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這是什麽整蠱游戲嗎？還是商灼兮喝大了，發錯了對象。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鹿光熒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過去。
都什麽年代了，酒局游戲更新疊代的速度這麽慢嗎，怎麽還在玩這麽弱智的游戲。
鹿光熒很煩躁地把手機丢到一邊，洗漱收拾完看了一眼手機，并沒回複，也就把那一個莫名其妙的喜歡二字丢到腦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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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鹿光熒跟顧拂曉密切往來，當然都是工作需要。很順利地簽了合同，又一起開了幾個會議，鹿光熒對于顧拂曉倒是有些認識上的轉變。
這個私下沒個正形的二世子，對待工作倒是十分嚴謹，一絲不茍。
工作效率跟商灼兮有得一拼，讓鹿光熒好奇是不是洛杉矶回來的工作風格都如此的雷厲風行，效率很高給大家都節省了時間，讓鹿光熒這段時間的工作顯得游刃有餘了很多。
周五下午在顧拂曉的公司開完選品會剛好也到了下班點。
顧拂曉之前幾次一直邀約鹿光熒吃飯，都被她一一禮貌委婉地拒絕了。
而這一次，卻好像無法再駁了他的面子，只好答應。
以為是一次例行公事的工作聚會，等鹿光熒到了之後才意識到，這頓工作餐，只有他們兩個人。
“顧總，搞這麽大排場？我記得這家餐廳可不好定位子。”
“是啊，所以我昨天就預定了。”
“顧總倒是很有信心我今天一定會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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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定了就定了，你不來我也可以帶別人來。”
“嗯，那倒是。是我多慮了。”
顧拂曉聽到輕輕笑了一下，接着說“我認識的女孩子挺多的，你這一款，我第一次見。”
“我這一款是哪一款？”
鹿光熒對于顧拂曉用“款”來定義女生，實在讓人火大。這種物化女性的言論，要換做早幾年的鹿光熒，早就拿包走人了，而現在，面對自己的財神爺，也不是不能忍一忍。
“你嘛，有文化又接地氣，喜歡賺錢的心思不藏着不掖着，什麽都自己上場，讓男的覺得挺有壓力。最重要的是，情緒管理第一名，你好像有很穩定的內核。”
“謝謝顧總誇獎，男人有壓力，只能說他們也太弱了。是吧？顧總您肯定沒有壓力。”
顧拂曉笑了笑，沒做評價。鹿光熒又借着餐廳柔和的燈光，打量了一下顧拂曉。真是長得一副好皮囊，如果不開口說話，這美感能再加幾分。
菜上齊了，顧拂曉很紳士地切了牛排遞過去。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跟我交往看看。”顧拂曉漫不經心地說起，一邊說着一邊還切着自己盤子裏的牛排。
“顧總您別拿我打趣了，您身邊可不缺姑娘。”鹿光熒盡量管理自己的表情，雖然對方并沒有看自己。
“可是缺你這樣的。”
“你小時候是不是很喜歡收集小浣熊幹脆面的卡？”
顧拂曉被鹿光熒這個無厘頭的話題搞得有些發蒙。
“什麽小浣熊？什麽幹脆面？我小時候我媽媽不讓我吃垃圾食品。”
“哦，那可太可惜了。因為我覺得你這個集郵的心态，想必小時候一定有些執念未完成。那個幹脆面每一包裏都有不同的卡片，集齊一套，在小朋友面前可是牛掰壞了。我以為顧總也是這樣的心态，想集齊一套女朋友，跟別人顯擺呢。”
顧拂曉被鹿光熒的一番話逗得很開心，細品又覺得是在嘲諷自己，于是決定反擊。
“你是喜歡商灼兮吧。”
很好，大幕拉開，戰歌響起。顧拂曉可是一個妖孽，他怎麽會接受被人嘲諷呢。
真是漂亮的回擊，鹿光熒都想站起來給他鼓鼓掌。
“跟你有什麽關系？”鹿光熒反問，并沒有回答喜歡，也沒有回答不喜歡。
“你沒戲。”說完顧拂曉拿起手邊的紅酒杯喝了一小口，嘴角還帶着玩味的笑。
