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千裏送人頭
莫理走後，秦聿炜特意給楊秘書發了一長短信息，莫理的衣食住行都好好的叮囑了一遍。
楊秘書在莫理中飯時間到的時候特意讓人熱了秦聿炜帶過來的豬肉火燒兒。
莫理低頭看着那火燒，眼球都被那熱騰騰的霧氣給熏濕了。
他一口一口吃完，整個人從嗓子被暖到了胃，胸口蕩出點甜意來，連舌頭遺留的味道都甜滋滋的。
等他出門時，楊秘書又掏出了羊毛手套，深色圍巾、帽子擺在莫理面前。
楊秘書摸了摸鼻子，嚴肅道：“這都是太太準備的，太太叮囑我您出門時一定要看着您戴好。”
莫理接過，邊戴邊問：“他還說什麽了？”
楊秘書掏出手機，調開短信一板一眼的念：“太太還囑咐我，要您在十點前睡覺，晚上給您備一杯牛奶助眠，住的酒店床單被罩他都備好了，要是您休息不好就把第二個箱子內的……”
楊淵還沒說完，手機已經被人搶走，莫理不停的劃拉着秦聿炜發來的消息。
這短消息發了近一千字，全是叮囑楊秘書照顧莫理的，衣食住行包圓兒了。
最後還來了句，別告訴莫理。
“這小混蛋……”莫理看到最後一句，忍不住低頭輕聲罵了一句，可語氣軟軟的，目光帶着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
這人怎麽能這麽貼心呢，一大老爺們兒的連這些瑣事都能記得住。
他還說自己絮叨，婆媽，他不過出個差，他比自己還婆媽十倍。
“你把這消息發給我，然後你删了，不許留着。”莫理說完把手機還給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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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秘書推了把眼鏡，默默的吞了這份狗糧。
小城的冬日刮着冷風，又幹又凍，秦聿炜覺得自己的臉跟被人用刀片剮蹭了幾下似的。
秦聿炜把腦袋縮回圍巾裏，慢吞吞的從別墅走出來。
莫理走之前特意将車庫鑰匙留下來，還布置了任務，裏面的車有的很久沒開，要他沒事開出去溜一圈。
秦聿炜只好不停的呵着氣，挑了輛低調好看的車坐了進去。
剛坐進去，先拍了張照片給那位“莫大爺”，證明自己完成任務了。
莫大爺飛快的回過來：“咋就拍個方向盤？
手都沒入境？
你人呢？
方向盤沒你好看，我要看你臉，我看個儀表盤做什麽？!”
秦聿炜嘆了口氣，飛快的回道：“等着。”
簡直事兒媽，婆媽的非要給整個自拍!
秦聿炜戳了兩下，鏡頭調到自拍模式，飛快的“咔嚓”一聲，沒P沒看直接發過去。
莫理收着這圖，先保存了再細細的放大瞧了瞧，兩天沒見，他的大寶貝瘦了？
好像有點黑了，胡茬都冒出來了，穿的衣服扣子還沒扣好……
秦聿炜見人半天沒吭聲，這才把手機放兜兒裏，緩緩的開出去。
他沒陪莫理出差，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之前說好的，現在也該開始行動了。
于行站在路邊等人，微蹙的眉有點惱，這秦聿炜是用手爬着走路嗎？
說好的十點半，都快十一點了還見不了人!
于行脫了一只手套，準備掏兜打電話，一輛黑色越野開了過來，沖他摁了下喇叭。
車窗搖下來，露出秦聿炜那張大糙臉：“上車，這兒不讓停車!”
