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夜深人靜時, 虞府內院燈火通明,岳長英拘謹的坐在一處綿軟矮榻,只隐隐感覺這處不是書房。
因為虞茜的書房會有咚咚的竹筒水車聲響, 可這裏特別安靜。
當輕柔的物件擦拭眼部, 岳長英更是緊張的很。
“疼得話就吱一聲, 真當自己是啞巴了不成?”虞茜捧着茶水看向悶葫蘆似的人忍不住出聲。
岳長英本以為虞茜已經離開了, 沒想她還在身旁,心裏有些意外, 面色蒼白的應:“有點疼。”
虞茜知道岳長英的忍耐性子, 如果不是疼得受不了,一般都不會出聲的, 皺眉看向一旁的女郎中詢問:“她的眼睛, 現在什麽情況?”
“大小姐不用擔心, 她的眼部沒沾染多少石灰,并未損害眼眸,只是疼痛總是在所難免的。”女郎中看了眼這個小捕快的喉間, 自然心思明了。
“紅煙, 去地下冰庫取冰塊來。”雖然虞茜對于女郎中的話半信半疑, 可還是松了口氣。
“是。”一旁端着藥盤的丫鬟紅煙連忙出了屋內。
女郎中微微一愣, 心想大小姐對這小捕快倒是反常的上心。
一時屋內悄然無聲, 更別提看不見的岳長英心裏有多不自在。
“她的眼傷需要好好休息, 忌辛辣油腥之物。”女郎中小心上藥而後纏紗紗布出聲提醒,“冰敷可以減緩疼痛, 但切忌眼部不能碰水, 否則容易毀壞藥性。”
“那她的傷要多久才能好?”虞茜放下茶盞起身走向矮榻打量岳長英的神情。
女郎中收拾着藥箱應:“這要看她的恢複情況, 快則三五天, 慢則十天半月也是要的。”
虞茜不耐煩的揮手道:“行, 你出去吧。”
“是。”女郎中提着藥箱邁步離開外室,正好迎上送冰塊的丫鬟紅煙,停頓地詢問,“那小捕快跟大小姐是什麽關系?”
丫鬟紅煙停下步伐有些不滿道:“您還不知道啊,大小姐想讓那小捕快當咱們府裏的姑爺呢。”
“原是如此啊。”女郎中頗為意外的笑了笑,心想難怪平日裏懶散行事的虞家大小姐竟如此上心。
從外邊進屋內的丫鬟紅煙端着冰塊放在矮榻旁,擡手拿帕巾包住碎冰。
“你下去吧。”虞茜探手接過丫鬟紅煙包住冰塊的帕巾出聲。
“是。”丫鬟紅煙有些驚訝的看了眼大小姐,而後起身邁步離了屋。
岳長英後背挺直的坐在綿軟矮榻一刻也不敢放松,先前還能聽到女郎中的聲響,可現在連丫鬟也被虞茜使喚走了。
屋內異常的安靜,實在是讓岳長英不安的很,“大小姐、你還在嗎?”
話音未落,略微冰涼的物件貼上側頸,驚得岳長英下意識躲避,“什麽東西?”
虞茜見岳長英驚慌失措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擡手揮動帕巾包的碎冰發出沙沙地響聲:“只是冰塊而已,你怕什麽?”
岳長英抿緊唇珠隐隐感覺虞茜像是在笑,面上禁不住羞赧的很出聲:“大小姐,要做什麽?”
“你現在這般柔弱模樣,我想對你做什麽不可以呢?”虞茜吓唬的擡手推倒岳長英,傾身壓制住她,掌心抵在她肩胛,笑眼俯看滿臉錯愕的人。
整個人倒在綿軟的矮榻時,岳長英不安的呼吸都差點停了。
現在待在虞茜身旁,實在是太危險了!
