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扶錦君醒來的時候,傷疤已經在痊癒了,她一方面驚異於自己蘇醒的速度,一方面想到了一件事……

好像,自己暈倒之前沒管岳瑤?

這丫頭去哪兒了。

有沒有被吓到?

岑姝掙紮起身,下意識地施法整理儀容……等等,自己仙令去哪兒了。

扶錦君手猛地頓住,臉色一沉,氣血飛快上湧——岳瑤居然跑了!

與此同時,她還發現自己身上被人下了一道低等的監視術法,對方甚至可以随時觀察自己狀态。

十月年內,岑姝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沒想到她能在這種情況被冒犯被欺騙,對方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師妹。

她眼裏還有沒有自己!

無法無天了嗎?

盛怒之下,岑姝正要打破岳瑤的術法,轉念一想,又順着這個術法作了個假——她很想看看,要是自己病重,岳瑤會不會自己回來。

桌上的花瓶被大袖的風掃落,碎片迸濺到了門口。

一道微弱的金光一閃而逝,綠衣女子在門口跪了下來:“扶錦君,聽聞您又病重,我便趕回來了。”

扶錦君的聲音從殿內傳來,裏面蘊含着道不盡的怒氣:“我無事,你回去。”

面容清秀的綠衣女子眉頭皺起:“不行,您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殿內不知道什麽又碎了。

綠衣女子鄭重行禮道:“仙君以後若有需要,盡可以喚我名字,我會在第一時間……”

扶錦君薄怒未消地打斷她:“宣雲,你回去不要向任何人提前這件事。”

左護法宣雲一叩首:“遵命。”

岳瑤吓到手腳冰涼,她剛剛收到回饋,師姐病重了。

她不顧一切地折返,就在快出魔族地界的時候,突然感到了一道帶着怒氣的窺視。

對方境界很高,本能很好僞裝,但可能是情緒不太穩定,也可能是不屑於僞裝,所以才能被岳瑤察覺到了。

岳瑤以為這是魔族大能在例行排查,因此沒太放在心上。

就在她準備加快速度往回趕的時候,一道熟悉的金光自天空劃過……

岳瑤:“嗯?”

金光使者?

她揉揉眼睛,凝神再看,哪兒有什麽金光使者,那分明是一個普通的魔族人士。

那人與她擦肩而過,落地的時候瞬間搖身一變——變成了她家左護法。

岳瑤:!!!

左護法回來了!自己要去找她!

師姐有救了。

晚山殿的岑姝倏地睜開雙眸,氣得咬緊了後槽牙——她剛剛感受到,岳瑤又返回了魔界。

所以……就算自己病死,她也不會回來看自己一眼嗎?

岑姝咽下喉頭的鹹猩,突然沒了那種放養徒兒的興致。

本以為自己可以适當放松管教,給岳瑤足夠的自由,可是誰能想到,自由的背後是她毫不猶豫的離開。

如果是這樣,還不如把她牢牢把握在身邊。

裝出來的師徒情深也是一種情深,不是嗎?

扶錦君站在晚山殿門口,笑容挫敗凄婉,想哭又哭不出來。

下一刻,她虛空一握,憑空捏碎了岳瑤腰際的仙令。

仙令碎時,無論持有者身處何方,都會受她感召回到她身邊。

這是仙令獨有的防盜竊之處,岳瑤不知道。

因此,當她一恍惚出現在晚山殿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哎?什麽情況。

自己方才不是在魔界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岳瑤推開晚山殿的門,對上面色不善的扶錦君時,依舊是一頭霧水的模樣。

她先是被對方的臉色吓了一跳,轉而欣喜過了頭——師姐醒來了!

岳瑤歡快地跑過去,張開雙臂就要挂到她身上……

扶錦君一擡手握住了女孩圓潤的肩頭:“方才去哪裏了?”

岳瑤:“……”

這是個送命題,自己總不能說去魔界吧。

看到扶錦君眼尾涼薄,眼裏已然沒有絲毫的信任,岳瑤遲疑着開口:“師父,徒兒給您找大夫去了。”

扶錦君冷哼一聲:“岳安宗那麽多仙醫都不夠你找的嗎?”

完蛋,自己的行蹤被師父知道了!

扶錦君最讨厭魔族人士了,自己去了魔界一趟該怎麽圓謊。

岳瑤果斷跪下:“徒兒錯了,徒兒擔心岳安宗因您生病而人心渙散,不敢把您受傷的消息透露給弟子們,所以才自作主張地去了其他地方找大夫……徒兒并不知道那裏是魔界啊!”

岑姝笑着搖頭,手指緩緩收緊。

岳瑤想了想,又補充道:“徒兒平生也最恨魔族了,魔族都是一些狼心狗肺之輩,作為岳安宗的弟子,實在不該踏入魔界一步。不過師父您放心,弟子一定堅守道心,不會受那些邪術的蠱惑。”

扶錦君俯身捏住她下巴:“你在魔界就呆得這麽不開心嗎?”

岳瑤就坡下驢:“徒兒對魔界深惡痛絕,一刻也不願停留。”

岑姝心緒翻湧,她心想,看來自己以前把她送去魔界是送錯地方了。

她竟然如此讨厭魔界。

岳瑤觑着師父的臉色,繼續拍馬屁道:“師父,岳安宗就是徒兒的家,徒兒哪兒也不去,以後一定不會去那種地方了,我就陪着您,哪兒也不去。”

扶錦君居高臨下地和她對視:“你覺得晚山殿如何?”

也就那樣吧,岳瑤想,在哪兒呆着不是呆着,自己又不挑,就算是睡大街她也沒什麽意見。

但是現下顯然不能這樣說,於是她只好假笑扮從容:“晚山殿極好,是徒兒見過最美的地方。”

她想了想,又來了一句:“不只是因為晚山殿有您。”

“是嗎?那你就永遠留在這裏吧。”

直到這時,岳瑤才覺察出了一絲危險。

很不對。

師姐今天不對勁,說話怪怪的,什麽叫“永遠留在這裏”,她發覺自己要跑了嗎?

岳瑤正納悶着呢,手腕上突然被扣上了一件涼涼的物事。

扶錦君語氣溫和了些:“瑤瑤,這是晚白镯,以後你戴着它,無論去哪兒為師都知道。”

岳瑤後背出了一層白毛汗,她像只受驚的小貓,瞳孔一縮,驚恐地看着對方。

“師父,這镯子怎麽脫不下去?”

扶錦君微笑着摸摸她頭發:“傻徒兒,不然你以為為什麽要叫‘永遠’呢。”

岳瑤:!!!

完了,跑不出晚山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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