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送走李婷，陳漫晃悠到桌子旁，在唯一的一個空座位上坐下，酒杯裏已經倒滿了酒，陳漫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陳漫又想感慨幾句了。

“凡人的世界還真是變幻莫測，三十多年前，剛剛時興獨生子女政策，那時候啊，漫天的宣傳标語，走哪都能看見，什麽一家只生一個好，什麽優生優育，我現在還記得那時候懷着二胎的那些女人，東躲西藏，想盡辦法躲避檢查的樣子。三十多年過去了，很多家庭已經習慣了一家只一個孩子，如今突然開放了二胎政策，那些已經習慣了衆星捧月的獨生子女們，突然就有了危機感，也難怪他們難以接受，以至于用這麽激烈的方式來反對二胎。”

“對我們來說，短短三十年不算什麽，但是對凡人來說，可能已經是半生的時間了”祝九在剛才東方宇出來的時候就醒了，聽完陳漫感慨，忍不住接了一句。

“我之前見過這個女孩子，是在她母親的記憶中”一旁的東方宇放下酒杯。

“哦？”

“什麽時候？”

祝九和陳漫同時發問。

“難道你為李婷媽媽消除了什麽記憶？”陳漫接着問。

陳漫瞪着眼睛，仿佛已經認定了東方宇給李婷媽媽消除記憶的犯罪事實，就等着他點頭承認，然後抓捕歸案。

看着陳漫的表情，東方宇不由覺得好笑，索性就講起了當初的事情經過。

“還好李婷媽媽跑了，不然你的罪孽又要加重”聽完東方宇的講述，陳漫松口氣，總算有一個開竅的。

“哦？阿宇，你之前已經造了很多孽麽？”祝九笑眯眯的看着東方宇。

東方宇白了他一眼：“喝酒！”

喝酒喝到月落，陳漫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去睡了兩個小時，就被鬧鐘叫醒，不情不願的爬起來梳洗打扮，班，還是要上的。

“哇，我這是大白天見鬼了麽？”王醫生這張嘴，依然那麽讨厭。

“陳醫生，你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今天休息一天吧？”還是小莉可愛些。

“沒事，昨天沒睡好而已，放心”陳漫回答完，回給王醫生和小莉一個笑臉，可是，王醫生和小莉為什麽齊齊抖了一下。

“hi，小陳！”會直接叫陳漫小陳的，只有卓言。

陳漫實在不喜歡這個稱呼，奈何強調了好幾次，卓言就是改不掉，後來叫着叫着，她也就習慣了。

“呦！你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白的像鬼一樣！”卓言說話怎麽也這麽不可愛了，是不是被王醫生傳染了？

“你怎麽和王清風說的一樣！”你們才是鬼，真是太讨厭了。

王清風就是王醫生的名字，被點名的王清風聳聳肩：“實話！”。

“你別說話，你說話我腦袋疼！”陳漫假裝生氣，瞪着王清風，王清風笑笑，轉身回了辦公室，陳漫并沒有發現，他眼底藏着隐隐擔心。

“怎麽回事啊？昨天還好好的呢？”卓言繼續問。

“哎，一言難盡，你跟我來辦公室。”陳漫示意卓言跟她走。

“卓言，我可能要和你說聲抱歉！”陳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示意卓言在對面坐下。

“什麽事，還要抱歉”

“我本來準備再過幾天就開始着手幫你修複記憶的事情，但是我最近又有其他事情，所以，幫你修複記憶的事情，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對于卓言，陳漫感到有些愧疚，原本沒有意外的話，這周末就可以開始為卓言尋找記憶了，卻因為自己精力不濟，不得不繼續延遲。

“我還當什麽事呢？就這事兒啊，沒事，反正也不急這幾天，你先把自己身體養好再說吧，看看你的臉色，真的是太吓人了”卓言似乎全然不在意時間被拖延。

“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還有多少以前的記憶？”陳漫之前并沒有對卓言失憶的事情進行過多的了解，她想，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再問，完全來的急，只是今天，剛好就想問了，于是就開了口。

“嗯~三年前的事情全都不記得，我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多大年紀”

“嗯？忘的那麽徹底嗎？那你是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

“其實我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卓言，是我自己起的名字，三年前，我醒來的時候，就在一個小村莊中的一戶人家裏，他們說，在河邊看到昏迷的我，就把我帶了回去。就是在那個農戶家裏的時候，我發現我可以通過眼睛去感知他們當時的想法，當然，我怕被人當成怪物，這事誰都沒說過，除了你”

“聽你這麽說，我好像還得榮幸一下似的”陳漫抛給卓言一個白眼。

“哈哈，你當然可以榮幸一下，因為你是唯一啊！我在那個農戶家裏生活了半年，也是機緣巧合，我發現我還可以通過眼睛，感知動物的心裏活動，當時我突然就萌生了一個想法，我要出去城市裏，那裏一定有我發揮的餘地”

“然後你就當了寵物醫生？”

“當然沒有那麽快，其實剛開始我是沒有目的的，有一天看到一個寵物醫院招聘後勤人員，我就去應聘了。在那家寵物醫院裏，遇到了我的老師。那天他正在給一個小貓看病，剛好我進去收垃圾，我只看了那貓眼一眼，就随口說了病症，我老師大概是覺得我有天賦吧，就把我帶在身邊，跟着他學習，結果，我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于是，我就一直做着寵物醫生的工作，直到現在。”

“好像很傳奇的樣子啊！”

“那是！”

“臭屁！”陳漫不屑，又抛個白眼：“話說回來，你有沒有感覺？就是感覺自己應該是什麽樣的人？以前是做什麽的什麽的？對了，你有沒有登過尋親廣告？說不定你家人在找你呢！”

“我如果有感覺，還需要你來幫我嗎？廣告我登過，只不過一直沒有消息，後來索性就不登了”

“看來，你是忘記的太徹底了，沒關系，我終會幫你找回來的！”陳漫一臉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