虞茜看着岳長英緊繃的神情,心情愉悅的很,擡手撫上她的側臉道:“你別亂動,我給你敷會眼睛。”
這話說的岳長英一愣,直至冰涼的物件輕柔貼近眼部時,才讓人信了虞茜的話。
“這冰會不會太涼了?”虞茜見岳長英直挺挺的躺屍,還以為自己下手沒輕沒重弄疼她了。
不知為何岳長英覺得心口漲的厲害,猶豫的應:“不涼。”
“那有沒有減緩疼痛?”虞茜特意又多包了層帕巾,才貼上她的眼部,以免冰塊融化,讓她的眼沾上水。
岳長英聽着虞茜的話,竟然覺得比平日裏多了些不屬于虞茜的溫柔,兩頰微微發燙道:“嗯。”
虞茜坐在矮榻旁看着眼部蒙上紗布而顯得無比乖巧的岳長英,莫名覺得她真是從小到大一點都沒變念叨:“平日裏你再怎麽惹我不高興,最多就是讨頓罵,現在遇到狠角色,總該知道我對你多好了吧。”
“我覺得他可能發現我在查城內硝石硫磺的去向了。”岳長英臉紅的聽着虞茜的話,心想虞茜狠的時候可是直接放火燒人呢。
“那你查到什麽具體消息?”虞茜停了停動作,擡手換下冰塊,重新又取新的冰塊。
“據我的查訪,他們都說是一個口音奇怪的中年男子購買城內大半的硝石硫磺。”岳長英說着話,随即聽到碎冰被扔進木桶裏的咚咚聲響,心想還沒敷幾下就扔掉,怪可惜呢。
虞茜重新拿帕巾貼近岳長英眼部問:“那你剛才看清中年男子的模樣了嗎?”
岳長英皺眉的回憶裏巷道的情形應:“那個人身形健碩,面上留有茂密胡須,巷道太暗別的我也看不清,不過他的劍術很厲害。”
“我倒覺得他很是看不起你啊,否則殺人一般都會蒙面的。”虞茜趁機取笑了句。
額……
突然感覺到嫌棄的岳長英,臉皮薄的抿了抿唇應:“如果我早些發現,也許城外官兵就不會那般死傷慘重了。”
虞茜不以為然道:“你只是個小捕快,官兵的失誤是他們大意輕敵,你還不如想想他怎麽非要殺你不可。”
“他殺我不就是因為我在查硝石硫磺的去向嗎?”岳長英不解的問。
“可是你本來就不知道他的模樣,而城內硝石硫磺又早就被買光,那麽他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出現來暴露自己身份呢?”
岳長英突然沒了話語,皺眉想了想,而後着急問:“大小姐,他是不是還沒把硝石硫磺運出城?”
城內很早就實行禁嚴令,不僅嚴查人流往來,甚至連貨物也是要确認份額數目。
“你只猜對一部分。”虞茜換着手拿帕巾,輕柔的敷着岳長英眼部,“如果沒運出去,那城外攻擊官兵的火yao從哪來的?”
“是啊。”岳長英懊惱的皺眉,心想這幾個月了。
虞茜見她苦惱的樣子,也不再逗她,索性直白說:“我猜他怕你查出他們在城內運貨的法子,這樣會直接暴露他們的身份。”
岳長英困惑的應:“可是我并不知道他們運貨的方法啊。”
“也許只是你以為沒發現,可他卻覺得你離得越來越近了。”虞茜随意的說着,視線落在她臉頰旁拇指長的傷口,指腹輕柔的觸碰,“比如你臉頰這道劍傷,看着不起眼,傷口就跟針線似的薄,可如果你不躲,它就能要了你的命。”
“對,他的劍有些奇怪。”岳長英隐隐感覺到虞茜的指腹很涼,心思走神的想,興許是握冰塊的緣故,過意不去的出聲,“大小姐,我的眼好像不怎麽疼了,可以不用敷冰塊的。”
“好吧。”虞茜打量岳長英臉色,這才放了帕巾,轉而查看起岳長英的衣袍破損,大部分都是如此薄劍形狀,而且招招都是往她的脖頸心口要害處奔去,不由得心驚,“我想那應該是一把薄如蟬翼的利劍。”
如果今夜不是自己,恐怕岳長英必死無疑。
岳長英回了神道:“難怪我用力回擊時,總是有些不得勁。”
“誰讓你是只會用蠻力硬闖的倔驢,當然不明白以柔克剛的厲害。”虞茜皺眉的端起茶盞抿了口,偏頭看向窗外夜色,“今天太晚了,你就留在我這過夜吧。”
“啊?”岳長英一愣,整個人都不好了。
虞茜偏頭看着臉頰泛起紅潤的岳長英,面上陰霾消散大半,眼眸含笑調戲道:“你啊什麽啊,小時候不是經常給我暖腳嗎?”
本來就臉皮薄的岳長英更是沒臉見人了!
那些年天真無知的岳長英被虞茜騙的做了好些糗事呢!
作者有話說:
這篇文将在周日入v,到時會有萬字更新,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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