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似曾相識人歸來
似曾相識人歸來
一路上,鼓聲擂擂,喝彩聲不斷。公主騎在高高的戰馬上,紅衣翻飛,威風凜凜,場面莊重而肅嚴。
然而,與之同乘一騎的黑衣女孩卻跟公主殿下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那人十分的不正經。
這黑衣女孩跨着馬翹着二郎腿,手裏把玩着一顆之前順手在路邊撿起的小石子。樣子極為散漫,一副與世無争,放蕩不羁的模樣。
這個女孩,穿着一身的黑,黑衣如墨,顯得整個人沉着冷靜極為高深莫測,看起來很高冷。膚白若雪,但是稍稍有一點蒼白。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看起來自在灑脫,即使模樣十分不正經但卻也有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不久,公主那浩浩蕩蕩的隊伍便到達了皇宮宮門。衆人齊齊的擺好隊伍,等待傳召。
“衆将聽令,都在這好生待着,我速速回殿內向父王禀報。”微瀾清了清嗓中氣十足的高聲說道。
這次平複戰亂非常成功,微瀾急切的想要告訴自己的父王這個喜訊好讓他老人家也跟着高興高興。
“這位姑娘,請你稍等,我去去就來。你且稍安勿躁。”微瀾安頓好軍隊後,朝着那金碧輝煌的大殿走去,準備前去拜見自己的父王,親自告知父王這次的喜訊。
“好的好的,您最大,公、主、殿、下!”女孩說的很是随意,句句咬字,似是在諷刺。
這句話顯得極沒誠意,十分敷衍。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仿佛在用公主殿下這四個字嘲諷對方一般。
女孩在面具下不屑的撇了撇嘴,樣子更為散漫的半躺在那戰馬上。絲毫不覺得自己會從上面摔下來。
戰馬鼻孔噴出一些白氣,似是在抗拒這個散懶無禮的家夥。
墨湛在一旁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內心一頓咒罵:掉下去!你他媽最好給我掉下去!
見那位公主殿下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女孩有些疑惑了。于是便催促起來。
Advertisement
“您快去吧,慢走不送。”
女孩漫不經心的朝着微瀾擺了擺手,而後将雙臂枕于頭下。
她開始思考着見到這位公主殿下後的一系列反常感覺。她本就無拘無束,無理蠻橫,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對公主出言不遜後,竟然莫名的一陣心痛。滿滿的負罪感。
明明以前都是如此,可獨獨面對她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說來奇怪,自從遇見這位傳說中的公主殿下,就莫名心裏絞着痛,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又好像從未見過。像極了熟悉的陌生人。而自己今日也是鬼使神差的惹了事。
“奇怪。這究竟是為什麽。怎麽老是莫名難受,自從碰見她好像就一直這樣?”
女孩小聲嘀咕着。
而後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一驚,從馬背上突然便彈起。
“這……這怕不是……怕不是跟她有仇吧?!!”女孩驚叫道。
“切,陰陽怪氣的。你個……!”墨湛氣的面色難看。話音未落便被微瀾喚了去。
墨湛向來愛憎分明。喜歡就直接說出來,讨厭自然也會坦坦蕩蕩的表達出來。
她見到面前的這個女孩對公主如此出言不遜,散漫至極,所以她就特別讨厭這個女孩。覺得她很自大,以自我為中心。就好像她全世界都得圍着她轉似的。
簡直氣炸了墨湛。
墨湛被微瀾喊去,一張臉因為不爽拉的老長。
微瀾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而後伸手拍了拍墨湛的肩膀:“墨湛,不得無理。來者是客。”
“可是公主!這人如此出言不遜!剛剛還當着大庭廣衆的面說你的不是!你就這麽縱容她嗎!更何況你倆又不認識!”墨湛憤憤不平,往日的沉穩煙消雲散。
“住口,不得無理。”微瀾壓低了聲音狀似威脅的說道。好似在有意護着對方一樣。墨湛發覺今日的微瀾有些奇怪。
“可是!”墨湛堅持道,欲要辯解。
微瀾見她這副模樣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語氣也有些不善和無奈:“怎麽?墨湛。看來是平日裏把你慣的太厲害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說完後眉頭舒展,很是和善的對着墨湛笑了笑。
墨湛被這一笑吓得是氣兒都不敢出了。只得規規矩矩地随着微瀾走向大殿。氣的直跺腳。
什麽鬼?!被那女的說了還不反擊?再這樣縱容下去,這家夥豈不是要翻了天?!!