于行愣了一下才拉開車門坐進去，暖烘烘的熱氣撲面而來。
“你這是……”
于行臉上的驚訝藏都藏不住，秦聿炜一邊拐彎一邊開口：“他的車，給我布置任務要我開出來溜兩圈，別老是吃灰……”
于行砸巴了兩下嘴，頗有些嫉妒：“你這怎麽感覺跟傍了一款爺似的……”
秦聿炜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哼道：“可不是麽，我現在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可不就是麽……”
說完搖頭，拒了于行遞過來的煙，莫理這車身上有他獨有的味道，他不想這味兒被煙蓋了。
他一有手有腳的大老爺們兒被人這麽養着，說出去這張臉可以說是丢溝裏去了。
“你今兒喊我出來幹啥？”
“行哥，我想尋摸塊地，甭管商業那塊，還是居民樓，面積有個六十左右差不多了。”
“不是……年底正是換房熱季，這會兒你要租地兒，價可低不了。”
“可我等不了。”秦聿炜停了車，拉起手剎。
于行看着秦聿炜，他那眼底的情緒翻湧，即使他什麽都不說，他還是能了解，這人身上背的壓力永遠都不會減輕。
他等不了，他豪言壯語都在莫理面前放出來了，又怎麽舍得讓他失望。
他不想讓莫理覺得，他的大寶貝就是個只會依靠別人的軟柿子，就是個被現實扇了巴掌不敢還手的孬種。
即使他承認自己的渺小，可他還是不想就此打住。
他們兩個人的差距有點大，這種東西不是彼此心中有愛就可以無視填補的。
莫理可以不介意，但他自己不行。
在這裏，用莫理的名號事情好辦的多，可秦聿炜偏偏什麽都不說。
只字不提莫理，就連開的車都只會說是開朋友用來代步的，他本人可買不起。
他只有五十萬的存款，想在這地皮貴的飛起的地方辦一個武館，不是那麽簡單點的事。
于行懂這個，但現在的問題不是懂不懂，而是資金的問題。
“小秦，這塊底兒都太貴了，你這全款交了租金，裝修、人員、後續的怎麽弄？”
秦聿炜默默的低頭吸煙，看着眼前的房屋中介與于行，垂下去的手緊緊攥了攥。
這塊地之所以成為秦聿炜的首選，也不過是因為莫理上班的地方就在不遠處。
他只是想靠莫理近一點，但現在看來好像不可以。
“二位先生要是覺得這個太貴，這邊有幾個平米小的也可以選擇……”
“我再考慮考慮，謝謝。”秦聿炜拿着資料走人。
于行跟在後面默默搖頭，心裏盤算着秦聿炜這倔驢脾氣什麽時候才能被莫理磨平一點。
一周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底兒，秦聿炜這幾天起早貪黑的尋摸地盤，連莫理都有些忽視。
遠在江城談判桌上的莫理臉色是一天比一天黑，吓的對方戰戰兢兢的又往上提了提價，免得這單生意給砸了。
秦聿炜看着冰箱裏的各種菜，忍不住嘆了口氣，幾天沒吃，新鮮的綠葉都有些焉兒了。
他才反應過來，這幾天莫理的電話好像也少了。
點開微信一瞧，那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三天前。
完蛋了!
秦聿炜覺得自己好像是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他好想問問別人，惹了自家掌櫃的，該做什麽才能把人哄好？
他在房間裏轉悠了兩圈，迷迷糊糊的走到旮旯角，頭一擡起就看到角落處的“雞毛撣子”。
秦聿炜：“!!!”
難不成他要再上演一遍拿雞毛撣子的“負荊請罪”嗎？
……
鑒于楊秘書的保密效果做的不太好，秦聿炜問了莫理住的酒店與最後一天的行程安排後，兇巴巴的威脅了三遍：“不許告訴莫理，這事你一個字也不準提!”
“你要是敢讓莫理知道了，我就讓他炒了你，枕邊風的威力你知道的吧？”
“我上次發的消息居然讓他知道了，這次你得将功補過，你得幫我!”
楊秘書：“……”
莫理之前還撂下句：以後秦聿炜再給他發什麽消息，都必須告訴他。
這兩個人一個要他說，一個不許他說。
到底說不說？
楊秘書冷淡的一張臉此時烏雲密布，糾結的緊。
恰巧，已成功打入非洲內部的魏博發來哀嚎的消息：“朋友，你們啥時候結束？幫我給莫總遞句話，麻煩他事情結束後，派你來收我的屍……”
楊秘書随口問了問，順便安撫一下跳脫不安的魏助理。
“你……”
“恩？”魏博看着楊秘書遲疑的消息有點懵逼，這人還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
楊秘書蹙起眉頭，噼裏啪啦打下的字遲疑了好久才發過去：“朋友，莫總與太太的話只能聽一個人的，你聽誰的？”
魏博不假思索的回過去：“太太的。”
“為什麽？”
“因為我們聽莫總的，莫總聽太太的，所以我們聽太太的。”
楊秘書：“……”
真是神一般的三段論，服氣。
秦聿炜威脅完人後，又慫巴巴的補了條賣慘的消息發過來：“小楊，你可一定得幫我啊，你也不想再看到莫理那張鍋碳臉了吧？不想看見就一定要幫我啊……”
“知道了。”
莫名被這個三段論邏輯折服的楊秘書，又加上秦聿炜一頓鬼哭狼嚎的賣慘，他最後還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莫理，反倒安排好一切，幫着秦聿炜瞞着莫理。
“小楊，你放心，要是莫理事後找你算賬，你就都推到我頭上來。我保你，你放心!”秦聿炜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證。
楊秘書更是動作快，立馬幫他安排好了一切。
秦聿炜看着手機上訂票成功的消息，終于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樂呵呵的把角落的雞毛撣子最後也塞進行李箱中，又給于行發了個消息。
于行：“……”
秦聿炜這簡直就是個典型千裏送XX的傻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