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及時

及時

“再靠近一點，對，大家笑一笑。”攝影師固定着三腳架指導着為了給何果看，又怕笑着尴尬，故意板着臉的程鄧。

“這樣就很好了，保持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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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計劃因趕不上變化，第二天晚上幾人帶着一身疲倦回到了家。

兩天未歸的家出門前做好了長期出門的準備，窗戶關緊，不透氣灰塵少了許多。

一躺在床上就興奮，回程途中除了開車的岱炎，三個人互靠着入睡，脖子都受到了共同的傷害。

帶回來的不止行李還有很多小物品，景點的紀念品，顏川帶的東西只有那一束花。

她把包裝拆掉，單束的花朵放在通風的地方就自己變成了幹花。

岱竹青放好東西跑下樓，“今天你們肯定感到很孤單，我來陪伴你們。”

202的床是離得最近的一間房間，但岱竹青還是站在中間的過道不知道選誰的床來寵幸。

何果一只腿翹在彎曲的腿上，雙手捧着手機，接受了程鄧明日的邀請，抽空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猶豫的岱竹青，“今晚頭在我這，腳在顏川那，怎麽樣？兩不誤。”

岱竹青比劃了一下何果說得姿勢，“那我的屁股懸在中間蕩秋千是不是有點為難它。”

花全部被倒挂綁在衣架上，顏川用晾衣架挂上去，接話道：“鍛煉腰腹力量。”

何果用腿測量了一下長度，整個屁股确實是卡在中間，“把床拼在一起？”

“可以坐嗎？”岱竹青何果床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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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果讓出一大塊，拍拍已經被自己捂熱的地方，大方道：“坐吧，需要蓋被子嗎？”

“床是固定死的，不能動。”顏川忙完回來，喝了一杯放涼的開水，打消她們的這個念頭。

“我們又沒有試過，先試試。”何果跳下去，穿上岱竹青踢出來的拖鞋，活動身體，想要大展身手。

岱竹青被顏川手上的東西吸走了視線，她誇贊道：“你的杯子好好看，裝飾好可愛！”

水杯還是那個，上面又增添了一些東西，一片會在漆黑的夜晚發出綠色光芒的星星。

星星是顏川貼上去的，她也不知道材質含有夜光成分，還是夜起的何果發現的，她用手捂着上廁所的手電筒，上完回來，關掉觀看自己有沒有吵醒顏川，一轉過去就見杯子的熒色綠光。

給了想要下一秒就放下手機入睡的何果一點沖擊，是帶着害怕的。

這件事她起床後忘記告訴顏川，現在倒是方便了她吓岱竹青。

“你睡覺前看一眼會更可愛。”何果隐藏住笑容，壞道。

何果抱着床尾的一個腳，使出渾身力氣，臉都憋紅了都沒有移動半分，最終放棄，“床還真的動不了。”

“中間位置打地鋪正好，擁擠的地方有安全感。”顏川看着不信邪的何果，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認識何果以來，她就知道，何果是那種不親身試驗一番，是不相信沒有用力氣解決不了的問題。

可惜事與願違，有些事蠻力無法解決，只需換種方式。

“我床大，我們換個地。”岱竹青把被何果折騰亂的被子鋪好。

顏川把剩下的貼紙找出來，給岱竹青，“好辦法。所以我們今晚為什麽一定要一起睡？”

“和你們聊天啊，想念不行嗎？”徹夜長談，這個詞幾乎沒有出現在岱竹青過去的二十多年裏。

從小求學之路就坎坷，在學校上學的日子她沒有朋友，所有行動都是一個人，因為長得漂亮，外校的小混混經常堵着她，不是威脅與所謂的老大談戀愛就是勒索錢財。

高中剛開學的時候她交到過朋友，在成全結對、吊兒郎當的男性中，女性下意識地遠離，朋友也就被他們三番五次地堵人吓跑了。與他們交流下次別來，不然就報警抓他們的時候，不知道被誰看到了，在學校散播謠言，說她為了報複一位暗戀男生和校外天天打架的混混戀愛，親眼目睹。

曾經有過異性好朋友，卻因為他談戀愛後也漸行漸近。

父母工作上的忙碌，哥哥高三時的關鍵時刻，這些都令她無法說出口。

小混混短暫地消失了一段時間，在一次月考前，岱竹青又碰到了他們，依舊是七彩的頭發，破洞的牛仔褲，老大的手臂攬着一位肚子微微隆起的女生。

就要迎面撞上，老大拉着還想上前的綠毛拐進了一邊的小巷子裏，等人走後，他指着綠毛罵道：“上次疤消了，就記不住疼了？還沒被拘留夠，以後見到她就躲，我們惹不起躲得起。”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收了錢，挨了打，承諾過的事就要遵守，那筆天價醫藥費夠他潇灑好一陣子了。

一直到高三畢業，小混混沒有再出現，學校裏的謠言也因為主人公之一的消失漸漸被遺忘。

學習的時間，每個人都是争分奪秒，無人在意這些，岱竹青是走讀生，上下學的時間裏她看了無數次沒有日出的晨間。

她回家會經過一段沒有路燈的路，那時岱炎已經大二，時間變得充裕起來，回家的路上都是他伴着。

岱竹青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周邊環境，導致有一回晚上岱炎出去聚會，沒人來接，她經過那條全黑的路沒有手電筒，站在暖黃色的燈光下猶豫，對熟悉的街道充滿恐懼。

父母接下爺爺的工作也有了些成就，下晚自習後，桌上永遠留着一打開保溫箱就會冒熱氣的湯，和愛吃的菜。

岱竹青蹲在地上，聽着自己的肚子響，思飯止餓，咬着手指，思考該怎麽回去。

冬天的夜晚，出門的人不多，只有幾個有麻将桌的小店開着門。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路邊，車內的人叫司機打開遠光燈，吩咐他下車買一瓶牛奶。

有了光，岱竹青噌的一下站起，用手按住書包，向前奔跑。

她都想過蹲在這裏等到岱炎回來，這束光來得真及時。

回家後她站在二樓到三樓之間的窗戶，見車內伸出一只手，接過身穿西裝的那位叔叔買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