“喂喂喂!有本事接着說啊,你個小!丫!鬟!”那黑衣女孩皮裏皮氣的對着墨湛走去的方向大喊還順帶在面具下做了個鬼臉。
雖然對方并不能看見。
她就像是一個惡作劇的孩子。簡直唯恐天下不亂。而後便繼續翹起她的二郎腿,懶洋洋的躺在戰馬上。
還想跟我鬥?差的遠着呢!
——
“拜見父王”
“拜見陛下”
微瀾和墨湛跪拜。
“快快免禮!”國王高興的說道。他擡了擡手,示意他們快快請起。國王對自己的女兒那是寵愛有加,自然不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跪拜在地上。
至于墨湛,是個好孩子。跟着公主那是出生入死。也算得上是國王的半個女兒,因此也不舍得這麽個好孩子行如此大禮。
“父王,此次霧隐國大戰,我已與霧隐國國主簽署了停戰協議,之後便永不再戰。”微瀾負手而立,嘴角微微上揚。
“好、好!做得好!本王對你重重有賞!”此時并無外人,國王一收往日威嚴開心的笑着說道,還順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哈哈哈。不愧是我微霖的女兒!”
——
女孩左等右等,等了許久仍然不見公主和那個炸毛丫頭的人影。于是便百無聊賴的玩起了抓石子的游戲。
終于,一個時辰後,公主從大殿走了出來。
“喂,你可終于出來了,慢死了,都一個時辰了。幹嘛去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失蹤了呢!要不是我有耐心……”這個小姑娘伶牙俐齒的叨叨叨說個不停。那嘴跟大炮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墨湛:“……”你大爺的。
等到那女孩說夠了,微瀾才開了口:“說夠了沒,說夠了就跟我走吧?”
畢竟突然打斷別人的話不太禮貌。
安頓好衆将,放置好戰馬後,微瀾帶着這個女孩走到了自己的蘭淩殿。
蘭淩殿那華麗的宮殿被蘭淩池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
大殿四周裝飾着倒鈴般的蘭花,花萼潔白透亮,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
這裏不僅寬闊,而且還很華麗,真可謂是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足以見得國王對女兒的寵愛。殿的四個角高高翹起,像是四只展翅欲飛的燕子。
這些大殿的內柱都是由許多結實的紅色巨柱支撐,每個柱子上都刻着一些蘭花,似是為了映襯微瀾的名字,分外壯觀。
女孩從未見過如此華麗的宮殿,她看的有些發愣。這些都是她不曾見過的景象。
新奇而又陌生。
“請進。”微瀾微微颔首以表誠意。這個女孩便沒大沒小沒心沒肺的走了進來,随便找了個地方便大咧咧地坐下。
“來吧!要切磋什麽要聊什麽,盡管說!本姑娘還沒怕過什麽呢!”這個女孩透過面具緊盯着公主,細細打量着對方。
微瀾見狀頗覺有趣。
“不急于一時片刻。這位姑娘,雖然有些唐突,但我們還是先介紹下彼此吧。”微瀾彬彬有禮的說着,拉了把椅子便端端正正的坐下。
女孩聞言輕笑一聲,似是不屑,揚起一只手随便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您還用介紹?你可是舉世無雙神勇威武的公主殿下!你可是人間理想!是未來的國君!巾帼不讓須眉呢!”
