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證據
證據
chapter.35
熟悉的聲音，一樣的磨人。
揉了揉有些癢的耳朵，江妍兮順手把耳機摘了下來，握着手機的手指收緊，指尖泛白。
她好像找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證據——蕭亦珩的朋友圈。放大膽猜測一下，他很有可能設置了僅她一個人可見。
雞湯文章的大致內容在腦裏飛快地過着，江妍兮微眯着眼，覺得這個猜想越來越有道理了。
他肯定也知道原文會怎麽發展，知道她被虐得有多慘，知道她愛得有多卑微。
或許他還知道她最後會死，知道她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所以才會一直默默地幫她，所以才會将朋友圈設置成僅一人可見，裏面轉發的文章、發表的動态都是雞湯，就是有意讓她看到。
希望她或多或少能在文字裏汲取力量，從糟糕自卑懦弱的狀态裏走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說看得太多了腦洞新奇，總之江妍兮從一開始感覺到蕭亦珩在幫她就覺得不對勁，反複琢磨着這個穿書是怎麽個走向，給他推相關小說也是試探，反複問他問題也是，雖然最後都無疾而終，但她還是堅信蕭亦珩身上一定有什麽秘密。
這次的朋友圈算是個很直接的證據。
想到這裏江妍兮繼續化身問題狂人，[你朋友圈為什麽轉發了那麽多文章？]
手肘擱在桌上，她雙手舉着手機盯着屏幕等他回複，左上角并沒有出現“對方正在輸入中……”幾個字，她下意識皺起了眉。
沒看到？在思考怎麽回？她真的好想發個“搞快點”過去。
蕭亦珩這個人從來都不會好好回答她的問題，這次又打算玩什麽花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始終按兵不動沒有催他。在她的想象中蕭亦珩現在正冷着臉坐着，被她抓到漏洞不知道怎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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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吃癟找不到話說讓她覺得很快樂，他果然還是被她猜中了吧……江妍兮樂滋滋地想。
而此時的另一邊，蕭亦珩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單手松垮垮地握着手機，眉眼低垂散漫，修長的手指随意地點了幾下屏幕，然後擡手拿起桌上的罐裝啤酒微仰着頭喝，下颌線流利清晰，喉結輕輕滾動。
狹長的眼眸漆黑深邃，他臉上的表情和平常一樣淡淡的，手指輕輕在桌上點着。漫不經心地又喝了幾口酒後他才重新拿起手機，點開聊天框打了個問號過去。
終于收到消息的江妍兮有些激動地微睜大了眼，心跳聲都變得清晰。看着他發過來幹幹淨淨的一個問號卻像是被潑了盆冷水，秀眉蹙得更深，難道他是打算直接裝傻？
哇，真的是再次開了她的眼界。勾起唇角她噼裏啪啦地戳着屏幕提醒他，[就你朋友圈裏轉發的那些雞湯文學是什麽意思？]
怕他還是耍賴裝傻發問號，江妍兮直接點他的頭像進朋友圈想截圖甩過去問他，看他還有什麽可說的——
點開他朋友圈的她當場頓住，難以置信地滑拉刷新着，一個個圓圈轉動又停止。
靠。
怎麽什麽都沒有了。
她真的頓時無語暴躁地想立刻跑到他們寝室裏揪着他的衣領問他怎麽可以那麽無賴。
桌上時鐘的玻璃面映着臺燈微弱的光，十二點了，別說去他們寝室找他，連打電話去罵他都得考慮會不會吵到別人，這就是現實。
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抿直唇向上微揚，勉強讓自己微笑。
閉上眼，長而卷的睫毛微顫着，江妍兮憑記憶回想之前看過的文章标題。
拿起手機打字，把記起來的标題一個個發了過去，她還在繼續補充。
[你朋友圈還發過關于人工智能的文章、關于最新電子技術的新聞，還轉發過游泳俱樂部的招新公告……]
對，她當時還是看到他轉發這個消息才想起去學游泳的，去那裏又遇到了他——明明會游泳的他。
輸入框裏的豎線閃動着提醒她繼續編輯，但她的手指卻頓住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忽略了很多細節。
直接把剛才敲了那麽多的字發送過去，聊天界面被她的消息刷屏了，一條條證明着她看過他朋友圈裏的東西。
她沒有深入去想，接着發——[我知道你知道什麽。]
別再繼續裝傻，她分明看到他不小心漏出的縫隙了。
[知道什麽？]一如往常的蕭亦珩式反問，然後他又發了條，[是指知道明天就要交程序了嗎？]
琥珀色的瞳孔微縮，江妍兮遲鈍地垂眸緩緩眨了眨眼，回憶着導師當時的安排，倏忽才擡眼看了看桌上的臺歷。
山崩地裂。
再也沒時間管蕭亦珩怎麽怎麽了，她把手機扔在一邊迅速地打開了電腦，懊惱地咬着下唇，眉頭緊蹙，兩頰因為急促帶了些紅暈。
她怎麽能把那麽重要的事忘得如此幹淨，腦子光去在意書裏的情節和猜測蕭亦珩的動機去了，完全忘了現在她現實生活中的任務。
科創課導師安排的程序她還沒寫完，之前補課的深度學習學得還一知半解，還得抽時間自學Python，她要學的東西太多，亂七八糟地攪着，一不小心就落下了什麽。
這個程序還差三分之一，大體框架有了，現在還需要修改具體的錯誤，一個接一個的錯誤。
眼睛都沒眨幾下，她一動不動地盯着屏幕，上網站和論壇搜索相關錯誤實例找解決辦法，時針一圈又一圈地轉動着，夜色越來越濃。
江妍兮依舊清醒，專注地改着程序。
淩晨四點半，她松開繃了很久的雙肩，閉着眼左右擺了擺腦袋活動脖子。
總算是在魔鬼導師面前撿回了一條命。
快速收拾好東西爬上床，江妍兮迷迷糊糊地摁亮手機屏幕想設個鬧鐘。
一解開鎖就是她和蕭亦珩的聊天界面，最新的一條是他發的，[明天可以不交程序，導師出差了。]
發送時間是淩晨一點，她正在熱火朝天着急開始改程序的時候，碰都沒時間碰手機。
本來有點困的人現在又被氣醒了。
偏偏還不能怪他，确實是她忘了截止時間；也不能怪他耍了她，因為确實也是她自己沒看到他的提醒。
她大概是真的跟蕭亦珩八字不合，總有一天會被他氣死的。
胸中翻湧着無力的煩躁感，最後她還是沒忍住發了個消息過去——
[有本事你就一直裝傻。]
手機很輕地在枕頭底下震動了下，蕭亦珩睡得很淺，一下子就醒了，不用想就猜到了什麽，知道她熬夜趕程序到現在。
她怎麽這麽傻。
皺着眉摸出手機，蕭亦珩看清消息後想也沒想、沒頭沒腦地就回了句——
[沒你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