真是打蛇打七寸，澆滅別人的夢想順帶再潑一盆冷水，這方面顧拂曉很厲害。
他似乎知道什麽隐情一樣，一眼就窺探到了鹿光熒的內心。鹿光熒一直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也許，喜歡一個人時候的眼神，怎麽也藏不住。
可能當局者迷，旁觀者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所以你不如跟我交往試試看。”顧拂曉繼續說。
“顧總那麽驕傲，竟然也願意做別人退而求其次的次嗎？”
顧拂曉再一次被鹿光熒怼的無話可說，無奈地聳了聳肩，安安靜靜地吃起牛排來。
沉默很久，還是鹿光熒率先打破了僵局。
“怎麽就沒戲了？”
“哈哈，被我猜中了，你就是喜歡他。”
“是又怎麽樣。”
鹿光熒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承認了，當着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妖孽，承認了自己都從未正視過的問題。
“那天我生日，你走之後，我問他，是不是喜歡你。”
“然後呢？”鹿光熒放下手裏的刀叉，坐直了身體，在期待一個什麽回答。
“哈哈，他說——關你屁事。哈哈哈哈哈哈哈。”
鹿光熒翻了個白眼看着面前笑到不行的顧拂曉。
靠，被這家夥騙了，竟然試探出來我喜歡商灼兮了。
“顧總，你真的很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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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鹿光熒回到宿舍。再次走進樓道，要打開手機手電筒的時候，鹿光熒愣了一下。
似乎想到了什麽。
“喜歡。”
那個沒來由的兩個字的微信，似乎是在回答顧拂曉的提問。
只是，只是他親自回答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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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鹿光熒嗎？”
顧拂曉喝着手裏的啤酒歪着頭問旁邊的商灼兮，而眼神掠過商灼兮的肩膀，落在了鞠清野的側臉上，今天她可真美，只是他也明白，她的美麗似乎是為另一個人準備。
三個人的友誼總是太擁擠，或許自己才是那個應該出局的人嗎？
顧拂曉不死心，看到鹿光熒的出現，仿佛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明顯的察覺到，剛剛還漫不經心聽着音樂的鞠清野，在聽到自己質問商灼兮喜歡不喜歡鹿光熒的時候，她也在等着答案。
“關你屁事。”商灼兮冷冷地回答。
顧拂曉笑的極為誇張，試圖去掩飾自己看向鞠清野的目光。
過一會兒，商灼兮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掏出手機，找到一只卡通小黑貓的頭像。
“喜歡”
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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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生日派對，讓鹿光熒感受到了“階層”這個詞的意義。
雖然他們都教養極好，雖然自己從未被輕視，但也覺得有什麽東西橫亘在她與他們之間。
那就利用吧。
鹿光熒直白地面對自己內心的這種十分功利的想法，她昨天剛剛交完外婆住院的費用，銀行卡餘額不足一萬。
而接下來還有護工費用結算，外婆出院的康複費用，保姆費用，日常開銷。
七七八八算下來，以後可能會有每個月至少2萬的生活支出。
而她的事業剛剛起步，她堅定地相信自己的方向沒選錯，只是缺少人脈跟機會。