這個女孩陰陽怪氣的說着,手裏還不停的玩弄着剛剛沒扔掉的幾顆小石子,“吧嗒吧嗒”的響着。
即便看不出她的表情,想必那面具下的樣子一定也是極為散漫。
“……莫要胡言亂語。”微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這都什麽跟什麽,說的也太誇張了吧……
而後,清了清嗓子,鄭重的說道:“記清楚了,我叫微瀾。別公主殿下來公主殿下去的了。”實不相瞞,有些瘆得慌。
微瀾尴尬的用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內心複雜無比。
微瀾承認,這小女孩确實挺有意思的,就是這嘴有點……
有點太過于咄咄逼人了。
聽到這個名字,女孩怔了怔,驀地,再次怼了起來:“誰願意這樣叫啊,還不是因為您是公主殿下。”
既然對方都報出自己的名字了,那也該說自己的名字了。
故離便也學着微瀾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的說道:“喂,微瀾公主,我叫故離。故人的故,分離的離。”
故離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悠閑的坐在椅子上。雙腿交叉翹了起來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墨湛:“!!!”
“噗嗤……”微瀾見狀憋了半晌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感覺這小姑娘太有趣了,着實可愛。小小的一只,竟還把腿翹在了桌子上。
但只是模樣看起來小,身高卻并不低。
“哈哈哈哈哈……”微瀾見這姑娘有趣極了,越看越想笑。憋了好久,終于憋不住了,從憋笑變成了捧腹大笑。
故離:“……”
“哎!你笑什麽笑!我的名字有這麽好笑的嗎?!”故離氣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面具下的一張臉不停的抽搐。
微瀾見女孩動作如此之大連忙擺了擺手。笑的有些喘不過氣,她還從沒如此失禮過,但是自從見到這個女孩後便頻頻失禮暴露本性。
她憋笑憋了好久才正了正色開始為自己辯解:“不不不,我不是笑你的名字。”
“故離。你這人可真有趣。很高興認識你。”微瀾為了防止再次笑出來,一張臉繃的發酸,她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手朝着故離的手探去。
意思再明顯不過,想與對方握個手。
誰知,故離卻是一掌拍開。
“廢話少說,快來跟本姑娘切磋。我可不想待在這破地方。”故離不屑的看了眼富麗堂皇的蘭淩殿。
這地方雖然華麗,但卻讓自己有種不适的感覺。
“故離姑娘,莫要慌,我想問你一些事情。”微瀾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鄭重說道。
“有話快問!”故離瞟了眼端正坐在一旁的微瀾,內心突然有些慌亂。
“你可真大膽,竟然敢在公共場合說我的不是。你還是第一個敢這樣說我的人。你可知,出言不遜頂撞王族可是要誅九族的?更何況是這種盛大的場面。要是我是那種胡攪蠻纏之人,早就命人把你關入牢獄之中了。”
微瀾莫名覺得眼前的小家夥太可愛了。于是便再次情不自禁的失禮。
她竟是摸了摸故離的頭。
“那可惜了,你并不是那種胡攪蠻纏之人。”故離很是無情的拍開了微瀾的手,小聲嘀咕着。
須臾間,改了口氣繼續說道:“那又如何,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高高在上就了不起了?你也不看看這次戰争死了多少人,如果沒有他們的拼死鬥争。你能戰勝霧隐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他們要是貪生怕死之徒,一看到敵國的軍隊就吓的四處逃竄,你能獲勝?”
