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欺騙了,很崩潰
被欺騙了,很崩潰
以我想去跟熟人打招呼為理由,我和枷場姐妹分開了行動。
雖然我提出讓她們自己跟着老師參觀的時候,她們表示了些許抗拒的意思,不過帶我們參觀的那位老師态度很溫和很有耐心地勸說,說可以帶她們去學生食堂試試她們學校廚師的廚藝,她們可以一邊吃東西一邊等我,枷場姐妹猶豫了好久終于點點頭。
我向她們遞出個眼神,記得就算有人招惹你們了也不能殺人知道嗎?
枷場菜菜子朝天翻了個白眼,用嘴型回答:滾吧!
于是我就滾去剛才看見深見真由的方向了,剛才好像看到她往教學樓後面走,她不是去探望老師嗎,跑這麽偏僻的地方做什麽?
我一邊感到疑惑,一邊往那邊走。
或者我不應該有這麽多的好奇心的,深見真由雖說是我前公司的後輩,但知道她是灰原雄的妹妹之前我跟她算不上熟悉,更沒有什麽深厚的私人關系,她平常有什麽社交活動根本和我無關。
可我沒辦法忽視那份違和感,從在肉類加工廠……不對,從我離職那天開始,就存在的違和感。
只是我一直沒有聯系起來罷了。
前公司是個黑心公司,可那也只是日本很多企業的普遍現象,加上有我經常會‘打掃’周圍的環境,怎麽說也不應該一天內産生巨大的可以傷人性命的詛咒。
肉類加工廠的時候,深見真由她解釋了讓我夢見灰原雄的原因,可是她說的利用幻覺引導七海建人的解釋其實并不充分吧……那個肉類加工廠裏的詛咒真的是自然産生嗎?
當然最大的違和感還是今天。
在工作日的下午,一個還黑心公司的社畜,出現在已經畢業母校說是為了探望老師。
一個剛畢業一年的平常表現得膽小無害的女生,真的有勇氣在工作日為了無關要緊的事情請假嗎?
我轉到教學樓後方,看到的卻不是身材嬌小長相可愛的深見真由,而是背着長形背包的黑發青年,跟平常看到的時候不一樣,他今天沒穿那個長風衣,換上了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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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來的一瞬間,我幾乎感受到強烈的殺意對準我的脖子。
僅僅是,一瞬間。
“啊,森若小姐,真巧!”
随即他就揚起燦爛的笑容,和我揮揮手打招呼,好像剛才放出殺意的人不是他一般。
“南雲先生,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我不明白,為什麽是他在這兒,剛才我看到的深見真由不可能是我的錯覺,我還沒做賬做成深度近視呢!
南雲雅也輕輕歪頭,打量了我一下就回答:“大概跟你的目的一樣。”
“你也在找深見真由?”
我能感覺到深見真由有問題,但這個殺手要找她就過于出乎意料了。
“不,我在找她的……同夥,不過說找她也沒錯。”
黑發青年如是說着,也露出了煩惱的表情。
“森若小姐還記得我是負責消除殺手的殺手吧,我的任務目标平時是這個學校的教師實際上是職業殺手,可是近年來她屢次三番對非任務目标的人下手,而且不知道哪裏找到了可以使用咒術的同伴,甚至利用咒術來殺人。
我被勒令對她進行消除,以及把她的同夥逮捕送到咒術高專。”
南雲雅也這樣一說,一切都很清楚了。
我想我現在臉色一定很不好看,糟糕得南雲雅也都露出擔心的表情,似乎後悔把這件事告訴我。
深見真由……灰原雄的妹妹,她确實如同灰原雄所想那樣沒有成為咒術師,可是她成為了跟殺手合作殺人的詛咒師了。
“所以定期來母校探望老師的原因是,要和同夥進行溝通,以她畢業生的身份又合乎情理。”
這樣一想的話,反而覺得頭皮發麻,我忍不住雙手捂住臉,不想面對現實。
“會出去工作也是因為做普通社畜是個很好的身份掩飾。”
“森若小姐很聰明,一點就透呢。”
事實證明我以為他擔心我完全是我自作多情,南雲雅也完全是笑眯眯地說出這句話。
這倒是把我從絕望的低潮情緒暫時拉出來,瞪了他一眼,而黑發青年則一臉無辜。
“南雲先生,你不用去追嗎?”
既然他說他和我一樣,那也是跟着她走到這兒卻沒抓到吧。
“大概不要緊吧,”南雲雅也顯得很淡定悠閑,慢悠悠地把手上的長箱子打開,拿出自己的多功能武器,“術師呢,大概因為有咒力的關系,總是會有輕視普通人的毛病,所以她大概不僅不會逃,還會……”
黑發青年突然往上跳,以超乎常人的彈跳力跳躍到半空中,對準空中揮動他那把長形武器,本應空無一物的空中發出了金屬交碰的尖利聲音,然後是如同人體重量的東西撞到教學樓牆上的聲音。
“反擊。”
重新落到地上的南雲雅也笑着補充最後兩個字。
本應存在的身影顯露了出來,并不是深見真由,而是年紀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女性,應該就是南雲雅也所說的同夥,剛才在咒術的掩飾下,她隐藏了身形打算從上而下襲擊南雲雅也。
而能讓不是術師的她隐藏身形的人就只有……
“自暗而生,比黑更黑,濁污殘穢,皆盡禊祓。”
我面無表情舉起手指,在附近五百米範圍內展開了‘帳’,一個讓人忽略這邊發生動靜,并且驅使他們離開的結界。
同時還附加了一個功能,名為深見真由的存在不得離開。
如此精準的條件限制操作并不簡單,我并不是五條悟那種對咒術掌握得爐火純青的天才,做這樣的結界讓我感覺大腦微微作痛十分不适。
“哇,森若小姐,這就是術師用的‘帳’嗎?感覺周圍的氣氛不一樣了。”
即使眼睛看不見結界,南雲雅也也注意到周圍的變化,他忍不住感嘆這種技術非常方便,然後頭也不回擋住揮刀重新爬起來的殺手投擲過來的刀子。
“你專心對付敵人吧。”我忍不住吐槽。
“Order的劊子手,你們憑什麽讨伐我?我所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殺手并不甘于被制裁,奮力地反抗,也在為自己争辯。
“你所殺的并不是任務目标,以個人的觀感伸張私人的正義只會破壞社會的運行,殺手不應該對任務目标或者非任務目标參雜多餘的感情。”南雲雅也只是笑着,一點也不為所動。
“沒辦法以法律付之于懲罰的罪惡之人,由我來懲罰,這算是私人的正義嗎?!”