如果換做以前，她是不可能見到顧拂曉這樣級別的人，也會在顧拂曉出言輕薄之後不肯為五鬥米折腰。
而現在。
我需要錢。
其實鹿光熒并不反感顧拂曉，無非是出生優渥的家庭，從小被寵壞的小孩，而顧拂曉對待事業的專注度又讓她覺得他們其實是一類人。
只是顧拂曉的起點，就是自己不敢企及的終點。
至于商灼兮……
看見那張跟盛雨及其相似的臉內心就百轉千回。
盛雨的陽光與善良，對盛雨的感激，一切的一切，全都被鹿光熒遷移到了商灼兮的身上。
盛雨，想到他，心不由得地疼了一下。
也是這樣的夏末晚上，鹿光熒覺得家裏很熱睡不着，出去溜達。
走着走着就到了初中學校的美食街，炸串燒烤的味道引爆了鹿光熒的食欲。
找到一個僻靜的小攤，坐在角落，點了幾串菜卷燒烤，燒烤剛端上來，冒着滋滋啦啦的香味。
鹿光熒剛放在嘴邊，只聽見自己背後傳來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
“那不是二班的胖子嗎？這麽晚了，還在吃，怪不得這麽胖，死肥豬。”
“小點聲，別被人聽見了。”旁邊一同的男生假模假樣地勸了幾句，卻也再繼續跟着附和地笑。
沒錯，他們說的是自己。
青春期的鹿光熒，是一個胖子。
很長時間以來，鹿光熒都很不願意去回憶自己的青春期，只有尴尬，只有笨拙，只有無盡的嘲笑。
而唯一給與她安慰的只有一騎絕塵的成績跟不期而遇的盛雨。
也不知道那天鹿光熒哪裏來的勇氣，起身回頭，對着那幾個初中隔壁班的男生說：“你們在說我嗎？你們的書都念到狗肚子裏了嗎？不知道什麽叫尊重嗎？”
“喲喲喲，快看快看，死肥豬急了。誰急就說誰呗。”
鹿光熒有點淚失禁體質，她恨自己這個出廠設定。甚至于恨過了易胖的體質。
站在原地，眼淚即将奪目而出，依然死死地盯着那群男生。
“你們幾個大男生難為一個小姑娘幹嘛，閑的嗎？”
隐匿在角落裏一個男生悠悠地說道，鹿光熒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卻認出了他穿的籃球隊服。
“你誰啊，管得着嗎你？”那個隔壁班的男生依然是挑釁的語氣。
盛雨站起身，對着幾個男生走過來，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顯得那三個男生一個比一個細狗。
“一中籃球隊的啊，不跟你一般見識，走了走了。”為首的男生也認出了盛雨穿的那個籃球服，是一中校隊的球服，前幾天還看了他們的比賽。忌憚是否附近還有他的隊友，如果真的打起來，他們三個完全不是對手。
為首的那個初中男生落荒而逃，他的兩個小跟班也很慫地跟上。
盛雨回頭對着鹿光熒燦爛一笑，呲着大白牙，“別跟傻X一般見識，吃吧，胖怎麽了，胖胖的也很可愛啊。”
鹿光熒用蚊子一般的音量說了一句，“謝謝”，起身就走了。
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很燙。一些來自于那幾個嘴賤男生的羞辱，一些來自于被騎士保護的受寵若驚。
初中男生真的很讨厭，至少鹿光熒一直這麽堅定地認為。他們的嘴真的很賤，會在私下說很多龌龊的話語，會猥瑣地讨論班裏的女生哪個開始發育了，誰的胸大，會對女老師評頭論足。
也許也有好的，但是，鹿光熒沒有遇到。
她因為青春期而爆痘的臉，不整齊的虎牙，鼻子上架着的黑框眼鏡以及肥胖的體型，讓她在青春期遇到了世間最多的惡意。
仿佛不好看，就是原罪。
後來升入重點高中住校之後，學業緊張加上并不好吃的食堂，讓她的體重回到了正常标準範圍內，她的臉也開始不再爆痘，經過了發育尴尬期之後，少女的亭亭玉立之感才開始體現。瘦下來之後，五官也變得立體了，她發現不戴眼鏡的她似乎也是一個美女。
大學的前兩年，自己勤工儉學做了點小買賣之後，攢錢給自己整了牙，做了近視眼的激光手術。
她真的變成了一個美女。
她把自己又重新認認真真地養了一遍。
擁有了美貌之後，才發現不過如此，打不倒殺不死她的不是靠這些金玉其外的東西，雖然這些金玉其外的東西在最開始的時候确實帶給了她一些虧欠過的安全感。
而初中那時的她，還太弱小，不懂什麽是自我內核強大。
那時的她确實需要一個從天而降的騎士，盛雨就是那個騎士。
盛雨是夜禮服假面，而她不是水兵月。
她只想成為水兵月那只小黑貓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