“所以,戰勝敵國并不是你一人的功勞,是大家的功勞。并不應該只贊頌你一人,應該贊頌所有人,并且将那些有功勞的人們都封賞個遍。”
故離說個不停,“反正你們皇宮留着那麽多金子銀子也是擺設,還不如分給那些為你們拼死拼活的平民百姓。”
她百無聊賴的玩着手中的石子,嘴上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有功勞者就要重重的賞!正所謂衆生平等就是這個道理。”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些平民百姓的難處,因為你生活在光明之處,而我們卻生活在黑暗裏!”故離終是忍不住叨叨叨說了一大堆。聽的微瀾是暈頭轉向,似懂非懂。
微瀾心道:這小孩懂得挺多,對這世道了解的也挺透徹。看來不是個簡單的人。
“好一個天真幼稚正氣十足的小姑娘。說得好!非常有道理。敢問姑娘芳齡幾何?”微瀾充滿好奇的看着故離。似是覺得有些不太禮貌,下一句話便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了,“還有,你的這張面具能不能給卸了……”
微瀾猜想這女孩一定比自己小。
故離聞言愣了一下,她戴面具其實是為了遮住自己的臉,是為了讓自己的那對紅色眸子不那麽明顯。而且,她臉上有的時候會莫名出現一些血痕,很多人都因此躲着她避着她,于是便整日帶着面具示人。
于是便有些不情願的搪塞道:“不能。除非你打敗我。一般人是不配看到我的臉的。”故離有些牽強的說道。一雙眸子有些黯淡。
微瀾心道這小孩可真是倔強。
“還有就是……我應該比你小個一兩歲就是了。”故離繼續說道。
說完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于是再次咋咋呼呼了起來。
“哎!還切磋不切磋了?真是的,廢話可真多。”故離有些不耐煩了。
“哦,好。這就來。”微瀾簡單活動活動了身體便起身準備與故離切磋一番。
兩人比了劍法刀法,比了琴棋書畫,比了詩詞歌賦。果然,不愧是公主殿下,故離完敗。
除了劍法和刀法兩人不分上下之外,其餘幾乎完敗。
微瀾笑着說道:“你的劍法和刀法還挺不錯的,夠狠戾陰毒的。”
故離:“……”
“不比了不比了!哪有你這麽氣人的!我除了劍法刀法之外樣樣不通,你就是專門挑我刺兒的吧!”故離氣鼓鼓的說道。
而後,按照約定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二人坦誠相見。
——眉目如畫,雙眼含情,一對瞳孔竟是紅色。只是現在頗為不爽,看起來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我認輸。這便是我摘下面具的樣子。”故離有些委屈的說道。說完後還有些不太自在的捂了捂自己的臉,似是怕吓到對方。
從她摘下面具的那一刻起,微瀾便片刻不離的盯着故離的臉看。
這張臉,好熟悉。
微瀾心頭一震,猛地抓住了故離的手。臉色微變,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故離被冷不防地一抓,吓得立刻縮回了手。
她的聲音幾乎是驚恐的,顯然是被那人的反應給吓到了:“你……你抓我做什麽?!”
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把你吓到了嗎?”
微瀾有些愣怔的反應不過來了。她的腦海中劃過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好像是夢,又好像是真實發生過的。面上忽然驚愕不已。
故離觀她神色忽然有些失落:“果然,你們都害怕我……”說罷,拿起面具便打算重新戴到自己的臉上。
她心知自己醜陋不堪,從小到大每個人都害怕自己的一張臉,害怕自己的那雙眼眸。
失望的欲轉身離去。
罷了。輸了個徹徹底底。
還把她給吓到了……
早知道,就不該卸下面具。剛剛那血痕定是發作了……
誰知就在這時,自己的手腕卻猛地一沉,再次被對方攥住。
“別走!”微瀾喊道。
她看到故離那有些慌張的神色這才猛然反應了過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捉住了故離的手腕。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覺得你,似曾相識。”
故離愣住了。
難道她也有同樣的感覺嗎?
說來離譜,自己也是這麽鬼使神差的被對方吸引來的。
頓了頓,似是覺得太過荒唐。微瀾繼續說道:“還有,那雙眸子很好看。”
故離心頭一顫,她的手驀地松開,面具脫落,發出“哐當”的一聲響,掉落在地。
她愣怔的轉過了頭,驚訝的看着此時拉着自己手腕的微瀾。
故離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表情複雜。
“你不怕嗎?”故離聲音驀地有些沙啞。
她就算是露宿街頭,挨餓受凍都沒有哭過,可是就因為一句“很好看”就莫名其妙的流出了幾滴眼淚,她的視線有些模糊。
“我這麽醜,這麽吓人,還這麽無禮,你不怕嗎?”
