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言現在有沒有對象呀？看這孩子年齡，估計是和我家兒子差不多大了？你是他朋友，如果有合适的呀，幫忙留意下。哎，這孩子，每個月還給我們兩口子寄生活費回來，我們說讓他自己攢着，将來娶媳婦用，就是不肯，真是個好孩子。”房翠花說到這，有點難過。

在他們看來，将近三十的人了，還沒結婚是要被笑話的，更何況，卓言有模樣，也有能力，而且還去城裏打工了，将來肯定會有出息。

看來，李大柱夫婦，是真心把卓言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他們有一顆樸實無華又善良的心，陳漫突然覺得，眼前的兩口子，讓人覺得很親切呢。

“姑娘，你有男朋友了嗎？”李大柱問。

“額……沒有！”陳漫猝不及防，這好好的，怎麽說到自己身上了。

“我們小言呢，一表人才，而且現在也單身”房翠花趕緊接話。

陳漫滿頭黑線，心想，這才見第一面，就想給她牽紅線了？有些哭笑不得，為了打消兩口子的念頭，陳漫随口胡謅了一個理由：“我有喜歡到人了”。

“哦，嗨！看看我們，操的哪門子閑心，哈哈，來來吃塊肉”，夫妻兩表情有些尴尬，房翠花趕緊轉移話題。

接下來，邊吃邊聊，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陳漫也打聽了一下卓言被撿到時候的情況。

據說，撿到卓言的時候，卓言穿的是袍子，有點像和尚的道袍，但是是藍色的，衣服上還有一些花樣暗紋，一摸那就是很好的布料，而且，當時，卓言是長發。

再加上卓言長相秀美，夫妻兩當時差點以為卓言是個女人。

卓言醒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姓誰名誰，眼神冰冷，幾乎要把人凍住，後來随着和李大柱夫妻兩相處，卓言才放下了戒備。

後來，卓言覺得自己一頭長發，和村子裏的人總是有些格格不入，而且，總是會有人在他身後指指點點，有的甚至把他當笑話看，所以，卓言就去把頭發剪了，剪完頭發當天，回來就把之前穿的那身衣服給塞進爐子裏燒了。

再後來，卓言也會幫着李大柱夫婦幹些農活，所以，免不了要和左鄰右舍打交道，有一次因為說了一句文绉绉的話，被鄰居戲稱酸書生，從那以後，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卓言——斟酌再言。

卓言沒有身份，總是會不方便，所以，李大柱夫婦幹脆就認了兒子，想盡辦法，讓卓言擁有了自己的身份。

卓言适應能力很強，學習能力也很強，突然有一天提出說想去城裏，李大柱夫婦想，孩子去城裏總比待在村裏有出息，說不定，還能找到他的親人，于是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卓言離開沒多久，李大柱有次聽廣播，聽到了尋人啓事，正是卓言尋找親人發布的，心裏心酸的不行，于是也發動親朋好友，幫卓言找家人，可惜，那些消息發出去，就像石沉大海，連一點點水花都沒濺起來，久而久之，卓言就不再找了。

陳漫對于卓言的經歷有些唏噓不已，當今社會男人留長發，也不是個新鮮事，穿袍子也沒什麽，畢竟，cosplay什麽的，有時候滿街都是，這些都說明不了什麽。

第二天，陳漫準備到卓言被撿到的那個河邊去看看。

在李大柱夫婦指出的地方，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除了在一些石頭上找到一些卓言被救的記憶，別的什麽都沒有。

陳漫把手伸進水裏，河水冰涼，有些刺骨，陳漫沒有理會，手背已經沒入水裏，在水淹沒到手腕的時候，停了下來。

陳漫在催動靈力，召喚水裏的小動物到她這裏來，不一會兒，一條一斤左右的鯉魚游進了陳漫手裏。

陳漫把它拿出水面：“三年前，有個男人在這裏被救起來，你知不知道”

“我還小，三年前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呢，也許老甲魚知道，它在這條河裏游來游去已經很多年啦”小鯉魚扭動着身子，像是在掙紮，陳漫知道，它只是習慣性的扭動。

輕輕把鯉魚放進水裏，繼續伸着手，等待着鯉魚嘴裏的老甲魚。

不一會兒，老甲魚就來了，陳漫把問鯉魚的話又問了一遍。

“好像是有一個，不知道是公是母，畢竟我沒研究過人類怎麽區分公母”老甲魚慢吞吞的說。

陳漫嘴角抽了抽，重點不是公母好麽：“随便，男的女的都無所謂，你到底見了沒有？”

“還是公母聽起來順耳一點，他們人類那個什麽男的女的，聽起來就不舒服”如果有人可以看懂老甲魚的表情，會發現，它真的是很認真的在思考男女和公母的問題。

“好好，不管公的母的，你見過沒有？”陳漫兩只手端着老甲魚，舉到和自己視線齊平，這貨還真沉。

“好像見過，這河裏每年都有很多人，飄到岸邊，然後被其他人類拉起來，不過大多數都很胖”陳漫知道，老甲魚指的，應該是被水泡的浮腫的屍體。

“瘦的！”

“瘦的也有，不過沒有太瘦的”

“不胖不瘦的”

“不胖不瘦的還真有幾個，讓我好好想想”老甲魚擡頭做望天狀思考。

陳漫已經開始有點不耐煩。

“想到沒有？三年前，就這一片位置。”

“讓我好好想想，畢竟，那些無端侵占我們水族領地的人，實在不少”

“……”沒事的時候，誰也不願意去河裏浮屍好麽，果然不是同類，溝通很困難。

“你說那些人類，明明不能在水裏生活，為什麽要到水裏來呢？”老甲魚腦中突然換了個問題開始思考。

“不知道，你能不能先想想我問的問題？”

“好的，我這年紀不小了，腦子有點不夠使，別見怪呀。為什麽你可以和我們說話？其他人類不可以？”老甲魚又一次成功跑題。

陳漫的忍耐性已經到達了零界點。

“因為我不是人類，你快點想我剛才問的問題！”

“哦，原來你不是……”

“再不快點想，就把你帶回去炖湯！”老甲魚話沒說完，就被陳漫打斷。

實在是不能忍了，還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