落下,慘叫哀嚎猶如驚雷般響徹。
就連岳長英挾持的大漢都吓得跌倒在地,更別提岳長英有多驚愕。
不多時停了打鬥,虞茜身旁的護衛押走了大漢。
“你們不能……”岳長英話還沒說完,虞府護衛手裏的劍已經抵在喉間。
虞茜轉身悠悠的出聲:“她是捕快,你們把活口先帶走吧。”
“是。”
一幹護衛離了巷道,虞茜打量岳長英這身破舊打扮嫌棄道:“你怎麽戴這麽破舊的草帽出門?”
岳長英正看着巷道的護衛們,聞聲才看向面前的虞茜,有些別扭的解釋:“我娘說戴草帽可以擋住太陽,這樣就不會曬到臉了。”
明明前些時日對自己冷言冷語的是虞茜,可轉眼又主動對自己交談的也是虞茜。
真是讓岳長英越來越弄不明白虞茜的心思。
虞茜偏頭認真打量着岳長英的臉,若有所思的笑道:“嗯,我瞧着你的臉好像是比前些時日白了些。”
雖然這人是木頭木腦,但至少一直挺聽話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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