微瀾卻并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說出了一句讓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你可願,做我朋友?”微瀾擦了擦故離的淚,柔聲說道。
自己當真是被迷了心竅了。
故離的心砰砰直跳,只覺得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被放慢了好幾倍。
她也是鬼使神差的開了口,似乎是有所牽引,她愣愣的點了點頭。
“嗯。”
兩人保持着這個姿勢僵持住了片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場面一度尴尬。
“哎!放手。別再擦了!”故離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被公主殿下給占了便宜了,于是便輕輕拍開對方的爪子。
“哦。抱歉。”微瀾也終于回過了神。
剛剛的一切都覺得頗為奇怪。
二人再次面面相觑,一陣沉默。
因為覺得頗為尴尬微瀾冥思苦想才主動打破了沉默:“對了,以後你叫我微瀾便可,不必再叫公主殿下了。”微瀾笑着說道,忽而面色變得有些沉重。
“其實不知道為什麽,我挺不喜歡別人喊我公主殿下的。總覺得這個稱呼于我而言太過沉重。”就好像這個稱呼上擔着許多人的性命似的……
她記得自己的師父曾與自己講過,幾百年前的琉璃國就是毀在了一位公主殿下的手中,而那位公主殿下似乎又與自己同名同姓。
師父說,不要讓自己過多幹涉朝政之事,不要去過多關注其他的人。
她害怕,害怕自己也會變得如她那般。微瀾不禁皺了皺眉。
故離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微瀾,覺得這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沒事吧?”故離有些擔憂的看向了微瀾。從上到下從頭到尾把她打量了一遍。
這公主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說着說着就面色沉重了?
故離想的有些出神了,然而沒過多久,便被打斷。
“這位小朋友,你在看什麽?”
微瀾看她在自己身上毫無遮攔的打量了片刻,總覺有些不太自在。尤其是她那擔憂的目光,總覺得心裏沉悶的難受。
故離聞言一張臉驀地發紅,驚的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她竟是平生第一次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一連踉跄着往後退了好幾步。
“誰……誰是小朋友了?!!我也就比你小一點而已!”故離結結巴巴的說着。
時隔許久被別人叫的這麽親切,似是有點不自在不習慣了。
原本都已經忘了的。
而這一聲“小朋友”也讓故離突然想起了那被遺忘的從前,當初自己是被一個奇怪的男人給收養的,那男人教了自己幾套劍法和幾套刀法到自己八歲的時候便不知所蹤,那人還給自己起名為“故離”。
果然,自己天生就是被用來抛棄的。
模模糊糊的想起,那人走的候還對自己說,一定要找到一位叫做微瀾的公主殿下,然後留在她身邊,必要的時候殺了她,還說什麽來日會再見。
當時的故離還小,再加上後來染上了極為嚴重的風寒,于是便忘記了這件事。現在猛然想起,不禁心下大駭。
怪不得見到這位公主殿下便覺得很有敵意,并且總覺得她跟自己有仇。
可是,有仇的話是這樣的嗎?
明明自己并不想殺了對方,自己只是有些在意想要親眼見識見識才引起她的注意的。
再說了,自己是瘋了嗎殘害一國的公主殿下,自己不要命了嗎?
我看與自己有仇的怕是那個男人吧!
故離心想:那男人要我必要的時候殺了她,但我偏不!你抛棄了我,我還因重病差點死了,再說了,她哪有那人說的那般壞……
驀地,回憶被微瀾的話語給打斷。
“你這個朋友,我微瀾交定了!我們一定是上輩子見過才會對你一見如故的!”微瀾心裏暗暗自喜。
雖然很唐突,顯得自己很莫名其妙,但自己對她的确是有着不同于別人的感覺,自己終于找到了一直想找到的朋友了。她偷偷看了眼故離的反應。
其實故離也覺得自己對這位公主殿下是一見如故的,就好像二人之前感情頗深,結果被迫分開,又重新團聚了的那種感覺。
但因為小時候那男人的一些話語,故離仍是對眼前的公主殿下有着幾分敵意,剛想拒絕卻又發現怎麽都開不了口。于是便只得淡淡地“哦”了一聲。
這人怕是腦子有問題吧。故離心道。
她也偷偷的瞟了一眼公主殿下。
結果兩人四目相對,視線剛好撞在了一起。故離因為剛剛的回憶有些心虛,慌忙轉移了視線,躲避着微瀾的眼神。
二人再次尴尬了起來。
突然,緊閉的殿門被人從外向內打開,一個風流倜傥的白衣男子出現在了蘭淩殿中。