“法律或者不完善,但違反規則就是違反規則,何況殺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幾年了,是你越做越過分吧哈哈哈。”
殺手的攻擊并不弱,動作簡單利落,小刀皆是精準往南雲雅也的要害投擲過去,她身上的小刀不知道有多少,投擲完之後還能夠把小刀自動回收,把玩小刀的技術出神入化,就算是身為咒術師的我也不一定能對付他。
然而這些攻擊在面對南雲雅也時都不堪一擊,是鮮花面對暴風雨,是螞蟻面對大象,是弱者面對強者。
致命的一擊即将落下,另一道風襲擊而來。
這次我沒有忽略掉空氣中的動靜,搶先一步沖了出去,拿着戒尺的手一擡,精準地打到了對方的武器上。
而我身後,手起刀落,血液飛濺,那名殺手已經身首異處。
“老師!”
屬于深見真由的身影顯露出來,她氣紅了眼,眼淚不斷從眼中落下。
“森若前輩,為什麽!?”
“深見,為什麽?”
我反問她。
為什麽跟殺手聯合在一起,為什麽殺人,為什麽……欺騙我,欺騙我們。
“我只是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
深見真由此時沒有了平常膽小怯懦的樣子,手中拿着一把短小的日本小太刀,毫不猶豫地把刀刃對準我。
“老師她面對着各種各樣的不幸,明明只要罪魁禍首不在很多人都能夠得救,既然沒有辦法利用法律擊潰他們,就讓平等的死來改變一切……我認同老師的理念,我想要救助我的朋友,在殺死了一個惡人之後我的朋友重新露出了笑容,那我為什麽不去殺?”
“……哈?”
這話荒謬得我都覺得有點好笑了,她說的是什麽逼話???
“我答應了哥哥絕對不會成為咒術師,我也不打算為了幫助不認識的人使用自己的力量,可我的力量明明能夠幫助到身邊的人,通過幫助老師,我也能夠讓很多不幸的人重新獲得幸福。”
深見真由似乎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大聲對着我說。
“哥哥說過,自己決定要做的事情就要全力以赴,我努力去做認為正确的事情有什麽問題?!”
“閉嘴。”
我真的怒了。
“就算是灰原前輩的妹妹,也不準你侮辱灰原雄。”
灰原雄說的全力以赴,是為了拯救更多的人,讓更多人能夠過上沒有危險的生活而努力的全力以赴,是純粹的閃耀絢爛的善意。
就算告訴他,殺掉一個人就能夠讓一百個人幸福,他也絕對不會做的。
灰原雄會連本該殺死的那個人一起拯救,就算這樣做會死的人變成他,他也絕對不會選擇用傷害他人的方式去拯救他人。
“嗚……前輩,我……”
“閉嘴,我不要再聽你說話!”
我打斷深見真由的話,給南雲雅也留下一句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就舉着戒尺沖向那個較小的黑發女生。
如果是其他的詛咒師,我一點也不會覺得義憤填膺,我想象了一下假如枷場雙胞胎在我面前殺人我大概除了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高專外絕對不打算做其他任何事。
可做錯事的人是灰原雄的妹妹,她甚至拿灰原雄當做自己殺人的借口,無法原諒!
充滿咒力的戒尺揮向黑發女生,她惶恐了一下還是下意識舉起小太刀擋住我的攻擊,一攻一守持續了好幾個回合,她似乎從我毫不留情的攻擊中感受到委屈,繼而理直氣壯了起來,回擊的力度也在變強。
“前輩,我比哥哥還要強很多,而你……太弱了。”
深見真由發動術式,在我眼中她的身形消失了,從肉眼從咒力都沒辦法看見她的所在,我也沒辦法像南雲雅也那樣從殺意中察覺到敵人的位置。
在我面前出現了好幾個熟人的幻覺,是前公司的同事,他們在相互竊竊私語,偷偷背着我說我的壞話,因為我完全不肯退讓減少審核程序的關系他們不得不一起加班等等。
然後又有一些不太熟悉的人的幻覺,大概是前公司其他部門的人,說財務室的森若明明長得挺可愛但性格不好很難侍候,每次的申請單都會被打回來等等。
人越來越多,說我的壞話也有耳熟的也有我不知道的,就算是認為前公司的同事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我也忍不住反思,我性格真的有這麽差嗎?
晃神了大概就只是一兩秒,但對深見真由來說已經足夠。
在我回過神時,我看到小太刀從我肚子裏穿出來的刀刃,此時大腦才開始給我反饋出疼痛的意識。
“咳……”
我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